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大二】谁动了我的男人

※《分桃》参本文

※大二、微三易

 

【一】

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裤,领带是严谨的英式系法,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商场上再普通不过的精英男。但是同时,男人行走在两排四十五度鞠躬的西装男中间,黑色风衣披在他身上,与高高束起的白发形成鲜明对比。

昏黄的灯每隔几米才有一盏,男人缓步行走,明暗交错下隐约可见他面无表情,似是风浪前的平静。有人悄悄抬头,偷眼看这个比他们大多数人矮一头却气势凌然的男人,却被男人身后的跟班瞧个正着。仿佛警告一般,那跟班眼皮略垂,眯了眯眼,那抬头的人立刻又把头低了回去,再不敢动作。

男人已经走到了房间最里,那里有处高于四周的台子,放着整个房间最华贵的一把椅。和他身后跟班模样相仿的少年跨列站在椅后,见他上前微微躬身,唤了一声“二师兄”。男人面色微缓,任由身后跟班取下风衣,对着少年点了点头,轻声问到:“来多久了?”

“刚来不久。”叶昭昭恭敬地回答到。

“可有人为难?”

“方才有人出言质问,但是五行堂禁带武器,言语之间的事,也算不得为难。”

男人点头,先对着椅后的布帘鞠了一躬。

“师父,今日劳您走这一趟。”

“不妨事的。”布帘后的人好像正嚼着什么东西,声音模糊不清,“飞星,开始吧。”

印飞星直起腰,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两排人,手一挥在椅子上坐了。随着他落座,两排西装男四十五度鞠躬变五十度,然后纷纷直腰坐下。一直随行的跟班和等候多时的少年在印飞星椅后一左一右站好,俨然是一对双子。

“慕慕。”印飞星侧了侧头,之前一路跟着他进来的人立时上前一步,朗声道:“诸位前辈,今日帮主叫大家齐聚五行堂,想必各位也知道缘由。两日前,我教长老东方纤云遇害,帮主已经收到确切消息,此举是我百媚中人所为。而诸位前辈若是过往会议都带着记性来了,便该知道纤云师兄虽然现下隶属逍遥门,但论过往还是如今都与我百媚教关系匪浅,是我教掌管火字堂口的长老,也是帮主曾警告过的不可动之人,现今却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贸然下手——”

“小子无礼!”不待他说完,台下便有一人拍了椅子扶手,“不过是个晚辈,也敢这样和我们说话!”

印飞星眉头微皱,叶昭昭立刻弯下腰来贴着他耳朵道:“这是新开堂口烈火堂的堂主林淮,直属大师兄。”

花慕慕正要皱眉开骂,印飞星一只手竖起,示意他住口。

“林堂主。”印飞星直视那个男人,“想来你是新来的,不太懂我百媚教的规矩。”

林淮一愣,一时不敢搭话。

“这屋里,我在的时候,我说话。”印飞星翘了个二郎腿,两肘支在扶手上,十指交叉搭出一个三角形,置在腰腹之处,“而我不想说话的时候,我四师弟叶昭昭说话,我二师弟花慕慕说话,无论如何——”他露出一个微笑,看上去很是温和,语气中却像是含着冰般寒冷,“——都轮不到你说话。”

林淮心里一紧,赶忙站起来躬身认错,一言不敢再发。花慕慕得意地看他一眼,知道印飞星此时张口,接下来便没他什么事了,于是退回椅后,继续站好。

“好了,你坐。”印飞星下巴一抬,目光在下面各堂堂主的脸上一一转过,“今日我百媚教各堂口堂主都在这里,在座的各位甚至有些比我道行还深,是我的长辈。我刚一进来,就瞧见有几位长辈面色不对,方才更是被林堂主抢了先,欲言又止。”他面上仍是笑着的,还带了点晚辈的谦逊与讨好,“得,我也是一晚辈,今日便先不说话。李堂主——李前辈,我看您方才有话要说,说吧。”

被点名的李堂主可以说是摆足了架子,闭目道:“帮主在此,不敢说话。”

“帮主我请您说,有什么不敢说的呢?”印飞星笑问。

“怕我这话一出口,说出什么机密去,外人听了拿来对付咱们百媚教,最后难免是我们做下属的不是。”那李堂主睁开一只眼睛,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叶昭昭,“今日这一进来,就看见这逍遥门的弟子立在我百媚的五行堂中,帘子后也不知道藏了什么人。我等出言质问,却道是帮主您的安排……呵,今儿这会议还是为了个逍遥门的直属弟子开的,您方才又是那般做派,悄声悄语地说了什么我们也听不见。唉,我等可是担忧得紧啊,也不知现下,是在百媚,还是在逍遥?”语毕,李堂主把那睁开的一只眼睛又闭上了。

“李前辈,您这话有趣。”印飞星手指敲在扶手上,“逍遥百媚现已合教,何来分歧?”

