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情人节的巧克力齿轮
哈利·波特失忆了。
失个忆，跟变了个人似的。
德拉科被紧急从消失柜前面叫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救世主先生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庞弗雷夫人。
“抱歉。”他说，“但我真得不记得您说的那些事……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庞弗雷夫人叹了口气。
“好吧。”她无奈地对邓布利多说，“很明显，波特先生是失忆了。韦斯莱先生，你说，波特先生是吃了巧克力后变成这样的？”
“没错。”罗恩·韦斯莱说，拿出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打开，“应该都是一样的，不知道是谁送的，上面只写着‘一个仰慕者’。今天是情人节，我想这当然是哪个追求者送哈利的，他也没有防备。哈利就吃了一块，刚吃下去的时候也没怎样。可是我们刚下楼，他就站在楼梯口不动了。我喊他，他却像看个陌生人似的看着我，问我：‘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儿？’接着他就说——”
罗恩抬头，看了德拉科一眼，目光有些怨毒，像是敲定了德拉科就是凶手。
“——‘我得去找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马尔福坐在病床边，麻木地伸着右手，让哈利·波特一根一根地玩他摆弄魔杖的手指。
同时面无表情地为自己辩解。
“我没有时间给救世主下药。”德拉科说，“更别提给他做下了药的巧克力。”
“但现在一切证据都指向你。”邓布利多心平气和地说，看着哈利玩德拉科的手指，“哈利现在看起来只认识你一个人。”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德拉科烦躁地用左手扯了扯领带，“波特这几天一直我走哪儿跟哪儿，好像一个跟踪狂。”
“是你形迹可疑，哈利才会一直盯着你。”赫敏不客气地说。虽然她一直觉得哈利的担心是无稽之谈，但面对德拉科的冷嘲热讽，她还是选择帮自己朋友。然后她就听见她亲爱的朋友说：“别这样，德拉科只是有点心事。”
赫敏哽住了。罗恩哽住了。德拉科也哽住了。
德拉科低下头，哈利正抬头看着他，绿色的眼睛脉脉含情，手指在德拉科的手心一勾一挠。
“德拉科就是有点心烦，我看得出来。”哈利柔声说，“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可以告诉我，亲爱的。”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
“你。”他干巴巴地说，“你就是我此时此刻遇到的最大的问题。”
“很明显，做巧克力的人是个高明的厨师。”庞弗雷夫人说，“这块巧克力里，有遗忘药水、吐真剂以及迷情剂。三种药水层层嵌套，吃下巧克力的人首先会遗忘，接着放大内心的真实想法，最后义无反顾地追逐内心的执着。”
她巧妙地扭曲了“喜欢的人”这个词，但并不妨碍大家联想。每个人都注视着已经趴到德拉科大腿上的哈利，而德拉科完全僵硬了。
“这是个恶作剧。”德拉科说，“这不可能。”
“这是事实。”邓布利多站了起来，“既然如此，看来，我们应该让马尔福先生和哈利独处一阵子。”
“我不同意！”罗恩跳起来说，“马尔福！他怎么能和哈利单独在一起！”
“这不巧正是波特先生所期望的。”斯内普冷冷地说。听到要和德拉科独处，哈利眼睛里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了，眼睛亮亮的看着德拉科。德拉科哪里招架的住，扭开头道：“就不能给他解药么？”
“这得研究一下。”庞弗雷夫人说，“我还没见过把这三种药水放在一起使用的人，也不知道这三种药水一起使用后会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反应。也许我们应该对症下药，把三种魔药的解药都让波特先生喝下去，也许，我们应该融合这三种解药，让它们变成一种……”
德拉科痛苦地捂了下脸。
“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说，“我不可能就这么让波特一直缠着我。”
“你又不讨厌我。”哈利说，在罗恩痛苦的目光中整个坐到了德拉科的大腿上。他蜷在德拉科的腿上，勾着德拉科的脖子蹭了蹭，说道：“你不讨厌我，不是么？你心跳都加快了，你喜欢我。”
罗恩的目光更加痛苦了。
好，现在不止是哈利喜欢德拉科，德拉科也喜欢哈利了。
“我没有——”
“你就别否认了。”哈利伸手戳了戳德拉科的脸，“瞧，你脸红了。”
不得已，德拉科把哈利带回了级长宿舍。万幸，他还有级长宿舍。
哈利·波特牵着德拉科·马尔福的衣角，好奇地东张西望，然后欢快地叫了一声，扑到了德拉科的床上。哈利开心地打了个滚，搂着德拉科的枕头，说道：“你的床真舒服。”
德拉科没接话。他走到床边，由着哈利在床上胡闹了一会儿，叹气道：“你今年多大？”
“啊，我也不清楚。”哈利露出微微苦恼的表情，“不过我在医院的时候他们和我说来着——十六。”
“你哪儿有十六岁的样子？”德拉科嘲讽，“也就六岁，还得打个折扣。”
“随便你怎么说吧。”哈利说，停止打滚。他两条腿夹着德拉科的枕头，胳膊往后支撑起上半身，歪着脑袋看着德拉科。
