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朱厚照X不懂】不可说

※部分真实历史,不可深究

 

【一】

朱厚照心知自己命数已尽,他这些日子都宿在凤宫。也不做什么,只是时时握着李凤的手,说上一句“终是对你不起”。

李凤能怎么样呢?都是些年少懵懂的过错,她总不后悔爱这一场。有传话说张美人要见皇上,李凤脑海里把这人的模样对一对,叹出口气来。

“怎么?”身后那人抱上来,关切地问,“有什么烦心的?”

“……陛下已多年未见亦咻老师了吧?”李凤抿唇道,“近来天气是好的,不如寻个日子,去见见吧。”

朱厚照摇了摇头:“当初说好的,等我坐稳江山,他自来与我相见。想来,朕还没有做到他期望的样子吧。”

“可是陛下——”

“凤姐。”朱厚照拿手指抵了她的唇,道,“这些日子我也不去上朝,我也不往别处。”他怀念什么似的微笑,唇角弧度温柔,“只在你这里,唤我朱正吧。”

李凤垂眼,羽睫轻颤。

“自是好的,臣妾也很怀念那段时日。”

她说。

“只是陛下,臣妾斗胆……”

“您是借着臣妾的口,借着这个名字,想着谁呢?”

朱厚照沉默。门外风雪愈大,地上积雪愈厚,埋葬的,是一段属于金阁寺和观自在书院的过往。当年一门心思地追求凤姐,回过头来想想,却是不忿那人借着自己的手去追人。

真实的心意在哪儿呢?

次日上朝,朱厚照留下了洛尚书。

“有件事,要你帮朕走一趟。”

 

【二】

这些年也不断知晓他的消息,确实的励精图治,和越发地喜爱淫乐。

凤姐肯定是难过坏了吧?

亦咻把自己的衣襟合拢些,也是很想不通这是否就是权势带来的变化。

“死光头!死光头你跑哪儿——”应籽言提着裙子跑来后院,看着亦咻的背影,眼睛一瞪,上去就是一掌拍在那锃光瓦亮的光头上,“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我巴巴地找了你半天!”

“嘶——”亦咻一捂头,刚回头要说话,应籽言就急着握住了他的手。

“来客人了!”

 

【三】

客是宫中客。

现已坐到尚书位的洛少鹄未着官服,眉眼依稀仍是当年在这书院胆大妄为的少年。见到亦咻进来,他放下茶盏,起身一躬。

“老师。”

“稀客稀客啊。”亦咻拽了椅子坐下,装模作样地掐着手指道,“周易老师要伤心的不得了了,说好的二十年,你可提前了不少啊?”转眼却看见洛少鹄面带哀色,叹了一句说,“看你这一脸郁郁……无事不登门。怎么,遇到什么事情了?”

洛少鹄犹豫地看了应籽言一眼,应籽言奇怪地回看着他。亦咻眉头微皱,试探道:“可是宫里的事?”

洛少鹄眼神游移,亦咻心道是了,说不定还就是当年那破事儿的后续。他给自己倒了茶,又招呼洛少鹄坐下,道:“你直说无妨,我的事,没有瞒着籽言的。”

洛少鹄沉思着坐下了,一拂袖道:“其实,我这次来是受陛下所托。他让我问您一句……”洛少鹄小心觑着亦咻的脸色,“可愿回宫继位么?”

“什、什么?”应籽言惊的从椅子上弹起来,“这个朱正,怎么还想着这些事!”

亦咻倒是不急不躁,只问洛少鹄道:“他怎么了?”

“陛下不久前落水,这些日子来身子越发不好了。”洛少鹄这些时日来也一直慨叹自己知晓的皇室秘闻,此时看亦咻一脸从容,更是感叹,“陛下一直没有子嗣,内阁之前还在商讨该如何。如今有老师您——”

“有我什么?”亦咻一脸无辜,“宫里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么?”

“您毕竟是——”

“我可以不是。”亦咻道,“早便与我那弟弟说过了,那不是适合我的位置,不是适合我的环境。”他站起来,闲闲袖手,“他在位时,若有我帮得上的,我自然帮手。这也不比当初动乱的时候,抛却了他去,这江山与我实在无关。”他伸手拍拍茶桌,眼神里流淌着温柔,“他这些年做的很好了,生死由天,与我们的事,就这样结束吧。”

“老师……”

“诶。”亦咻竖起手掌拦了他的话,“去回了他吧。我想你不急着走,等下就在这里吃饭,若是再谈国事,我可就撵你出去了。”

“可是,您不去见见陛下么?”

