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德哈】Again·139

Chapter 139

星期五的天空阴沉得很,再加上一个禁闭,堪称黑色星期五。傍晚五点钟,哈利准时到达乌姆里奇的办公室,轻车熟路地坐到小桌子前,一声不吭地继续抄写。他这次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窗户外,专注于抄写叫他手背的疼痛更加难以忍受。

哈利右手背上不断刻画句子的地方已经不再愈合了,伤口越来越深,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下,落到羊皮纸上。

我不可以说谎。

哈利沉默地抄写,告诉自己这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事实上,这也确实还在他能够忍受的范围。比起钻心剜骨,比起失去小天狼星……这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渐渐的,羊皮纸上到处是哈利的鲜血了,抄写的字句已经看不清,不过想来乌姆里奇也不需要看那个——她一直没有看过羊皮纸,只是捧起哈利的手查看伤口而已。

我不可以说谎。

我不可以说谎。

我瞒着德拉科算不算说谎?他发现这个会很生气吧?

哈利走了下神,笔下的“我不可以说谎”写成了“我不可以德拉科”。他下意识划了一下,以免乌姆里奇看到这句子。一道横线划开皮肤,他这才反应过来,故意把血抹到错误的句子上。

我不可以说谎。

我不可以说谎。

哈利继续沉默地书写,办公室里只有乌姆里奇写字或者打开抽屉的声音。等到午夜到来,乌姆里奇放下羽毛笔,叫哈利停下时,他的手背已经被血污的一塌糊涂,腰背肩膀也一阵阵地酸痛。哈利动了动痛到抽搐的手指,后知后觉自己将羊皮纸划破了几处。这意味着他用了比正常书写更大的力气,这力气似乎作用在了他的手背上,他觉得刚刚开始,他手背上的那句话就比后来要深了。

窗外已经黑透了,烛火的倒影跳跃在玻璃上。乌姆里奇抓着哈利的手,咧开嘴对他笑。

“看起来不错。”乌姆里奇轻快地说,完全恶意地拍了拍哈利的手背,戒指抵在他的伤口上,加剧了痛楚。哈利微微皱眉,甩开了她的手。

“是啊,很疼,是不是?”乌姆里奇温柔地问,好像她是个多关心学生的好老师一样。一阵灼痛在这个时候贯穿哈利的伤疤,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冷冷道:“比起钻心剜骨要差得多。”

“好吧,也许会有那个机会。”乌姆里奇毫不在意地说,挥舞魔杖清理了桌子,“我认为我的目的暂时达到了,波特先生,你可以走了。”

哈利拎起书包,拉低袖子遮挡手背,走出乌姆里奇的办公室。门外的走廊依然一片寂静,哈利走过惯常的拐角,才叫自己靠在墙上,捂住额头的伤疤。他闭上眼睛感受伏地魔的情绪,进一步开放自己的大脑让时间代价的加成减弱。伏地魔有些高兴,为了折磨到什么人而高兴……可能是刚刚他看到了哈利受罚,看到了鲜血流满羊皮纸……他大概已经确认乌姆里奇是个可造之材了,可以,行,给他用……这时候伏地魔的情绪又出现了变化,他变得有些烦躁,好心情停止了。他烦躁,然后暴躁……因为什么?不能进一步得到他要找的东西?伏地魔愤怒了,他起了折磨人的念头,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

“哈利。”

大脑的防线再次建起,哈利揉着伤疤抬头,德拉科正从黑暗的一角走出来。“嗨。”他紧张地用指尖拉扯衣袖包住右手——梅林啊,伤疤疼痛叫他忘了手上的伤,他甚至没有处理那些到处乱流的血。

“伤疤疼?”德拉科看起来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自顾自靠近了。

“正常情况。”哈利无所谓地说,“自打伏地魔复活就总是这个样子,你知道的。”

德拉科点了点头,烛火映照他半张脸,在浅金色的睫毛尖缀上星星点点的温暖。那点温暖好像整个投进了哈利的心里一样,掩藏在成熟和责任之下的压力和小委屈突然上泛,摧垮他心头一道防线。他不自觉地吸了下鼻子,轻声问:“你怎么来啦?”

“O.W.Ls年还是太忙了,重来一次也是。”德拉科自然地牵起哈利的左手,“再加上你被关了禁闭——嘿,我们已经三个晚上没见面了。”

“这么说,你想我了。”哈利眯着眼睛笑起来,“你是来讨糖果做补偿的么?”