“听他们的意思，我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哈利问。
“不是。”德拉科说，“你是因为吃了那块该死的巧克力才变成这样的。”
“但我是因为对你执着，才变成除了你谁都不记得的。”哈利说。这次德拉科没有反驳。
哈利长叹了一口气，往后一倒。德拉科的枕头摊在哈利的腿上，松软软的弹了一下。
“你看起来好难搞。”哈利说，“我听那个红头发说今天是情人节——难道这就是我的情人节了？你看起来可挺没劲的。”
“如果你换个人执着，就不会这么没劲。”德拉科神色复杂。
“我就没个女朋友什么的？”
“没有。”
房间里安静下来，哈利望着天花板，德拉科望着哈利。过了一会儿，哈利又坐起来，盘着腿，继续抱着德拉科的枕头。
“我们来聊天吧。”哈利说，“就这么干巴巴地待着，你不觉得无聊么？”
如果没有你这个麻烦，我就去修消失柜了，可刺激了。
德拉科心里这样想，面上不动声色地说：“聊什么？”
“聊聊你。”哈利说，“你瞧，我只记得你，所以我们只能聊聊你。”
“你记得我什么？”
“你叫德拉科·马尔福。”哈利说，说完沉默了好一阵。然后他有点愧疚地蹙着眉，抱歉地笑着说：“对不起，我就记得你叫德拉科·马尔福了。我一看到你就知道是你，别的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德拉科望着哈利干干净净的绿眼睛，里面盛着一个干干净净的马尔福。德拉科突然觉得自己左小臂灼痛起来，好像在指责他根本配不上那双清澈的眼睛。
“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德拉科说，“你的执着应该不是往喜欢那个方向去的，我们是敌人，你讨厌我。”
“啊。”哈利轻轻地说，有些惊讶。他歪头打量着德拉科，似乎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和这样一个人成为敌人。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摸了摸德拉科的头。
“我都不记得了。”他说，“但是这样的话，你很难过吧？”
德拉科突然一下子就觉得很难过了。被委以重任的狂喜，发现任务艰难的退缩，自知走上绝路的无助，面对杀人的恐慌。这些复杂的情绪被哈利的一个动作一句话轻易地激起上泛，揪着德拉科的心开始疼痛。
“我没有很难过。”德拉科说，“因为我看你也是这样的，你也是我的敌人，波特。”
他突然想要倾诉。
德拉科挽起自己的袖子，想着大不了再给波特一个遗忘咒，或者一杯遗忘药水。黑魔标记从袖口一点一点挣脱出来，德拉科垂着头，把手臂递给哈利。
“你看。”德拉科轻声说，“你看。”
哈利就真的很乖很乖地凑近了去看，好像他现在能知道这标记意味着什么似的。他的呼吸浅浅吹拂黑魔标记，让德拉科几乎要颤抖起来。
然后他吻了下去。
波特柔软的嘴唇接触那个给马尔福带来痛苦的印记，轻轻的，像是能用温度将其涂抹。
“操。”德拉科突然一把拉起哈利，用力地抱住了他。
“操。”德拉科又说了一次，把遗忘咒和遗忘药水全都丢在了脑后，吻住了哈利。
哈利·波特失忆了。
失个忆，跟变了个人似的。
从医院到校长办公室的路上，好多人都在窃窃私语救世主奇妙的失忆，这窃窃私语直到救世主进了校长办公室也没有停。而进了校长办公室的救世主皱着眉，看着校长办公桌前的德拉科·马尔福和纳西莎·马尔福，问道：“他们为什么在这儿？”
邓布利多乐呵呵地回答他：“因为我们要商讨如何把卢修斯·马尔福从阿兹卡班转移出来。”
“我们为什么要帮助卢修斯·马尔福？”
“因为马尔福们现在起受凤凰社的保护。”
哈利困惑地瞪着德拉科·马尔福，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情人节的第二天他从医院醒来，庞弗雷夫人说他吃的巧克力被下了药（顺带一提，那巧克力是韦斯莱双胞胎的研究中新品，还在试验期）。现在药效已经解除，但是药效作用期间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记得。然后他就收到了邓布利多的通知，要他赶紧到校长办公室，见两位贵客。
怎么马尔福就成了贵客了呢？
哈利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坐下来跟邓布利多一起等人，好商讨计划。哈利的位置被安排在德拉科旁边，赫敏和罗恩对此都没有异议。哈利感觉奇怪，又觉得理所当然。会议进行到一半，德拉科的手突然探了过来。他的手勾住哈利的手，手指在哈利的手心里一挠再一勾。这个动作好像拨动了哈利脑袋里的一根弦，震得他直到散会都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了，哥们？”罗恩走过来，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结束了，咱们该走了。”
哈利摇摇头，站了起来。
“我还有点事情，你们先回去。”
“什么事？”赫敏问。
哈利把被德拉科骚扰过的手心用手指护住，另一只手的手指摩挲着嘴唇，像是摸着谁的温度。
一截小臂的温度。
一双唇瓣的温度。
接吻的那个人纯情的很，甚至连舌头都没敢伸。
唔，被吻的那个人也没伸。
哈利轻轻地笑了起来。
“去找我情人节丢失的记忆，”他说，“这说不定能解开马尔福投奔之谜。”
因为爱意。
——THE END
- 热度14694
- 时间2019-02-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