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纳威·隆巴顿走进寝室，他呆了呆，退了出来，坐在门口，一动不动。

西莫·斐尼甘回来了，他看着门口的纳威，打了个招呼：“怎么不进去？”

“别进去。”纳威呆呆地说，西莫奇怪地看了看他，进去了。

西莫呆呆地退出了寝室，和纳威并排坐在门口，一动不动。

迪安·托马斯回来了，他奇怪地看着门口的两个人，问到：“怎么不进去？”

“别进去。”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迪安奇怪地看了看他们，进去了。

迪安呆呆地退出了寝室，和纳威、西莫并排坐在门口，一动不动。

罗恩·韦斯莱回来了，有女朋友的人总是最后才回宿舍，他奇怪地看着门口的三个人，问到：“怎么不进去？”

“别进去。”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罗恩奇怪地看了看他们，进去了。

罗恩大叫一声跌了出来。

“卧槽！”他惊异地问，“哈利的！？”

“恐怕是的。”三个男生一起点了点头。

“他也太——”罗恩闭了闭嘴，“我去找赫敏帮忙。”

三个男生再次点了点头。

 

赫敏很快来到了男生宿舍。

“哈利的女朋友？”她好奇地走向房门，“他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还带回了你们寝室？”

“早餐后他借口不舒服就回来了，你知道的。”罗恩说，“然后我们回来的时候，嗯……”

“他未免太不小心了，怎么能让女孩子一个人留在这儿呢！”赫敏不满到，“行了，交给我吧。”

赫敏推开寝室的门，直往哈利的床上看去。那上面正躺着一个女孩儿，这也就是哈利的四个室友被吓坏了的原因——衣衫不整的女孩儿。

确实不整，被子半搭在膝盖处，白皙的大腿暴露出来。皱巴巴的睡衣半遮半掩，下摆褶皱往上露出腰肢，扣子开了几颗，以至肩膀展露无遗，胸也露了半边。

——黑头发的。

赫敏摇摇头，在心里说这头发简直和哈利一样乱。然后她走上前，推了推那个女孩儿。

“同学，同学，请你醒一醒。”

女孩儿翻了个身，睡衣更加松散，没有醒。

“同学。”赫敏稍稍放大了声音，女孩儿终于迷糊着睁开眼睛。她打着哈欠在床头摸索，赫敏注意到她取了一副和哈利一样的圆片眼镜。然后，这个女孩儿睁着迷蒙的睡眼，茫然地看着赫敏。

“早啊……？”她含糊不清地说，“你怎么来啦？”

赫敏叹口气：“很抱歉哈利就这么把你放在这里，但是，他的室友——”

“我把什么？”女孩儿茫然地眨眨眼，“赫敏，你在说什么呀？”

赫敏皱了皱眉，她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儿，无论是略显苍白的皮肤还是翠绿的眼睛，甚至蓬乱刘海下闪电形的疤……

赫敏顿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失声尖叫。

“哈利！？”

 

哈利·一觉醒来性别女·波特，拢着自己的袍子坐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

“别看了！”他恼火地看着围观自己的同学们，“想想办法行么！别看了！”

“这怎么能不看呢。”弗雷德啧啧赞叹，“百年难得一见啊。”

“一流的身材。”乔治连连附和，“考虑到你本来的性别，哈利。”

“真的不打算脱下外套让我们好好鉴赏一下么？”弗雷德向哈利伸出手，哈利瞪着眼睛躲开了，他两脚踩在沙发上，把自己蜷了起来：“想都别想！你们两个！”

“好了，男孩儿们！”赫敏拍拍巴掌，放下了手里的书，“我已经查到了，绝对是某一种变性魔药，无论如何，哈利，你今天都喝了什么？”

“我在回寝室之前只喝了一杯南瓜汁。”哈利回想到，“这是我全部喝的东西了，我连口水都没喝呢！”

“想来就是那杯南瓜汁的问题，哈利。”赫敏叹口气，“只是，”她把书展开对着哈利，让男孩儿们看清上面列举的诸多可导致变性的魔药，“我们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种，恐怕没法儿制作解药。”

