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HP】Animals

血魔咒(Maledictus),中咒者将变成动物,永久。

 

【海德薇】

“你这只雪枭真的很聪明、很不同寻常。”

听到这样的夸奖,海德薇得意洋洋地扇了扇翅膀。

愚蠢的人类。

她想。

愚蠢的,已经跟我不一样的人类。

没人知道海德薇曾经也在地上行走,那个时候她年轻漂亮,喜欢她的男孩子说她温柔善良,嫉妒她的女孩子讽刺她装模作样。然后,就是那样一天,突如其来的,被男朋友甩掉的女孩子找上她,对她用了那个古怪的、没有解决方法的咒语。

最喜欢的白裙子成了柔软的羽毛,她变成了一只雪枭。

哦,一只雪枭。

海德薇难过地把脑袋缩在翅膀下面,不肯吃变得非常美味的猫头鹰粮。是的,作为一个突变的雪枭,海德薇根本不知道怎样去捕食,也吃不下一只长耳猫头鹰让给她的老鼠。她只好找了一家宠物商店,混吃混喝,让人照顾。

“等等,我有个问题。”

“什么?”

“你本来的名字就叫海德薇么?”

“不,当然不是。”海德薇笑起来,“我已经忘掉我的名字啦,现在这个名字,是我的男孩儿给我起的。它不好听么?海德薇……海德薇……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呢。”

海德薇,好姑娘,帮我送信吧。

海德薇,对不起,我让你受伤了。

海德薇,别抱怨,我们只有这么点儿食物……

海德薇!海德薇!

不——海德薇!

海德薇的目光不知落在哪里,然后她提起嘴角,轻柔地笑了起来。

“以上是我的回忆录,事实上,我已经死亡了。”她这样说,“我为了救我的男孩而死,我死后发现他为我难过,这就足够了。”

海德薇陪伴着她的男孩,在他成长为英雄的路上。海德薇不得不离开她的男孩,推得他往英雄路上更进一步。

海德薇陪伴她的男孩,那么久、那么久的时光。从那个狭小的、没有足够食物的房间,到陋居的天空,乱闯一气的飞天汽车,格里莫广场12号,和最后一眼。

“真的没有什么好后悔的。”海德薇说,“哈利·波特,那是我的男孩,我心甘情愿让他继续大难不死,如此罢了。”

 

【莱福】

“你看到我的蟾蜍了么?”小男孩抽抽搭搭地询问着,“对不起,你看到我的蟾蜍了么?”

我在这儿呢,小傻瓜。

蟾蜍趴在不知道哪个小巫师的帽子边上想,唉,我的小主人什么时候才能聪明一点呢?

作为一只蟾蜍,莱福的娱乐实在少得可怜。漫长的岁月中他只好找到唯一的乐趣——逗弄他的小主人,纳威·隆巴顿。

我在这里呢,我在这里呢。

莱福百无聊赖地叫了一声,被女院长拎在了手里,交还给纳威。

“莱福!你在这里!”

是啊,我在这里呢,我在这里呢。

莱福随便应了两声,有点嫌弃地去蹬纳威那满是鼻涕眼泪的脸。我在这里呢,你不要蹭过来啊。他想。

说实在话,逗弄纳威·隆巴顿是件有趣的事,不过看着他被欺负却无能为力就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了。

幸好。

莱福晒着太阳,有点得意洋洋。

幸好,后来,他还看着他的小主人成了英雄。

“——莱福?对不起,请问你看到我的蟾蜍了么?”

我在这里呢。

蟾蜍叫了一声。

虽然他的小主人成了英雄,但是,逗弄他的小主人依然很有趣,不是么?

 

【洛丽丝夫人】

——亲爱的,有学生在你的办公室胡乱翻腾。

费尔奇一把抓过哈利手中的速成班宣传单,慌乱地吼着让他滚出去。

我们的小哈利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哑炮先生也曾成功地使用过一个魔法,他在自己妻子的鼓励下成功地用了那个魔法,从此,那个魔法成为他这辈子成功使用的第一个魔法,也是最后一个,更是唯一一个。

他的妻子被她的魔法变成了猫,而他从此真的再也拿不起魔杖了。

“喵~”

红眼睛的猫咪跃到他手边,轻轻蹭着他已经苍老褶皱的手背。

“我不行,亲爱的,不行的。”费尔奇把宣传单揉成一团,搂着洛丽丝夫人,颓然坐在地上,“我不行,我知道你希望我去,但是我不行的……”

他轻轻啜泣起来。

哈利·波特永远不会知道,那张速成班的宣传单不止容纳了一个哑炮的秘密,更书写着费尔奇隐晦疼痛的过往。

他永远不会知道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谁被了如指掌。

 

【福克斯】

凤凰感到些许疲累了,他蜷缩着,等待一场大火。

然后他无聊了,于是鸣叫起来。

在书桌后的老人从眼镜边缘看向他,问到:“怎么了,福克斯?”