亦咻摇了摇头。

“记着亦咻太傅的官还有一个,我都不会回那皇城的。”他笑笑,“就让我这神神气气神神气气的亦咻太傅外姓王,继续山川大河地游荡着吧。啊?”

“我当年竟然在你面前,说什么人一出生就定好一辈子的话。”洛少鹄笑着自嘲了一句,“当真是年少无知了。”

亦咻侧头看他一眼,手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洛少鹄点头受教,道:“老师放心,我这里,我必然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事情的人。”

“乖~”亦咻歪歪头,商量着应籽言做些什么好菜,拐着洛少鹄的脖子摇骰子去了。

 

【四】

洛少鹄先前已排了信鸽回宫,但还是要面圣复命的。朱厚照手摩挲着什么东西,叹到:“他果然不愿意。”

“陛下,是臣——”

“虽然你肯定没有帮朕劝说,但也确实与你无关。”朱厚照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洛少鹄眼尖,注意到那是一块碎裂的玉佩。

“他确实不适合这宫里,朕本也不想强求。让你去问问,就只是去问问罢了。”朱厚照说着突然咳了起来,洛少鹄心急站起要叫太医,又被阻止。

“不必了,命数如此,还麻烦什么呢。”朱厚照又捻起那玉佩放在掌中把玩,“你下去吧。”

“……臣告退。”

洛少鹄行礼退下,出门时遇见了李凤。皇后娘娘亲自拎着个食盒,站在门口也不知有多久。洛少鹄刚要行礼,就听李凤轻声道:

“那玉佩,原是亦咻老师的。”

洛少鹄一愣,礼行了一半停住。李凤又道:“陛下说,亦咻老师与他喝酒时不甚摔碎了这玉。亦咻老师离京后他又回那酒楼,意外在附近找到了这碎裂的部分。”

洛少鹄恍惚明白了什么,那想法惊得他四肢僵硬五脏俱裂,汗水密集地布在额头上。

“陛下后来与我说,想来玉碎便是征兆了,只是当时无人在意。”李凤低头笑笑,那凤冠似乎太重,压得她不能再抬头,“洛尚书,凤姐老了,喜欢絮叨,你听听,也便罢了。”

洛少鹄这才行了礼匆匆告退,走出去好远回头看,仿佛还能看到皇上抚玉的样子,和皇后低头落寞无奈的神情。

 

【五】

正德十六年,陛下驾崩。

后宫按遗诏遣散之日,洛少鹄见到后宫那些陆陆续续纳进的妃子。眉眼,神情,风度……他恍然明白了这些年陛下沉溺的是谁的美色。皇后李凤主动提出入皇庙为尼,洛少鹄却注意到上轿时从皇后娘娘袖间闪过的寒芒。他看出了李凤的意图,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后来洛尚书得知,皇后没能下那轿子,随了先帝而去。

三月荒凉。

 

【六】

告老还乡的洛尚书选择到观自在书院教书。他给院长亦咻带了见面礼,是一块碎裂的玉。

亦咻接了那玉。

“他还说什么了么?”

“先帝走时我不在身边,便是说了什么,想来我也是知道不得的。”洛少鹄说。

亦咻点点头,把那被磨得水润光滑的玉收进了衣服里。

“你教什么课我都是放心的,不如多教几门怎么样?”

“不是吧,观自在书院已经穷到这地步了么?”听得亦咻打趣,洛少鹄也配合地逗乐。但他也是看出了亦咻的心不在焉,没有另起话题,两人一时间有些沉默。洛少鹄看着亦咻侧颜,突然道:“老师,我那日见到先帝的后宫妃嫔了。”

“唔,凤姐挺难过吧,眼睛是不是都哭红了?”

“我是说,皇后以外的妃嫔。”

亦咻轻笑了一声,从下往上看了洛少鹄一眼。

“所以呢?”

那眼中竟有隐隐的水光。

洛少鹄这才注意到,亦咻穿的依然是白色的内衬,外衣是纯黑的。而今日进了观自在,一向喜玩闹的老师,也没有叫嚷着要他输掉底裤。

他为谁守孝?

洛少鹄没有问下去,亦咻没有说下去。

这江山已换了主,旧事便不可再续。而那些相关的人,相关的事,也尽随着一起逝去,不可提起。

 

——THE END

因为是看完粤语版时动笔的,所以文中为“亦咻”。

七月八号动笔拖拖沓沓到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写出当初灵光一闪的感觉Orz

希望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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