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80

“赫敏只是被气糊涂了，哈利，你还是得事事小心。”罗恩满脸担忧地说，“特里劳尼说她光环很小，对未来没有多少感知力，而且她对这些事情也不了解……”

“我对这些事情也不了解。”哈利心平气和地说，“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你看进来的是不是麦格教授？我想我们还是准备上课吧？”

罗恩忧心忡忡地松开了哈利的袖子，走到后面那排，和冷着脸的赫敏坐到一起。麦格教授走进房间，扫视了一圈后发现了坐在角落的哈利，紧绷的脸上稍微露出一个微笑。哈利不确定这是不是给自己的，扭头左右看了看，再抬头的时候麦格教授还是那副严肃的神情，好像刚才的微笑是哈利的错觉一样。

“鼬鼠又和你说什么了？”德拉科不高兴地说，“他说什么你都不用理，什么不祥，什么黑狗。那可能只是一只普通的流浪狗，恰巧是黑色的……”

“我没在意。”哈利认真地说，“罗恩有句话说的对，赫敏对这事不了解，所以觉得很荒唐。同样的，我也不了解，所以我没什么感觉。”

“你认真的？”德拉科觑着哈利的神色，“好吧，好吧……既然这样……”

“我买了一本介绍死亡预兆的书。”哈利说，“我回去会好好了解一下的。”

“什么？呃……其实没必要。”德拉科拧着眉，“这种书大多数都没有用，全是吓唬人的东西……”

“小马尔福先生。”麦格教授突然喊道，“我刚刚介绍了阿尼马格斯，能不能请你为我重复一遍？”

德拉科刚才一点没听，满脸茫然。哈利赶紧把书翻了几页，手指点着介绍阿尼马格斯的部分，把书推给了德拉科。德拉科顺利答完了问题，麦格教授也没有为难他。接着，她在全班同学面前变成了一只花斑猫——哈利这才明白麦格教授是怎么潜伏在女贞路的，并且献上了的掌声。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的掌声在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于是赶紧收了手。

“我说，你们今天这是怎么啦？”麦格教授把自己变回原样，望着大家说，“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的变形第一次只赢得一位同学的掌声。”

哈利觉得非常尴尬，耳朵都红了，垂着脑袋不应声。与此同时，同学们的视线都聚集到了哈利身上，更让他觉得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教授，我们刚才上了第一节占卜课。”赫敏举起手说，“特里劳尼教授为我们解读了茶叶，结果——”

“啊，我明白了。”麦格教授皱起眉头，打断了赫敏的发言。她顺着同学们的视线看向哈利，对特里劳尼越发不满。

“怎么，她说波特会死么？”

大家都吃惊地望着麦格教授。哈利也觉得很惊讶，抬起头看着她。她径直走到哈利旁边，按着他的肩膀说：“我需要告诉你，波特。自从西比尔·特里劳尼来到这个学校后，就开创了一种独特的欢迎学生的方式——预言学生的死亡。但是，事到如今，我还没见她的预言实现一次。我之后会去和校长谈谈。要不是我从不说同事的坏话……我一向觉得占卜学是魔法分支里最不严谨的一门学问，下课后，我会去和邓布利多教授谈谈这个问题……”她用力地捏了一下哈利的肩膀，哈利仰起脸，对她笑了笑。

赫敏笑了起来，德拉科似乎松了口气。但他还是不放心，举手问道：“特里劳妮说——”

“不管她说什么。”麦格教授冷硬地说，“最起码，第一堂课的预言从来都是不准确的。”

德拉科放下手，对哈利挤了挤眼睛。

“我就说她是胡言乱语。”他说，“你看，我说对了吧。”

“这可是麦格教授。”哈利小声戏谑，“你还记不得自己是个斯莱特林呀？”

德拉科对他做了个鬼脸，打开书本，安心听课了。

变形课结束后是午饭时间，特里劳尼教授一如既往的不在。哈利坐到位置上，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等他往教师席上看的时候，麦格教授正拧着眉对邓布利多说着什么。

“打起精神来。”德拉科不高兴地往高尔盘子里摔了一勺炖菜，“麦格说话的时候你们没听见么？”

“如果这是个玩笑，那可真是太过分了。”潘西皱了皱鼻子，“她既然是占卜课老师，就该知道判定一个人遇到‘不祥’等同于宣判死刑。她安的什么心？”

“我猜她的思维模式和洛哈特有异曲同工之处。”布莱斯说，“给哈利·波特做出死亡预言，成功了她名声大噪，失败了是波特又一次战胜了死亡。有人能说她错么？”

“对了。”哈利突然说，“布莱斯，你上课的时候看到赫敏了么？”

“赫敏？”布莱斯怔了一下，仔细地回忆着，“没有，没见到。怎么了？”

“赫敏也选了算数占卜。”哈利说，“听她的话，她还已经上过了。但是刚才那节课，她明明跟我们在一起……”