“哦该死。”哈利抱怨着，“我不能就这么在城堡里乱晃！”

“确实不能。”金妮点头认可这个观点，“哈利，你连件……内衣都没有。”

“什么？”哈利瞪着眼睛，“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有那东西？”

“但你需要有。”赫敏打量着哈利，“你得承认，嗯……你现在的身材在女生里绝对是顶尖的，小巧玲珑，凹凸有致。”

“小巧玲珑是多余的！”哈利抗议着。

“总之，我们需要你的几件旧衣服。”赫敏耸耸肩膀，“嗯，我和金妮会帮助你……”她指了指哈利的胸部，“得到几件内衣。”

 

哈利艰难地换完了衣服，在格兰芬多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格兰芬多塔楼。

当然了，他宁可翘掉恢复正常之前的所有课程，也不想顶着女孩儿——尽管是自己的——身体走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天知道，这是非常有可能——

“看看啊，蠢狮子们终于换了一个拥护者？”熟悉的令人讨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哈利在心里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他就知道，这是非常有可能遇见讨人厌的马尔福的。

“还是个女孩儿呢。”讨人厌的马尔福迈着他独具风骚的步伐走向格兰芬多们中间的那个女孩儿，克拉布和高尔为他保驾护航，帕金森和扎比尼负责看戏，硬是把一个挑衅场面搞成了恶霸欺负良家妇女。

罗恩皱着眉头呵斥马尔福让他滚，哈利把他拦住了，自己走了上去。

“没什么事的话。”哈利抬眼看着来意不善的德拉科·马尔福，语气冰冷，“立刻让开，马尔福。”

德拉科眉头一皱。

眼前的女生长发蓬乱披肩，戴着和波特一样的圆眼镜，有着和波特一样的绿眼睛。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那么令人熟悉，虽然比之波特显得声线更细，但语气确实是自己熟悉的那个。

德拉科举起了自己的魔杖，眼疾手快地拨开哈利散乱的刘海。

“你做什——”

“波特。”在哈利怒喝之前，德拉科眯着眼睛打断了他，“是你。”

“所以？”哈利拍掉他的手，“马尔福，就算我出了点差错，可这不意味着我不能打的你满地找牙！”

德拉科收回了自己的魔杖，他和哈利对视着，似乎是在沉思什么，然后突然之间，他笑了起来。

“你不戴眼镜格外美丽，波特小姐。”那个讨人厌的马尔福突然展现出哈利从未见过的惊人风度——如果忽略他上一秒抢掉了他的圆框眼镜，此时此刻的吻手礼确实是这样的。

“走了。”做完令人惊恐的举动，德拉科把眼镜扔还给哈利，转身对着斯莱特林们招了招手，留下错愕地摸着自己被亲吻过的手背的救世主。

“哈利，你还好么？”赫敏担忧地凑上前来。

“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哥们儿！”罗恩气冲冲地安慰哈利。

当事人依然抱着自己那只手，眨着眼睛，后知后觉到：“我是不是被调戏了？”

格兰芬多们互相看看，沉默地点了点头。

 

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变性了！

这个消息几乎是迅速席卷了霍格沃茨，用餐时间，几乎每个人都会站起来往格兰芬多的桌子瞧一瞧，寻找从“大难不死的男孩”变成“大难不死的女孩”的救世主。

德拉科·马尔福也在找，但是他比较矜持，没有站起来。

“别看了。”潘西看看一直托腮往格兰芬多扭头的德拉科，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你亲爱的男孩儿——现在是女孩儿，不在大厅。”

德拉科赏了她一个眼神。

“有人把消息传递给了预言家日报。”潘西说，“丽塔·斯基特在午饭时间前，就把波特拽走了。”

 

丽塔·斯基特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独特的新闻。她连新闻标题都想好了——“‘大难不死的男孩’变成女孩！是哗众取宠还是诡计阴谋！”