此言一出,顿时嘈杂声起,纷纷扰扰的话语不外乎一句——逍遥百媚合教,不曾认可,也不会认可。印飞星冷静地听着他们窃窃私语,打了个手势示意叶昭昭记下那些沉默的人。

“诸位,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议,虽说这合不合轮不到你们做主,但我这人民主,今天这会开到底儿的时候,一定给你们个心服口服。”印飞星响指一弹,花慕慕弯腰把一根烟递到他嘴边,点上火。印飞星叼住烟吸了一口,舌头一顶让那烟离了嘴唇落在地上。他伸脚把那刚燃了一点儿的烟蹍了又蹍,口中吐出个烟圈来。等那烟圈散去,他眼中半点方才的谦逊讨好都无,清冷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漫不经心,又暗藏杀意。

“我不信你们不知道我和东方纤云的关系,不论是谁,做下这等事来,我只能理解为你是在挑战我。现在,我只问一次。”

“——谁动了我的男人?”

 

【二】

说起东方纤云,这是个奇人。

这家伙早些年是逍遥门的大弟子,后来任务出了差错被逐出师门,转过头却救了那时还未登位的百媚教前帮主易相逢一命,就此成了百媚教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后来东方纤云更是在逍遥门与玄铭宗联合对付百媚教的时候大放异彩,因和两帮都有些许关系而止了大规模火拼,整个一和平大使。

百媚教不同于逍遥门和玄铭宗,一个行事正派主闯白道,一个黑白通吃常年居上,百媚教早先起家名声靠的是毒品和女人,一直以来名声也不是很好,结果东方纤云一到位,分分钟改头换面,什么毒品生意情色交易一律取缔,时不时还率众出去砸别家帮会卖毒品卖人的场子。要不是头顶上“黑帮”的称呼还在,当地政府都想给东方纤云搬个“最佳市民”奖。按理来说这么有成就,百媚教帮主位置应该跑不了,结果人家二话不说就把帮主之位给了对百媚教来说是半路杀出的印飞星,自己转脸就回了逍遥门,继续当他的大师兄。

东方纤云就连这把遇害都奇特。那是一个万里晴空阳光明媚的好日子,东方纤云去菜市场买菜——对,你没看错,逍遥门大弟子,百媚教长老,亲自买菜,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是要洗手做羹汤的。他去菜市场买菜,本来买的好好的,结果走到一个卖鱼的摊子,刚低下头看了两眼鱼池子,突然一把匕首就从鱼池子里刺了出来,惹得他当即一声“卧槽”,心说这什么时代了还有人学专诸刺吴王用鱼藏剑呢。

东方纤云早些年躲他师弟练就一身逃跑的好本事,看见匕首来一个倒仰就躲过去,手里萝卜土豆往那杀手脸上一扔撒腿就跑。

然后他听见枪响三声。那是他身后杀手被扔了一兜子菜后掏了枪,对天鸣枪示警。一时间菜市场里无辜的买菜人士惊慌奔逃,而东方纤云却脚步一顿。

对天三响,这是百媚教办事的信号。

是印飞星要杀他么?

东方纤云脚步一顿,立刻又抹了油一样开跑。

——妈的百媚教有内鬼!必须活着回去告诉师弟!

他一路挣命狂奔——往人流相反的方向。不仅是因为他不想伤及无辜,还因为他本来计划横穿整个市场出去,龚常胜的车正在那里等着他!东方纤云好歹也是道上的老油条,防弹衣是出门不离身的,但是这玩意儿遮挡面积也有限,不一会儿他腿上就中了一枪,栽倒在地。

——这把要折!

他留意到身后追来的人越发的多,咬牙开始琢磨怎么给自家师弟留个暗号,就这么会儿功夫胳膊就又挨了一枪,脖子和额头也被擦出血口,疼得他只想回头骂一句这破枪法谁教的。就在东方纤云瞄准一个掩体——一个猪肉摊子的时候,与身后追兵相对的方向,也就是他原本要逃跑的位置,有更强劲的火力压制迎面而来。

东方纤云惊喜地挣扎抬头,被血污了的视线里是龚常胜平稳举枪飞奔而来的身影。

他放心地晕了过去。

东方纤云晕了过去,眼一闭一睁就是在医院里了,印飞星翘着脚坐在他身边削苹果,见他睁眼眼皮一翻:“还舍得醒?你怎么不直接睡死呢?”

