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11

“如果对心爱的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应该怎么办？”

布莱斯听清了这句话，一口水喷了出来。“你说什么？”他狼狈地擦了擦嘴，看着坐在桌子边的人，“是德拉科·马尔福在说话么？”德拉科嫌弃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等等！等等！”布莱斯突然反应了过来，“前天晚上，假期回来的那个晚上，你喝成那个皮皮鬼的德行就是因为……”

羽毛笔放在桌子上咔嗒一声响，德拉科阴测测地看着布莱斯。

“成，我不猜，不猜。”布莱斯放下水杯，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你什么时候有了心爱的人……还是心爱的人。”他拉着自己的椅子坐到德拉科旁边，双手搭在椅背上。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你对你心爱的人做了什么？不可饶恕到什么程度？”

德拉科想了想，认真道：“他想原谅我我都要劝他再想想的程度。”

“他？”布莱斯目瞪口呆，“原来我那天真的没听错……你爸爸能同意么？”

德拉科已经是瞪着布莱斯了。

“我错了，我错了。”布莱斯警惕地往后挪了挪，“好吧，竟然他想原谅你你都要劝他再想想……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德拉科摇了摇头：“你别问了，就告诉我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布莱斯脑袋往胳膊上一垫，“道歉，赎罪，真心一百分就掏一百零一分给他……他喜欢你么？”

德拉科苦笑了一下。

“那就更是难了。”布莱斯想了想，“你想要什么结果？不指望他原谅你的话，是不是也不盼着他能和你在一起？”

“……我不知道。”德拉科犹豫了一下说，“我本来是想……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结果，只是……我当然是要赎罪的。”

“要是真的那么不能原谅自己，不如就用余生赎罪。”布莱斯打量着德拉科的神情道，“我看你今天也不像前天晚上那么吓人了，也不知道你是想通了什么还是没有。他喜不喜欢你是一回事，答不答应你是另一回事——这都是他的事。但是你要赎罪是你的事，不管怎样你都要做，他接受或者不接受，这才能变成你们两个人的事。”顿了顿，他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前天晚上我才意识到我喜欢他。”德拉科轻声说，“我以前一直以为……”

“那你心里也不好受吧，难怪那天喝成那个样子。”布莱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好对你做的事情说什么——毕竟我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不过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你现在……”布莱斯看了看德拉科的左手臂。德拉科一僵，握住了自己的小臂。沉默片刻，他闭了闭眼睛。

“我知道了。”他说，“一会儿是不是还有课，我们走吧。”

之后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德拉科再没强迫哈利做任何违背心意的事。他们依然上床，但只是为了让哈利安心。有求必应室的装潢总是变化，上床时躺的地方，哈利洗个澡就变了模样，然后下次再来，又和上次的不一样。哈利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他依然憎恨马尔福，却觉得所有憎恨都落在了空处。那些痛苦憋闷在心里无处发泄也无法发泄，他不想在马尔福面前爆发，那种感觉像是在承认他已经被这该死的交易折磨疯了，选择认输。

“塞德里克终于学会怎么正确对待你了是不是。”赫敏欣慰地说。他们现在正坐在图书馆里为作业忙碌，听了赫敏的话，哈利手下一顿。

“他的实习也快结束了。”哈利说，“这一学期结束的时候他就离开，你知道，我们最近……不经常约会。”

“无论怎样都是比之前好了不是么。”赫敏笑了笑，“我之前一直都在担心……我实在是不明白塞德里克怎么会对你……”

“明天罗恩生日你有什么打算？”哈利果断拨开话题，“下午一起去霍格莫德村么？”

“我没空。”赫敏顿时冷了脸，“你们玩得高兴。”

“你还在……”

“他要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至于你，好好想想怎么拿到斯拉格霍恩的记忆吧。”赫敏把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论文从哈利手边抽回来，之后无论哈利怎样请求，都不肯再借给他了。

第二天一早，哈利被罗恩拆礼物的兴奋声叫醒。哈利也难得开心些，把准备好的礼物从枕头边扔到了罗恩的床上。

“太棒了，哈利！”罗恩当即拆开了纸包，挥舞着哈利送他的魁地奇守门员手套兴奋地大叫。

“小意思。”哈利笑笑，把被子往上拢着，坐在床上看罗恩拆礼物。

“要来一块巧克力坩埚么？”罗恩拆开一个装着巧克力的包裹，立刻塞进了嘴里一个，又往哈利手边递。

“不了，谢谢。”哈利摇摇头，微笑道，“你自己享受吧。”

“你今天也挺开心，是不是？”罗恩往嘴里塞了第二块巧克力坩埚，看着哈利，“你之前一直都……嗯……挺压抑的。”

“你和赫敏吵架呢。”哈利说，“我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

“谁和她吵架啦？”罗恩有点儿尴尬，“都是她……”他嚼着巧克力含糊地说，“好啦，我们快一点儿，不然一会儿就只好空着肚子幻影显形了。”

