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德哈】互相折磨到Battle·21

Chapter 21

学生们按照学院站在礼堂里,德拉科在斯莱特林队伍的中间,有一句没一句地听斯内普说些发现波特行踪就要上报的场面话。

当然要上报。德拉科想。直接上报给斯内普,这样波特的安全就能第一时间得到保证——天,谁能想到?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彻彻底底的凤凰社的人,是彻彻底底地在保护哈利·波特。

德拉科抬手擦了下鼻尖,盯着自己的袍脚看。上次放走波特,他能逃过必死的可能全是靠着斯内普后来又帮他练习了大脑封闭术。贝拉特里克斯教导的大脑封闭术对伏地魔几乎是不设防,斯内普才让德拉科真正做到滴水不漏,顺带着还能连蒙带骗。他想办法让伏地魔认为他是要当着波特的面去折磨泥巴种和纯血叛徒,结果虫尾巴突然站在了老朋友的儿子那边,才导致他被俘又丢了俘虏——虫尾巴已经死了,死于他的动摇,倒是正好糊弄了伏地魔。

波特应该不会来霍格沃茨的。德拉科放空着想。他们上次见面,他可是说的清清楚楚,霍格沃茨现在是食死徒肆意妄为的地方,波特只要一脚踏进来,不等迈步就会有人通知黑魔王。他不会傻到那种程——

“是你杀了邓布利多!”

哦该死。德拉科猛地抬起了头,看到麦格已经对斯内普举起了魔杖——波特真的傻到了这种程度。

麦格和斯内普的魔咒在空中不断碰撞,学生们推推挤挤地后退,无人上前。波特倒是站在正中间,像是道分水岭一动不动。

他还站在哪里干嘛!?德拉科焦急地想着。卡罗兄妹肯定已经通知了黑魔王,他不趁机快点逃跑或是快点去办事,留下来干什么?

大礼堂那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黑蒙蒙的,德拉科看见哈利突然掉头跑掉了。与此同时,麦格教授下令疏散学生,德拉科找准机会,带着克拉布和高尔离开了队伍。

“你们看没看见波特去了哪儿?”德拉科四处扫视着,“他往什么方向去了!?”

“他离开了礼堂!”高尔说,“我看到他和麦格说了什么,然后他就——”

“我看到他离开礼堂了!我问他离开礼堂去了哪里!”德拉科急躁地问。

“嘿,那个是不是?”克拉布突然捅了捅他的胳膊,指着前面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虽然只有一眼,但是德拉科认出来赫敏·格兰杰的棕色发梢。德拉科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走到门口时门还没有消失,他赶紧拉开门进去,克拉布和高尔也紧随其后。

他们在无数旧物间小心穿梭,路过巨怪标本,路过德拉科修理的消失柜。那些破旧的瓶子帽子箱子椅子,像是前人为这一天专门留下的迷宫。德拉科绕过一个挡在半路的扫帚,终于看见哈利站在一个旧柜子前,正在往前走。他屏住了呼吸,不想打扰到哈利,但是克拉布已经得意洋洋地开口了,喝到:“站住,波特。”

哈利的背影僵了一下,慢慢地回过了头。他第一眼看见了没有举起魔杖的马尔福,其次才看向举着魔杖的克拉布,最后瞧了一眼不知道要不要抬手、魔杖半举不举的高尔。

哈利又看了一眼德拉科,他最后一次看见德拉科是在脑海里,那时候他被绑在树上,伏地魔用钻心剜骨折磨他。即将出口的质问突然就被压了回去,哈利皱着眉头问:“你跟上来干嘛?”

“……我也不知道。”德拉科咽了口唾沫,“就是……来看看。”

“魔杖我用的很顺手。”哈利以为他问这个,“说起来,谁把自己的魔杖借给你了?”

“我母亲。”德拉科说。

这场面太奇怪了,波特被他的人指着,却没有质问他或者问些怀疑的话。这实在奇怪,奇怪到让德拉科以为自己是进错了屋子,见错了人。

“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克拉布突然说,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波特,我们是来带你去见黑魔王的。”

德拉科看见哈利扬了扬眉毛。

“你以为你能做成这件事?”哈利说,“马尔福庄园一屋子食死徒也没留下我,你以为你们就能做成这件事?”

“德拉科干不成不意味着我干不成!”克拉布突然凶狠起来,低声咆哮着,“应声落地!”

一面巨大的垃圾墙突然开始摇动了,哈利刚要举起魔杖,德拉科就先做了这件事,止住了垃圾墙的晃动。“别做多余的事!”德拉科扯住了克拉布的胳膊,“波特来这里是找东西的,你要是毁了这屋子——”

“谁在乎他要找什么!?”克拉布使劲挣脱了德拉科,“黑魔王要的是波特,谁在乎他要找的东西!”

“哈利!”赫敏的声音突然从哈利右侧传来,“哈利!你在那边么?”

“昏昏倒地!”趁着克拉布被赫敏的叫声转移了注意力,哈利立刻用出一个咒语。但是克拉布躲开了,高尔猝不及防被击倒在地,克拉布一个钻心剜骨就打了过来。但是德拉科用力撞了他一下,钻心剜骨没能打中哈利,而是击中了石像。拉文克劳的冠冕落在一大堆杂物里,瞬间消失不见。

“德拉科!”克拉布大叫起来,“你在干什么!”