东方纤云扯着嘴角不说话,只盯着印飞星的手看,心说你那么想我死,刚才看我睁眼怎么差点儿把手指割破?印飞星注意到东方纤云的视线,手上削了一半的苹果往桌子上一拍,起身就往门外走。东方纤云还来不及拦,就听印飞星门一开对着外面骂,直嚷嚷人都死哪儿去了。等医生到了门口,印飞星又不让人家进病房,回头说了一句“蜀三路都和我说了,你等着”,才把门让开放了医生进来,自己走得头也不回。东方纤云叹着气任由医生给他检查,心里想着刚才看见的印飞星的黑眼圈。

他肯定在这病房里看了自己很久也担心了自己很久,就为了等到自己睁眼,看他一看。

现在这么急匆匆地走,想来是百媚教内鬼的事儿早就有了眉目,但是一直在这儿拖沓着没去处理,眼下自己清醒,不得不去了吧。

东方纤云又叹一口气,问医生:“诶,麻烦您,我这儿现在想出个院,行不行?”

“印先生说了,伤不好不许您下床。”那医生抬头看他一眼,绿色的额发遮掩下嘴角一抹戏谑,“但是东方先生您求我一求,说不定在下,就看不见您出去呢?”

 

【三】

话语的余音还幽幽回荡在房间,印飞星端坐椅上,目光在台下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没人回答么?”语调上扬,印飞星翘着的脚晃了晃,“是真不知道……还是做贼心虚?”他眼看着有一个人要开口,话锋猛一转,“我看,是做贼心虚。”那原本要张口的人被堵了一下,只得闭嘴。

印飞星的上位至今都是个谜。那一天半路上位的百媚教前大师兄东方纤云,在登位仪式上一把牵了个美人上台,说这是我师弟印飞星,我现在不干了要回逍遥门,以后百媚教就归他了,你们要听话。然后东方纤云甩甩袖子,第一个对着印飞星鞠躬行礼,从此百媚教就姓印了。

那百媚教的人当然就不服啊,大家都不满,但是大家都不敢说话。但凡敢质疑的,全都没能坐在今天的会议上。他们最高的反抗也就是像方才的“李前辈”一般动动嘴皮子,还得小心防范看似不痛不痒的印帮主哪天给他们下绊子。越是闯过腥风血雨而平和下来的人越是惜命,在座这样的人不少,印飞星又着实手段狠辣,所以这帮主之位也是无人撼动。

此时眼看着无人应答,心狠手辣的印帮主开口了。

“我知道,在座有很多人是不服气我的,认为我半路上位,来历不明,不能服众。”印飞星语气很平和,要不是此时此景,看着就像和朋友闲聊,“我也知道,你们之中有很多人查过我的背景,知道我以前也是逍遥门人——哦,也不用特意去查,百媚和逍遥为敌的时候,我也和在座的几位前辈交过手,很荣幸让您们成了我的手下败将。”印飞星露出一个怎么看怎么嘲讽的笑,继续道,“你们因此有人怀疑东方纤云的动机,认为是他哄骗了易前辈,故意把帮主之位让给我这逍遥门的奸细,好要端了百媚教,因此对他心生不满,我理解。也有人因为我和东方纤云关系非常而担心帮派前途,因此要对他暗下杀手,我也理解。这次事件,动手的人若是因为上述两点而对东方纤云设计暗杀,我还会感谢你们忠心。”

印飞星这样说,听着是褒奖的意思,台下有些人却是心头一凉。果不其然,印飞星紧跟着就是话锋一转:“但是,私人意图却冒用百媚教行事暗号,妄图将事态上升到两门之争,我如何理解,又谈何感谢!?”印飞星目光凌厉,“王堂主,您说是不是?”

被点名的王堂主早已不知不觉中汗水布满了额头,此时被印飞星点名,竟直接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帮、帮主说得对!”王堂主尴尬地扶着椅子站起来,“谁想把眼下的和平局面打破,这绝不能饶恕!”

“真是忠心耿耿。”印飞星手往后一伸,花慕慕立刻递上一个档案袋。印飞星接了档案袋,从座位上起来往那王堂主的方向去:“只是这肚皮隔人心……人心难测啊!”

印飞星到了那王堂主面前,先是一脚踢出,使得那人再次滚倒在地,然后不及有人质疑,就将手上的档案袋狠狠砸在了王堂主的脸上。

“自己打开看看!”印飞星脚踏在王堂主的背上,声音冷硬,“昭昭慕慕,把复印件也都分给在座的各位堂主瞧瞧!”