 布莱斯皱了下眉。

“我下次上课的时候会注意一下。”他说，“好了，下午都有什么课？”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保护神奇动物课。雨后的草地湿滑且富有弹性，散发着独特的清香。哈利的书包又被高尔抢到了肩膀上，挺不高兴地瞪着德拉科。

“我说了我自己能拿。”他说。

“里面那本书太危险了。”德拉科说，用力地紧了紧《妖怪们的妖怪书》上的绳子，“我拿到的时候它想咬我的手，记得么？”

“斯内普教授教过我，只要抚摸一下书脊就行了。”哈利说，探过身子在德拉科的课本上顺着书脊摸了一把，“你瞧。”

那本一直动来动去的书立刻老实下来，连牙齿都柔顺了。德拉科皱了皱鼻子，对高尔甩了下头：“行吧，把哈利的书给他。”

“我是要我的书包。”哈利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自己的课本，“今年又没有洛哈特的课，卢平教授只让我们买了一本书……”

他们跟着海格深入禁林，德拉科不自觉地贴近了哈利一点。这让哈利不禁想到，他们上一次进入禁林的时候和伏地魔附身的奇洛打了个照面，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的回忆。那会儿德拉科也吓得够呛，但是他还记着要拉着自己一起跑……

哈利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也挨近了德拉科一点。

五分钟后，海格带着他们停在一个小围场的外面。围场里什么都没有，罗恩和赫敏凑了过来，赫敏满脸担忧地说：“你们知不知道他准备了什么？”

“肯定不是龙。”罗恩有意刺激德拉科，“我看这地方装不下一只龙。”

德拉科瞪了罗恩一眼，拉着哈利离他远了点，故意喊道：“不需要你的好运气。谢谢，谢谢你，韦斯莱先生。”

语气里满是讽刺韦斯莱一家中奖的事。罗恩气得跳脚，被赫敏拉住了，警告他别在海格的课上惹麻烦。

海格指引大家打开课本，让他们翻到介绍“鹰头马身有翼兽”的一页。书上有着栩栩如生的画像，墨水勾勒出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在书页上盘旋，抖了抖翅膀。

“鹰头马身有翼兽，顾名思义，它们有鹰的头，马的身子，还有翅膀。”海格说，“看看书上的图，你们能看到它们的后腿和尾巴也是马的，而前腿是老鹰的。它们最喜欢的食物是白鼬，死的活的都行。它们非常聪慧，不要拿它们当一般动物看待，面对它们的时候，要表现的很有礼貌……好，我想，我最好请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和你们见见面，你们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海格转身走进禁林里去了，德拉科把书一合，很诧异地说：“他刚刚说什么？要我们对书上这怪物怎么着？”

“鹰头马身有翼兽是神奇动物，不是怪物。”哈利说，“海格希望我们尊重它们，怎么啦，有什么问题？”

德拉科看了哈利一眼，显然是想到了哈利对待海德薇的态度，没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海格倒退着走出了禁林。一只强壮美丽的半马半鸟的生物跟着他走出来，钢铁颜色的利喙留下太阳的光芒。它有着一双橘黄色的大眼睛，一身富有层次的、暴风雨般的灰色羽毛，比书上的图画看起来更令人心生敬畏。

“这是巴克比克。”海格笑眯眯地说，“怎么样，很漂亮吧？”

哈利情不自禁地走近了些。他一向喜欢和动物打交道，海格也深知这一点。但同时，他知道哈利不喜欢引人注意，因此鼓励道：“来，都往前站一站。”

学生们慢腾腾地挪着步子，靠近了栅栏。巴克比克低下头，理着翅膀的羽毛，对围观的人群视而不见。海格详细地说明着该怎样接近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哈利认真地听着，想着也许什么时候能和海格商量商量，在课后实践一下。

“好了——谁愿意来？”海格招呼道，“应该都听明白了吧？有谁没听清楚么？”

大多数同学都往后退了退，包括德拉科、罗恩和赫敏。哈利倒是很想上前，但是左右瞧了瞧，还是歉意地看了海格一眼，向后退去。

然后他的手就被抓住了。

德拉科抢过哈利的书，连同自己的一起丢到克拉布手上。然后，他一手拉着哈利，一手高高举起来，喊道：“海格教授，两个人一起，行么？”

哈利感觉自己的耳朵烧起来了。

海格显然没料到这样的情况，但从理论上来说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便点了点头。德拉科拉着哈利翻过栅栏，格兰芬多的拉文德和帕瓦蒂异口同声地说：“哟，不要，哈利，别忘了你的茶叶！”

“什么茶叶？”海格纳闷地问了一句，领着哈利和德拉科走向巴克比克。

“没什么。”德拉科说，“不用理她们，她们都疯了。”

哈利一直看着巴克比克，巴克比克感受到哈利的目光，橘黄色的大眼睛很快望了过来。德拉科脚下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问道：“我和哈利都要向它鞠躬么？”

