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错误方式，正确结果
哈利·波特的居所是一栋地处偏远的二层别墅，为了躲避狂热粉丝和恼人的狗仔，这种地方一向受人欢迎。更何况，对忙于拍戏、跑通告的大明星来说，酒店比家还亲，回家就像度假一样，自然是要选个山清水秀的清净地方。
就是未免太远了些。
德拉科·马尔福打开别墅门，将帽子和大衣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换好拖鞋穿过走廊。尽头的客厅门没有关严，明亮的灯光在木质地板上拉得老长。房子的主人应该是正在看电视，最近他搞了个大新闻，被拍到和知名女星金妮·韦斯莱共处一室，天亮才离开。
德拉科推开客厅的门。他的猫正蜷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没精打采地看着电视里那个名叫丽塔·斯基特的八卦女记者嘴巴一开一合。听到动静，猫扭过头，看着德拉科，眨了眨翠绿色的眼睛。灯光太明亮，弄得眼镜白茫茫叫人看不清，只隐约觉得那长长的睫毛扫过镜片，轻轻一刷。
“来啦。”猫和他打招呼，“晚饭吃什么？”
德拉科不禁觉得头痛。哈利一向对他们二人之间的包养关系没有自觉性，德拉科第一次踏进这个别墅就是自己动手下的厨，从那以后每次都是他做饭。人家包养明星都是饭来张口，德拉科这边却要他细心伺候。有一回德拉科实在忍不住，提醒哈利注意一下谁是金主。哈利当时正嚼着德拉科拌的蔬菜沙拉，慢条斯理地品完一口，才不慌不忙地说：“我被人包养就是这种特色嘛，你不喜欢，就换个人养呗。”
德拉科气得一个星期没联系他。结果某天哈利去拍电影，凌晨落水戏打死不用替身，发烧快上四十度在酒店给他打电话，张口就是“我要死了”，把德拉科吓得差点仰过去。
现在电视上甚至还播着哈利和别的女人的绯闻，哈利又好像半点不知道一样，见面第一句话竟然是问晚饭菜单。
德拉科觉得牙根发痒，想在波特脖子上狠咬几口。他快步走过去，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低头问道：“怎么回事？”
哈利似乎完全体会不到这句话暗藏的危险，挺委屈地反问：“不说没有饭吃？”
德拉科怀疑他每月掏钱给波特，其实是为了给波特当厨子。他盯着哈利的眼睛看，冷笑道：“大明星，我们可说好了。你干干净净的，我才会和你维系这段关系。”
这是哈利那句“被人包养就是这种特色”惹的祸。哈利发烧出院后拍完后续戏份就回家休养，德拉科等在别墅里，第一个晚上就铆足了劲逼问哈利。哈利一开始宁死不说，最后天都快亮了，才疲惫地哭喘道：“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傻逼么。”
第二天金主先生被扫地出门，大明星觉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甚至换了门锁。
眼下，德拉科就知道自己踩了波特的雷区。哈利那双绿眼睛里原本柔和的神情现在变得冷冰冰的，张开嘴，说话也是冷冰冰的。
“你来就是为了质问我？”他说。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他和波特的这段关系实在畸形，他不像个正经金主，波特也不像个正经被包养的。说起来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滚上床的？那时候大明星还是一个小明星，有点名气，但还差点火候。哈利的经纪人，那个叫赫敏·格兰杰的女人很是了不得，硬是给半红不红的哈利·波特抢到一个顶好的电影资源。那是波特第一次入住顶级酒店，门都不敢乱出。偏偏拍完的那一天和剧组一起吃饭，喝得醉醺醺回来，进错了门。
这个错误的门，就是德拉科·马尔福的门。
彼时的德拉科不得已接过了他爸妈留下的摊子，给这对满世界潇洒快意的夫妻管理公司。新上任的董事长看起来年轻不懂事，自然不服众。明面上的不对付背地里的阴招不知道有多少。初出茅庐的德拉科再怎么谨慎也难免中了一次黑手，有人买通了酒店的管理人员，在他要的水里下了药，想借着性丑闻把他掀下去。偏偏哈利走错房间，喝酒喝得口干舌燥，进屋拿起桌子上的半壶水就往嘴里倒。等对方安排好的人想要进来时，酒店门早就被锁得严严实实，屋里两个神志不清的人滚作一团。第二天一早格兰杰来找人，又是醉酒又是中了药的哈利床都起不来，格兰杰脸都白了。
后来因为那部电影一炮而红的哈利·波特坐在马尔福集团的一楼大厅等人，顺利闯进董事长办公室要讨个说法。德拉科没把握堵住波特的嘴，又怕对方的人先找到波特让他作证，索性提出了包养。
真他妈是个再错误不过的决定。
德拉科又把电视打开了。
