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79

“你觉得他可信？”

斯内普问。

他们，斯内普和邓布利多，现在站在门外。楼梯停止运转，保持着一个静止的状态，让他们能够好好地站在门口。

“你可以不信任我，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但你可以信任哈利，我相信他对善意和恶意能够分辨得很清楚。”

斯内普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说：“有这个本事未尝不可，但……”

“我明白。”邓布利多轻声说。

“那一家人怎么办？”斯内普又问，“虽然已经把波特领了出来，但那一家人做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么？”

“当然不。”邓布利多果断地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先给哈利找到一个能够取代那地方的住处。”

“你以为我们还用得上那房子？”

“是的，我不得不这样打算着。”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我一直就不相信伏地魔真的死了，奇洛的出现证明了这一点。但我当时不在场，福吉又喜欢粉饰太平，坚信伏地魔已经死了。然后，去年，哈利提到的那个日记本……”他摆弄了一下手指，叹了口气，“必须得想一个完善的方法，以防万一。”

“马尔福庄园不行么？”

“不行。我知道你已经把卢修斯绑上了我们这艘船，但我们必须考虑到，如果伏地魔卷土重来，发现忠心的左右手背叛了他，马尔福庄园将首当其冲，成为被攻击的重点，以及他立威的工具。”邓布利多说，“一旦伏地魔真的复活，除了那个魔法之下的女贞路4号，没有完全安全的地方。”

“如果真的发生那种情况，波特不能一个人回去。”斯内普说。

“是的，当然。”邓布利多说，蓝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冰冷。

“我听麦格教授说，您查了波特入学那一年的通知书收件地址。”

“是。”

“怎么样？”

“……他们把他安置在碗柜里。”

短暂的沉默，斯内普脸色阴沉，楼梯间里隐隐有风声。邓布利多没有干扰斯内普，等他自己平复怒火。然后邓布利多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只能期望眼下的事情尽快过去，那样最起码，霍格沃茨还算安稳。”

“可是奇洛……”

“我宁可请洛哈特来任教，你还不明白么？”邓布利多摇了摇头，“应该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把被往下压了一压。接着，门打开了，卢平牵着哈利，正要往外走。

“校长，斯内普教授。”他说，“哈利说他九点钟还有课。”

此时，哈利已经没了刚进入校长办公室的急促和畏缩，也不知道卢平都和他聊了什么，他的脸因为喜悦发红，快乐几乎从眼睛里溢出来。见到斯内普，他头一次主动拉住这位师长的手，说道：“莱姆斯和我说了好多我爸爸妈妈以前的事情——您也和我爸爸妈妈是一届的，是么？莱姆斯说我妈妈在魔药课上总是最优秀的那一个，是么？”

斯内普神色有些复杂。他瞥了卢平一眼，目光中隐隐有些不满。然后，他摸了摸哈利的头，说道：“当时教我们的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他确实经常夸赞你母亲有令人惊讶的天赋。”

哈利犹疑地打量着斯内普的神色，慢慢地松了手问：“你不开心么？”

斯内普摇了摇头，重新拉住了哈利的手，对卢平和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我送他去北塔楼。”他说。哈利扭头望了卢平一眼，似乎有些不舍。卢平对他笑了笑，说：“我就在办公室，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好么？”

哈利这才跟着斯内普一起离开。

北塔楼。德拉科和克拉布、高尔气喘吁吁地爬到这里，和其他选了这门课的学生挤在一个小小的平台上，心里对占卜课的不满已经达到了顶峰。

“我就多余选这门课。”德拉科擦着额头上的汗说，“本来也没有多大用，不过是为了课表好看一点。今天就这样，下节课我就不来了……几点了？”

“马上就要九点了。”高尔回答。

“该死的特里劳尼！”德拉科骂了一句，用力地把书包带子往上拽了拽，“哈利怎么还没来？”

正这时，平台的天花板上，圆形的活板门打开，一把银色的梯子放了下来。克拉布和高尔撞开两个率先要上去的学生，让德拉科首先登上了梯子。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德拉科一上去就不客气地说。占卜课的教室实在不符合马尔福的审美，还不如一间最差劲的储物室。德拉科等着克拉布和高尔上来，然后就坐到了第一排去。

“我倒要看看特里劳尼到底有什么本事。”德拉科重重地坐进椅子里，对旁边的桌子指了指，“你们去那边——哈利的书包呢？给我。”