德拉科没说话,只是把哈利的左手举起来,凑到嘴边,满是暗示地亲吻他的手指。

“抱歉。”哈利歉意地说,“我真的太累了,你知道,和那老巫婆打交道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可明天是星期六。”德拉科轻轻咬住哈利的食指指尖,从下往上看了一眼,“之后就是星期日,这样也不行么?”

“抱歉。”在我找到办法用左手对右手使用混淆咒之前,“不行。”哈利低下头,吻了吻德拉科的额头。

“好吧。”德拉科失落地叹了口气,重新把哈利的左手拢在自己的右手里,两个人继续往格兰芬多塔楼走去。德拉科在路上就告诉哈利罗恩当选了守门员,哈利就此说起那首“韦斯莱是我们的王”。德拉科唱了一遍他的版本,哈利不甘示弱地唱了后来弗雷德和乔治改编的版本。德拉科哼了一声,说这都是他提供的基础,双胞胎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你那可不是什么好锦。”哈利吐了吐舌头,他们再拐一个弯就能看到胖夫人的画像了,“还不打算接吻么?”他停下脚步看着德拉科,眼睛亮亮的。德拉科今天等在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外实在让他惊恐和惊喜,但是快到格兰芬多门口了德拉科也没发现他右手上的伤,那点儿惊恐都叫他扔到密室去了,现在只剩下惊喜。

德拉科从善如流地捧起哈利的脸,低下头触碰他的嘴唇。他上前一步,用身体叫哈利紧紧贴着墙壁,吻从嘴唇落到下巴,又往脖子去,再继续下移到锁骨间的凹处。

“德拉科……?”哈利困惑地咕哝了一声,右手指尖更紧地勾住袍子,“嘿,你该不会想在这里——”他的话没说完,德拉科就趁他没缓过神来,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亲昵暧昧的气氛一下散去,哈利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手背和伤疤的抽痛感一下子就回来了。

“我昨晚就发现了。”德拉科握着哈利的右手,把它举到眼前。他的右手取代了原本嘴唇的位置,午夜中略显冰凉的指尖在锁骨凹处点了点,再往下,和左手汇合,一起捧着哈利的右手。“我本来已经放弃怀疑了,还是洛夫古德——我可以喊她卢娜——提醒了我。”他把哈利捏紧的拳头打开,搓热手指解救被揪变形的袖口,“幻身咒加上静音咒,昨晚你一出乌姆里奇办公室我就跟上了你。你和罗恩说话的时候把手垫在脑后,右手交叠在左手上,手背正好被我看到。”

哈利舔了舔嘴唇。他袖口的布料被干涸的血液黏住糊在了伤口上,德拉科再怎么小心翼翼让布肉分离,也痛得他手指发颤。

“你们走后我气得踢了盔甲一脚。”德拉科把哈利的右手举高了一点,借着烛火观察那行染血的句子,“我的脚现在还在疼呢。”

“你——你没去看看么?我是说,庞弗雷夫人肯定一下子就能让疼痛远离你。”哈利小心地说。

“可我一想到你还痛着就不愿意去医院。”德拉科松开哈利的手,变出两个坐垫。他示意哈利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碗,又取出一瓶莫特拉鼠触角汁倒进去。哈利依言坐下,看着德拉科的举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立刻把手放进那个碗里。

“等什么呢?”德拉科把瓶子收起来后见哈利还没有动作,皱着眉头掐住他的手腕,把他的右手按进了莫特拉鼠触角汁里。疼痛立刻就减轻了,哈利活动了一下手指,已经干涸的鲜血在液体中鲜活起来,黄色的莫特拉鼠触角汁泛起了橙色。

“该死。”德拉科咒骂了一声,不满劲儿终于暴露出来,“你怎么想的?你明明知道,你还要去挑衅她?”

“最起码这是我知道的。”哈利轻声说,“我当然可以避其锋芒,但谁知道乌姆里奇会不会搞出别的招数?我自己撞上去还好一点。”

“你完全可以对我说。”德拉科低着脑袋,看被液体扭曲了的那句“我不可以说谎”,“虽然邓布利多要和你保持距离,但你现在是一个马尔福的男朋友,他爸爸能帮你搞定这个。”

“我就怕你要这么做。”哈利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马尔福先生帮我出头后,你是不是要因为改变了不该管的事情付出代价?”