“不，我绝不是自愿变成这个鬼德行——没，我没有任何歧视女性的意思！”哈利艰难地应对着丽塔·斯基特故意歪曲的问题，“换成您，斯基特记者，一觉醒来变成了个男人，您也会觉得自己是个异类的！”

“这对您的生活产生了怎么样的影响？”

“关注我的人又翻倍了。”哈利干巴巴地、毫不喜悦地在心里补充——甚至马尔福都开始调戏而不是挑战我了。

“那么您对自身的变化有什么看法呢？”丽塔·斯基特推了推眼镜。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问到这一点的话。”哈利面无表情地说，“胸前这两团肉，太沉了，行动很不方便。”

“那么最后，您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我现在只想知道是谁把这该死的抹去我男性特征（“并且补上女性特征？”）的去他妈的魔药放进了我的南瓜汁！”哈利·波特咬牙切齿，“我们好好地赌上性命来一场巫师决斗吧！禁林奉陪！”

 

“禁林奉陪！”

潜伏在采访室外的某人打了个哆嗦。

“你说他是不是很生气啊？”窃听者扭头看着身边一起来偷听的兄弟。

“我把你变成个女孩儿你不生气？”扎比尼翻了个白眼。

“当然不。”德拉科·正在偷听·马尔福深思熟虑了一下，“我当然会选择立刻去勾引波特。”他想了想，补充到，“如果能够得到一个孩子要挟他——”

布莱斯·扎比尼沉默了。

布莱斯·扎比尼：“你赢了。”

“我们走吧。”德拉科站起来，“他们要出来了，我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准备晚上给波特的礼物。”他自信地对布莱斯露出笑脸，“他肯定得喜欢。”

布莱斯·扎比尼再次沉默了，他不打算指出德拉科的自信完全建立在虚无之上。

 

哈利渐渐习惯了作为一个女孩儿生活。

毕竟，你拥有这样的生活一个星期，你也不得不习惯。

只除了一件，他完全无法习惯的事——

“哈利。”赫敏对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捧玫瑰花，“马尔福又送你礼物了。”

“不止是玫瑰。”罗恩抛给哈利一个精致的胸针，“你觉得你需要这个？”

哈利沉着脸把花分给了身周的姑娘，然后扭头把胸针递给了身后不远的一个斯莱特林女生，再瞪着眼睛看着马尔福一脸阴沉恐吓地要回了那个胸针。

“他肯定是疯了。”做完这一切，哈利疲倦地趴在桌子上，“他他妈这叫什么？”

“追求。”金妮开心地捧着花，“哈利，他选的花很好。”

“可他已经在我面前做了那么多年混蛋！”哈利低声咆哮着，“因为我变了个性就开始对我友好？别开玩笑了！”说着，心里竟然有些苦涩，哈利的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也许你该和他谈谈。”赫敏说，“你这几天致力于把他的礼物退回去，也许你该收一次，然后和他聊一聊。”

“……没必要先收礼物再聊吧。”哈利转转眼睛，盯着赫敏手上的花。赫敏把自己手上的花塞回哈利手中，对他鼓励地笑了笑。

“去吧，哈利。”

 

哈利又挺了几天。

没挺到和德拉科聊一聊，反而挺到了生理期。

自从哈利变成女孩子后，他的舍友们都自觉地学会了在门口等待哈利换完衣服再进进出出，所以那一天，他们集体在门口听到了哈利撕心裂肺的叫声。

“冷静，哈利。”金妮安抚着，“只是生理期。”

“为什么会有生理期！”哈利崩溃地说，“我知道女孩儿会有！可是——可是——我是个男孩儿！”

“可是你现在是个女孩儿。”赫敏贴心地把一小包东西塞进了哈利的口袋，“我写好说明了，你加油。”

哈利有句阿瓦达索命非常想讲。

 

迎来生理期之后最痛苦的事情，是带着生理痛上魔药课。

哈利苍白着脸往坩埚里扔材料，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波特先生。”斯内普幽幽地站到了他身后，“如果你还有稍微一点判断力，这一步应该——”

