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99

弗雷德和乔治听说哈利把那个角碰碎了显得非常惊讶。哈利向他们抱怨自己清理那些碎屑到底有多麻烦，他当时那件衣服上永远地留下了闪闪发亮的碎屑，德拉科差点要把它们全都扔掉。弗雷德和乔治对此表示万分遗憾，并且做出如下说明：

“那不是让你自己碰碎的。”

“很明显，那是让你往别人身上撞。”

哈利真诚地希望弗雷德和乔治再送他礼物，可以贴心地附上一份使用说明。

两个星期转瞬即逝，曾在霍格莫德周披着隐形衣进入尖叫棚屋，见到自己的教父，对哈利来说好像一场梦一样。他迫不及待地想开始下一次见面，甚至想自己从打人柳下钻过去。但是他哪里有机会呢？尽管打人柳无人问津，但学生来来往往，打人柳的枝条突然动了，肯定会引起注意。晚上偷偷溜出去？倒不是不可以，可是……

哈利瞥了一眼在身边的德拉科——他现在可是和德拉科拼床睡呢。如何不惊动德拉科地偷跑出去，实在是个难题。

没办法，哈利只好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小天狼星就在尖叫棚屋，多想想彼得在哪儿。可是他怎么能不想呢？尤其是——

“守护神咒？”哈利惊讶地指着自己，“我？”

卢平点了点头。

现在是圣诞假期前的最后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了，下课的时候，卢平表示想和哈利单独谈谈。哈利自然不会推辞，请朋友们先去礼堂，自己留了下来。然后，他就听到卢平说：“哈利，我打算教你守护神咒，你愿不愿意学？”

这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但卢平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可——可是。”哈利结结巴巴地说，“那不是很高深的魔法么？很多更年长厉害的巫师都不会的……”

“我和小天狼星谈过了。”卢平突然压低声音说，“咳，我找机会在晚上从打人柳密道去了一次尖叫棚屋，给大脚板拿点吃的……你知道，你两次因为摄魂怪晕倒，还听到……我们都很担心。”

哈利抿了抿唇。他并不为自己晕倒感到担忧，也不为听到母亲临死前的尖叫而感到恐慌。是的，他两次听到都非常难过，但是每次梦境中被重放母亲的声音，他都舍不得睁眼，恨不得多做两次这样的噩梦。可是……

“我……我可能学不好。”哈利有些无措，“但我会努力的……什么时候开始上课呢？”

“你会学好的。”卢平笑着说，“小天狼星这样认为，我也这样认为。你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一向非常优秀……我想一学期学完，你无论如何都能够在摄魂怪面前自保了。至于什么时候开始上课……下学期吧，怎么样？我需要做点准备。而且你知道，我快要‘生病’了。”

哈利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笑得开心一点。

他实际上并不想学，不想告别自己母亲的声音。但是他又怎么能让小天狼星和莱姆斯为自己担心呢？而且，摄魂怪是非常凶险的生物，自己因为一时贪恋母亲的声音说不得会落到什么下场……说白了还是怕惹人担心而已。

圣诞假期很快到来了，有布莱克闯进格兰芬多塔楼这个恐怖事件在前，今年的霍格沃茨显得格外空旷。圣诞节一早，哈利一个人在宿舍里醒来——是的，一个人。

德拉科原本已经决定好要留在霍格沃茨，但是，就在斯内普登记了名单之后的第二天，德拉科收到一封信。信是他妈妈写来的，叮嘱他这次圣诞节一定要回家。德拉科无奈，而哈利想趁着德拉科不在找个晚上偷偷溜到尖叫棚屋，还在一旁劝。最后，德拉科只好去找斯内普，从留校名单上划掉自己的名字，不怎么高兴地收拾了行李，登上了回家的火车。

另一边床空荡荡的，让已经习惯早上起来德拉科就在旁边的哈利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床脚的礼物已经不会再让哈利感到奇怪了。

他洗漱完毕，郑重地拆开第一个包裹——韦斯莱夫人的。韦斯莱夫人今年也给哈利织了手织毛衣，翠绿色的，胸前织出了斯莱特林蛇的图案，还有一打家里烤的小圆百果馅饼、一些圣诞糕点和一盒果仁脆糖——哈利决定这就是自己的早餐了。他吃了两个馅饼，一块糕点，喝了一杯水，然后继续拆礼物。

和韦斯莱夫人的礼物摆在一起的，是罗恩、弗雷德和乔治的礼物。哈利决意暂时不要打开弗雷德和乔治的礼物，只打开了罗恩的。罗恩送给哈利一个类似小玻璃陀螺的东西，以及一张贺卡。贺卡上写着，这是罗恩先前在埃及买到的，是一个可以警示危险的袖珍窥镜。哈利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

赫敏送给哈利一大盒毛毛牙薄荷糖，和潘西送的一大盒吹宝超级泡泡糖异曲同工——两星期前她们送给哈利的哈利还没吃完呢。他随手打开了一个吹宝超级泡泡糖，塞进嘴里嚼起来，吹了一个泡泡。房间里立刻飘满了蓝铃花颜色的泡泡，哈利继续拆包裹。海格的，一根巴克比克的羽毛做成的羽毛笔；布莱斯的，一条附着“这会让你更有魅力但绝对不保暖”的卡片的围巾；还有西奥多的，克拉布的，高尔的……

“多比？”哈利纳闷地拿起一个小包裹，确定上面写的是“多比”没错。多比的包裹上夹了一张普通的羊皮纸，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不想惹德拉科不高兴，所以只把礼物送了来。哈利笑着把羊皮纸收起来，打定主意找时间去看看多比。拆开包裹，里面是两只不成对的袜子，哈利犹豫了一下没有穿，只是郑重地放进了衣柜，然后翻出自己的旧手套，拿了一只，又从新手套里拿了一只，打算送给多比。

