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Again·81
Chapter 81
哈利真的太累了。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天还亮着,醒来的时候天还是亮着。因为他告诉过自己只能睡一小会儿,所以首先他认为自己没有睡多久,然而紧接着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已经清醒了,并且,从各方面来看都被好好打理过了。他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穿着一身很正式的巫师长袍,正在和卢平说话。哈利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小天狼星和卢平都看着他。
“你——你醒了?”哈利懊恼地说,“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我应该看着你的。”
“你应该多睡一会儿的。”小天狼星亲切地责备着,“莱姆斯告诉我你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
哈利紧张地抓了抓头发。
“嗯……我没什么……倒是……倒是……”他看了看小天狼星的衣服,“你是要去法庭了么?福吉又来了?”
小天狼星看了看卢平,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事实上,这次是我们去找的福吉。”卢平说。
“什么?”哈利眨了眨眼睛,好像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似的,“你们主动?”
小天狼星点点头:“是的,就在昨晚,威森加摩为了我连夜召开。”
哈利慢慢瞪大了眼睛。果然,小天狼星马上说到:“今天早上,所有关于我的通缉令都被撤下,《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小天狼星·布莱克十二年沉冤得雪’。”
哈利猛地掀了被子,光着脚去拥抱自己的教父。
“太好了!你彻底自由了!”他喜悦地说,感觉到小天狼星站了起来,让自己的脚踩在他的鞋面上。
“是的,我自由了。”小天狼星把哈利放到床上,蹲下来,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你知道……我是说……”小天狼星有些局促,摆弄着哈利的手指,吞吞吐吐,“你知道我是你的教父?就是……就是你父母指定的监护人,在他们……遭遇不测的时候。”
哈利用力地点着头。
“那么,我觉得……事实上,我今天也和纳西莎……啊,你可能还不知道,她是我的堂姐。”小天狼星说,看到哈利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我也很困惑,哈利。唉,今天的法庭上,卢修斯·马尔福得说起了很大的作用。那个……那个什么来着?莱姆斯,穿得像块蛋糕的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
“乌姆里奇。”卢平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高级副部长,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
“对,她可不太高兴摘下我的罪名,马尔福狠狠地嘲讽了她。”小天狼星耸耸肩,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哈利,“一切都结束后他叫住了我,我们去见了纳西莎,了解了一些你的情况……你在你姨夫姨妈家的情况。”
哈利觉得自己的呼吸滞了一下。
“已经很好了。”他快速地说,“我是说,我姨妈正在对我友好起来,真的。他们正在慢慢变好,真的。就在不久前,霍格沃茨开放日的时候——”
“冷静,哈利,冷静。”小天狼星拍了拍他的手,“我们不会去报复他们什么的,真的。”
他小心地摩挲着哈利的手,摸到他手掌上的茧子:“但是他们对你很不好,你过得很糟糕,是不是?”
哈利抿了抿唇,小声说:“现在已经很好了。”
小天狼星叹了口气:“是我的错,哈利,纳西莎为这个责怪我,这确实是我的错。我不该错过你十二年。”
哈利赶紧摇了摇头,觉得眼眶酸涩。该死,他可不记得自己真正十三岁的时候这么喜欢哭。小天狼星大概不会喜欢这个,他一直希望自己是个像爸爸一样坚毅果敢、乐于冒险的人,爱哭绝不是其中一个希望。
“我觉得你可能不会拒绝,但是……这还是要你做决定。”小天狼星深吸一口气,更用力地握住哈利的手,“来和我一起住,好么?”
“我愿意。”
“当然,邓布利多说你希望好好和你姨妈相处。所以如果你……但我还是认为……”
“我说,我愿意。”哈利又重复了一次。小天狼星看着他,嘴还微张着,样子有点儿傻。
“我当然愿意。”哈利说,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虽然我和佩妮姨妈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但是……”他缓缓地、艰难地说出上辈子说过的话,“我当然愿意离开德思礼家!你有房子吗?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进去?”
小天狼星笑起来,就像哈利曾见过的那样笑起来。他猛地站起,紧紧抱着哈利,哈利也用力地回抱他。
“好,好孩子!”他大声说,声音里满是喜悦,“我们等下就走,收拾收拾东西——”
“先让哈利吃些东西,小天狼星。”卢平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兴奋过头的教父子俩,“你别忘了他还没好好吃过什么呢。”
“当然,当然。”小天狼星松开哈利,拍了拍他的背,“好好吃些东西!对了,莱姆斯,斯内普给的魔药在你那儿吧?”
“魔药?”哈利看着卢平从长袍里摸出几个瓶子,有些惊讶。
“是啊,斯内普也来作证了。”小天狼星皱着脸,“留下了这个,修补你的睡眠情况,你的胃和你的营养状况……”
他叹了口气,用力地按着哈利的肩膀。
“全都给你补回来!我得说我不太喜欢他,你该看出来了……”
“小天狼星。”卢平轻声说。
“好吧好吧,我就是不太喜欢他,或者很讨厌他。”小天狼星摆了个投降的样子,对哈利做了个鬼脸,“谁让他对你不错呢。莱姆斯,放心吧,我应该不会和他动手。”
“你最好不要。”卢平摇摇头,“去收拾行李吧,哈利,虽然你没拿出什么东西来。收拾完东西,我们去吃饭,然后就去你姨夫姨妈家。你在那里还有东西么?”
