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三十七】

万物生长的时候，被鲜血浸染过的土壤开出了花，曾经布满尸骸而断流的河水也恢复了生机。慕容归鸿盯着印飞星喝完药，往他嘴里塞了个蜜饯，又握着他的手让自己的真气渡过去，绕着他那些仍在缓慢恢复的经脉转了一圈。

“今天更好了些。”慕容归鸿笑着道，“我想等到这个秋天，你就可以继续修炼了——这些日子补药又进了不少，借助药力，也许更更上一层楼也说不定。”

印飞星点点头道：“你盯的这样紧，我不快些好也过意不去不是？”

“你若是能多赖着我些，想来我更开心。”慕容归鸿挑眉道，“等下出门穿什么？虽然天气暖了，你这身子骨，还是穿厚些如何？”

“我现在已经不畏冷热了……”印飞星无奈道，“就听你的罢，反正是你看着舒服。”慕容归鸿伸手往他鼻子上刮了一下，转而去一角的衣柜挑等下出行的衣服。印飞星靠在床头，透过大开的窗户正看到院子里最高的那棵树。这棵树上已经很久没有来自东方芜穹的指令了，大战结束至今，已经一年多了。

这一年多里，双方虽然还是时不时爆发一些小冲突，但总体上已经和平起来，正道认清自己的并不高贵，魔道证明邪非不正，私妄也终于愿意达成和解。

一切都很好……自己也很好。

慕容归鸿拿着挑好的衣服过来了，印飞星看到那套衣服，好笑地瞧着慕容归鸿。

“就这件。”慕容归鸿强硬地说，还把那件杏色的外袍往自己的衣服上贴了帖，“看着就是一起的，多好。”

“你没必要在衣服上也……”印飞星摇摇头，但还是掀了被子往地上踩。慕容归鸿皱着眉头快速上前一步，印飞星赤裸的脚踩到他的鞋面上，身形一时不稳，两手按住了慕容归鸿的肩。

慕容归鸿不满地敲了敲印飞星的头。

“就这么下来？”

“就这么下来。”印飞星动了动脚，一手顺着肩膀滑下，搭到慕容归鸿的手心里，就这么侧下腰去拿自己的鞋。慕容归鸿手上用着劲儿防止他摔倒，道：“你怎么还不见沉一点？这样踩在我脚上，一点痛感都没有。”

“能感受到重量就行了。”印飞星穿上自己的鞋，两手张开平举，慕容归鸿从善如流地给他穿衣服，而后又变出把梳子给他打理头发。

“走吧。”做完这一切，慕容归鸿又在印飞星腰间系了块一看就和他是一对的玉佩，这才说到。

印飞星叹到：“原来你这么幼稚的么？”

“原来你今天要我去见情敌，都不许我宣示一下所有权的么？”慕容归鸿回到。印飞星无言以对，只得拉着他往外走。

 

【三十八】

踏入门外一早画好的传送阵，落地时只见一片山清水秀。屋里的人听到声音，出了一个人来迎，那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和身边的人一般晃眼，是龚常胜。

“印飞星？”龚常胜打量着眼前的人，“倒是终于看见你的模样。”说完又看向慕容归鸿，道，“还要谢过真人赠药。”

“飞星拿你当朋友，我自然帮手。”慕容归鸿摆摆手，“咱们进去说话？飞星身子还未好透。”

龚常胜闻言一怔，天眼心诀用上，也是看出端倪，连忙把人往屋中让，口中叫到：“小云哥哥，人来了。”

屋里就有人应了一声，招呼着：“我马上做完菜，蜀三路你去把后院我埋的那坛酒挖出来！”

听起来慌乱无比的样子，龚常胜叹一声“这次可不要把厨房炸了”，将印飞星二人安顿好，自去后院取酒。印飞星看着龚常胜的背影，听着旁边屋子里手忙脚乱的声音，默默低垂了眼，握住了慕容归鸿的手。慕容归鸿一言不发，只是有力地回握他。

不多时，厨房忙碌的人端着菜出来了，看见他二人笑到：“来来来，八戒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呢，这个……啧，这个师弟夫，也来尝尝。”

“啧什么啧！”印飞星一提裤腿，踹向东方纤云，“怎么你有什么不满么！”

“不敢不敢！”慕容归鸿震惊的目光里，东方纤云扑向刚进门的龚常胜，躲在他身后。

“印飞星。”龚常胜无奈道，“不要以下犯上。”