高尔把哈利的书包递过去，其他学生也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哈利是最后一个，在学生们都就坐之后好一会儿才来，看起来心情不错。不过，当他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的时候，显得有些局促。

“这里！”德拉科对他招了招手。哈利立刻锁定了德拉科身边的空位，露出一个微笑，轻快地走了过去。

“心情不错？”德拉科问，把书包递给哈利，“邓布利多找你做什么？”

“介绍我认识一下卢平教授。”哈利笑着说，从书包里把《拨开迷雾看未来》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和一起来上占卜课的朋友们打过招呼。

“卢平？就那个……”德拉科拧着眉，但看哈利一脸欣喜的模样，后面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只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显得有点不高兴。哈利立刻注意到了德拉科的态度，原本潜藏在心底的忐忑瞬间被放大了。他先前就担心德拉科会对此感到不满，毕竟，德拉科已经表现出他不怎么喜欢卢平的态度。可是，卢平教授……

“莱姆斯是我爸爸的老朋友。”哈利鼓起勇气说，“邓布利多就是为了这个才让我去见见他的。”

德拉科愣了一下，随即道：“哦，是这样啊。”

哈利打量着德拉科的神色，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犹豫了半天还是问道：“你……你不高兴么？”

“卢平的袍子……”德拉科念念叨叨地说，“我还是希望他能换一件袍子。”

哈利拿不准德拉科的态度，不知道他是单纯地不喜欢卢平的穿衣品味还是对卢平这个人有意见。接着，他就听到德拉科问：“你们相处的不错，是吧？”

哈利点了点头：“莱姆斯人很好。”

他又想起卢平温暖的拥抱，一个来自长辈的温暖的拥抱。这对哈利而言实在是难得的经历，更何况，还是他爸爸的老朋友给他的这个拥抱。

“那就行。”德拉科说，撇了撇嘴，似乎不是特别高兴。他隐隐有一种危机感，他和哈利的关系正在疏远。本来，格兰芬多那两个总缠着哈利就让德拉科非常不高兴了，现在，哈利莫名其妙地和斯内普教授亲近起来，德拉科还在接受中呢，又冒出个莱姆斯·卢平！

哈利低头翻看书本了，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忐忑不安。德拉科撑着脸颊打量哈利，琢磨着心里的疑问。

“你和斯内普教授……”

他的话就问出一半。哈利刚扭头看向他，一个软绵绵的、含混不清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当德拉科发现这个声音就是西比尔·特里劳尼教授的声音时，他对占卜课的厌恶已经到了恨不得马上离开的地步。

“下课再说。”德拉科匆匆说了一句，打起精神看着特里劳尼教授，全神贯注地想要找点茬。这态度反而让哈利松了口气，以为德拉科先前的不满是针对特里劳尼的。

特里劳尼教授是一位体型很瘦的女士，戴着一副仿佛放大镜的大眼镜。在进入这间教室之前，学生中没有谁见过特里劳尼教授，按照这位女士的话说，她很少到人群中区，因为嘈杂的校区生活会使她的天目变得模糊。

哈利心里感觉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特里劳尼教授要让天目保持清晰，还要进到学校来工作。他的自己怀疑的比较含蓄，德拉科就不那么客气了。他干脆地问道：“教授，那您为什么不在禁林工作啊？”

房间里响起低低的笑声，特里劳尼教授没料到会有人打断她的话，显得非常吃惊。

“禁林里确实更加清净，但是，邓布利多邀请我来此任职……我看到我应该这样做，天目是这样指引我的。”过了好一会儿，特里劳尼教授才说道，“好了，现在，你们选修了占卜课，所有魔法艺术中最高深的一门学问。我把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没有洞察力，我是无能为力的……”

“全是废话。”德拉科小声嘀咕了一句，把书收了起来。哈利无奈地对他蹙眉笑笑，小声道：“先听听看吧。”

“她看起来就是个满嘴胡话的骗子。”德拉科说，“你真的认为……”

“你，孩子。”特里劳尼教授突然对纳威发话了，“你奶奶还好么？”

“她肯定是看过名册，隆巴顿家虽然出了纳威这个蠢货，但还算出名。”德拉科贴着哈利的耳朵说。

“隆巴顿家怎么了？”哈利问。

“出了两个优秀的傲罗，现在的隆巴顿夫人，也就是纳威的奶奶，尽管她的立场我爸爸并不认同，但还是说过她是一位很厉害的纯血女巫。”德拉科说，轻蔑地看着纳威战战兢兢的模样，“我敢说，他奶奶要是看到他这副模样，拐杖就要挥起来了。”