报道还没有结束，斯基特正在细数哈利和金妮的过往交集，德拉科这才想起，当初让哈利彻底走红的那部电影，金妮就是女主角。
“我和金妮的哥哥罗恩是朋友，和她另外两个经商的哥哥关系也不错。”哈利说，“我昨晚去他家喝酒，喝多了，就住下了。斯基特的嘴从来没有真话，你到现在也不知道么？”
德拉科没想到自己能得到一个来自波特的解释，有些发怔。他仔细地看着哈利，哈利垂下眼睛，似乎有些疲惫。
德拉科当然知道斯基特的嘴从来没有真话。哈利当年那部电影的导演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斯基特已经盯了他好几年，从没说过他一句好话。哈利作为邓布利多看中的男主角，斯基特自然不会放过。试图从哈利口中挖出邓布利多的黑料无果后，斯基特就在黑哈利这条路上一去不回头。她甚至曾经暗示过哈利可能被包养，只是因为不知道谁是金主，所以一直没有确切地公布这个消息。
所以德拉科不知道这条新闻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假的么？他知道，又为什么被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冲昏头脑，甚至怒气冲冲地质问哈利呢？
这段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早就畸形得变了质，德拉科自己心里明白，却不敢赌哈利的意思。
这次，哈利拿起了遥控器。他换了一个台，神情重新柔和了，像是刚刚没有生过气。
“我饿了。”他心平气和地说，“今晚想吃牛排。”
德拉科顺着他岔开话题：“红酒还有么？”
晚饭是烛光晚餐。香薰蜡烛的气味在餐厅飘散，两个人都喝了酒，气氛就松快起来。德拉科把衬衫袖子挽到手肘，说早晚要告斯基特诽谤。哈利小口地抿着红酒，说起自己拍上一部戏的趣事。和德拉科迫切地想一醉方休不一样，酒量不错的哈利似乎在刻意保持清醒。德拉科喝到第三杯，哈利的第二杯才刚刚倒上。
蜡泪在烛台上堆叠起来，两个人的盘子渐渐空了。德拉科挥舞着胳膊，破口大骂董事会一个处处给他添堵的老古董。他在哈利这经常会形象全无，最开始还端着，后来就不怎么在意了。
哈利很认真地听着德拉科说的每一句话。
终于，德拉科放下酒杯，觉得足够了。按照以往的约定，德拉科做饭，哈利负责洗碗，现在哈利应该起身，把餐盘收拾起来。
但是哈利没有动。他喝干杯中的红酒，下定决心一般说道：“我打算退出娱乐圈了，我们结束吧。”
德拉科的酒瞬间醒了大半。
“什么时候决定的？”他问，“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倒也不是说什么时候。”哈利说，“到达巅峰以后再走就会走下坡路，赫敏也说，我怎样都该休息一阵子了。”
十八岁进入娱乐圈的哈利·波特，二十岁那年遇到了德拉科。现在他二十八岁，不久前凭借《救世主》这部电影夺得格林芬多剑，被封影帝。
德拉科还记得，哈利二十五岁那年的圣诞节他计划了一次外出。他们在挪威看极光，哈利的脸冻得通红。变幻莫测的光芒落在哈利的眼睛里，他说他很喜欢演员这份职业，说他幼年失去了父母，寄人篱下，走进娱乐圈也不过是为了讨生活。但是演戏让他体会到人生的丰富多彩，如果可以，他想一直演戏，演到老，演到动不了为止。
短短三年，波特怎么可能改了想法。他从来不是那种会怕走下坡路的人，更何况他现在只有上坡路可走。
“你想躲开我。”德拉科敏锐地说，“这才是真相，对么？”
哈利的睫毛颤了颤，露出一抹苦笑。
“是啊。”他坦然承认，“我想结束和你的这段关系，但我只要还在这个圈子里就会受制于你。我想最有效的办法是我直接离开这个圈子，反正我也站上了顶峰，足够了。”
德拉科的酒完全醒了，或者说他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在酒里了。醉到极致让他觉得清醒，可他没法控制自己，让自己冷静地、像个正常的金主一样点头同意。他感到惊慌失措，波特一向不在他掌控之中，而现在最失控的事终于来了。他觉得波特果然是个另类，他知道被包养的明星会退圈嫁进豪门，还从没听过被包养的明星退圈远离豪门。他不惊讶自己的第一个反应是开条件挽留，他只惊讶自己竟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条件来挽留。八年时间和眼前这个人在一起，结束的时候他能问的竟然只有“为什么”而已。
德拉科清了清嗓子，问道：“为什么？”
哈利咧嘴笑了。
“你觉得被包养是件很光荣的事么？”他反问，“或者你觉得，这是我会在正常情况下接受的一件事么？”
