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快新】反义词交错

“这里竟然也有这个牌子的椰子水?”

“看起来是不是特别怀念?”

“等等……这里。啊,果然,这是你临时贴上去的吧?你真的不是蓄谋已久?”

“真的不是啦!毕竟我是个魔术师啊!不过,这个牌子的椰子水,味道和新加坡那一款很像哦。”

瓶盖旋开,两个人动作近乎一致地仰头。下午三点的阳光有些刺目,工藤新一眯了眯眼。

现在的情况实在太奇怪了。前任怪盗和现任侦探,两个已经迈出高中正在步入大学的家伙,在这个并不出名的小公园不期而遇。

但是怪盗竟然随身带着新加坡椰子水的包装,还随手贴在了日本本地产的椰子水瓶子上,大大提高了他蓄意撞上来的可能性。

真是令人生疑……但椰子水的味道不错,确实,非常像新加坡的那一款。

工藤新一又喝了一口椰子水。

所以,现在要做什么?基德已经隐退了,自己这个宿敌也算是前任了吧。那么,两个已经不是宿敌的宿敌,在这个小公园的长椅上排排坐,不远处就是喷泉,嬉闹的孩子,散步的男男女女。他们应该做什么?

工藤新一清了下嗓子。

“你事情都解决了?”

“这不是当然的嘛。”摘下面具的基德一只胳膊搭在侦探后面的椅背上,“不然我怎么会这样和你见面,还大大方方地跟你打招呼?”

“抱歉,我似乎没有说过你事情解决就不抓你吧?怪盗基德的通缉令可还挂着呢。”

“那是以备不时之需嘛。我可不希望我退隐后,接二连三跳出什么模仿犯,我这个正主却还不能还击。”基德咧嘴笑了,“那些人可是说会放我一马了哦?”

“那些人是指……FBI之类?”

“中森警部还不知道,真可怜。”基德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他将瓶盖拧好,晃了晃确认不剩一滴,用一个完美的投篮把它丢进垃圾桶里。

“如果是名侦探的话会踢进去吧?”他说,“哎呀呀真想见识一下。”

同样喝完椰子水的侦探哼了一声站起来。空瓶子安安稳稳放在脚前,他飞起一脚,正中靶心。基德配合地鼓掌,还做出惊叹的表情,并在名侦探坐下的时候揉了揉他的头,像是夸奖小朋友一样。工藤新一不爽地拍开他的手,两个人之间又安静下来。他们能聊的话题好像就到此为止,他们之间的交集似乎永远停留在月色里。狡猾的怪盗始终没被绳之以法,执着的侦探却已经没有了抓捕他的理由。

基德突然清了下嗓子。

“名侦探成绩很不错啊。”他说,“考上了东都大!”

工藤新一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平成的福尔摩斯、出名的高中生名侦探,连大学的选择都成了一种新闻,被挂上社会板块。

“以后就是大学生名侦探了。”基德对工藤新一眨眨眼,“虽然我似乎更喜欢小学生名侦探……但还是恭喜恭喜。”

“谢啦。”工藤新一说,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你呢?你考上了哪里?”

“名侦探猜猜看?”

“该不会也是……东都大吧?”

“Bingo!”一朵玫瑰突然出现在侦探的鼻子底下,工藤新一眨眨眼扭头看去,就看见和自己无比相似的家伙笑得阳光灿烂,“以后就是同学啦,多多指教啊!”

工藤新一犹豫片刻,将那朵玫瑰收在掌间。

“以你的头脑好好学习的话果然很不错啊。”他说,“我这边也恭喜恭喜了……这么说会在学校见面?嗯,我已经能想到你被拉到台上做魔术表演的情况了,一定会大出风头吧,前怪盗。”他突然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啊,我突然想到,托我老妈的福,我在表演上……如何?我可以提议你来演我的对手哦,就扮成基德的模样。”

基德挑挑眉:“如果名侦探邀请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好推拒的。不过,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啊,感觉真微妙。”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吧。”

“得了吧。”基德说,“你刚刚不是有发短信给那位关西侦探,让他查一下东都大未来的新生中有没有和你长得很像的人么?”