他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哈利却打了个寒颤，偷偷瞥了纳威一眼。

之后，特里劳尼又说了些神神叨叨的话，期间，纳威打碎了一个杯子，阶段性地证实了一下她的语言，叫德拉科闭了一会儿嘴。但是很快，在他们开始做茶叶占卜的时候，德拉科又说：“隆巴顿一节课要炸五个坩埚，弄碎一个杯子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么？而且，她故意那样说，谁都知道，越是让隆巴顿做好一件事，隆巴顿就总是会把这事搞砸……”

顿了顿，他嫌恶地看着杯中的茶水：“还有拉文德·布朗，我敢说，不管十月十六日星期五发生什么，特里劳尼都会说那就是她最害怕的事，或者她自己就先这么认为了，只要那天发生点什么。但如果什么都没发生，特里劳尼就会说未知就是恐惧，反正，她就是弄这些玄乎的事情来吓人，显得她又多厉害一样……”

“好了好了。”哈利三口两口把滚烫的茶水喝掉，感觉那股热落到胃里，一阵刺痛。他把茶叶渣晃荡几下，沥干茶水放在桌子上，说道：“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茶叶渣。”德拉科翻了个白眼，“不然呢？你还真指望这里有什么玄机？”

“特里劳尼要我们对照书上第五和第六页进行解读。”哈利说，自顾自地把书翻开，“对了，你先前要问我什么？斯内普教授怎么了？”

“……也没什么。”德拉科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就是觉得，斯内普教授好像特别关心你。在破釜酒吧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了？”

哈利的手指僵了一下。

“有么？”他问，“很……明显的那种？”

“你自己没有感觉到么？”德拉科说，“在破釜酒吧的时候斯内普教授叮嘱你多穿衣服，今天早饭的时候他也是问你吃饱了没有——怎么看都是更关心你的身体状况吧？”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哈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因为布莱克么？”

哈利扯着书页，慢慢地揉着书角。

“嗯……是吧。”他撒谎道，“我没有觉得什么……”

“你没有觉得什么？”德拉科怀疑地看着哈利，“你对这些不一向特别敏感来着？”

“嗯……”哈利仍然在蹂躏书角。他一直在想是不是要对德拉科说出自己的事情，被教授们直接逮到是一回事，但是要主动坦白确是另一回事。而且，万一德拉科真的……那要怎么办呢？

哈利还在犹豫，特里劳尼教授就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她突然走到哈利和德拉科的桌子前，问道：“遇到什么困难了么？亲爱的？”

哈利赶紧把自己的茶杯推了过去，岔开了话题。但是紧接着，他感到浑身不自在。因为随着特里劳尼教授停下脚步，教室里也安静下来，学生们都注视着特里劳尼，连带着就把哈利也纳入了视线范围。

哈利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手揪着长袍。德拉科似乎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立刻就有些人缩着脑袋继续看茶杯翻书去了，哈利压力骤减，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了看。而这时候，德拉科已经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盯着特里劳尼了。

“老鹰……亲爱的，你有一个死对头。”特里劳尼教授按照顺时针的方向转动茶杯，慢慢地说。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一个声音从哈利后侧方传来，是赫敏。学生们和特里劳尼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赫敏身上去，罗恩正一副非常惊讶的表情看着赫敏。

“怎么了么？”就在大家惊讶于赫敏这样对一位老师说话的时候，德拉科出人意料地开口了，言辞间竟然是帮着赫敏的，“每个人都知道哈利·波特的故事，他有一个死对头难道是什么秘密么？”

特里劳尼的目光从赫敏身上移到德拉科身上，德拉科拉长声音说：“请您继续，教授。那茶杯不会只有一个启示吧？劳烦您动用天目。”

“天目是不会因被人要求而使用的。”

特里劳尼冷冷地说。她瞪了德拉科一会儿，重新垂下眼睛，继续把哈利的杯子转来转去。

“大头棒……一次袭击。天哪，天哪，这可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杯子。还有，骷髅……你路上有危险，我亲爱的……”

“摄魂怪就在学校周围。”德拉科不客气地说，“谁都有危险。”

