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7

“哈利。”肩膀被拍了一下，小刀在哈利的拇指划出一条口子，让他猝不及防地痛呼一声。

“抱歉，吓到你了？”卢平把刀从哈利手上拿开，抽出魔杖治好他的手。

“没事。”哈利笑笑，把另一只手的球芽甘蓝也放下，站起来拥抱了卢平，“什么时候来的？抱歉，我都没有注意到。”

“刚刚到。”卢平按着哈利的肩膀，和他一起坐下，“罗恩跟我说你有心事，想谈谈么？”

哈利摇了摇头。“我哪有什么事。”他关切地说，“倒是你，你最近去做什么了？看起来憔悴不少。”

“地下工作。”卢平神秘地眨眨眼，挥舞魔杖让小刀自己给球芽甘蓝去皮，讲起最近的事情。哈利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目光不知不觉又投向窗外。

“哈利。”卢平又喊了一次，“看来你没什么心情听故事。”他笑着说。

“抱歉。”哈利回过神来，歉意地对卢平笑笑，“我可能有点累了。”

“罗恩告诉我你交了一个男朋友。”卢平试探着猜测，“感情不顺利？”

哈利犹豫了一下，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犹豫这一下。“我们挺好的。”他说，“可能有点儿……需要磨合。对了，有一件事。”他又犹豫了一下，最后只是把在斯拉格霍恩的聚会上听到的斯内普和德拉科的密谈说了一遍。

“邓布利多信任西弗勒斯。”卢平说，“也许这是他的安排，总的来说，这不是我们的事。”

“你觉得邓布利多不会看错人么？”哈利有些尖锐地问，“抱歉，我是说，假如……”

“你不能决心去恨他，那样他怎么做你都会认为他是错的。”卢平笑笑说，“你也许是继承了一种成见，从……詹姆和小天狼星那里。”

“……也许吧。”哈利盯着小刀和球芽甘蓝，片刻后又道，“那么，怎样才可以决心恨一个人呢？”他有些茫然地说，“我最近总觉得很奇怪……”

卢平皱了皱眉。“难道他对你做了什么？”他说，“如果他又找你的错处——”

“他对我……”哈利猛然住了口，“没什么，就是随便说说。”他站了起来，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我想我真的该休息一下，晚饭的时候你来叫我，好么？”

卢平看了看哈利，站起来，捏了捏他的肩膀。“好。”他说，“去休息吧，真不知道你怎么瘦成这样……”

他们离开了厨房，身后小刀在半空利落地削着甘蓝。窸窸窣窣的声音通过空气传播、固体传播，联系到相隔甚远、金碧辉煌的马尔福庄园的厨房里。庄园里住进了食死徒，家养小精灵们的工作量大了许多，德拉科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旁看家养小精灵做晚饭。他本来不想回来，家不像家，住满了外来者，但是学校更像个地狱。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回到庄园，但大多数时候都躲在厨房或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以免和伏地魔撞上。

“德拉科？”厨房门被打开，纳西莎走了进来，“你在这里。”

“妈妈。”德拉科眼珠不错地看着小精灵切一块牛肉。刀起，刀落，再起，再落。

“我怎么不知道你对厨艺感兴趣。”纳西莎温和地拨弄了一下德拉科的头发，“怎么了么？”

“我在想任务的事。”德拉科眼睛都不眨地说，“第一次失败了，我在想第二次怎么做。”

“也许你可以让西弗勒斯……”

“他是想抢功，妈妈，我和你说过了。”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你知道我们新来的教授么？就是斯拉格霍恩。我不喜欢他，不过他是邓布利多亲自请来的，也许可以利用一下。”

“他教的不好么？”纳西莎轻轻说，“你的魔药成绩可是很不错的……他还教过你爸爸，以及我。”

“波特才是他眼前的红人。”德拉科不假思索地说，“你不知道波特他……他……”

他现在在做什么？

德拉科的思绪放空了。他想起假期前最后一次和哈利在有求必应室见面，想起那句“痴心妄想”，想起那句“你说得对”。

“波特怎么了么？”纳西莎轻声问，“听我说，现在可不是找他麻烦的时候。”

“没什么。”德拉科皱着眉，没有注意到纳西莎语气中一丝紧张，“他还是那么讨厌。”

有多讨厌呢？德拉科想。有谁讨厌一个人却要把他拉上自己的床，有谁面对一个讨厌的人会性致昂扬？到底为什么那一天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在打定主意威胁波特的时候会提出上床这个要求？德拉科·马尔福，你当时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找发泄对象也不至于选中一个波特吧？不过波特……波特……

灯光一时晃了德拉科的眼，光线之中他恍惚看到波特的后背和胸膛，和那张满是隐忍的脸。然后这些都散去了，他看到波特生气的样子，微笑的样子，大笑的样子——对着塞德里克，而不是德拉科·马尔福。