“你是我回来的一个原因,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德拉科理直气壮地说。

“你回来是要找到我,修复我们的关系,甚至更进一步。”哈利慢慢地说,“不包括帮我抵御乌姆里奇。”

“我当然还要避免你受到一些伤害,这是在更进一步里的不是么?”德拉科据理力争。

“你知道的当然可以,但是这里,”哈利动了动手指,莫特拉鼠触角汁溅出了一些,“你一开始没有说,很明显是不知道。你不知道就不在你要改变的事情里了,你不该管。贸然行动会增加你要做的事情的难度,你知道。”

德拉科懊恼地捏了捏鼻梁:“很好,现在你制住我了,用我原本告诉你的话。”

“这不是第一次了。”哈利有些小得意地说。他把自己往前挪了挪,凑近德拉科一些,然后身子往前一倾,直接把自己砸进了德拉科的颈窝。德拉科被砸的痛呼一声,也没有抱怨,恶声恶气地叫哈利别把手从碗里拿出来,抬手揉乱了哈利的头发。

“乌姆里奇来就是找我茬的,我肯定逃不过。”

“我知道。”

“我一次两次不和她硬撞,她也会想尽办法不给我痛快。”

“我知道。”

“她还代表魔法部,就是代表隐匿真相的一方,而我恰巧是知道真相的人,我得表态。”

“这个不用说。”德拉科闷闷地说,“这只会叫我生气。”

“那就不说。”哈利从善如流,左手抚上德拉科的后背,顺毛似的摸了两把,“嘿,真的没事,只是一点伤。”

“然后留下一个疤。”德拉科哼了一声,“手还疼么?不疼拿出来,我试试治愈咒。”

哈利赶紧把右手从莫特拉鼠汁里拿出来。吟唱一般的咒语从德拉科口中流出,那行字真的开始缓慢愈合。

“你上辈子是不是没试过?”德拉科问。

“我不会左手用魔杖。”哈利无辜地说,“而且我一直缺乏对治愈咒的掌握。”

“我会叫你学会的。”德拉科用魔杖敲了敲愈合好的皮肤,“格兰杰那时候也没帮你么?”

“赫敏知道的时候已经——嘶。”哈利倒吸了一口气,手疼的一抖。原本愈合的伤口又一次撕裂开了,鲜血再次流出来。德拉科皱着眉头把哈利的右手再次埋到碗里,颠了颠自己的魔杖。

“要不你再试试。”哈利提议。

“别了,再看一次我怕我忍不住。”德拉科敲了敲碗沿,“看起来那老巫婆用了点手段,治愈咒对惩罚羽毛笔留下的伤口没用。”他狐疑地看了哈利一眼,“你是不是连这个也知道?”

“不知道。”哈利说,“我发誓我不知道。”

“好吧。”德拉科上下看了看哈利,估摸着是自己觉得冷了,一个温暖咒就扔到他身上。哈利第二次没有让手在莫特拉鼠触角汁里待太久,德拉科掐着时间把他的手拿了出来,用手帕仔细擦干。

“要不要告诉他们?”德拉科一边清理哈利手腕上的血迹一边问,“另外,我想请问伟大的哈利·波特先生,你是打算躲过几次,还是老老实实按照上辈子一样去关禁闭?”

“我不会再针锋相对,成么?”哈利和他打商量,“我会用委婉点儿的方式,我甚至可以答应你举手发言和好好喊她乌姆里奇教授——好吧,我会尽量避免喊她教授。至于大家……随便了,罗恩本来该昨天就知道。我是说,这是可选择的。以前我没藏好,这次我藏好了,就这样。”

“成吧。”德拉科勉为其难地同意,清理了他们深夜走廊聊天的痕迹,“回去吧,你该休息了。”他指了指哈利的右手,“你的磨难还多着呢。”

“你的担心也多着呢。”哈利讨好地亲了亲德拉科,“有件事我想提前问问你,D.A.快要开始了,你觉得,我要不要给你准备一枚魔法硬币?”

“我考虑一下。”德拉科说,“哪怕没有我插手,费尔奇也会发现你们偷偷摸摸上八楼。如果我在调查行动组,是不是更方便一点?”

“那潘西、布莱斯、文森特和格雷戈里呢?”

