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德哈】互相折磨到Battle·16

Chapter 16

太冲动了。

哈利一掀开隐形衣脑子里就是这句话。但是他那一刻就是想让斯内普——也许是德拉科——看清他这个目击者。他要让斯内普知道以后他再也蒙骗不了凤凰社的成员,他要让德拉科知道……知道什么呢?

哈利没有继续想下去。眼前的食死徒们已经把去路堵得严严实实,哈利攻击一个就会被围攻,贸然出现让他无路可逃。

不,还有一条路。

夜风从身后吹来,汗湿的后背瞬间被吹透。哈利意识到自己靠在窗洞旁,魔杖在手,他毫不犹豫地撑住了石台,纵身一跃。

哈利不是第一次从高空坠落,老实说,魁地奇玩多了总要摔几次。但他不记得自己有哪一次觉得心底如此荒凉,又有哪一次是如此决绝过。手中被攥热的冬青木魔杖给了他一丝安定感。感到右腿触地传来剧痛,哈利一个悬浮咒刚要出口,却有两道咒语从塔顶迅疾地追了下来。他平缓地落在地面上,一时动弹不得,抬头看着塔顶。一个淡黄色的脑袋从上往下望着,哈利隐约能听见斯内普对其他人大声解释“黑魔王说过要亲手杀他”之类的话。

哈利自嘲地扯起嘴角,艰难地翻了个身,慢慢爬向邓布利多。智慧卓绝的老人留下谜团,带着谜底死去了。哈利伏在邓布利多身边喘气,他勉力撑起自己,手指颤抖地扶正邓布利多的眼镜,擦去他嘴角的血痕。

“您真的认为我该遵循感觉么?”哈利凝视着那张充满智慧的脸庞,感到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先生,如果这是对的……”他艰难地俯下身去,额头碾在地面婉转道道血痕,两手紧紧攥着,伏地魔的挂坠盒在手心里发出危险的响声,“我恨他,除此再没有别的了。”

哈利能听见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了过来。他把悲痛的声音压在喉咙底,有人过来扶起他,他不肯抬头,不管是谁,揪紧对方的衣服把头埋进去。

“哈利,哈利?”是塞德里克,这位名头上的男朋友此时最适合扶起哈利。他也确实这样做了,走到近前却不知所措。“我们去医院,好么?”塞德里克压抑着悲痛轻声说,“你的腿需要看看……我抱你去,你介意么?”

“我不离开。”哈利轻声说,“不用管我的腿,让我待一会儿。”

“走吧。”塞德里克强硬地说,“是麦格教授的命令,大家都在医院——走吧。”

“是他。”哈利突然抬起头,翠绿的眼睛中是彻骨绝望和悲痛的火,“是他……马尔福和斯内普一起做了这件事,这就是他不得不做、会被杀的那件事。”

塞德里克没有说话,他直接抱起哈利,往医院走去。哈利也没有挣扎,他微微蜷缩着,盯着手心里的挂坠盒,已经注意到了不对劲。他麻木地、不顾劝阻地打开了挂坠盒,看到了里面的羊皮纸。这一刻哈利清楚地了解了什么叫徒劳无功,他惊讶自己还能笑得出来,笑声中满是癫狂。

“邓布利多就为这个东西丢了命!”哈利抬起手,想把吊坠盒丢到地上,手在半空僵着,最终还是收了回来。“他就为这个东西丢了命。”他哽咽着说,“塞德里克,是马尔福干的……他和斯内普一起……他们杀了邓布利多……”

哈利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绝望,六年级开始时被强压下去的哭泣欲望卷土重来,狠狠地击垮了他。可他却搞不清楚自己是在为哪一件事而哭,邓布利多的死,还是德拉科·马尔福那早就定下的立场。他想着在天文塔底抬起头看到的淡黄色脑袋,想不透德拉科扑在那里是干什么。哈利从未感到如此疲惫过,到最后他哭不出声音,终于在医院的病床上安静下来,由庞弗雷夫人给他治疗。

“哈利。”卢平满脸忧虑地走过来,坐在哈利床边,“你怎么样?”

哈利只是摇摇头,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

“他伤的怎么样?”卢平转脸问庞弗雷夫人,“严重么?”

“整条右腿都不能动。”庞弗雷夫人叮嘱,“真不知道怎么受了这样的伤……遭遇了什么……”

“我从天文塔上跳下来了。”哈利突然说,“邓布利多摔了下来,我跳了下来。”顿了顿,不等围过来的罗恩和赫敏表达震惊,他清晰地说到:“邓布利多死了。”

“不可能!”卢平立刻说,直直地看着哈利。但是哈利不再说话了,他依然看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

“他真的死了。”金妮小声说,“在天文塔那边,我看到了。”

卢平瘫坐在哈利床边,双手捂住了脸。

“他怎么死的?”唐克斯低声问,“是怎么发生的?”