“哦……最好是这样吧。”海格说，显得有点担忧，“我还是建议你们一个一个来……”

“就一起吧。”德拉科说，扯了扯哈利的袖子。哈利犹豫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巴克比克的目光还是挺锐利的，叫哈利感到些许不安。但是，德拉科都拉着他站到巴克比克面前了，他也不能突然说“我不想这样”，叫德拉科丢脸。于是，哈利慢慢地鞠了一躬——和德拉科一起。德拉科的不情愿差不多要写在脸上了，鞠躬的动作非常快，差不多一弯下腰，立刻就直起来了，还把哈利一起拽起来。

鹰头马身有翼兽傲慢地看着他们，目光在从德拉科身上转移到哈利身上，没有动。海格显得有些担忧，说道：“好吧，现在往后退。你们，慢慢地，不要急，轻松些……”

巴克比克突然弯下它布满鳞片的前膝，回了一躬。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使劲地鼓起掌来，大声吆喝。海格赶紧制止他们，免得惊动了巴克比克。

“我想它会让你们骑它了。”海格兴奋地搓了搓手掌，“你们可以试试摸摸它的嘴……”

哈利瞥了德拉科一眼，见德拉科没有上前的意思，便自己上前一步，拍了拍巴克比克的嘴。巴克比克懒洋洋地闭上眼睛，收紧了翅膀，一副很信任、很喜欢的样子。

“好，上去吧。”海格说，“谁先来？”

“一起来。”德拉科说。他打量了一下哈利的个头，在心里和自己做了一下对比，说道：“哈利先上吧。”

哈利没有任何意见，海格便直接把哈利抱到了巴克比克的背上。接着，海格想要再去抱德拉科，德拉科却拒绝了他，绕着巴克比克转了一圈，自己爬了上去。

“注意，不要扯下它的羽毛，它不会喜欢的。”海格说，“哈利，抱住巴克比克的脖子。德拉科……你就抱住哈利吧。”

哈利听话地抱住巴克比克的脖子，把自己的脸埋进巴克比克的羽毛里。德拉科真的搂住了他的腰，虽说他们之间有过拥抱，但是那是私底下的事情。而现在，众目睽睽——哈利从来没在这种场合下和人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走吧！”海格喊了一声，拍了一下巴克比克的后腿。十二英尺长的翅膀舒展开来，巴克比克用力挥动它们，飞了起来。

“抬头看看。”德拉科说，声音就在哈利耳边，“风景还不错。”

哈利脸贴着巴克比克的脖子，往旁边看去。

巴克比克正飞过黑湖，利爪划破水面。波光粼粼的湖水倒映着下午的阳光，巨乌贼伸展触手，触手间有人鱼穿梭。

“这节课还不赖。”德拉科说。他腾空的时候闭着眼睛，登上巴克比克后背的时候也满是紧张，走近巴克比克的时候也是如此。事实上，他一翻过栅栏就后悔了，但是，想到哈利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向往，他还是憋着一口气把自己推到了前面。德拉科还真的没见过哈利面对什么东西时这般明显的期待着，那双翠绿色的眼睛简直在发亮，叫人不忍心拒绝。而且，德拉科不明白为什么因为这里有很多人，哈利就不愿意上前。在他看来，哈利足够优秀，不需要低调，不需要躲在人群后面，理应张扬，理应享受掌声、欢呼、和喝彩。无论是他有出色的捕捉金色飞贼的能力，还是明明在这一班学生里，他明明是不害怕鹰头马身有翼兽的那一个。他是哈利·波特，是巫师界里数一数二独特的那一个。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为什么他要和其他人一样普通呢？

巴克比克现在重新回到禁林，风吹的哈利浑身发冷，还有点头晕。随着“砰”的一声重响，巴克比克降落了。德拉科坐稳身子，首先滑下了巴克比克的后背，然后伸手去接哈利。哈利握着德拉科的手跳下去，转身摸了摸巴克比克的羽毛。

“谢谢。”他小声说，耳朵通红，也不知道是在对巴克比克说话，还是对德拉科说话。学生们都在欢呼喝彩，海格吹响一个哨子，更多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出现在小围场里。德拉科等哈利和巴克比克告别完毕，拉着他从容退场，走到了一边去。

“感觉怎么样？”德拉科问，两手背在脑后，倚着树干，看布莱斯拉着潘西去接近巴克比克。

“挺好的。”哈利说，盯着罗恩和赫敏接近一只有粉红色斑点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不过，我还是更喜欢飞天扫帚。”

德拉科听懂了哈利的意思，勾了勾唇角，看了他一眼。

“正好，开学第一周还没有魁地奇训练，我周五去给你借扫帚。”德拉科说。

哈利垂着眼睛，两手插在口袋里，睫毛轻轻颤着。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点缀着他唇角那抹不易察觉的笑。

“好。”

 

TBC——

德拉科·你们自己填空吧·马尔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