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新的一天从失眠开始。久违了，老朋友。

一直到凌晨五点多，天亮了，我才睡着。七点半被大娘叫醒，神采奕奕，下楼吃饭，做课件。今天第三节课是四年级的家乡课，讲朝鲜族。久违失眠似乎让我丢了脑子，我从一睁开眼就仔细盘算，上午是四年级的音乐课，教口风琴，下午是一年级的音乐课，上次那节课学得特别好，说好了奖励他们看一节课《宝宝巴士》。

然后S纳闷地问我：“你要在成功训练上给她们看动画片啊？”

我：“啊？什么成功训练？”

短暂的沉默。

我：“操，今儿周一啊？”

然后我就开始盘算成功训练怎么算。盘着盘着我突然觉得不对呀，我上周不是才给四年级上过成功训练么？这节课我应该是家乡啊？家乡，讲朝鲜族，我都盘算两个星期了！

懵懵懂懂，傻不愣登，天真无邪，傻的可爱。

9:51，我果然是傻了。刚才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要去上课，S问我：“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去么？”

我就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我还没反应过来，我说：“我先回办公室了，我再给姐写一会儿主持词。”

S：“我说一会儿上课。”

我：“上课？什么上课？咱俩上课怎么能走一块去呢？”

S：“？不是你四年级我一年级么？”

我：“……操，我是第四节，你是第三节。”

真的是越来越傻了（烟）。现在继续写主持词，争取上课的时候直接给P老师带过去。昨天被馋的一口气买了三百多的快乐零食，今天在怀念我高中特别喜欢的一种笔。这笔我先前在P市文具店里遍寻不到，询问老板后，他告诉我已经没货了。

没货了。

我逝去的青春，连根笔都没留下……

真是让人难过。

写完主持词啦！快乐！把电脑送到宿舍里去充电，我这办公桌没有插座太不方便了。好饿，不知道中午吃什么。

中午吃的小碴子粥，红烧豆腐，早上剩下的芹菜炒肉，拍黄瓜，海带炒豆芽和西红柿炒鸡蛋。

孩子们吃的大米饭。

嘤嘤嘤我也想吃大米饭。

上午上课的时候又把四年级的训了，S和G一直在玩桌子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把那个桌子嘎吱嘎吱来回推呀拽呀。你说要是人多的班级，嫌地方不够，前后桌挤，我还能理解。就四个人，前后谁也不靠，你不挨着我我不挨着你的，玩呢？

最开始我还很冷静，就提了一嘴。我想着清明放假刚回来，难免活泛点，学一会儿就好了。结果不行，一个假期回来是个个都飘了，我一句话没说完，三个人挨个插嘴，没插嘴的那个是因为一直就不爱说话。

嚯，我真是对你们温柔了。

我就现在她们喧嚣的时候停下了我戳着白板的教棍——一根透明长格尺，扫了她们一眼冷冷道：“举手。”

沉默三秒，Y弱弱地举起了手。

还是凶点好。

说回那个桌子，等到离下课还有三分钟的时候，G又开始折腾桌子。我就听那桌子吱吱呀呀一节课我真是受不了了，我就说桌子有什么好玩的，我说能不能坐，不能坐后面站着去。

备注：不能真的罚站学生，这是变相体罚，尤其一个班里出一个站一节课，被罚的学生会非常难堪，敏感点的可能就一辈子阴影了。

总之我冷着脸吓唬了G一句，G老老实实腰板挺直地坐到下课。

还是凶点好，凶点好啊。

今天的云很漂亮，我路过国旗杆的时候照了一张。

中午午睡，不定闹钟了，不知道几点醒。

想起个事。假期里吃饭的时候副校说“咱们这儿规矩也松，人家那学校都得一直坐办公室的，几点几点去”之类的。我当时心里一凛，我认为这是在点我。因为我经常性待在宿舍，偶然性去一趟办公室。

这不能怪我。我和Z主任K老师一个办公室，这学校男老师都抽烟，我这气管闻着烟味儿就废了，我坐办公室就是死啊。

但既然副校这么说了，今天早上我还要做课件，我就抱着电脑去办公室了。一进走廊我就觉得大事不好，烟味若隐若现。我当时都要掉头回去了，然后我发现副校和Z主任在办公室隔壁的教室宿舍抽烟。

好的，办公室，安全。

这一上午我安稳地做完了课件，写完了主持词，没有离开办公室，没有人抽烟。真好。

对了，说起我们K老师，是个奇人。这位满嘴脏话，来校一年的K大队，在对待女性的问题上非常奇特。他坚持女主内男主外，女人不能比男人强势，男人不该被女人管住，阴阳有道，颠倒了家就废了。但同时他很尊重女性，对我和S说话的时候都客客气气的，脏字憋着一字不说，要帮他乘碗粥他都“不了不了”自己上，那天看《都挺好》看苏家人欺负苏明玉大骂这一家子不是好东西重男轻女，我是就一个能耐的还可着能耐的欺负，他拍着桌子说我说得对。

奇妙，也许这就是传统思想和先进教育的矛盾结合体，真的奇妙。

另外听K老师说了一个消息，说Z小这波学前班毕业了，可能就要黄了。说实在的，我爸之前一直就不想让我支教定岗之类的，就怕我到时候就留人那儿了。这个真没准，我现在就想留Z小，这是大四还得回去上课拉着我呢。先前S说Z主任问她，说考特岗愿不愿意回Z小。我说我愿意啊，这地方除了偏点什么都好。

好吧，吃的也简陋了点。

但是我应该回不来，这边主要缺音乐和美术老师，我专业不对口，估摸着是轮不到我。唉，先不想这个。教师资格证过没过还不知道呢，万一大四毕业了不想当老师了呢。上师范的每一天都在害怕以后教不好学生，所谓言传身教，有些东西我都不信的，我没法教。以后的事情也说不准，先继续走吧。

14:41从梦里醒来。梦里梦到从支教的小厨房离开，通过一条葡萄架下的红砖小道，就回到了我在大学的宿舍。可是我醒来，满嘴因为午饭的小碴子粥和发硬的馒头淡出鸟来。

啊我依稀还记得，刚刚在梦里，一个素未蒙面的女老师笑颜如花，对我说：“今天煮皮蛋瘦肉粥。你呀，你和S也得学着会做点吃的。”

皮蛋，瘦肉粥。

呜呜呜皮蛋瘦肉粥。我求求大娘了这周回家吧，让我们享受一下皮蛋瘦肉粥和火锅底料煮挂面呜呜呜。

写完上面那行，放学铃正好响起。等一个晚饭。明天，教四年级口风琴，给一年级放《宝宝巴士》，我这次不会记懵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