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一生-The Second Second

【大二】一生

※年龄操作，纤云比飞星大四个月

【幼儿园】

小小的团子样的印飞星，黏糊糊地腻在稍微大一点的东方纤云身上。

“叽哩哇啦。”印飞星说。

“你说什么？”东方纤云一脸茫然。

“叽哩哇啦。”印飞星比比划划。

“唔……”东方纤云认真的思索了片刻，“喜欢粘着纤云哥哥？”

“叽哩哇啦！”印飞星一巴掌招呼到了东方纤云头上，东方纤云看着撅嘴远去的印飞星一脸茫然。

“怎么了啊？”

“他刚才手上拿着一根棒棒糖应该是要给你的。”旁边的卜算天翻着画册说了一句，“他不好意思说清楚，一直给你举着来着。”

东方纤云：“……我以为那是他的零食来着啊？”

【小学】

眼看着东方纤云愁眉苦脸地对着作业本发呆，一道杠的小组长印飞星把自己的作业本递给了二道杠的班长。

“抄明白点儿！”印飞星凶巴巴地说，“你要被发现，跟我可没关系！”

东方纤云心里的花简直开满了呼伦贝尔大草原，要不是忙着抄作业，肯定是要亲印飞星一口的。当然啦，不能行动，口头行动也是可以的——

“飞星你真好！娶媳妇儿就要娶你这样的！”

然后他就被打了。

不过，气急败坏的印飞星，也没有收走借出去抄的作业本。

【初中】

读过四大名著的东方纤云，人前人后地喊印飞星“八戒”，于是他就人前人后地挨打。

“作，太作。”卜算天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表示不屑，“印飞星一定非常气愤，想把四大名著从你脑袋里拽出来。”

“你虽然这样说，我也看得很清楚你在写东方纤云把印飞星按在了沙发上。”东方纤云一脸没眼看的表情。

“哦是么，你要不要把后面的描写也看一看？”卜算天并不停笔，“就当参考。”

“……天姐，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乖。”卜算天一脸欣慰，“高中依然打算直升？”

“是呀。”东方纤云悄悄看了一眼刚刚进门的印飞星，“十多年一起回家了，高中不一起走，多奇怪啊。”

【高中】

听说理科班的印飞星又被叫到了主任室，东方纤云随便摸了个文件就去了办公室，进去后果然，看到一个脸上带伤的印飞星。

东方纤云在心里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把文件一递，兜兜转转地移开了逍遥渡影的注意力，领着不情不愿的印飞星出门。

“这次又是和谁打架？”东方纤云小心地伸手，想摸摸印飞星脸上青肿的地方，却被躲过去了。

“要你管么？”印飞星冷淡地回答。

“唉……今天晚上，还是不要一起回家么？”东方纤云无奈地问了一句。

“你多大啊。”印飞星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东方纤云眼疾手快地抢了过去，把那烟在手心揉成一团。

“我们……”东方纤云攥着拳头低语，“你……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你真的不知道？”印飞星眉头皱起，却是转手又摸出一根烟来，“算了，爱知道不知道。”

印飞星叼着烟但是没有点燃，自顾自地远去了，东方纤云站在原地，几乎以为他是要永远离开。

【大学】

图书馆，东方纤云和印飞星对桌而坐。东方纤云小心地觑着印飞星的脸色，推了一张纸条过去。

“中午一起去吃饭？”

印飞星拿出切菜地劲儿用笔尖戳着纸条：“和你的小学妹去啊！”

“别了吧，交往四年了，还吃醋啊？”东方纤云戳着印飞星的小心思，“高中那会儿以为我抵触同性恋伤心欲绝的，是谁啊？”

印飞星“啧”了一声，纸团揉成团，恶狠狠地砸伤了东方纤云的脑袋。东方纤云立刻抓住机会，一把握住了印飞星的手，手指在他手心里挠啊挠，画出一颗心的形状。

“好啦。”东方纤云小小声地说，“下午你也没课吧？咱们回公寓，我来做饭。”

【工作】

“明天是同学聚会吧？”印飞星翻着日历，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不想去？”东方纤云心知他在想什么，立刻开口，“那就不去，现在公司这么大，随便找个借口咱们都可以不去。”

“算了，去吧。”印飞星揉了揉额角，“高中那点儿破事儿，你后来也都和我说清楚了，我怎么可能斤斤计较。”

“再说也落实了，没办法在怪人家了，是吧？”东方纤云站起身到印飞星的椅子后，给他按摩头部。

高一那会儿东方纤云正和印飞星亲密无间，上下学一起走，早饭一起吃，午饭手制爱心便当……立刻就有人在学校论坛发了帖子，把他们俩当成一对大八特八。东方纤云自己不觉着怎么样的，生怕印飞星心有芥蒂，一天到晚在那儿澄清。有一天一个哥们儿拿这个开玩笑，东方纤云远远看见印飞星往这边走了，连忙义正言辞地解释两个人的关系。这一举动引起了漫长的误会，把印飞星心里的火苗浇了个干净，幸好后来都解释清楚，让东方纤云又换了一捆柴。新柴量足质好，一直烧到今天。

“一会儿开会，你不舒服就我去吧？”东方纤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好好在屋里躺着。”

“那你把文件带齐啊。”印飞星也不推辞，“姓王那老头最会摆语言陷阱，你别掉进去。”

“放心。”东方纤云扶着印飞星的脑袋后仰，弯腰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等我回来，一起回家。”

【老年】

印飞星和东方纤云坐在庭院里，午后阳光正好，两人坐着摇椅慢慢摇，中间的小桌子上放着热腾腾的茶水。

印飞星似是在闭目养神，东方纤云膝上摊着一本书，他缓缓地念出上面的句子。

“这是一开始谁都预料不到的结局，我们相识相知，争吵分歧，最后恩爱缠绵，一生都交缠在一起，死亡分离肉体，却更紧密我们的灵魂。”

“是不是很像我们？”东方纤云念完，转头去看印飞星，“老伴儿，你说呢？”

“不想说，我在难过。”印飞星闭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我这一辈子都糟蹋在你身上了，真难过。”

“你不是心甘情愿的？”东方纤云伸出手去，苍老的手握住另一只苍老的手。他摩挲着掌心中另一个人手掌的纹路，重复着刚刚念过的一句话：“我们一生都交缠在一起，死亡分离身体，却更紧密我们的灵魂。”

印飞星摇摇头，终于睁开眼睛看了东方纤云一眼：“你可是放过我吧。”

风从树叶的缝隙穿过，从苍老吹向年幼，带起一生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