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Again·番外-Heart to Heart
哈利一进卧室就差点把自己弹射出去。
他的好女儿，莉莉娅·卢娜·马尔福·波特，穿着真丝贴身的吊带睡裙，一脸严肃地坐在他的床上。
“莉莉娅！”哈利无奈地说，“说真的，你已经十五岁了——十五岁！好女孩，我们说过这个话题，我真的不能再陪你睡觉了。”
莉莉娅平静地说：“我知道，爸爸，别这么激动。十二岁那次是意外，好么？我进入霍格沃茨起就已经不会向你和父亲撒娇希望你们哄我睡觉了。”
哈利满脸都写着不相信：“那十四岁的时候撬开我的卧室门，把我和德拉科吓了一跳的人是谁？”
莉莉娅微妙地红了脸：“是谁呢？可能是斯科皮吧。”
哈利长叹一口气。他坐到女儿身边，询问她：“好吧，我们来聊一聊。是什么让你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我的卧室？”
莉莉娅学着爸爸的模样叹气：“是呀，我知道，作为这个家里唯一的女孩，真是太不方便了。”
这是哈利和德拉科早就有的担忧。莉莉娅是这一家子男性成员中唯一的一个女性，早在她出生的时候，两个男人就开始思考：要怎么和这位全家唯一的女性相处？他们虽然交过女朋友，但毕竟最终是和同性在一起。而且，就哈利自己来说，他那会儿真的把恋爱谈得一塌糊涂，最起码秋·张不会说他是一个很好的男友。
所以，事实如此，他们不知道怎么去了解女孩的心事，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打探女孩的心事。而且，莉莉娅会向他们诉说女孩子那些细腻的情感么？如果她说了，他们又该如何应对？唯一值得庆幸的，似乎是他们并不缺乏优秀的女性朋友和女性长辈，莉莉娅以任何一个人为榜样都会成长得很好。
但是，唉，问题实在太多了！随着莉莉娅逐渐长大，他们当然不能总是帮女儿洗澡——这事很早就交给闪闪做了——也不能总是在一张床上哄女儿睡觉。
男女有别。
这或许是整个马尔福-波特家最大的矛盾。
幸好，他们有那么多优秀的女性朋友和女性长辈——哈利和德拉科问了很多人，问她们该怎样和家中的小姑娘相处。同样的问题下，哈利似乎显得尤为不安，赫敏一眼就看穿他，安慰道：“你和德拉科的基因都还可以，再说达力不也算改邪归正了？不会有人做出欺负妹妹的事情来。”
潘西也说：“三个小伙子都快成莉莉娅的第三、第四和第五个爹了，你在担心什么呀！”
这倒是实话。詹姆斯、斯科皮和阿不思，三个男孩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打打闹闹，从屋子里到屋子外，从最顶楼到地下室，没有哪一个地方不留下他们的痕迹。他们打碎过许多花瓶、许多碗碟，曾经撞坏楼梯扶手，甚至差点炸了厨房——这一切的调皮捣蛋和幼年巫师对自身魔力的难以控制都在莉莉娅出生后结束了。他们生怕吓到妹妹，更害怕伤到妹妹，围在莉莉娅的摇篮边时，连声音都放得小小的。
哈利便情不自禁更担忧起来：“难道我们家里，会是莉莉娅被溺爱成达力么？”
德拉科只能安慰他：“有你在这里，肯定不会的。”
哈利却更担忧地望着德拉科：“溺爱成你小时候那样也不行呀！”
万幸，莉莉娅如今已经十五岁，被分院帽分到拉文克劳，和达力的女儿安娜做了朋友，顺顺利利升到五年级，甚至不用像她三个哥哥和两个爸爸一样为O.W.Ls考试发愁。
但这不意味着莉莉娅没有自己的烦恼。而且，正如赫敏曾经分析的：她会选择更适合倾听的对象，而这个人就是哈利了。
“我最近有一个烦恼。”莉莉娅挨着爸爸说。她语气非常平静，让人完全不觉得她会有个烦恼。有些时候莉莉娅会显得比三个哥哥还要成熟，这显然与她是家庭中唯一的女性成员有关，但哈利和德拉科都没法判定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因此，哈利格外珍惜莉莉娅向他倾诉烦恼的时间。
“例行询问。”哈利说，“你要告诉我的事情，我可不可以告诉给德拉科知道？”
这是父女间的约定。莉莉娅告诉哈利的事，分“德拉科可以知道”和“德拉科不可以知道”两种。虽然到现在为止，一直没出现过“德拉科不可以知道”的东西，但哈利还是会例行询问。德拉科也一样，当孩子们找到他，他会问这件事是不是哈利可以知道的。男孩子们想要瞒住另一个父亲的事总会很多，比如不想哈利知道家里的飞天扫帚被谁撞掉漆，不想德拉科知道家里的珠宝被谁拿去当珠子打，两个爸爸都有说到做到。
很明显，这会让孩子们觉得被尊重，有安全感，让他们在十五六这样的年纪，也愿意和父亲们交谈。
就像莉莉娅现在一样。
红头发的小女儿随意道：“可以。如果他不是不在家，我会把他叫来一起说这件事。”
哈利这才说：“好，告诉我，你有什么烦恼？”
