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德哈】Castle·173

Chapter 173

霍格沃茨周末的清晨,没什么人在走廊上闲逛。哈利怀疑自己太过着急了,毕竟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躺在他们温暖的被窝里延长和睡眠的约会,或者正在进行清醒前最后的挣扎。他知道西弗勒斯休息日也会早起,但就如莱姆斯昨天说的,西弗勒斯和邓布利多昨晚都不在学校,他们可能一起去进行了什么秘密行动,或者他们是分头行动。那就意味着,西弗勒斯很可能是回到伏地魔面前虚与委蛇。伏地魔不是一个好应付的对象,西弗勒斯那卓越的大脑封闭术正是为此准备的。哈利还没有到达那个水准,当他非常明白对大脑的入侵、探索会让人多么疲惫。

我该这么早去打扰西弗勒斯么?

哈利有些犹豫。

无论如何,敲敲门吧。他想。如果西弗勒斯还没回来,那他就晚些再来。如果幸运,西弗勒斯也许还没能休息,那他就可以抓紧时间聊上一会儿。但如果西弗勒斯阴沉着脸、不高兴地来开门……哈利调整好状态,以便自己可以随时摆出不会挨骂的表情。

“西弗勒斯?”他敲了敲门,“早上好——你回来了么,我可以进去么?”

没人回答。看来西弗勒斯还没回来,或者睡得太沉了。好吧,那就再去邓布利多那儿碰碰运气吧。

哈利一边想着,一边转过身。就在这时,身后的门发出细微的“嘎吱”声响,哈利转过头,惊讶地看到门已经开了。

“西弗勒斯?”他犹豫着扒在门边,往里面探头。熟悉的魔药味瞬间充满了他的鼻腔,他打了个喷嚏,推开门,干脆地走进去。

“西弗勒斯?”哈利又喊了一声,没有任何人回答。门开着,那西弗勒斯一定是回来了的。也许他在地下室?哈利走到旋转楼梯的入口处,又朝下面喊了一声。悠长的通道里回荡着他的声音,他扶着墙壁走下楼梯,手试探地按在门把手上。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哈利心底泛起——这扇门仍然是开着的。他打开门,走进去,房间就像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甚至冥想盆都好好地放在桌子上。

“西弗勒斯——你不在么?”哈利最后喊了一次,走到桌子旁边。在每一次大脑封闭术的课程开始前,西弗勒斯都会把他的部分记忆放到冥想盆里,哈利猜测那是一些不方便他知道的机密信息,从没有过分好奇。但眼下,这个发光的东西没有任何保护的、安静地待在他面前……

“要是进来的不是我可怎么办?”哈利叹了口气,小声嘀咕着。他伸手,试探着去拿冥想盆,想把它放到平时西弗勒斯安置它的地方。

冥想盆的光芒在墙上颤动着,哈利的手碰到了它那冰凉的质地。他用了些力气,以免自己不小心摔了这珍贵的东西——这是从邓布利多那里拿来的。但是,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冥想盆的瞬间,一股奇特的吸力黏住了他的双手。他吓了一跳,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结果适得其反,整个人都向前栽去。

他落入了冥想盆中。

这是一个哈利从未踏足过的空间,到处都是一片漆黑,楼梯还咯吱咯吱响。大厅里灯光昏暗,零散地坐着几个客人,正在喝酒。这应该是一个酒吧,吧台后那个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的长胡子老板,正低头用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擦拭酒杯——哈利怀疑那杯子根本没办法干净哪怕一点了。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哈利收回自己的目光。这不是他第一次进入冥想盆,在他和邓布利多进行蛇佬腔的学习时,为了确定那些怪异的读音,或者验证某个错误,他经常会被邓布利多带入冥想盆,然后再被他带出来。这说明一个严肃的问题,哈利自己是不知道要如何离开冥想盆的,但在这里等到西弗勒斯回来又实在是下下之举。

等等,说起西弗勒斯……这份记忆的主人在哪儿呢?

哈利下意识地在这个空间里搜寻起来。然后,他发现了坐在角落、戴着兜帽的年轻的西弗勒斯,以及正在往楼上走的、同样年轻的邓布利多。

所以,西弗勒斯藏起来的记忆并不是什么机密,而是一段年轻的往事?