“没怎么。”福克斯慢条斯理地对这个为他学了凤凰语的老人说,“就是无聊了,所以想说你老了。”

“人都会老。”邓布利多平心静气地说。

“我也老了。”福克斯虚弱地啄了啄自己的羽毛,隐隐已经感觉到热度,“这是我第几次涅槃,你还记得么?”

“你怎么会有年老的时候呢。”邓布利多笑了笑,“福克斯,你与我不同。你每次衰老都是新生,每次死亡都是活着。”

“那你呢?”福克斯问,“你的活着是什么?”

他没有听到回答。火焰燃起,席卷他的理智和羽毛。他即将被燃尽,迎来虚弱而永无止境的新生,直到有一天他愿意扑灭自己重生的火焰,埋葬自己。

 

【克鲁克山】

愚蠢的、讨人厌的、韦斯莱男孩。

克鲁克山舔着爪子,阴沉沉地想。

但也是好运的、娶到了他的女孩的、韦斯莱男孩。

鲜花,气球,乐队,飞舞着凤凰的蛋糕,宾客,喜极而泣的母亲们。司仪,戒指,爱的誓言,巫师长袍和婚纱。

指甲弹出肉垫,克鲁克山瞄准那个幸福的新郎,很想上去把他抓瞎。

这是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的婚礼,是讨厌的韦斯莱男孩和他的女孩的婚礼。

多幸运的男孩啊,娶到这么好的姑娘。这姑娘多么好呀,在宠物店一眼就看中了可怜的克鲁克山,唤醒了他人类的心跳。

“来这里,克鲁克山!”

女孩亲切地呼唤着,蹲下身。洁白的婚纱蹭到地面,沾染一点礼花的金屑。克鲁克山傲慢地看了一眼罗恩·韦斯莱,翘起尾巴,优雅地走到赫敏面前,把头顶的花环拱到她的掌心。

他知道的,他聪明的女孩只需要一点点暗示,就能明白他其实是一个人。他知道的,他聪明的女孩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他,让他重新变回人,穷尽一生努力。

可是,作为宠物,难道有什么不好么?

克鲁克山收回指甲,舔了舔自己的肉垫。

最起码,身为猫的自己想要挠韦斯莱一爪子,赫敏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吧?

 

【巴克比克】

鹰头马身有翼兽的骄傲,源于他对自己的认知。

都他妈是人,虽然老子现在没有人样了,也不是随随便便给你骑给你骂的——说的就是你呢,金毛。

巴克比克翅膀大张,利爪抓下。德拉科·马尔福的胳膊留下深深的伤口,巴克比克浑不在意,扭头看着哈利,大眼睛一眨不眨,看起来纯真而无辜。

要知道,巴克比克从来不轻易许人上背。作为一个不同于同伴的、有着人类灵魂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能够看出真正的尊重和照本宣科的区别,更别提装模作样即兴发挥的演技。

但是哈利·波特不一样。他是真地感到无措,并由此而产生敬畏。

还挺新奇的,所以上来吧。

他微微屈膝,允许眼前的男孩骑在背上。

我可以带你去看我能看的风景,也可以陪你的教父浪迹天涯。

 

【纳吉尼】

伏地魔说,追随他,他会想尽办法给你自由。

骗人的。

蛇信在将亡者的脖颈轻轻舔过,獠牙刺入,毒液注射。

在她还有更多人的感觉的时候,她问自己,如此亲密,如此心甘情愿,唇间染血,是爱情么?后来她明白,这不是爱情,因为伏地魔不需要爱情。爱情可以是工具,是手段,是刀,是刃,独独不能是爱情本身。而一个人的痴迷不是喜欢,一个人的喜欢不是爱情,一个人的爱情不过是痴迷。

于是一切回到原点,伏地魔不需要爱情,但伏地魔不会拒绝一条亲昵的蛇。

有些事情是悖论,伏地魔是那个让她与人类重新连接起来的人。他问了她人类的名字,他叫了她人类的名字,就像一个契约达成。

你多么自私啊,汤姆。

纳吉尼嘶嘶地说着,缠在伏地魔的脖子上,蛇信轻轻扫过他的脖颈。

“纳吉尼。”男人不满地皱了下眉——或者说动了动眉骨。纳吉尼漫不经心地顺着伏地魔的肩膀游走下去,贴着冰凉的地面,空气里似乎还有血腥味,这让她兴奋,也让她不爽。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伏地魔也习惯了她不再抱怨鲜血,就像他喜欢的那样。

没关系。

纳吉尼想。

伏地魔自私不愿意尽力为我解除血魔咒,可我也不是因为无私才停步的。

她蜷缩着,冰凉凉的,贴着伏地魔赤裸的足,也是冰凉凉的。

这一切无关情爱。她想。一个人的痴迷不是喜欢,一个人的喜欢不是爱情,一个人的爱情,又岂止是痴迷这样愚蠢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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