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35

德拉科紧了紧领带，深吸一口气：“真的要进去么？”

“怕什么。”哈利笑着把德拉科的领带松开了一些，“只是个普通的同学聚会，帕金森和扎比尼他们不是也会来么？”

“我知道，他们去年也来了。”德拉科轻轻低头，下巴让开了哈利的头发，嘴唇反而被轻轻蹭上去，“但我不是没有和你一起来过。”

“他们去年也来了。”哈利重复了一遍，整理好德拉科的领带，抬起眼看他，“你没来？”

“我来干什么。”德拉科嘀咕了一句，随即在哈利的探究的目光里败下阵来，投降一样道，“好吧，当时我在家里钻研我爸爸给我的魔法伤病书籍。”

“所以你才这么快就转正？”哈利问，“我听说其他治疗师实习期都是三年的，和傲罗一样。”

“那是原因吧。”德拉科想了想说，“我之所以这么快转正……”他吻了吻哈利的发丝，微笑道，“是想快点见到你来着。”

“那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又不知道你想不想见我。”德拉科嘀咕了一句，把一只手伸到哈利眼睛下面，“可以牵手么？”

“你到底为什么总要先问问我啊？”哈利无奈地笑着，握住了德拉科的手，“走啦。”

房门打开，里面已是一片热闹。哈利这一届的毕业生尽皆在此，房间里觥筹交错，舞池里有人翩翩起舞。哈利拉着德拉科往里面的角落里走，路上有人给他递酒，他微笑谢绝，一直走到里面去。

房间的最里面有许多小隔间，哈利敲了其中一个的门，很快有人来打开——是塞德里克。

“真是个惊喜。”哈利说，“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塞德里克温和地点点头，有些讶异地看着德拉科。德拉科也在看着塞德里克，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位他和哈利交易期间的插足者，此时神色复杂，生硬地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原来是真的。”半晌塞德里克看着他们交握的手说，“真是没想到，赫敏刚才还数落了我一顿。”

“现在他是我男朋友啦。”哈利笑眯眯地举起两人教我的手，“这次是真的了，男朋友。”

“快别提了。”塞德里克摇摇头，“要是让赫敏听见……”他做了个鬼脸，把房门让开。哈利和德拉科走了进去，他打个招呼，转身出去找秋了。

隔间里一时是安静的。弗雷德、乔治、罗恩、赫敏……房间里坐的尽是知情人，凌厉的目光齐刷刷扫过来，哈利一时也有些无措。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房间里德拉科比他更紧张，便牵着德拉科坐到靠角落一点的位置，让德拉科坐在最边上，把他和其他人隔开了。

“怎么你们还没习惯么？”哈利尽可能轻快地说，“这件事已经发生多久了啊？”

“多久也没办法习惯的。”罗恩代表大家说出了心声，“弗雷德和乔治到现在还在赌你中的到底是哪一种类型的迷情剂呢。”

“如果真的有，赫敏会看出来的。”哈利从托盘上拿了一杯红酒递到德拉科手里，“拜托，朋友们，已经半年了。我都习惯了枕头边上再睡一个人，你们怎么就没有呢？”

“你们终于同房了？”赫敏挑起一边眉毛，“之前不是一个屋檐下，他住客房来着。”

“我们都同一个屋檐下了，这不是早晚的事嘛。”哈利坦然地说，“我一开始就和他说不用在意了。”

“我哪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迁就我。”德拉科用左手拿着酒杯，右手碰了碰哈利的手背，一个询问的态度。哈利笑着缠上他的手指，歪头笑道：“所以最后变成了谁迁就谁啊？”

德拉科没有说话，拉起哈利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亲。哈利始终微笑着，枝形吊灯的光芒映照他眼底一片温柔缱眷。他知道德拉科是顾忌他对过往的事情仍然心有芥蒂，所以虽然搬进了他在麻瓜界的小公寓，却只住了客房。他也知道德拉科的选择是对的，两个人过往的事情实在是一道陈旧的疤，在坏天气的时候会隐隐疼痛。哈利现在还是会做噩梦，那些沉重、压抑、绝望，随着他和德拉科关系更进一步越来越鲜明，在夜晚变本加厉地折磨他。

德拉科也是如此。他终于走到梦寐以求的一步，站到了哈利男朋友的位置。《预言家日报》说他和哈利的感情到了回暖期，把之前那近两年的冷淡全都归结成是战争带来的创伤，倒是给他俩找好了理由。然而他自己清楚，因着过去那些事，他现在没有一点是不顾虑哈利，不顺着哈利的心意来。他不知道哈利对他接受到什么程度，原谅是原谅，相爱是相爱，但创伤没有抚平，德拉科不知道自己贸然亲近，会不会让哈利觉得反感。这就让他总是在询问，牵手前，拥抱前，接吻前。但是他从来没有问过哈利任何做爱的事情，过往的床事没有一次是好回忆，德拉科有时自己做梦都会为那些或残酷或旖旎的梦境惊醒，因此更加担心哈利会厌恶。

“哈利，罗恩！”突然有人敲响房门，纳威探了头进来，“嘿！你们都在这里。猜怎么样——哦，马尔福？”

“我男朋友。”哈利介绍了一下。

“男……男朋友？”纳威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随即他反应过来，满脸喜色道：“刚才我和西莫聊天，你们知道么——他已经订婚了！”

“什么！？”罗恩噌地跳了起来，“订婚了？和谁！？我们认识的不认识的？巫师？麻瓜？”