“我都离了逍遥门了。”印飞星啐到，“他是哪门子上？”这么说着的时候，印飞星始终注意着东方纤云的动作，看见他捉了龚常胜的手腕，小心地去擦他掌心之间沾染的泥土。

“坐吧。”东方纤云一边给龚常胜擦手一边道，“吃菜吃菜。”

桌子是一张方桌，东方纤云自然地牵着龚常胜的手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印飞星看着这桌子心里烦的很，还是慕容归鸿把他按在了东方纤云对面。

“我记得你喜欢吃甜的。”东方纤云说着，把几道偏甜的菜往印飞星面前推了推，转手又给龚常胜夹菜，“弟夫你也吃啊，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让飞星给你夹。”

慕容归鸿摇摇头，把印飞星面前那几道往回推了推，道：“飞星这几日在养身子，吃些清淡的好。”

“这样啊。”东方纤云从善如流，把另外几道菜推了过去。慕容归鸿便给印飞星夹菜，印飞星也不多说话，夹来什么吃什么，很沉默地结束了一顿饭。饭后又闲聊了些时候，慕容归鸿借口是印飞星吃药的时间，便起身告辞。

东方纤云没有留，跑到院子里补好之前画的传送阵，又给拿了几坛酒。传送阵发动，亮光闪过后，东方纤云叹了一声。

“他刚才好像回头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小云哥哥……”

“罢了。”东方纤云看着传送阵的位置，摆摆手到，“你快些回去吧，今天把你借来，家主大人怕是等的急了。”

龚常胜心知东方纤云此刻大概不想有人打扰，只得也往玄铭宗回了。他走后许久，东方纤云都站在那传送阵的旁边，一动不动。

 

【三十九】

半空中慕容归鸿搂着印飞星的腰，问他：“你还好么？”

“挺好的。”印飞星说，流云在他眼中飞逝而过，远处太阳正沉下去，而另一边，月亮慢慢升起来了。

“你难过么？”慕容归鸿又道，“你要是想哭什么的，我也不是那么介意。”

“我难过。”印飞星直言道，“他骗我……他以为能骗的过我么？”

慕容归鸿袖口一震，那传送阵破碎开来，他搂着人，在一处悬崖落下了。

两个人站在崖边儿上看风景，慕容归鸿不知从哪儿摸出个披风，给印飞星系上了。

“我觉得。”他慢吞吞地说，“他这样骗着你，定是怕你放不下他，不能好好跟我过日子，你觉得呢？”

“我觉不出来。”印飞星道，“他脑子一向有坑，我觉不出来。”

慕容归鸿摸了摸鼻子：“我觉得你在骂我。”

印飞星耸了耸肩。

“你不要多想。”慕容归鸿又道，“你知道我不介意这个——”

“因为你知道我现在是怎么回事。”印飞星道，“你知道自打认识你开始，我就慢慢地放下他了，所以你才敢肯定的。如果我今天一见他就旧情复燃，你根本就不敢带我来吧。”

慕容归鸿不可否认这一点。

“你放心就是了。”印飞星脸上有薄红，他坚持是太阳余晖的错，“今后都可以一直放心下去。”

“当然。”慕容归鸿道，“承蒙东方少侠如此舍得，我定然不会辜负你的。”

太阳落下了一半，月亮也升起了一半。半空的云层被染上温暖与清冷的颜色，就好像现下这世道正与邪都没有个明确分界。

“风大了。”慕容归鸿道，“我们回家吧。”

印飞星自己紧了紧披风，如那日和卜算天月下密谋般说了一个字。

“好。”

 

——THE END

二零一六年八月二十日做了导致我写出《正邪》的梦，今日写完。

all二到目前为止我总共做了四个梦，还有三个。其中一个豪门恩怨已经放弃了，剩下的两个中，打算先写的这一个是飞星双性设定，内容……绝对是会被LOFTER从头屏蔽到尾那种。

我得好好想想x

 

附·梦的原貌：

是昨天下午睡觉做的一个梦。

开头就是两人在床上醒来，认真的调了个情后敌对老大穿衣服出门，然后印飞星躺床上一只胳膊挡眼睛上沉思。

大体是为了和平，二师兄混进敌对势力，成功和敌对势力老大在一起了。按照己方要求他这个时候就该动手了，于是印飞星动手了,动到一半被对方发现，开启床上剧情。

之后是一段印飞星的独白，大意就是很痛苦。后面敌对老大就把他关起来自己出去祸害天下了。敌对老大把天下搅得一团乱后把印飞星放出来。很霸气的和他说“你不知道自己该邪该正，现在我让这天下正邪难分，你会不会自在些”。然后我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