他满心期待着或许会是一个恋爱烦恼。毕竟在莉莉娅这个年纪的时候，她的三个哥哥早就有了恋爱烦恼。然而，莉莉娅显然不是一个会为情所困的人。她微微蹙着眉头，用那双和哈利一样，也和哈利母亲一样的眼睛看着哈利说：“我在想，我未来应该从事什么样的工作？”
哈利在心底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莉莉娅浑然不觉，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数给哈利看：“我们学的那些东西，我的意思是，未来N.E.W.Ts中会考的那些东西，魔药学、草药学、变形学、魔咒学和黑魔法防御术课，通过这些，我可能成为一名傲罗、一个治疗师之类的。你不觉得这太片面了么？”
哈利认真回答她：“这其实说明不了什么，算数占卜优秀的人可以为古灵阁工作，对神奇动物了解的人，比如查理，你知道他每天都和龙待在一起。N.E.W.Ts只考五科不错，但这不意味着你不能从事其他工作。”
莉莉娅板着一张小脸：“我觉得这很不公平，如果我对这五门课能带给我的职业都不感兴趣，我也一定要考么？”
哈利想了想：“是啊，看起来大家都在为N.E.W.Ts烦恼，但实际上不考又能怎么样？乔治和弗雷德就没考，可韦斯莱双子把戏坊的生意一样红红火火。”
莉莉娅看起来便像是松了一口气。她看向哈利，嘟着嘴，露出一点小孩子的神态：“但我还是不高兴，我想当记者，魔法界里没有哪门课教我，要怎样成为一个记者。”
哈利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啊，让我猜猜，是金妮影响了你？”
莉莉娅摇摇头：“不，是丽塔·斯基特影响了我。”
哈利心里一紧，就听到莉莉娅骄傲地说：“我觉得，一个记者不该是那个样子的！所以，是呀，我认为在这个时候，应该告诉你和父亲，虽然我魁地奇打得不错，但我不会把这事变成我的职业，我成绩优异，但我不想当傲罗，也不想入职魔法部或者成为治疗师。”
哈利松了口气：“哦，好，我知道了。这是一个通知，对么，马尔福-波特小姐？”
莉莉娅点点头，跳下床把手一挥：“等父亲回来了，你告诉他！”
哈利为她鼓掌：“当然，亲爱的，我会通知他。那么，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莉莉娅示意他说。
哈利便道：“呃，不是想过多干涉，但是，关于你对服装的选择——”
莉莉娅歪了下头。
“你是想问，安娜寄给我的那套衣服？”
哈利拼命点头。那是两件套，上衣是露肚脐并且低胸的T恤，裤子则是一条极短的，几乎贴着大腿根还带亮片的短裤。
莉莉娅说：“我已经试过了，裤子不太合我的风格，但上衣我是很喜欢的。”她眨眨眼，“赫敏阿姨告诉我，你也穿过低胸装。”
哈利“呃”了一声，脸有些红了。他赶紧说道：“我那是事急从权——我也不是不让你穿低胸装和短裤，可能我这个年纪的父亲对女儿都会有这种担忧——”
莉莉娅说：“不用解释，我理解你，你比阿不思好多啦，他试图把我的衣服藏起来。你也比达力叔叔好多了，他想把安娜的衣服扔掉呢！”
哈利扶着额头叹气：“看来他还是有点像他爸爸。”
莉莉娅得意地“哼”了一声，好像在说“我的爸爸比安娜的爸爸强”，转身出去了。哈利看看时间，没有关灯，半小时后德拉科就走进卧室，已经洗完澡，有点热气腾腾。
“莉莉娅今天来找我谈心了。”哈利告诉他。
德拉科在外面喝了酒，一进门就扑到哈利身上，听了哈利的话后闭着眼睛说：“哦，是么？怎么样，她终于谈恋爱了？”
哈利摇摇头：“不是，她想当记者。”
德拉科对此没有意见：“很好，只要不是丽塔·斯基特那样的就行了。衣服的事呢？你有没有和她说衣服的事？”
哈利说：“她喜欢那件上衣，但是不喜欢裤子。”
德拉科继续问：“有没有可能让她扔掉？”
哈利说：“那是安娜送她的，你知道，她们是很好的朋友。”
德拉科噘着嘴：“我不是对她穿什么衣服有意见，但是那种品味真的太差了，和她交朋友的品味一样差。”
哈利笑起来：“安娜是无辜的，你不要总是迁怒她。至于衣服的事，得啦，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
德拉科不满地咕哝：“你嫌我老了？”
他们当然都不再是十五岁的孩子，因为他们的女儿已经十五岁了，他们最大的儿子都在魁地奇球场上飞来飞去了。他们相对孩子而言已经老了，但如果只说他们自己……
哈利拉着德拉科往床上躺，又把灯关上。窗帘拉开着，星光与月光铺进房间，就像许多年前的某个晚上。
哈利去看德拉科，德拉科也在看他，等他回答。哈利忍不住笑起来，在例行的晚安吻后轻声道：“没有，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谁比谁老啊？”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