“没有判断力。”哈利白着脸，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扭过头，死气沉沉地看着斯内普，“如果您稍微理解或者体会过女性的生理痛，亲爱的斯内普教授，您就会明白——”他随手捞起了什么东西扔进坩埚，皮笑肉不笑，“没有判断力。”

斯内普：“……”

斯内普：“格兰芬多扣五分，波特先——小姐，课后去医院看看。”

哈利受到了惊吓，并且顺利地炸了他的坩埚。

斯内普：“……”

斯内普：“格兰芬多再扣五分，波特小姐，去医院，现在。”

哈利浑浑噩噩地出了魔药教室。

 

哈利躺在病床上，思考人生。

这个世界疯了。从他变成女孩子开始，马尔福开始调戏进而追求他就算了，斯内普虽然还是给他扣了分，但竟然表现出了对一个哈利·波特的关心！

太他妈吓人了。

哈利静静地思考人生，不期然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还好么？”德拉科把一个装着火苗的小罐子往哈利肚子上一放，“潘西说，这个很有用。”

火苗跳跃在透明的罐子里，温热透过玻璃再穿透皮肤，确实进一步缓解了疼痛。

“多此一举。”哈利嘴硬到，“庞弗雷夫人已经让我喝过药了。”

“哦……哦。”德拉科应着，坐在哈利床边垂着手，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德拉科才想起什么似的，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今天分的礼物，一个金色飞贼模样的袖扣。

“今天的礼物。”他把袖扣塞进哈利手里，连着那只手一起紧紧握住了，“不许拒绝。”

哈利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叹了口气。

“你只是喜欢女孩儿，马尔福。”他压着心里的委屈说，“你看，等我变回男孩子，你就会想起我们的敌对关系，你会发现波特还是那个波特。”

“当然不。”德拉科·马尔福大胆地往前探了下身子，拨弄着哈利的头发，“事实上，我只是想看看如果你是个女孩儿我还会不会喜欢你。”

“……什么？”

“对，我之前就喜欢你了。”

“不，是你。”哈利盯着德拉科茫然的脸。

“什么？”

“是你把那该死的魔药扔进了我的南瓜汁！？”

“不不不！”德拉科摇头三连，“我不是我没有！”

哈利坐直了身子，死死盯着他。

“成吧。”德拉科的声音小了些，“是我让潘西想办法……”

哈利一脸警觉：“斯莱特林的手都伸到格兰芬多的饭桌上了？”

“只要给小精灵一点命令。”德拉科转着眼珠子，“说是营养药剂什么的……咳，我这些年没少干过。”

哈利越发警觉了。

“别那么戒备我。”德拉科举起双手以示无辜，“我只是……唉，就像你说的，我们是敌对关系。”

哈利靠着床头：“……你本可以告诉我的。”

“得了吧，要我怎么说？”德拉科挑着眉，“嘿圣人波特！南瓜汁好喝么？我给你加料了——你确定你不会打我？”

哈利想了想。

“我会。”他斩钉截铁地说。

“所以你看。”德拉科说，“我只能……嗯哼。”

“好吧。”哈利抿着唇，“但我想这不是你把我变成个女孩儿的理由。”

“嗯……这个的理由是……”德拉科有些吞吞吐吐了，“如果马尔福突然开始追波特不是会很奇怪么？但如果不是波特先生而是波特小姐……就没那么不对了。”

“好吧。”哈利叹了口气，“最后，我假设你有办法解决我现在的问题，让我回到我原来的样子？”

“只要一个吻，哈利。”德拉科得寸进尺，“一个魔药制作者的吻。”

哈利眼看着德拉科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伸手挡住了那即将贴近的唇，德拉科的眼中一瞬闪过失望。

“等等。”哈利轻声说，“咳，我还……我可不想变回男孩儿后，还穿着女孩儿的内衣。”

德拉科眨了眨眼，笑了起来。

 

大难不死的女孩变回了男孩。

而他的追求者变成了他的男朋友，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

 

——THE END

二零一七年九月十五日开的脑洞，当时敲了几个段子，十月六日晚十一点写了本文开头，之后连贯成文。

圆了脑子里一个大洞，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