德拉科没法回答。他也时常困惑，凭着八年的了解，波特并不是一个会愿意被包养、自甘堕落的人。更何况一路走来，德拉科并没为哈利的事业提供任何帮助，“被包养”只会给哈利一直以来的成就抹上暧昧的污点。他给了波特一张卡，每月都往卡里打钱，可波特以前不需要那么多钱，后来并不需要德拉科给钱。他这个金主仿佛真是这房子的一个厨师，用美味佳肴让房子的主人当自己的炮友。
哈利把德拉科给他的那张卡放在了餐桌上。
“我从来都不需要这个。”他说，“维系我们之间关系的大概是你说这件事传出去对我没有好处吧，比起我是被你包养的，听起来是不是更像我受制于你？”
德拉科没有拿那张卡，也没有说话。
哈利继续说下去。
“我其实一直抱有某种希望，我一直问自己，你在乎以前是不是有人包养过我是因为你洁癖还是有其他原因，你在乎我的绯闻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我每次都抱有期待，而你每次都用那些问题告诉我，你就是洁癖而已。八年了，我觉得差不多了，做梦也要有个限度的。”他顿了顿，又说道，“你猜我那天为什么会去找你？其实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睡我的是谁。你跑得够快，要不是对你动手脚的人联系了我，我还真不知道那天的人是你。”
“格兰杰没有告诉你？”德拉科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没有。”哈利说，“你财大势大，赫敏不想我跟你有太多纠葛。她只说这件事已经解决了，让我就当一夜情忘掉好了。本来我也是喝多了。”
“这不像是格兰杰处理问题的方式。”德拉科说，“你应该有知情权才是。”
“是啊。”哈利轻声说，“赫敏不告诉我，因为她知道我的一个秘密。”他看着德拉科的眼睛，很认真地问：“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爸爸到石墙中学，和那些得了助学金的人见面？那时候是六月，你已经十六岁，马上就要放暑假。我问过你的管家，那次是你不愿意去那种地方，也不愿意在办公室和校长说话，所以你到处乱转，管家一直追着你……”
十六岁的德拉科在他口中的贫民学校漫无目的地走，路过一小片树林的时候停下脚步。他听到里面传来很粗鲁的辱骂声，他看过去，看到几个人围成一圈。
“毕业前给你留点纪念，小子！”一个男生大声说，圈子里传出一声闷哼，显然有什么人正被他们殴打。石墙中学是个乱七八糟的学校，高年级欺负低年级的传统由来已久，同级之间也时常互相欺压。因为不想来今天这一趟，德拉科特意查了资料，但还是没拗过卢修斯，硬是被拉了过来。
“喂，你们！”德拉科朝那一圈人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有人扭头看过来，发现德拉科不是这个学校的人，穿着也不普通。他们不愿意惹事，便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这时德拉科才看到被他们围住的那个人，那是一个黑头发的男孩。男孩蜷在地上，衣服破破烂烂的，慢慢坐起来。
男孩一直低着头。
“你没事吧？”德拉科走过去问，想要伸手扶一把。男孩避开他的手，站起来，摇摇头。
“谢谢。”男孩轻声说，和德拉科擦身而过。德拉科出手相助却只得到这么一句话，不太高兴地扭头看。男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脚步，也扭头看他。逆光下男孩的脸叫人看不清，男孩看了德拉科一会儿，又说了一遍“谢谢”，然后才转头离开。
那天的男孩没戴眼镜，灰头土脸，穿着一身灰色的难看校服。二十岁的哈利·波特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比当年的男孩高，也比当年的男孩健壮，当了明星后走在时尚前沿，浑身上下都在发光。
天差地别。当年的偶遇早被德拉科丢在了记忆的角落，他从来没想过在很久以前，自己可能见过波特。
“你不记得了？”哈利的语气不见失望，平平淡淡的，“我想也是这样。”他站起来，拿起桌上的空盘：“我去洗碗，你歇够了，就自己离开吧。”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波特的别墅回到家里的。他开了一瓶威士忌，坐在家里的小吧台旁思考人生。波特早就见过他，波特是接到想对付他的人的电话才来找他的，波特接受了他的包养提议却不需要他的帮助不需要他的钱，波特和他这段关系维系了八年，他们在波特空闲的时候相约别墅，共度晚餐，享受一个美好的夜晚。他质问波特和那些绯闻对象的关系，他当然知道自己在乎的不是波特和谁睡过。
他在吃醋。他疯狂地嫉妒。一想到有人曾经拥有哈利，一想到在和他保持关系的同时哈利还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恋爱对象，一想到他和哈利不过是“金主和包养对象”，他就嫉妒得发疯发狂。