王堂主慌乱地去拆那档案袋,因为紧张好几次都未能成功。印飞星冷笑一声弯下腰去把那档案袋抢在手里,一把撕裂封口取出其中文件,大声念出。文件上记载的全是王堂主的“罪行”,私自贩卖毒品,开设夜总会,明面上正规经营暗地里胁迫人从事皮肉交易……最后一条,暗杀长老——东方纤云!

原本对印飞星今日举动有不满的人此时也面露惊异。前帮主易相逢在东方纤云的协助下曾经大改帮规,贩毒和情色交易是明令禁止的,此番王堂主在帮规更改后还做这些事情……按帮规,当杀!

王堂主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大声呼喝自己冤枉。

“帮主!东方纤云是我要杀的不错,但您这是徇私枉法!您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冠在我头上,不过是要给东方纤云一个说法,属下冤枉!冤枉啊!”

“你冤枉?”印飞星躬身揪起他的头发,把那文件翻了几页递到他眼前去,“那你告诉我,这上面监视东方纤云的人是谁?你告诉我,为什么是东方纤云查过你的夜总会之后,你要杀他?”

王堂主不作回答,仍是喊冤:“他东方纤云百般纠缠您,过往还对您下杀手,又、又和玄铭宗那边的人私交甚厚!这样的人若有异心,帮主您舍得杀么!属下、属下也是一片赤诚,全然为了帮主您啊!”

这话里有两件事,前一件说的是玄铭宗和逍遥门联合起来对付百媚教的时候,印飞星和东方纤云是敌对关系,二人私下往来时有一把遇袭,印飞星给东方纤云挡了一刀,到后来不知怎么就传成百媚教大弟子刺杀逍遥门二弟子了;后一件是东方纤云和玄铭宗的关系,那边帮主是东方纤云他亲哥哥,帮主师弟小时候还让东方纤云救过,渊源颇深。

众人听了王堂主的话,都在心里暗自计较,有一些人甚至已经轻信了去,认为这是印飞星见东方纤云受伤而想刻意栽赃,刚欲说些什么,却有一人先他们所有说了话。

是那李前辈。这人虽说对印飞星有些不满,但对百媚教向来是忠心耿耿,此时他指着那文件中的一页问王堂主:“老王,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问问你,你堂口这多出来的三百个人和三百支枪,是怎么来的?”

王堂主霍然抬头,眼中的恐惧惊慌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不可置信。

“还是李前辈清醒,不像某些人,白纸黑字也要怀疑。”印飞星笑笑,脚上加了些力道,“王堂主,不解释解释么?”

王堂主垂下头去,看似是无言以对心如死灰,却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猛然摸出一把掌心雷,反手就要射击——

“砰!”

 

【四】

迎着从座位上惊起的众人的目光,印飞星对着还冒烟的枪口吹了口气,把枪抵在了王堂主的脑袋上。

“王堂主,想杀我啊?”印飞星轻笑,“那你的动作怎么不再隐蔽点儿呢?”他拿着手上的枪,一下一下地轻敲在因为肩膀中枪哀嚎不止的王堂主后脑勺上,“我说王堂主,你是不是以为培养了三百带枪死士就能端了我?你怎么不想想,每天死于门派之争的就有多少人,你那三百,够撑一个小时么?”

“印飞星你不要得意!”伪装尽数撕破,王堂主扭头瞪着印飞星,“不过是勾搭上了东方纤云你才有今天的位置!这屋里不服你的不是一个两个!你早晚——”

“砰!”

第二声枪响。王堂主还维持着最后那个口型,嘴唇似乎要动,却连合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想做百媚教的头?”印飞星踢了踢王堂主的尸体,轻蔑地笑了笑,“真是痴心妄想。”

他这话好像是说给王堂主听的,声音却不小,足够在场所有人都听个清楚。然后他收了枪,抬头笑到:“诸位别站着了,都坐,都坐。”

无人敢动。

印飞星也不在乎,接过叶昭昭递的手帕,一边擦着溅到手上的血一边往回走。

“不坐也行,叛徒处理完了,劳烦诸位再听我说点儿我的家事。”印飞星仔细地擦着手,像是脏得受不了,“东方纤云这个人呢,我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能动,谁都不许动。”他把染了血的帕子随便往身后一丢,凛然转身站在了高台上,睥睨四座,“想我印飞星这辈子,上过赌桌杀过人,嫖过女人把过妹,难道连处理一个男人的本事也没有?”