一种空前的好奇情绪充盈了哈利的心脏,让他想要去探知这段很可能是他出生之前的记忆。但这显然是一种不好的行为,他最好是不要这样做——老老实实地待在这个大厅,把西弗勒斯恼火的可能降到最低吧。

哈利这样想着,打算在原地坐下。但就在这个时候,年轻的斯内普站了起来,靠近了楼梯口。

场景变换。

哈利甚至没有动一下,身周的环境就变了。他眨眨眼,在昏暗的走廊中看见趴在门边的斯内普。他的耳朵紧紧贴在破旧的木门上,紧紧抿着嘴唇。他偷听的太过专心,没有注意到酒吧老板跟了过来。那位老板——哈利现在看清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张脸的轮廓很像邓布利多——他揪住了斯内普的衣领,大声质问他在干什么。斯内普显得有些惊慌,试图把老板那有力的手扯开。两个人撕扯着,不小心撞开了门。邓布利多扭过头,与此同时,哈利听到一声急促的喘息,来自邓布利多对面——那是年轻时候的特里劳尼教授。

“非常抱歉,我走错了楼梯!”斯内普终于挣开了酒吧老板的手,匆匆地走下了楼梯。

场景再次变换。

仍然是昏暗的空间,只有微弱的光照着那个跪伏在地的身影。一个人从黑暗的地方走出来——哈利不禁瞪大了眼睛,那是伏地魔,猩红的眼睛,狭长的、蛇一样的鼻孔。他走近那个伏在地面的人,微微弯下腰,目光审视。

“你亲耳听到的?”

“是的,主人。”年轻的斯内普恭敬地说,“那个应聘的教师,西比尔·特里劳尼。您知道,特里劳尼家族是……”

“我知道。他们的信誉度很高。”伏地魔背过身去,“很有价值的消息,西弗勒斯。我会奖励你……”

“您知道……”

“我有些猜想。”伏地魔说,“但还差点火候……”

场景又一次变换,仍然是一处黑暗无比的空间。枯树的枝条冲着乌黑的天,像是绝望的灵魂在挣扎。

“别杀我!”

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斯内普普通跪到在地,魔杖从手里飞了出去。他的兜帽滑落了,露出他油腻腻的头发,和憔悴、布满恐慌的脸。

这是哈利从没有见过的、可靠长辈的另一幅模样。他不知为何觉得十分恐惧,压抑的几乎无法呼吸。

“那不是我的意图。”邓布利多从树后走出,长袍在风中发出猎猎的响。他的声音无比冰冷,不带半点感情地说:“怎么样,西弗勒斯。伏地魔大人有什么口信给我?”

“没有——没有口信——我是为自己来的!”斯内普慌张地说,“我——我带来了一个警报——不,一个请求!求求您——”

记忆深处的晚风刮过枯枝和零星落叶,尘封多年的秘密和伤痛被翻上表面。场景最后一次转换,那些可怕的黑暗终于消失,斯内普颓丧地坐在邓布利多办公桌前的椅子里,壁炉里柴火发出温暖的细微爆裂声,而哈利久违地感受到碗柜中的寒冷。

“要我起誓,西弗勒斯,永远不把你最好的方面透露出去?”邓布利多低头看着斯内普那张激动而又痛苦的脸,那张在哈利看来无比陌生的脸,“如果你坚持……”

一只手放在了哈利的肩膀上。熟悉的温度带来陌生而令人惊惧的恐慌,哈利猛地躲开那只手,转身,后退,看着记忆之外的斯内普。那双对他温和了近三年的黑色眼睛中有一种浓厚的、化不开的沉重情绪,哈利看不懂。他拾起了在这位长辈面前放下许久的名为自我保护的尖刺,问道:“你把什么告诉了伏地魔?”