“你看到了啊。”侦探撇撇嘴,“那就请多指教了,黑羽同学。”

横贯于两人之间的过去被这一句话斩于马下。黑羽快斗隐隐感觉到侦探身周腾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他思索片刻毫无头绪,只好直截了当地问出来。似乎没料到这家伙如此不识趣,侦探的脸色更难看了一点。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翘着腿,另一只手撑着脸颊,就这么扭过头去。

“我可没在生气。”他用明显的就是不高兴的语气说,“只是稍微有点不爽,毕竟,一直以来,你似乎都对我了如指掌?知道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还直接当着本人的面扮演本人……现在又直接出现在这里。这种在我看破之前就揭露谜底的感觉,无论怎么想都让人不爽。”

黑羽快斗愣了愣。阳光中的名侦探映在他的眼睛里,变得格外可爱起来。不,本来就已经够可爱了。很多很多时候,只是看着这个家伙,就已经忍不住在心底把所有能用来夸赞的词全都用在他身上了。

“这也没办法啊。”黑羽快斗一边想着,一边说道,“毕竟我可是怪盗基德,怪盗基德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我是魔术师嘛,看透人心也是魔术师的基本功啊!”

工藤新一“嗤”了一声,斜睨了怪盗一眼。对方那副洋溢着幸福感的得意模样死死压在他的心头,尽管他不知道那种幸福感是从哪儿洋溢出来的。虽然很想反驳他,但是,工藤新一在此之前对怪盗假面下的一切真实一无所知,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不,也并非一无所知。随着交往越深,对方那越发不加遮掩的本性,已经用了许多次的、和自己无比相似的面孔,还有那双能映出自己面孔的眼睛,全都暴露在侦探的注视之下。

说起来,少年侦探团那些孩子有说过……这家伙还怕鱼的吧?

工藤新一转了转眼睛。

“我知道一件关于我的事,你肯定不知道。”他正襟危坐,看向黑羽快斗,“我喜欢你。”

风吹过广场,一只鸽子从黑羽快斗的袖子掉出,咕咕叫着往回钻。黑羽快斗完全愣住了,他非常确信眼前的侦探是本人,但这句话和侦探说这句话时的认真,让他动摇了对自己的信任。

是他什么时候露了马脚,让名侦探看出了自己的心意,还是,这只是一个来自宿敌的玩笑,纯粹只是想看看昔日敌手的反应?

扑克脸扑克脸……好。

“这是什么神展开啊?”黑羽快斗做出一副嫌弃样,“开演前给个提示好不好?”

“你觉得我是在演戏么?”工藤新一专注地看着黑羽快斗,“为什么?”

“嗯……”

“你觉得我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工藤新一又问,“是你的‘无所不知’告诉你的么?”

现在黑羽快斗百分之五十确认这是名侦探的睚眦必报。

“我错了。”他老老实实地说,“我不该说自己无所不知,我确实不知道你会玩这一手。”

工藤新一看起来似乎是有点失望的。

“这样啊。”他说,“这就是你想说的了?”

什么啊。黑羽快斗在心里想。就好像你真的对我有意思一样,这种玩笑对真心暗恋你的我来说可实在是太过分了啊。

“你是一定要谈恋爱的人么?”这么想着,黑羽快斗忍不住就开口了,“你和兰小姐分手了吧,在一切解决以后?现在把目标瞄准我……永远都不空窗期,真过分啊。”

工藤新一露出一种轻微的、无奈混淆着嘲讽的表情。

“你到底一直都在想什么?”他问,“你假扮我的时候不是把分寸把握的很好么?难道你没看出来,我们并不是情侣关系?在遇到喜欢的人之前是彼此的挡箭牌,我们是这样约定的。新加坡的时候,你那么亲近小兰就是完全露馅了……不要以为自己只在对大叔的称呼上犯了错啊。”

“诶?”黑羽快斗没想过会听到这样的发展,他口干舌燥,后悔那瓶椰子水喝的太快,“什么……可是,你们对彼此都……?兰小姐等了你那么久啊!再说,怎么确定你们没有喜欢上对方?你们早就假戏真做了,只有自己还以为自己在演戏吧!”

“啊,你说的没错。”工藤新一说,“那样的瞬间肯定有的,我认为自己喜欢她,她也认为自己喜欢我的瞬间。但我们太近了,反而不知怎么说不出口。最后,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样吧’的好朋友关系了。如果只说为了救对方而丢掉性命,那爱情和友情、与我和某个陌生人的情谊,都并无不同。但如果说,接吻甚至……做爱。”

蓝色的眼睛看过来,大海映着天空,满满当当。

“我想是你。”他说,“快斗,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黑羽快斗无法明白。这太突然了,他预谋了这场重逢,却没想过会收到一场告白。