可哈利是怎么想的？每次在床上亲昵的时候，哈利都在想什么？
德拉科醉倒在吧台上，就这么睡了过去。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十六岁那年偶遇的男孩的脸清晰起来，是波特没戴眼镜的模样。梦里的波特对德拉科笑，说“谢谢”。德拉科想起哈利说过他寄人篱下，无父无母，他头一次认识到哈利曾经过得多么艰难。哈利是不能反抗那些人么？不是。只是如果哈利反抗，没有人会维护他，没有人会帮他出头，所以他习惯了不去反抗。
德拉科抬起手，想碰碰波特脸上的伤。尖锐刺耳的手机铃就在此时响起，德拉科从梦中惊醒，烦躁地拿起电话。
“出事了！”童年好友布莱斯·扎比尼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你小子可以啊，包养波特！是不是真的？”
德拉科赶紧打开了电视。
斯基特那张惹人讨厌的笑脸出现在屏幕里，她身后赫然是哈利的别墅。别墅的大门被记者们层层围住，所有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
“……昨夜，《预言家日报》的记者拍到斯莱特林集团董事长德拉科·马尔福深夜到访这间别墅，后发现这幢别墅归哈利·波特所有……”
老管家此时也快步走了过来，躬身说道：“少爷，门口来了许多记者，想要采访您和波特先生的关系……”
波特结束这段关系是为了什么？波特答应被包养是为了什么？波特那天来找他，又是为了什么？
“请他们进来。”德拉科说，“我去整理一下，就可以开始采访。”
“看电视，哈利！”
赫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德拉科走后哈利大醉一场，一早起来头痛欲裂。所幸现在是他的休息期，他也没什么顾虑。冲了个澡出来，却发现手机被人打爆，朋友们的短信铺满屏幕，问他怎么回事，让他千万别出门，赫敏还提醒他把窗帘拉好。
哈利把短信看完，脸色异常难看。八年，偏偏在他决定结束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
哈利依言拉好窗帘，缩在客厅。他打开电视，看见丽塔·斯基特，愤愤地又把电视关上了。二十岁的时候知道和他一夜情的人是德拉科，又把德拉科和十五岁见过的男孩对上号，哈利就义无反顾地找了过去。
十五岁那年是哈利第一次被人出手相助，德拉科让他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原本习惯了默默忍受，因为从没有人会站在他这一边。但那天起他决定不再像从前一样，暑假里他的表哥找他麻烦，他第一次选择了反抗。
德拉科是照进他生活的一道光，他小心地珍藏着，任由当初短暂的一眼在心中发酵，最后变成难言的情绪，在重见时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在出了那样的荒唐事后找上门去。他知道这可能会毁了他的前途，但他决定赌上一赌。他确实没想到德拉科会提出包养，但他没有反对，甚至很高兴地同意。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德拉科的权宜之计，德拉科说得很清楚：“我包养你，给你你想要的，只要你对这件事闭口不提。”
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最开始德拉科甚至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包养对象，所以哈利也不觉得自己真的是被他包养。他们是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上床那一步，哈利一直以为他们算是在恋爱了，偶尔提起包养，也只是把这件事当成玩笑。德拉科第一次把哈利翻来覆去折腾，非要他说出以前的金主时，他虽然气恼，但其实还有点为德拉科的吃醋开心。直到德拉科质问他绯闻的事，又说出“只有你干干净净，我和你这段关系才能继续下去”。哈利那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对于德拉科来说，他一直只是一个包养对象。过往的亲昵突然可笑起来，他想结束这段关系，却又眷恋枕边人的温暖，一直到昨天才下定决心。
哈利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发呆。房间隔音很好，但记者们的疯狂是房间抵挡不了的。他的保镖只在他外出的时候才会用上，这栋别墅一向只有他和德拉科两个人。
