The Second Second

※灵感来自《暴力云与送子鹳》

 

【零】

在修仙的世界里，同性道侣要个孩子不是难事儿。灵丹妙药，奇珍异宝，还有……送子仙鹤。

 

【一】

东方纤云一早起来就听见门口有小孩哇哇大哭的声音。他很迷惑，心说这谁家父母这么狠，扔孩子直接扔到逍遥门来了？东方纤云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看见地上一个篮子，一个婴儿裹在襁褓之中，哇哇大哭。

“这是什么……”东方纤云突然看见那襁褓上金光一闪，他低头看去，发现是金线绣上的字，“东方纤云……与……印飞星之子！？”

身后印飞星披着外套晃到了门口：“一大早的……咦？这是谁家的孩子？”

东方纤云搂着孩子僵硬地回头，脖子都仿佛发出了“咔咔”响声。

“如果，不是一个玩笑的话……”他颤抖着手给印飞星指了指那一行字，“这应该是，你和我的孩子……”

 

【二】

东方纤云和印飞星一人一把椅子端坐床边，床上一个孩子挥舞着肉肉的手臂，努力去抓那些悬浮在半空的水球。

“这到底是哪儿来的？”印飞星怀疑地望着东方纤云，“别是你的什么私生子。”

“怎么会！”东方纤云指指孩子的头发和眼睛，“你看看这发色和我一样的，这眼睛和你一样的，当然是咱们俩的。”

“我生没生过我还不清楚！？”印飞星咬牙，“你睡我的时候不清楚我能不能生？”

“我不知道啊，男人生子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么……”东方纤云眼神飘忽，一遍遍瞄着印飞星下半身。

“你再看一眼，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印飞星狠狠一瞪东方纤云，后者立刻正襟危坐。

“说起来……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东方纤云沉默了片刻，突然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这……看看？”印飞星眼神飘忽。

“那就……看看？”东方纤云跟着飘忽。

只是把布拆开看看而已。

东方纤云这样安慰自己。

掀开布，不意味着就敲定了这是俩人的孩子……不过……

“八戒，你怎么这么上心孩子是男是女啊？”

“我……”

“你是不是也想要个咱俩的孩子啊？”

“滚！”

 

【三】

天道使者卜算天，迎来了难得的客人——带着娃的。

卜算天：“这是……你儿子？”

东方纤云点点头：“确认过了，是男娃。”

卜算天：“嗯……印飞星生的啊？”

印飞星努力克制着自己拔剑的欲望：“还请使者大人不要乱讲话！还有，您为什么笑得那么奇怪啊！”

卜算天赶紧轻咳一声收了脸上“嘿嘿嘿”的笑，端正严肃道：“既然不是印飞星生的，那我心里大概有数了。二位，可曾听过仙鹤送子？”

东方纤云一脸懵逼：“啊？”

印飞星眨眨眼：“啊……”

“看来，印飞星你是知道的。”卜算天领着两人往峨眉仙宫的藏书阁去，“传言久不得子的道侣，若有强烈的求子愿望，便会有仙鹤携子东来……想必，你二人遇上的就是这种状况了。”

“可……”东方纤云抱着孩子手足无措，“这孩子是打哪儿生出来的啊？你看他和我俩这么像！”

“昔日女娲造人，以泥捏之，哪吒身亡，以藕塑身。你二人这孩子，想来不外乎如是。”卜算天取下一本书来，递给两人看，“拿着，对你们二人和这孩子，都是有好处的。”

东方纤云和印飞星凑头看去——《如何成为好父母，及育儿一百法》。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印飞星沉着一张脸，“谁是母？”

 

【四】

东方芜穹一脸艳羡地看着东方纤云抱着孩子。

“这孩子呢，根骨要从小打起。”东方芜穹一脸很懂的样子，“等他再大些，你就到我这儿来拿些丹药，给他固本培元，早日筑基。”

东方纤云连连点头说“好好好”，印飞星坐在一边抱臂环胸，偷偷摸摸瞧着他怀里揪他头发玩儿的孩子。

“起名儿了么？”东方芜穹觑着这二人神色，一个已经开始慌里慌张地进入傻爸爸阶段，另一个却还躲躲闪闪不确定的样子，突地问了这么一句。

“没。”东方纤云回答，“姓上我俩就有分歧，你说跟我跟他？”

东方芜穹茶杯一放：“就姓东方呗，小美人儿，你说呢？”

“凭什么？”印飞星横眉竖目。

“这姓了东方呢，就是我东方家的人了。资源人脉，取之不竭，不好么？”东方芜穹笑眯眯地托着下巴。

“哼。”印飞星不屑一顾，“你说的是什么，端的我从来没见过。”

东方纤云小心翼翼扯了一下印飞星衣袖：“诶，飞星……这个事儿啊……”

印飞星皱着眉头瞧着东方纤云怀里那孩子，突地伸手，在那孩子脸上掐了一下：“算了……就姓东方吧，反正我本也该姓东方的。”

东方纤云顺杆往上爬，握住了印飞星的手：“我就知道你能放下这个事儿的，那孩子的名就由着你来，可好？”

印飞星手上摸着孩子幼嫩的脸颊，也不知神游何方，半晌突然道：“那就叫绝尘吧。”

断绝前尘。是非对错，恩怨情仇，自此新生。前世种种，今生种种，再不提起。

东方芜穹笑笑，道：“好名字。”

东方纤云也弯弯眼：“确实如此。”

 

【五】

入夜，印飞星抱着孩子，东方纤云一身储物的法器，夫夫双双把家还。

东方纤云看着自己腰间的十好几个储物袋，心里其实是崩溃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东走走西走走，就搜罗了这么多东西……还有东方芜穹说的什么东方家的“一点”心意，这“一点”就是两个储物袋，怕是把印飞星的也一并补偿了起来。

印飞星在前面抱着孩子慢悠悠地走，东方纤云时不时能听见他逗弄孩子的笑声。

倒是难得能见他这么高兴的样子。

东方纤云心下慨叹。

有个孩子不是坏事儿，再说那强烈的求子的欲望……

东方纤云是没敢和印飞星说这欲望应该是从他这儿来的。可是想一想早上印飞星那急切的样子，再说对方又这么清楚仙鹤送子的传说……

东方纤云晃晃悠悠的，心想印飞星的功劳应该也不小。

夜空中似乎有一道白影翩然远去，印飞星突然住了脚，回头看了看东方纤云。

“你还不快点跟上？”

东方纤云应了一声快步上前，心里对那白影作了个揖算是道谢。远方，隐有鹤鸣声响。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