“有一点。”哈利思索了一下,“但没什么好收拾的。”
“总得去一趟。”小天狼星说,“我得问问他们……该死的……”
“小天狼星。”卢平叹了口气。
“我一定不动手。”小天狼星迅速地说。
哈利笑了笑,转身去收拾行李了。小天狼星和卢平在他背后看着,小声说话。
“看看他的那些衣服,该死……他连件颜色鲜艳点儿的衣服都没有。”小天狼星咬着牙说。
“而且原本都不合身。”卢平叹了口气,“纳西莎这两年真的帮了很多忙。”
“是啊,确实……”小天狼星说,神色有些复杂,“得谢谢她。”
两个人沉默地看着哈利忙碌的背影,他正把这几天拿出来的作业塞进箱子里。那些论文因为他的心不在焉全都写的乱七八糟,估计全都需要重写。
“他真的不是詹姆。”小天狼星突然说,“他很像詹姆,但是哪里都不是。詹姆可是在好环境里长出来的,我还记得波特先生和夫人……你记得么?”
“哈利当然不是詹姆。”卢平叹口气,“答应我,老伙计,走出来,别再责怪自己,也别把哈利和詹姆搞混了。”
小天狼星紧紧闭了闭眼睛,吐了口气。
“我不会的,我很清楚这个,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心疼又带着些恶狠狠,“总得让他的睡姿活泼点儿,倒不是说安安静静地睡觉不好,可——”
“我看着也难受。”卢平叹了口气,“他恐怕以前没有什么翻身的条件不是么?”
“十一年!碗柜!”小天狼星咬牙切齿,“不先去买魔杖是对的,我真怕我忍不住……”
“德拉科也说他只是推测……”
“德拉科的原话是‘我推测哈利最起码在碗柜住了十一年’!”小天狼星说,必须很努力地压着声音才能不咆哮出来,“碗柜!”
“我收拾好了,你们在聊什么呢?”哈利拎着箱子,有点儿茫然地看着小天狼星满脸愤怒。
“只是聊起乌姆里奇。”卢平快速地说,“我作证的时候,她指出不该相信狼人的证词什么的。”
“可是我听见你们提起德拉科?”哈利眨了眨眼。
“呃……是啊。”小天狼星说,“他和他爸妈一起来的,等在外面。我记得他比你大吧?”
“他是六月五日生日。”哈利点点头,小天狼星揽住他的肩膀,卢平接过他手中的箱子,他们一起走出病房。
“是的,比你大差不多两个月,我收到过消息。”小天狼星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说起那孩子,他可一点儿也不像我以前见过的卢修斯那么招人烦。”
“德拉科挺好的,真的。”哈利说,“我之前听到过一些马尔福家的传言,但是实际接触后,发现他们都不错。”
“传言是一回事,哈利。”小天狼星说,“当然了,你有你自己的判断,我也看得出来他们确实很关心你……”他哆嗦了一下,“老实讲,吓我一跳。”
哈利咧嘴笑着,听小天狼星絮絮叨叨一些以前马尔福们的事情,看到卢平对他眨了眨眼睛。吃饭的时候,趁着小天狼星去洗手间,卢平和哈利脑袋贴着脑袋讲话。
“我没告诉他你和德拉科的事,你觉得呢?”卢平说。
“我觉得……嗯……”哈利觉得脸有点儿烫,心还有点儿虚。
“考虑到小天狼星不会太开心他刚一见面的孩子就已经被人偷走了心,”卢平戏谑地说,“你介意先瞒着他么?”
“等等,我没被德拉科——”哈利后知后觉地瞪大眼睛。
“他当着我的面吻你。”卢平毫不留情地指出。
“只是眼角。”哈利辩解。
“你们睡一个睡袋。”卢平继续说。
“我们……我们关系好!”哈利开始结巴。
“我看过你父亲谈恋爱。”卢平笑了,“哈利,你现在的样子就和他当初一模一样。”
哈利不说话了。他红着脸戳着盘子,半天哼出一句:“那小天狼星也会看出来的,瞒着他也没用。”
“他会的。”卢平点了点头,“但我想,他自己猜出来不会有你直接告诉他那么有冲击力。”
“我和德拉科还没什么呢。”哈利哼哼着说,“真难想象你和我谈这个……你是我的老师呀。”
“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卢平说,“说起来,得给你这个。”他从口袋里拿出活点地图,放到哈利手上,“会用得着的。”
“月亮脸、大脚板、虫尾巴、尖头叉子。”哈利笑起来,“狼人、狗、老鼠、牡鹿。”
“是啊,尖头叉子。你爸爸是牡鹿,和你的守护神一样。”卢平说,“我听说德拉科的守护神也成型了,是什么?”
哈利张了张嘴,有一会儿才说:“牡鹿。”
卢平拉长声调,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哈利的脸迅速红了。
“这也许在以后能成功说服小天狼星。”卢平说,看到小天狼星已经回来了,“他肯定希望是个爱你的人。”
“你也这么觉得么?他爱我?”哈利话一出口就闭了嘴,为自己的急切而感到尴尬。然后,他看见小天狼星越来越近,只好又戳了戳盘子,嘴角挂了个笑。
“小天狼星会接受的。”他自信地说,“我会让他接受的——德拉科也会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