“就算他曾经伤我负我,甚至结交玄铭的人,可是我的人,自然是我处置——你们有什么资格?还是说,你们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可笑。”印飞星冷眼看着台下的人,心里琢磨自己要是再高点儿,压迫感应该更强,“论左膀你们不如昭昭慕慕,论右臂……我师父还在这里,你们怎敢说自己一句重要?”

印飞星退后几步站到椅子后,向那帘子微微躬身,轻笑着问:“师父父,您说是不是?”

“徒儿乖。”帘子后的人拿着个什么咬了一口,传出来的声音是清澈的女声,说的话是让人惊掉下巴的话。

那声音听着是易相逢的,那就是说印飞星也是易相逢的徒弟……卧槽这谁知道啊!没人知道啊!从前东方纤云说印飞星是他师弟,众人都以为是按逍遥门算的,这要是有人知道印飞星是易相逢认证过的弟子,谁还敢怀疑印飞星上位的合理性啊!

“顺便再说一句诸位可能不知道的事,解一解合教之惑。”有人在帘后把帘子掀了起来,露出了易相逢的脸。易相逢舔了舔唇,慵懒地靠在椅子上:“首先,你们帮主过去和我纤云徒儿都是逍遥门的人,这你们也知道,二人是逍遥渡影师侄不假,但也同样是吾的徒弟。其次,自吾和逍遥门那位定了下来,逍遥百媚便没有分歧……再说,逍遥先生还不是吾百媚教挂名长老么?如此,这合教之事,难道不是名正言顺?”

众人皆是一头冷汗,虽然百媚逍遥和为一教,但谁都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百媚教姑奶奶和什么逍遥门的人定下来了,更是闻所未闻……等等,难道是那个……卧槽那姑娘好像真的是姓逍遥!?

这一下再没人敢有异议,连声称是后纷纷告辞。印飞星使了叶昭昭和花慕慕把地上没人管的王堂主尸体拖下去,进了那帘子后的空间。

 

【五】

帘子后易相逢抱着芝麻饼吃得开开心心,见印飞星进来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师父父你看你,吃得满嘴都是。”印飞星眼中的神色陡然柔软起来,伸手去给易相逢擦了擦嘴角。

在已经过去的对立中,印飞星几次被自己人怀疑中伤,这个半路搭上的师父却始终信他,从未有疑。

“会是不是开完了?吾可以走了么?”易相逢乖乖由着他动作,“吾刚才表现得也很好吧?可以去找星河了吧?”

“可以了,今天辛苦师父父了。”印飞星收了手,又给易相逢掸了掸衣襟上的碎屑,这才目送着人离开。他方松了一口气,把领带松开些,冷不防一只手就伸到了眼前来。印飞星也不慌,取了上面还冒着热气的毛巾,坐在易相逢刚才的椅子上就擦起手来。

“我就说手帕怎么擦得干净。不过你也是,手还脏着,就敢碰师父?”

印飞星横了那手的主人一眼:“谁放你出来的,伤养好了?”

“听说你都要去嫖女人了,我当然得好了。”那人笑笑,迟疑了一会儿接过印飞星擦完手的毛巾又问到,“你真去嫖过女人?什么时候?”

“你几岁认识我的?我嫖没嫖过你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东方纤云嘟嘟囔囔的。

印飞星一把扥过他的领带,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别他妈给我转移话题,谁放你出来的?我不是下了令让他们看好你么?”

东方纤云无奈:“百媚教的人是听你的,东方芜穹又不是百媚教的人。”

印飞星眉头一皱:“绿毛龟?他怎么混进去的?”又把那领带在手上绕了几绕,问到,“是不是你又找那臭瞎子牵桥搭线了?”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东方纤云讨好地笑,“八戒啊——啊哟!别别别!我伤口伤口!”

印飞星本来使了心想让东方纤云疼上一疼,可此刻听见他呼痛,面上也又疼白了几分,到底是心软,松了手上的力道,只冷哼一声。

“你下次再这样我就真去嫖了——再说,想往我床上爬的女人不是没有。”

“什么……额……你……还真想去嫖一嫖么?”东方纤云捂着肩膀,脸色煞白。

“是啊,还不一定是男人女人呢。”印飞星翘着二郎腿往后一靠,“我记得你腰没受伤吧?”

“是没有……”东方纤云摸摸腰。

印飞星得意地勾着唇,伸脚在东方纤云胯下磨蹭:“看你能不能满足我咯?”

东方纤云眸色一暗:“恭敬不如从命。”

 

——THE END

将手搭构成三角形,往往意味着对权力的掌控。——出自高三时期的一篇英语阅读。

评论(38)
热度(2562)
  1. 共10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The Second Second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