斯内普没有直接回答哈利的问题。他平静地注视着那双和莉莉一样的眼睛,平静地说:“是我疏忽了。”

“你想……瞒着我?”哈利轻声问,“这件事……你把它们放在冥想盆里,我以为是我不方便知道的……不,这确实是我不方便知道的。那件事真正导致了我父母的死,是么?因为——因为你告诉伏地魔的那个消息,所以……”

斯内普点了点头:“是的,就是这样。”他说,声音仿佛叹息一样,“黑魔王认为你是那个人……”

“然后你来保护我。”哈利继续说,完全没去听斯内普的话。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手指的指节触在眼镜片上,留下一点模糊的痕迹。

“是悔恨么?”他问,学着邓布利多的语气,“你为什么这么做……照顾我,然后赎罪,因为你间接、或者说根本就是直接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周围的场景又一次变换了,但还是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哈利没有心情去听斯内普又和邓布利多说了什么,泪水正努力地想要模糊他的双眼,而他强撑着不要它们掉下来。他的心里澎湃着汹涌的愤怒,但面对这个真切地关心爱护着他的长辈,他到底收回了最伤人的那句指责。

斯内普凝视着哈利,又一次向他伸出了手。哈利想后退,但这次斯内普没给他机会。他们在冰冷的黑暗中向上飘去,整个过程漫长无比。然后,终于,突兀的加速把他们甩了出去,他们站在了地下室的石头地板上。

哈利甩开了斯内普的手,斯内普也没有进行任何挽留。

他们彼此注视了片刻。

“我不知道……”哈利轻轻地说,“对不起,我想,我应该……”他顿了顿,脚步不稳地转过身,“我该走了,我答应给德拉科带早餐。我……”

他停在门口,侧过头,看着斯内普。

“您……”

您还有什么想说的么,您有什么要解释的么?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家破人亡的惨剧究竟该怪在谁的头上。您把什么告诉了伏地魔,您为什么保护我?您爱我的母亲,您害死了她,您也难过么?这是您对我宽容慈爱的原因,还是说,您现在仍然别有所图呢?

想问的话有很多,但是最终都被哈利扼杀在了喉咙里。他没在停留,快步离开地下室。脚步声从狭长的通道传进斯内普的耳朵,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

“结束了。”他宣布,“你出来吧。”

邓布利多从角落走了出来,看着门口。

“那孩子一定很难过。”他说。

“是的,当然,我们都知道。”斯内普说,“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但是……”

“你现在怎么想?”邓布利多问,“老实说,你周旋在食死徒和凤凰社之间,已经让哈利非常担心了。”

“所以这样更好,不是么?”斯内普说,“如果他无法接受,那么以后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如果他决定原谅我,那么恭喜你,你拥有了一个更加死心塌地的间谍。”

“他的大脑封闭术如何?”

“这正是一个测试的最好机会。”斯内普说,“让我们看看他优秀到什么地步吧,虽然这样强烈的情绪动荡无法支撑他的防御……失败了没关系。黑魔王只会看到他和我的决裂,这足以巩固他对我的信任,确认我的立场。”

“我就拥有了一个更令人放心的间谍?”邓布利多摇了摇头,“那孩子会恨我的。”

“在这之前他或许已经先恨上我了。”斯内普冷静地说,“我定然是排在您前面的,放心吧。”他站起来,走到放置魔药的架子前,弯腰挑选,将几支魔药放在一个盒子里,交给邓布利多。

“让庞弗雷夫人转交他。”他说,“最好不是由我出面吧。”

邓布利多接过了那个盒子。

“你不考虑他原谅你的可能么?”他说,“他事实上是非常擅长宽容和原谅他人的,就像他轻易地原谅了小天狼星。如果他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就别告诉他吧。”斯内普自嘲地说,“一个优秀的间谍最好不要有太多后顾之忧,事实上我一直是以如此破釜沉舟的心态……没有顾虑和退路的间谍才更值得您放心,不是么?”

“你是打定注意要他也恨我了。”邓布利多收好了盒子,“这是正确的,有那么一天,这孩子一定也会恨我……”他摇摇头,跟着走出去,关上了地下室的门。

一切都归于黑暗了。

 

TBC——

年尾一把刀,来年步步高(划掉)

我上章说这里要开车了么?没有吧,好像是没有的呢!(有的

一句话德拉科戏份(微微心虚 收起魔杖,下一章是你的主场(应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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