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穹胜、大二

 

Part.1

【今天天气怎么样？】

【晴天。】

东方芜穹隔着医院的绿化带，隐隐看见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仰望天空。东方芜穹从对方那一头金灿灿的头发准确地判断出这是自己不久前因事故瞎了眼的小师弟，立刻和眼前的人结束对话走了过去。

“胜儿。”

“师兄？”

龚常胜歪歪脑袋。

“谁带你出来的？怎么就把你放在这里？”

“小云哥哥方才来看龚某，说带龚某出来转转，这会儿被印飞星拽走了。”

东方芜穹一挑眉，心说东方纤云好样的啊，敢把我家胜儿扔这儿自个儿去谈情说爱。

“师兄怎么在这儿？”没听到东方芜穹接话，龚常胜抛出一个问题。

“刚吃完午饭回来，正好路过。”东方芜穹耸耸肩坐下，长腿交叠在一起，一只手罩住龚常胜支在椅子上的手，“你吃过了没？”

龚常胜点了点头：“就是龚某吃了印飞星给小云哥哥准备的午饭，小云哥哥才被揪着耳朵带走的。”

“揪着耳朵？”

“嗯，龚某听见小云哥哥喊耳朵要掉。”隐约听见身边的人轻笑的声音，龚常胜自己也勾了勾唇角，“说起来，师兄。”

“嗯？”

“今天是什么天气？”龚常胜抬头，“龚某虽然只能看见黑暗，但在这里坐着觉得很暖，是晴天？”

东方芜穹看着龚常胜的侧脸，微笑道：“嗯，是晴天。”

龚常胜点点头：“师兄今日，该是没有骗我。”

今天确实是晴天，但以往，自打龚常胜入院以来，阴天雾天大风天，就是龚常胜都听见雨声了，东方芜穹也能面不改色地说一句“晴天”。

胜儿明不明白呢？

东方芜穹摸摸龚常胜的手。

你在这里我在这里，所以永远是晴天。

 

Part.2

【今天我是什么样子？】

【我喜欢的样子。】

东方芜穹打开龚常胜病房的门，迎面就是一个印飞星仰天大笑出门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笑得喘不上气儿的东方纤云。

“你们……”东方芜穹皱眉，“东方纤云，你不用值班？印飞星，你又翘班来秀恩爱？”

印飞星眼睛一瞪，东方纤云立刻捂着笑疼的肚子拽住了人，对着东方芜穹摆摆手，逃一般远远跑开。东方芜穹盯着眼前的门好一会儿，总觉得这要是打开了，就是一扇新世界大门。

那也得进，没辙。

东方芜穹推开门，里面一个扎了两个麻花辫的龚常胜听到声音“看”过来。

“师兄来了。”

东方芜穹强忍住笑，心说这可真是新世界的大门，回去好好教训教训那两个家伙……嗯，上把去那家家常菜就是不错的。

“师兄你在笑么？”眼盲后，龚常胜的听力敏锐了不少，东方芜穹虽然努力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他听到了些许动静。龚常胜不禁伸手摸了摸被东方纤云和印飞星两个人折腾了半天的头发，皱眉道：“龚某现在是什么样子？”

“嗯……可爱的样子。”东方芜穹走过去，坐到床上把那两个辫子散开，“两个辫子粗又长，长得好看又善良。”

“……拒绝。”

拒绝个什么呀。

东方芜穹把龚常胜的头发理好，挑起一缕发丝在唇边，轻轻吻了吻。

我喜欢不就是了。

 

Part.3

【今天起要和我交往么？】

【我不是一直在和你交往么？】

今天是龚常胜出院的日子，东方芜穹特意请了一天假，一大早就在龚常胜病房里忙里忙外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不过是想多在他身边一会儿而已。

龚常胜眨着眼睛适应自己新的眼角膜，目光一直跟着东方芜穹转。然后在东方芜穹一个回头，问他“这两个头花你要不要带走”的时候，突然松了一直抿着的唇。

“师兄。”

“怎么？”东方芜穹把手上的头花扔进垃圾袋里，靠着墙问龚常胜，“你可别想帮忙啊。”

“不是。”龚常胜摇摇头，“龚某有事要问师兄。”

“嗯？”

“今天起。”龚常胜垂垂眼， “要和我交往么？”

“唔？”东方芜穹摸摸下巴，“没想到我这么失败啊。”

“什么？”龚常胜看向东方芜穹，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然后两手撑在床上，把自己拢在他怀抱之中。

“我不是一直在和你交往么？”

那样温柔的声音，就像小时候讲睡前故事的声音，就像告诉他今天是晴天的声音，就像告诉他样子好看的声音。

一个吻透过玻璃窗柔暖的阳光，化在春日温暖的空气里。

深情一如既往，不曾更减。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