哈利没有说话。片刻后是塞德里克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听哈利狂乱地念了一路,说的七七八八。凤凰挽歌从幽深的黑暗中响起,哈利稍稍侧过头,盯着窗外。有人推门进来,有人问他问题,可是哈利都没有注意,没有去听。他很累,累到想就这样闭上眼睛不要睁开。然后他确实这样做了,放任自己沉到黑暗里,短暂地放下一切。

赫敏担忧地给哈利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她的耳朵在某一瞬间贴近哈利的嘴唇,隐约听到哈利念了德拉科的名字。但是当她仔细去听,哈利已经陷入了昏睡,他的嘴唇紧紧抿着,像是再也不会开口一样。

德拉科被斯内普拽着奔跑起来时,心脏还没有从停跳的感觉中回过神来。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不敢相信哈利是怎样毅然决然地跳下了天文塔。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已经想好了,就告诉身边的食死徒波特是他的人,告诉他们是波特把邓布利多带到天文塔,无论如何都会保住波特。可是还不等他说话,波特看了他一眼,接着就往后倒去,坠落下去。

德拉科起初没有动,哈利那一眼包含的太多,让他根本没有想起来要动。然后下一秒,他发现自己已经我好了魔杖,扑在了石台上,对着下面疯狂地喊出悬浮咒。而他不是一个人,斯内普做了几乎同样的举动,只是更为冷静,并且在其他食死徒的质问中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德拉科看着斯内普的背影,他们已经离大门越来越近,马上就可以幻影移形了。确定没人注意,德拉科突然迈了一大步,用确定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您不是憎恨波特么?”

斯内普没有说话,手上的力气骤然增加,攥得德拉科腕骨欲裂,痛不可忍。但是他没有叫出声,跟着斯内普跑到了大门外。

“快点!”斯内普迅疾地说,“现在就离开!”

食死徒们一起幻影移形了,斯内普同样举起了魔杖,却没有立刻行动。他看着德拉科,深沉的黑眸被火光映亮。

“你说什么?”他问德拉科。

“没什么。”德拉科慢慢地说,伸手搭住斯内普的手腕,“我们走吧。”

斯内普狐疑地看着德拉科,举起了魔杖。他被那句模糊的问话搞得心烦意乱,以至于幻影移形的一瞬间才发现德拉科只是虚搭着他的手腕。

“我留在这儿!”德拉科快速地说,“告诉我妈妈暑假见!”

幻影移形无法逆转,斯内普不及伸出手去,已经随着爆响消失在空气里。德拉科扭头回望着霍格沃茨,半晌咬牙,发狠似的冲了回去。他用了幻身咒,一路不避不让,撞到好几个人。他首先去了天文塔,邓布利多的遗体已经被海格带走安置,学生们被要求回了宿舍。德拉科捡到了哈利的隐形衣,他把隐形衣穿好,紧紧攥着袖口奔跑,好像拉着哈利的手奔跑一般。

德拉科从没有跑的这么快过,空气被他自己的速度剥夺,肺部缺氧紧缩,胸腔疼痛心脏鼓噪。身体的每一处都告诉他应该停下来,可是只要一想到哈利纵身跃下天文塔的那一幕,他就无论如何停不下来。德拉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再绕过某个拐角的时候,突然有人狠狠绊倒了他。德拉科不疑有他,以为自己不小心,结果刚一爬起来,就被人扯着躲进了角落。

“德拉科!”拦住他的人小声尖叫着,“我知道是你!我认出你的鞋了!”

“潘西?”德拉科一愣,气喘吁吁地脱了兜帽。

“别脱!”潘西揪着德拉科给他把兜帽戴好,“你怎么还敢回来!现在这样危险,一旦有人知道是你做的……你竟然还敢回来!”

“别管我了!”德拉科急促地说,“你看到了波特没有?他受伤了!”

“谁?”另一个声音响起,德拉科这才注意到布莱斯也在这里。“波特?你是在问波特么?”布莱斯惊讶地问。

“就告诉我看没看到!”德拉科说。

“等等!”布莱斯突然大喊了一声,吓得潘西赶紧去捂他的嘴,“我想起来了,圣诞节假期回来那天晚上你变成塞德里克的样子……波特……难道波特是你那个心爱的人?”

德拉科突然卸了全身力气一样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他到底把兜帽摘了下来,痛苦地抓着头发,潘西和布莱斯都看清了他通红的眼眶。“这不重要了。”德拉科苦涩地说,“我现在只想知道他怎么样……你们就告诉我吧。”

“你现在也没有办法离开了。”沉默片刻,布莱斯突然说,“发生了这样的事,警备肯定加严了。但是你现在也不适合在这里乱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检查宿舍,你有地方可以躲起来么?”

“我披着隐形衣没人会发现我。”德拉科抿着嘴唇说。

“我们就发现你了。”布莱斯不留情面地说,“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和潘西去给你打听波特的消息,等到离校的时候,我们再想办法带你上火车。”

“你疯了么!”潘西尖声说,“德拉科疯了你也疯了!?天,波特!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机会再解释吧。”布莱斯说,“如何,德拉科,你有理想的地方躲起来吗?”

“有求必应室。”德拉科飞快地说,“五年级我们去抓D.A.的时候,你记得么?”

“快去吧。”布莱斯把德拉科的兜帽拉好,“我和潘西会想办法给你送吃的和波特的消息进去。”

德拉科把兜帽掀起一点,感激地看了布莱斯一眼。然后他匆匆离开,这次躲开了步伐匆匆的学生,轻车熟路地去了有求必应室。他身后,潘西仍然不可置信地看着布莱斯。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潘西质问道,“喜欢波特!那个波特!你早就知道?你竟然不劝着他点儿么!”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布莱斯神色复杂地说,“相信我,潘西,如果圣诞节假期回来的那个晚上你看到了,你就会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实程度和艰难程度。”他突然放低了声音,像是怕惊碎了两个当事人岌岌可危的关系一样,“德拉科喜欢波特劝无可劝,甚至……他爱的可能比他自己认为的都要刻骨铭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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