还是来自名侦探的告白。

工藤新一还在说下去。

“你觉得很奇怪、很震惊、很无法相信吧。”他说,“今天见到你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小兰告诉我,我对基德的思念就是爱情,你有时候会到我的梦里,偷走我苦苦守护的爱情。你光临过我家的窗户,我也经常在夜晚站在那扇窗户下,我想,这是你活动的夜晚,我们感受着同样的温度,这就等于我拥有了你。”

黑羽快斗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这个时候,他非常惊讶,他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名侦探绝对有继承他父亲衣钵的天赋。他在言语上的造诣、他那指出真相的声音,在戳破别人百般遮掩的爱情时,一样锐利。

“我想,哪怕我们擦肩而过,我也会当做没有这回事。”工藤新一说,“但是,你走到我面前来了,不仅如此,你还把回忆翻出来给我看,说你记得我们的过去。种种举动都显得你比以往更像个混蛋,这让我没法忍耐。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却还自顾自做这一切,挑战我的耐性。”

是的,他心跳如鼓。从黑羽快斗出现在他面前,从他感受到那久违的气息开始,他心跳如鼓。他本想和这家伙擦肩而过,却不曾想被对方抓住了手臂。他们在公园的长椅坐下,喝着牌子不同但味道相近的椰子水,怪盗甚至还为它们贴上了记忆中熟悉的包装。

新加坡的烈日落下,变成东京的月亮。东京的月亮落下,变成散落在对方背影里的星星。星星消失后又会有什么?那空无一物的、安静的天空,湛蓝的,将它的颜色分给海,与海永恒地守望。

他真的很想什么都不说,但他真的无法忍耐了。他们从十七岁走到十八岁,他们从高中走向大学。他们都经历了这样那样的事,被迫地更加有责任担当,被迫地更加成熟。他们都明白,珍惜生命,珍惜心意,因为下一秒永远未知,就像侦探目之所及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被自己指认的凶手,怪盗曾几何时不知道哪一天会找到自己需要的宝石。

他们是会为了爱意心动脸红的年纪,但是怪盗把一切掩在扑克脸后,侦探也能够像分析案件一样、剖开自己的心意。

这是宿敌的专属待遇。

黑羽快斗凝望着工藤新一,对方仅仅在耳尖露出了一点端倪。那点红比起羞涩,似乎更像是阳光的余韵,在他耳尖旋转、跳跃,灼热了黑羽快斗心中压抑的、蓬勃的情意。

他是宝石。

黑羽快斗想。

工藤新一,他是宝石。时间和经历是锋利的刀,一下一下,让他更加冷静强大,睿智精明。他耀眼夺目,他闪闪发亮,他是黑羽快斗的中心。

“你怎么想?”

就现在,回答他。

“我说,黑羽。总要给我个回应吧?”

黑羽快斗突然跳了起来。他在工藤新一略显诧异的目光中跳上喷泉池的边缘,手背在身后,一秒钟的功夫就摇出一顶白礼帽来。鸽子展开翅膀,鲜花铺天盖地,那些绚丽的彩纸纷纷扬扬,吸引了过往每个人的目光。

“喂,你干什么?”工藤新一急急忙忙站起,快步朝黑羽快斗走去。他伸手去拽黑羽快斗的衣角,黑羽低下头,那些鸽子、鲜花和彩纸像是斗篷,斗篷出现在白日,它的遮蔽下,侦探的影子只有小小一团,像是一个小小的孩子。

“我喜欢你!”黑羽快斗说,“黑羽快斗喜欢工藤新一,我苦心孤诣和你重逢,这就是我的心意!”

鸽子飞起来,鲜花和彩纸落在地上。玫瑰花瓣擦过工藤新一的脸颊,染红一片白皙。

“那就直接告诉我啊,搞这个做什么!”他大声说,“好了,快下来啊!”

“不行!”黑羽快斗大笑起来,“我一定要大声喊出来,一定要立刻告诉你,也告诉所有人——我喜欢你!”

他太激动了,脸颊绯红,眼睛晶亮。他的汗水缀在额角闪闪发光,工藤新一手上用力,猛地把他扯了下来。

“那不是那个高中生侦探么?”有人认出他了,“刚刚那家伙叫什么,是在向他告白么?他接受了?”

议论声。

拍照声。

心跳声。

连绵成片的、爱情声。

工藤新一郑重地、用力地握着黑羽快斗的手,黑羽快斗回以同样的力度。他们在彼此的眼睛中寻找自己,然后他们看见自己。

“我知道了。”工藤新一说,“我收到了。”

 

——THE END

我在写什么,这都是什么,这文名是什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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