“哇哦。”哈利感叹，“订婚？真的？他是和我们一样大没错吧？”

“迪安已经拉住他了，他什么都不肯说！”纳威说，“我就来找你们帮忙了！”

“这有什么好瞒着的么？肯定是我们认识的人了！”罗恩爽快地站了起来，“哈利，来不来？”

哈利担忧地看了看德拉科，德拉科捏了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微笑。“没关系。”德拉科说。

“那我一会儿就回来。”哈利亲了亲德拉科的脸颊，兴致勃勃地和罗恩一起冲了出去。赫敏有点儿担忧地皱着眉头，说了句“我去看看”，也跟着离开了。最后，房间里只剩下弗雷德和乔治，饶有兴致地看着德拉科，用胳膊肘捅了捅彼此。

“德拉科。”

“马尔福。”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口了。德拉科见他们没走，心里就有了计较。此刻听到他们喊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直接看了过去。

“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弗雷德笑嘻嘻地说，“就是想多看看我的救命恩人。”

“我救你与你无关。”德拉科说，“信不信随你，我是因为哈利才救你。”

“现在我们当然会相信这个说法。”乔治说，“我们就是来感谢你的。”

德拉科扬扬眉，结果弗雷德果真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郑重地伸出一只手。“谢谢你救了我的命，马尔福。”他真情实感地说，“我认真的。”

德拉科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握了握弗雷德的手。一股电流突然从他手心窜过，德拉科猝不及防大叫一声，大力甩开了弗雷德的手。

“哇，效力这么强？”乔治瞧着德拉科直甩手的样子感叹，“喂，马尔福，没事吧？”

“还成。”德拉科咬着牙说。

“最新产品，只要一握，就给你电流般的快感。”弗雷德从手心里揭下一张纸，再次把手伸了过去，“再来一次？”

德拉科狐疑地看着弗雷德的手，半天才再次握上去。这次，他只是虚虚碰了弗雷德的手指，就立刻把手收回来了。

“你们这是干嘛？”德拉科脊背挺直地贴着靠背，“继续八年级的事情？”

“哈利已经原谅你了，我们做什么就没有必要了。”乔治无奈地摊了摊手，“弗雷德确实是来找你道谢的，至于我——刚才就算我承认你好了。”

“那可真是谢谢啊。”德拉科揉着手说，“我还是头一次感受到韦斯莱家的‘热情’。”

“不必客气！”弗雷德和乔治露出闪亮的微笑，异口同声。德拉科被他们的笑看得心里发凉，赶紧起身要去找哈利。可是弗雷德和乔治一左一右地按住了他的肩膀，生生把他按了回去。

“再听我们说一句。”弗雷德终于露出了点认真的神色，“因为你救了我，所以我可真的是来报答你的。”

“我是为了哈利，我们的小哈利可确实不该再拿自己做筹码。”乔治说。

“什么？”德拉科茫然了一下。他思索着乔治的话，心里某处蛰伏许久的猜测突兀地让他一痛。

“这事情其实我也拿不准，毕竟是罗恩告诉我们的。”弗雷德说，“他说哈利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他认为原谅你才是对你最好的报复。”

德拉科不自觉地把手握成了拳头。

“但这毕竟是罗恩说的，可信度真的不高。”乔治哥俩好的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和弗雷德一起站了起来，“言尽于此，别了兄弟。”

门开门关，德拉科一动没动。灯光在他脸上划出几道阴影，照亮他此时神色莫名。

德拉科不是没有想过，哈利对他最好的报复就是不报复。德拉科不是没有做过噩梦，那些噩梦里他的男朋友狠狠甩了他，就像他曾经给出的羞辱那样。可德拉科不敢想，这些是真的。

门开门关，一道阴影突然遮了下来。德拉科抬头，看到一双晶亮的绿眼睛望着自己。

“在想什么？”哈利高兴地问，显然没从方才的兴致勃勃中缓过来，“西莫毕业后竟然去念了大学——真是不可思议！他是和他在学校的一个姑娘订婚——德拉科？”

德拉科突然伸手，抵住了哈利的嘴唇。哈利茫然地眨眨眼，随即又笑弯了眼睛。“这是你新的调情方法？”他问，“要接吻么？”

“我刚才就在想你。”德拉科伸手，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可以么？”

“所以不是问你要接吻么？”哈利弯下腰，闭上眼睛凑过去。德拉科抬手捧住哈利的脸，慢慢落了一个吻上去。

门外，赫敏拦住弗雷德和乔治，问到：“你们两个刚才干什么了？”

“我们能干什么。”弗雷德一脸无辜，“马尔福现在是哈利的男朋友，为着哈利我们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我们就是聊了会儿天。”乔治笑嘻嘻地说，“罗恩之前和我们说了些有趣的事——你不是也听来着。”

“你是说……？”赫敏慢慢瞪大了眼睛，声音也提高了些，“你们知不知道哈利好不容易——”她憋住一口气，对弗雷德和乔治怒目而视。随后，她绕开他们，直接推开门。房间里只有德拉科和哈利两人，赫敏清楚地看见、听见，德拉科询问了一个许可，然后才亲吻哈利。

赫敏关上了门，转过身，神情复杂地看着弗雷德和乔治。

“你们两个是……”

“我们早就注意到了。”弗雷德说，对着房间努了努嘴，“哪有他们那么谈恋爱的。”

“好吧。”赫敏叹口气，扬了扬嘴角，“看来这次，你们是对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