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赫敏的电话打来了。哈利接起，就听到她难以置信的声音。赫敏一向精明干练，目前最失态的一次是罗恩掏出求婚戒指的时候。因此，哈利下意识听了赫敏的话，打开了电视。
德拉科的脸出现在电视上。
电视上的德拉科穿着随意，态度亲和，面对记者的提问，侃侃而谈。
“是的，我和哈利是情侣关系，我们在一起已经八年了。”德拉科说，“如果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还会继续隐瞒下去。倒不是为了别的，斯基特记者一直对哈利穷追不舍，我们都不希望这段关系像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一样受人非议。现在同性婚姻已经合法，被更多人接受，但也难免有人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我们为此争吵过，哈利不愿意连累我，我也不想耽误哈利，最后我们达成一致，不公开这件事。”
“哈利如今的成就是因为他被我包养？太可笑了。他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格兰芬多剑这个奖项，多少钱也买不到。斯基特如此诽谤哈利，我已经询问我的律师，将以诽谤罪起诉她，要她付出代价。”
说得倒像真的一样。
哈利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脸颊划过，他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采访结束了，画面又转到斯基特。斯基特似乎刚刚收到这个消息，脸色有些发白。她胡言乱语这么多年，第一次踢到铁板，面临被起诉的危险。
又一个电话打进哈利的手机，哈利低头看了一眼，滑动接听键。
“喂？”
德拉科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你哭了？”
“没有。”哈利否认，“我就说了一个字，你怎么听出来我哭了的？”
德拉科没有拆穿他，问道：“采访你看了么？”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嗯，看到了。”
德拉科的声音紧张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我和你，我们是情侣关系这件事。”
哈利抹了抹脸，咸涩的泪水润湿了衣袖。
“挺好的。”他说，“但我挺贪心的。”
“我也很贪心。”德拉科说，“我还很后悔，到这种时候才明白你对我的心意。我应该再大胆一些，这样我今天面对记者就可以更理直气壮，说你是我的爱人。你现在还想和我结束这段关系么？”
“你是个混蛋。”哈利说，“我一直以为我们已经开始了，我以前从没想过结束的。”
“那你现在想么？”
“不想了。”哈利吸了吸鼻子。
“但是我想。”德拉科说，“这段关系无论如何都该结束了，我们该有一个新的开始。”
门铃声同时在房间和手机里响起。哈利匆忙地又抹了抹脸，走过去开门。
门口的记者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只有德拉科站在那里。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和刚才出现在电视上是两个模样。德拉科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个红色的小盒子。
“哭得真难看。”他眉头微皱。
“要你管啊！”哈利张口就骂。
这副有活力的模样似乎让德拉科放心了，他露出一个略显局促的笑容，把手里的盒子举了举。屋子里的电视机传出声音，一向堵人的斯基特正在被同行围堵，问她对德拉科的发言有何感想。
两个人都还举着电话，面对面打电话让他们显得有点傻，但他们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
哈利盯着德拉科手上的盒子，德拉科紧张地盯着哈利。
“哈利·波特先生。”他问，“你愿意接受我的求婚么？”
哈利起先没有说话。他像是傻了一样盯着那个盒子，又慢慢把目光移到德拉科脸上。德拉科觉得领带系得太紧，快要窒息。
“我愿意。”哈利突然轻声说，“我愿意和你结婚，德拉科·马尔福先生。顺带一提，我晚饭想吃牛排，蜜月想看极光。”
——THE END
是的，如果你看出来了，这是我对《过度接触》的热切期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