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一】

顾芓栖是在一片草丛里捡到印飞星的。

唔，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叫印飞星，不过看在那一身不伦不类的魔修服的份上救了一把而已。

是的，不伦不类的魔修服。

顾芓栖看着印飞星那裹得（比起正经魔修要）严严实实的衣服，不满地“啧”了一声。

印飞星不知道自己被人捡了，也不知道自己正被人嫌弃，他正浮沉在梦境里。

梦境是光明的，前世的欢乐时光，今生的不同以往。

梦境是黑暗的，前世的鲜血淋漓，今生的在劫难逃。

这天道惯于玩弄掌中棋子，将生局呈现再堵死，赐予希望再降临绝望，直至麻木、冰冷……自认蝼蚁。

寒气上涌，顾芓栖注意到身边的印飞星突然蜷缩起来。

不是个修士么？这是冷了？

顾芓栖有心不搭理，但是那边印飞星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什么。他听不清，却能感觉到那声音是颤抖的，时间稍长一点就念得他烦，于是他起身过去，想把人推醒。

“喂你这个麻烦——”顾芓栖的手将将碰到印飞星的胳膊，就感到一股凉气。

这……怕是要冻上了吧？

顾芓栖皱着眉头看了看印飞星那一身严严实实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大爷还没冷，你怎么冻成这样？”顾芓栖鬼使神差地躺了下去，紧贴着印飞星，还把人脑袋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印飞星似乎感觉到温暖了，他蜷缩在顾芓栖怀里，嘴里又念叨了什么，终于安稳地睡着了。

 

【二】

印飞星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搂在怀里。他眨着朦胧的睡眼，迷茫地看着搂着自己的人那黝黑的胳膊。

顾芓栖在印飞星一睁眼时就清醒了过来，此时看这人也不推开自己，于是自己动手把人推开了。

“醒了？醒了就给本大爷滚！你真是——”

“东方纤云。”原本茫然的印飞星突然道：“你黑了。”

顾芓栖：“？？？”

顾芓栖：“谁他妈是东方纤云？”

印飞星歪了歪头，伸手想要拨弄一下顾芓栖的刘海，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印飞星看看被制住的手腕，看看顾芓栖。

“疼。”

他说。

顾芓栖觉得头疼，当即就把印飞星的手甩开了。

“本大爷不是东方纤云！”顾芓栖说，“你要是没事了就自己滚！本大爷真是不该救你这个莫名其妙的——”

“大师兄。”他骂的爽快，身后印飞星却突然换了个称呼抱了上来，“大师兄。”印飞星重复着，“你别生气……”

谁是你大师兄啊！

顾芓栖拧过身子，把印飞星推到一臂之外，恶狠狠比了个中指。

 

【三】

顾芓栖多了个尾巴，他过了好久才想起来问这个尾巴的名字，于是知道了他叫印飞星。

——但是他妈东方纤云到底是谁啊！？

再又一天，印飞星看着顾芓栖说出，“大师兄，就算你黑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时候，顾芓栖终于忍不住了。

“你知道本大爷是魔修么？”

顾芓栖问。

“啊……”印飞星把眼睛别开些，“你自称变的奇奇怪怪衣服也奇奇怪怪肤色也……但是是魔修的吧。”

“那你知道魔修是怎么修炼的么？”

顾芓栖又问。

“唔……”印飞星支支吾吾红了脸，“略……略有耳闻……”

“那本大爷要修炼了。”顾芓栖道，“你过来。”

“啊？”印飞星茫然了。

顾芓栖毫不在乎他的不在状态，上手拽住了人，接着就把人按到了。

天为盖地为铺，顾芓栖开始撕印飞星的衣服。

“你等等！”印飞星叫住了他。

“闭嘴！”

“我说你等等！”印飞星挡住他的手，“我就这一件衣服！你就不能好好脱么！”

这他妈是重点么！？

顾芓栖想把自己的中指捅进印飞星身体里去。

衣服扯不下去了，顾芓栖干脆直接进入正题，牙齿奔着印飞星的脖子就去了。印飞星感受到那牙齿的时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东方纤云。”他皱着眉道，“你的牙为什么这么尖？”

你大爷的！

顾芓栖一点儿性致都没有了，恹恹地扔了印飞星在那儿，站了起来。

“走走走，跟本大爷去办个事儿——别给我添乱！”

 

【四】

顾芓栖要办的事，就是上玄铭宗拿回自己的东西。但是他没想到，带着的印飞星固然不想添乱，却本身就是一个大麻烦。

叛道者。

这便是印飞星现下的名号。

有意把人扔下的顾芓栖，一转眼看见印飞星深陷重围不知所措的样子，突然又折了回来。

“大师兄——”奋力支撑的印飞星看见他，眼睛里有惊喜的光。

“本大爷再说一次！”顾芓栖法器一挥，电闪雷鸣中拽住了印飞星，“本大爷叫顾芓栖！去你的东方纤云！”

顾芓栖。

印飞星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眼睛里的光芒突然黯淡了。

顾芓栖。

破灭天宗的顾芓栖。

印飞星突然想起来，自己听过这个人，知道这个人，他……

不是东方纤云。

被刻意埋葬的记忆突然翻起，两世的苦痛在脑海中炸开，印飞星在这一瞬间认清了眼前踏着尸骸来救自己的人是谁。

血流成河中顾芓栖拎着发怔的印飞星远去，空中隐隐还有他的声音。

“去找他娘的东方纤云！本大爷看你还记得记不住我！”

 

——THE END

没有看过小说，依凭漫画初登场斗胆一写，顾芓栖性格偏差处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