特里劳尼慢慢地转着杯子，巨大的眼睛从眼镜后面瞪了德拉科一下。接着，她再次垂下眼睛，整个僵住了。下一秒，她大吸一口冷气，尖叫起来。于此同时，纳威摔碎了他的第二杯子。

“这可是您吓的！”德拉科立刻说，“这不算是预言的验证吧？”

特里劳尼没有理会德拉科。她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猛地坐在旁边的扶手椅上，用一只手捂住胸口，怜悯地看着哈利，眼睛里几乎有泪光在闪了。她用一副非常难过的口吻说：“我亲爱的孩子——我可怜的亲爱的孩子——”

特里劳尼这副模样叫哈利暗暗心惊，以为她真的看到了什么，还打算在这里说出来。格兰芬多的迪安·托马斯站了起来，碍于先他一步围到哈利的桌边的克拉布和高尔而不敢上前，只是迫不及待地问：“是什么呀，教授？”

特里劳尼教授猛地睁开了一双巨大的眼睛。

“我亲爱的。”她说，“你有‘不祥’。”

德拉科脸上那副不屑的神情终于消失了。他显得非常惊恐，嘴巴微微张大，看着哈利。哈利拧着眉，不久前他还在丽痕书店的店员嘴里听过这个词，那本书他还没来得及打开。于是他好学地问：“什么是‘不祥’？”

特里劳尼似乎非常震惊。

“不祥！亲爱的，不祥！”她喊道，“那条在墓地出没的阴森森的大狗，总是意味着死亡！”

哈利立刻想到了在木兰花新月街看到的那条狗，想起那条狗对自己关切的态度。说起来，可真奇怪，他为什么会觉得那条狗在关心自己呢？他忍不住笑了笑，说道：“那它还挺可爱的。”

教室里立刻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吸气声，特里劳尼教授看起来要晕过去了。罗恩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哈利身边，结结巴巴地问：“你遇到了？真的？”

“暑假里见了一只。”哈利说，稍微有点儿兴致了，“茶叶有说它什么时候再来么？”

特里劳尼没有回答，她显然是觉得哈利吓傻了，更加怜悯地拍着哈利的手。德拉科终于看不下去，一把扯过哈利，恼道：“胡言乱语！克拉布，高尔，我们走！”

说完，他跟在克拉布和高尔身后，拉着哈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占卜课教室。德拉科扯着哈利，一直到离开了北塔楼才停下脚步，扭头道：“你理她干什么？”

哈利摇摇头：“我真觉得那只狗挺可爱的。”

德拉科喉头滚动了一下：“你……你真见到黑狗了？”

哈利点了点头，有点奇怪地看着德拉科。

“你不是不信这个么？”

“黑狗有点……不一样。”德拉科慢慢地说。

“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

一阵急促暴躁的脚步声突然传来，赫敏重重地跺着脚，抱着书气鼓鼓地走了下来。她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人喊道：“一派胡言！全是废话！什么用的没有！天目——我看她眼瞎！”

“你别不信，赫敏，我和你说，我有一个叔叔，比利尔斯，他在见过‘不祥’之后，二十四小时之后就死了！”

“巧合。”赫敏满不在乎地说，“我现在要去找哈利——”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罗恩恼道，“大多数巫师见了不祥都——”

“都什么？”德拉科示意克拉布和高尔先走一步，自己上手拦住了罗恩。罗恩和赫敏都被吓了一跳，赫敏第一个反应过来，往旁边看去，然后绕过德拉科就去找哈利了。

“哈利和赫敏不清楚你还不明白么。”罗恩焦急地说，“哈利要是真的看见了——”

“那又怎么样？”德拉科不高兴地小声说，“那疯婆子多半是吓唬人的——”

“可是哈利真的看见了——”

“我说了那又怎么样——”

两个都信“不祥”的人因为不同的理由坚持着两个不同的立场，并为此发生争吵。哈利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饶有兴致地和赫敏开玩笑。

“里面决定下来我什么时候死了么？”

“拉文德那几个把特里劳尼看的有多神奇呢。”赫敏不屑地说，“要我说，那就是胡乱猜测，和算数占卜比起来，完全就是垃圾！”

“算数占卜？”哈利纳闷地问，“算术占卜我记得和占卜课是同一时间吧，布莱斯去上了。”

“哎呀。”赫敏突然揪出课表看了看，“下节课是变形术课，我们得快点了。”

 

TBC——

德拉科·哈利背着我有好多小秘密我有小情绪了·马尔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