德拉科没有回答,只是喊到:“除你武器!”

克拉布的魔杖被德拉科击飞了,他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弯身捡起了高尔的魔杖。“你背叛了黑魔王?”克拉布指着德拉科说,“你是——在马尔福庄园,你是故意放走波特的?”

“真高兴你聪明了起来,朋友。”德拉科用眼神示意哈利快走,和克拉布对峙了起来,“不,从你刚才拒绝听我说话开始,我们可能已经不是朋友了。”

“你要保他?”克拉布阴狠地说,“要帮波特,是么?马尔福,你出了什么问题?阿瓦达索命!”他突然喊了起来,德拉科一惊,而后才发现咒语不是冲他而来,而是对着身后拐角正跑来的赫敏。哈利本来趁着克拉布和德拉科对峙,在一旁的垃圾堆里寻找冠冕。突然听见克拉布念索命咒,他下意识转过头寻找德拉科的身影。这时罗恩也赶了过来,远远地就对克拉布念起咒语。哈利心里一紧,眼看着一道咒语擦着德拉科的衣服过去,下意识就要告诉罗恩德拉科也在这里。好在理智阻止了他,让他想到如果罗恩知道德拉科也在这里下手会更不留情,这才住了口。

“它就在这里!”哈利指着旧头冠落入的那堆垃圾对赫敏喊道,“把它找出来,我去接应罗——”

“哈利!”赫敏大叫一声。

哈利听见身后突然传来滚动、奔涌的声音,刹那间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转身看见罗恩和克拉布顺着通道没命地奔了过来——没有德拉科。

“清水如泉!”哈利大叫,杖尖喷出的水柱立刻在空气中蒸发,腾起的水汽在眼前徘徊一瞬,转眼无踪。

“快跑!”罗恩大喊着,抓过两把扫帚扔了过来。哈利率先骑上一把,他腾空而起,犹豫半晌急速飞了起来,却不是往门的方向去,而是迎着那仿佛有生命的火焰冲了回去。火焰急速变形,变成一大群由火组成的野兽。哈利和一只巨大的火鸟擦肩而过,听到身后簌簌风声。

“你去哪儿!”罗恩大喊着,“哈利,我们出去吧!哈利!”

“你们先走!”哈利已经看见了两个在高塔上的身影。那是由桌子堆成的高塔,已经被火焰烧的摇摇欲坠,德拉科拽着昏迷的高尔,努力把高尔推上了最顶上的桌子。然后……

哈利睁大了眼睛,猛地加快速度飞了过去。

德拉科死死拽着高尔,他刚刚看着克拉布被自己的火焰吞噬,灼热的火场中也感到一片冰凉。他没有看到哈利,想着刚才他们跑的方向应该没有问题。他抓着高尔艰难地爬上桌子塔,远远地看见哈利骑上扫帚飞了起来。德拉科努力把高尔推上了塔顶,鼻腔里满是灼热。他艰难地呼吸着,手上的汗水让他已经抓不住桌子,慢慢往下滑去。汗水从他额角滑落,浸到眼睛里难受的要命。德拉科感到力气在慢慢流逝,他再次用力抓住桌子,但是已经徒劳无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下滑的趋势。

是不是这样也好?

德拉科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火焰。那火灼烧着,像是格兰芬多制服上的红,又像是在波特眼底燃烧的火。

——也许死在波特的眼睛里也不错?

德拉科真的再也抓不住桌子了,他的手指紧紧地扣着边缘,是他最后的求生意志。视线模糊中他望向刚刚看向波特的方向,接着就坠落了下去。呼啸的风声中他感到灼热越来越近,火兽们兴奋地咆哮着。突然,那咆哮中多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德拉科在坠落中猛地睁开眼,惊讶地看到哈利·波特向他俯冲而来。

“德拉科——马尔福!”

火焰在哈利身后尖啸而来,而生死之际他的手紧紧抓住了德拉科的手。火焰灼烧了他的袍脚发梢,零星的火焰溅到德拉科脸上,德拉科的眼睛却一眨不眨。他不想眨眼,舍不得眨眼。眼泪从德拉科的眼角滑下,蒸发在灼热的空气中不留痕迹。这一刻他想,停在这里也好,掉下去也好,他会永远记住这一幕,记住这一天,记住他爱的人披火而来,握住罪行累累的他的手,把他从死神手边拽回去。他会永远记住那双翠绿眼睛中破冰的火焰,灼烧的不是愤恨,而是担忧和关心。

有什么凄厉的叫声在火海中响起,而德拉科什么都不在意。他只是专心地握住了哈利的手,专心地被哈利拽到扫帚后,专心地坐在哈利后面,专心地搂住了哈利的腰。突出的骨骼咯着德拉科的胸膛手臂,他的下巴小心地在哈利的肩膀停留,惊讶地发现心中一点都没有担忧生死。他只是高兴眼下这一刻——他们再次如此贴近,难得不是远在咫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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