哈利起身穿了衣服，穿好后一回头，发现罗恩正倚在床柱上盯着窗户，脸上带着古怪的茫然表情。

“罗恩？”哈利叫了他一声，“不是要去吃早饭么？”

“我现在不想去了。”罗恩叹了口气，“别吵我，没什么比我现在的事情更重要。”

“你是说……看着窗户？”

“不。”罗恩声音沙哑，“你该知道的，就像你和塞德里克……我没法不想她！”

哈利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那你也需要吃饭吧？”哈利在心里思索着“罗罗”开始喊“拉拉”的可能，感到一阵反胃。

“吃饭哪里有这件事重要呢。”罗恩摆摆手，“除非她在餐桌上……”

“她当然会在餐桌上。”哈利叹口气，“你们这几天不都是黏黏糊糊的，她恨不得吃的是你不是饭。”

“你在说谁啊？”罗恩吃惊地说，“我什么时候和罗米达·万尼黏黏糊糊的？虽然我很想这样。”

哈利直直地看着罗恩，目光突然扫到了他床上的盒子。“你刚才吃的巧克力坩埚是哪儿来的？”他问。

“我的生日礼物之一。”罗恩说，“刚才不是还给你来着么？”

“那不是你的生日礼物。”哈利绝望地说，“那是圣诞节的时候罗米达·万尼给我的加了迷情剂的巧克力！”

罗恩立刻扑了上来，乞求地抓着哈利的胳膊，显然只听到了“罗米达”这一个词。哈利叹了口气，拉着罗恩，连哄带骗地把他拽到了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斯拉格霍恩已经躲着哈利很久了，但眼下的情况，他到底是让哈利和罗恩进了他的办公室。解决迷情剂没有用多少时间，罗恩很快恢复了清醒，露出一种极度恐惧的神情。

“恢复正常了？”哈利笑着问，盯着罗恩手上的杯子，“嗯……教授，您觉得我可以喝一口么？”

“你也中了迷情剂么？”斯拉格霍恩看了哈利一眼，“这可不是什么饮料啊，哈利。”

“就是有点好奇。”哈利把水晶杯拿在了手里。他刚刚想到一个可能，关于最近时常感觉到的、对马尔福奇怪的感觉……他是不是也中了类似的魔药呢？哈利抿了一口解药，奇怪的味道让他打了个哆嗦。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如常。

“好了，来喝点正经的东西吧。”斯拉格霍恩笑着说，“我看看，我这里有……哦，这个怎么样？橡木陈酿的蜂蜜酒！本来是想……算了，来，让我们为韦斯莱先生的生日干杯！”

三个人笑起来，罗恩率先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哈利和斯拉格霍恩还在碰杯，就听“砰”的一声，罗恩已经倒在了地上。玻璃杯碎在一边，罗恩四肢痉挛，口吐白沫。一时间，哈利和斯拉格霍恩一样呆住了。接着，在斯拉格霍恩还发呆的时候，危机感唤醒了哈利，让他跃过一张矮桌，冲向了斯拉格霍恩的配药包。粪石救了罗恩，而哈利瘫在一边感到浑身发冷。许久，他四肢无力地爬起来，手按在罗恩的胸口。

罗恩还活着。

哈利松了一口气，几乎支撑不住自己。一个可怕、但也可能就是事实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有谁会想害死罗恩呢？

在医院里哈利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一遍一遍对邓布利多、麦格、庞弗雷夫人、赫敏、金妮……对每个人重复这件事，反复思考着每一个细节来确认真的不是斯拉格霍恩动手，然后不断回忆罗恩进来做的所有事，确定他没和任何人结下生死大仇。

“我不相信。”海格俯视着罗恩说，“我就是不相信……你看他躺在那儿，谁会想伤害他呢？”

“……也许这不是那个人的目的呢？”哈利有些失神地说，“也许……如果……”

“你有什么猜想？”海格问，“是觉得有人在跟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过不去么？倒也是，先是凯蒂，再是罗恩……”

“不。”哈利摇摇头，站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没做，抱歉，我稍后会回来陪着罗恩的。”他说完就离开了医院，谁叫也没有回头。他越走越快，不知道自己路过了谁，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贸然出击能不能一击得手。梅林保佑，他要找的那个人正好落单，很恰好地在有求必应室前发呆，同时也让哈利坚定了自己的猜想。哈利大步上前，在德拉科注意到他的时候，已经扯住了他的领子。哈利把德拉科抵在墙上，盯着他的眼睛。德拉科意识到哈利是有事情要和他说，心念一动，有求必应室为他们打开，两个人直直摔到门后。德拉科为自己不会违背誓言松了一口气，刚要问哈利怎么了，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是不是你？”他听见哈利咬牙切齿地询问，“罗恩差点就没命了，是不是你做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