“我回房间去了。”德拉科猛地站了起来，小精灵们匆匆放下手头的东西对他鞠躬。纳西莎叹口气，梳理了一下他的头发。

“去吧。”

圣诞的最后一天，德拉科通过飞路网落到斯内普的办公室。实话说他真讨厌这个步骤，毕竟他现在一直躲着斯内普。

德拉科从壁炉走出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炉灰。

“德拉科。”斯内普头也不抬地说，“假期之前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没考虑过。”德拉科平静地说，“我自己能做好。”

“你妈妈说你——”

“你和我妈妈怎么联系的？”德拉科清理好了袍子，看着斯内普。

“一个院长想要联系学生家长还是名正言顺的。”斯内普说，“你能从壁炉过来，我也能从壁炉联系你妈妈。”

“好吧。”德拉科耸耸肩，“她说什么了？”

“她说你在为这个任务烦恼。”斯内普放下了羽毛笔，“我告诉过你，我可以帮你，我对你母亲发过誓要保护你——”

“我不需要。”德拉科冷硬地说，“也许我误会了你要抢我功劳的事，当我的答案依然是我不需要，我能做到。”

“你已经失败一次了。”斯内普冷冷地说。

“所以我在准备第二次了。”德拉科顿了顿，漫不经心似的说，“凯蒂·贝尔怎么样了？”

“那是麦格负责的事情。”斯内普看了德拉科一眼，“你关心她？”

“我关心那条项链。”德拉科说，“我花了钱的，既然没用，我早晚会把它挂回博金·博克的脖子上。”

“是波特他们发现的早，不然你真的成功杀人了。”斯内普说完，眼看着德拉科哆嗦了一下。

他离杀人的距离到底有多远呢？德拉科想。波特……波特……波特也总是要杀人的。《预言家日报》吹嘘波特是救世之星，那么他早晚要和黑魔王对上一次，杀人或者被杀。

波特。

德拉科突然看着斯内普道：“你讨厌波特，是不是？”

斯内普挑起一边眉毛看着他。

“就是随口一提。”德拉科摆摆手，“我先走了，我还有事。”

德拉科先走到了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用阿拉霍洞开打开门。斯拉格霍恩不在，德拉科扫视着办公室，最后在摆满酒的桌子前停下脚步。他一眼看到一瓶包装精美的蜂蜜酒，看起来是要送人的东西。德拉科捻起瓶身上系着的缎带看了看，缎带一端的卡片上写着“致邓布利多”。他打开瓶塞，从口袋里摸出一瓶透明的东西倒进去，晃了晃酒瓶。毒药无声无息地融在酒里，德拉科把酒瓶恢复原样，放回原处。

“不然你真的成功杀人了。”

斯内普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德拉科打了个寒颤。他盯着眼前的桌子，想着等下要去见波特，没来由觉得恐慌。这让他看中了一瓶火焰威士忌，德拉科打开那瓶酒，变出一个杯子，倒了满满一杯。他拿起杯子，想着祝酒的话，却理所当然的无话可说。灼热的酒液入口，从喉咙燃烧到胃，刺激着他的大脑。德拉科呛咳着，把酒瓶放好，酒杯变没，离开了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关好门。火焰威士忌给了他勇气，让他现在无比想要去做那件他本就要做的事情——去找波特。

他去找波特。火车上德拉科让人给了波特空信封，要求他返校当天到有求必应室等着他。他一个假期没有见到波特了，这个假期波特应该过得很好吧？没有马尔福，没有交易，他应该过得很顺心。

德拉科往穿梭在楼梯间，往八楼走去。快到七楼的时候，他看到前方不远处塞德里克正慢慢上着楼梯。德拉科立刻猜出塞德里克是来等哈利的，从他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那天开始，塞德里克总是在有求必应室外等着，防止德拉科太过分让哈利没办法回到宿舍。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塞德里克都是比较适合波特的选择吧？尊重，不干涉，没有胁迫，体贴，温柔，友善。

不知不觉，德拉科已经把魔杖攥在了手里。酒劲上头，德拉科没有多想，干脆利落地背后施咒，击倒了塞德里克。他晃着步子走上前，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底挣扎出来。他从没有这样感觉到嫉妒一个人，而这嫉妒的根来自他自身的无能为力。

德拉科踢了踢塞德里克，确认他真的晕倒了，伸手狠狠拽下了他一撮头发。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另一瓶魔药，把头发放进去。粘稠的药剂慢慢变成一种温暖的棕色，德拉科低头看看塞德里克的衣服，脱掉自己的长袍收好，把魔药喝了下去。只消片刻，两个塞德里克出现在楼梯上。德拉科又补了一个石化咒给塞德里克，慢慢上了八楼。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