“潘西和布莱斯可以参加,文森特和格雷戈里要跟我一起在调查行动组。”德拉科说,“我这次要给自己找理由了,毕竟整个魔法界都知道我们在交往,乌姆里奇恐怕会防着我。”他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哈利,“我可能得告诉她我只是和你玩玩。”

“反正我知道你不是。”哈利漫不经心地扯了扯袖子,轻飘飘地问,“你知道秋和金妮都会参加邓布利多军,是吧?”德拉科一下子被抓住了命脉,表情严肃:“很好,我会告诉乌姆里奇我的男朋友总跟几个女生十分暧昧,我有必要做点什么光明正大地查明真相。”哈利哭笑不得地踢了他一脚。

突然,一声猫叫响起,洛丽丝夫人注意到有人在深夜游荡了。德拉科给了自己一个幻身咒,仗着哈利一时找不到他占了个便宜,接着不等他反击就跑掉了。哈利在走廊站了会儿,无声地笑了笑,赶在洛丽丝夫人出现前走进公共休息室。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的喧闹正接近尾声,哈利一进门,罗恩就举着黄油啤酒朝他跑过来。

“哈利,我成功了,我入选了,我是守门员了!”

“太棒了!”哈利高兴地说,“恭喜你!”

“来一瓶么?”赫敏笑眯眯地递过一瓶黄油啤酒,“怎么样,也庆祝你关禁闭最后一天?”

“谢啦。”哈利和他们碰了个杯。赫敏这辈子依然喜欢上了针织,但是没有执着于织帽子给家养小精灵。这让她有了比上辈子更多的休息时间,难得这个时候还清醒。

“你今天看起来心情真好。”罗恩去试奥利弗的旧袍子时,赫敏说。她的目光停留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弗雷德和乔治刚结束一波鼻血牛轧糖的试验。

“德拉科也给了我一个庆祝。”哈利笑着在赫敏旁边坐下,也看向那个角落,“怎么,想去管管?”

“不了,我看过弗雷德和乔治新的招募启事,他们把所有潜在风险都说的清清楚楚,又保证不会搞出昏迷太久和鼻血流太多以外的危险,随他们去吧。”这么说着,赫敏还是定定地看了那个角落好一会儿,“当然了,我也叫他们把一年级刨除在实验者的队列外,一年级对他们认识不深,对吧?嘿,等等,好像有一个一年级……我去确认一下。”

赫敏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哈利目送她的背影远去,关注动态。突然,一片阴影罩下来,哈利一抬头,发现是安吉利娜。

“嗨,哈利。”安吉利娜说,“真遗憾你错过了今晚,我是说,因为我说漏了嘴叫你错过今晚。”

“没关系,安吉利娜。”哈利说,“罗恩表现怎么样?”

“怎么说。”安吉利娜看着凯蒂·贝尔调整奥利弗的旧袍子,“他不是最理想的,但是他是潜在能力突出的那个。你知道,他家里出过一批出色的魁地奇球员。而且,必须说他比维基·弗罗比舍和杰弗里·胡拍有些优势,他们飞得比罗恩好,但是弗罗比舍社会活动太多,魁地奇不是第一位,而胡拍总是哼哼唧唧,没完没了地抱怨。明天下午两点会有训练,你和德拉科没有约会吧?五年级可是挺忙的。”她开了个玩笑。

“我和德拉科已经过了刻意约会的时候了。”哈利故作深沉地说。

“好吧,明天下午球场见。对啦,拜托你尽量多帮助罗恩,好么?”安吉利娜说。

“当然。不过,罗恩本来就很棒,但是最开始会紧张吧,他有点容易紧张。”哈利说。

“可以克服。”安吉利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可不愿意第一次训练就发脾气什么的,恐怕我没法儿控制这个……我是说,当一个头儿压力太大了,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有点儿步伍德的后尘了。”

“要不要联系普德米尔联队核实一下?”哈利挑眉,“也许奥利弗真出了什么意外,你是被他的灵魂附身了。”

安吉利娜故作惊恐地捂住了嘴:“这可真糟糕,我该怎么办呀?”

“不知道。”哈利轻快地说,“也许向乌姆里奇求助吧?毕竟,她可是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老师啊。”说完,他对赫敏简单招呼了一声便回了宿舍。他一直写作业到罗恩回来,再次就他任选守门员道贺,这才收拾东西睡觉。


TBC——

昨天梦里我有七只猫,醒来以后,我只能自己喵喵叫/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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