现在只剩下一个细长的包裹、一个信封和一地包裹皮了。包裹没有署名，但是信封上写着“德拉科·马尔福”，于是哈利决定先拆开德拉科的信封。

“亲爱的哈利，很抱歉我不得不回家过圣诞节，我原本说好和你一起留在霍格沃茨的。但是我不能说这次回家让我觉得不高兴，事实上我非常开心……我之后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我恐怕信里说不清楚。祝你圣诞快乐，我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就在我书桌最左边的抽屉里——希望你会喜欢。你的，德拉科。”

这还是哈利第一次收到德拉科的信，在以往他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哈利把德拉科的信收起来，然后走到德拉科的书桌旁。德拉科的书桌还维持着他走之前的样子，一本书里夹着纸鹤做成的书签——这只纸鹤是哈利叠的，因为翅膀大小不一而没法飞起来。哈利本想把它丢掉，可德拉科坚持留了下来，说第一次叠成这样很好了，还非要当成书签用。

哈利打开德拉科书桌最左边的抽屉，里面果然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绿色盒子。哈利坐在德拉科的椅子上，把盒子打开——里面也是一个窥镜。不过这个窥镜比罗恩的更精致，里面弥漫着流动的雾气，还配了一条细细的银链。盒子里没有卡片，哈利奇怪这不是德拉科的作风，把盒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终在盖子里面看到了一行熟悉的字迹：

“希望所有的苦难都会远离你，哈利。”

一只人鱼从窗户扫了过去，尾巴敲在窗户上。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人鱼们在这个圣诞节向他们认识的巫师男孩问好，尾巴在窗户上敲出连绵的、令人心动的乐章。

哈利把德拉科送他的窥镜戴到了脖子上。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包裹了，哈利走到床边，弯腰捡起那个包裹，坐回床上拆开。他诧异地看着包裹里的东西，耳边仿佛响起德拉科的声音：

“是最新的扫帚！我在杂志上看到了，爱尔兰国际俱乐部说要重新武装，下赛季更换装备！分析说，他们最可能换成火弩箭，你知道，火弩箭能——”

然后是他自己的声音：

“在十秒钟内从静止加速到每小时150英里。我知道，牌子上写着呢。”

包裹里的俨然是一把火弩箭。哈利绝不会认错，虽然他只被德拉科拉着去看了一次，但这是魁地奇爱好者们近期的热议话题之一，更何况他还认真考虑过想送给德拉科一把，只可惜败在了“价格面议”下。总而言之，哈利知道这是一把真真正正的火弩箭，爱尔兰国际魁地奇球队订购了七把的那个，扫帚把顶端还有金色的登记号。哈利能感觉到它在颤动，好像迫不及待要飞起来一样。于是，他松开手，扫帚便自己悬在空中，停在哈利面前。

哈利在包裹里仔细翻了半天，连一个字的留言都没找到。是谁如此慷慨，送了他一把这么昂贵的飞天扫帚，却连一个字都没留下呢？哈利觉得自己是知道答案的，他曾和自己的教父在尖叫棚屋聊过魁地奇，小天狼星说曾送过他一把儿童用的飞天扫帚——他得确认一下。

等哈利整理好自己收到的礼物，已经是中午了。哈利拿上给多比的礼物，先去厨房找多比。厨房里满是热情的家养小精灵，哈利一进去就被他们团团围住，塞了一手的食物，实在招架不住，只好把多比叫出来，在门口将礼物送给多比。多比非常高兴，欢呼雀跃，当即戴上手套。哈利告诉他德拉科圣诞节回家去了，他立刻表示要帮哈利把吃的都送到宿舍。哈利推辞不过，索性午饭也在宿舍吃了。下午，哈利去了猫头鹰棚屋，请海德薇明天来礼堂找他，帮他给德拉科送一封回信。海德薇用翅膀拍哈利的脑袋，叫了两声，仿佛是奇怪自己哪个早上没去看哈利一样。

晚上，哈利走进礼堂，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礼堂里人很少，学院长桌被移到了墙边，偌大的礼堂，只在正中央摆了一张可供十二个人坐的餐桌。邓布利多、麦格、斯内普、斯普劳特和弗立维教授坐在那儿，还有管理员费尔奇，另外三个学生，两个格兰芬多的一年级生，和斯莱特林五年级的博尔思·约翰逊。

“圣诞快乐！”哈利走到桌前时，邓布利多笑着说道，“我们这么少的人，用学院餐桌显得有点傻……坐，坐吧！顺带一提，我很喜欢你送我的圣诞礼物。”

“您喜欢就好，先生。”哈利笑了笑。他今年为邓布利多送上了一双羊毛袜，虽然他知道一年级时邓布利多的话别有深意，但他仍然这样做了，好歹让邓布利多拥有一些书以外的圣诞礼物。

哈利在约翰逊旁边坐下，左手边就是斯内普。他小心地瞧着斯内普，斯内普瞥他一眼，又看了约翰逊一眼，嘴角动了动。

“哇。”约翰逊小声对哈利说，“刚刚院长是笑了么？”

哈利抿着唇低下脑袋，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斯内普看着哈利的发旋，并不介意让哈利更高兴一点，往他盘子里放了一只火鸡腿，又问道：“早上和中午去了哪里？”

哈利如实回答了斯内普，一旁的约翰逊看起来已经合不上嘴了。

“你干了什么呀？”约翰逊嘶声问哈利，“斯内普教授对待你简直像对待儿子一样了！”

哈利故作漫不经心：“啊，也没什么，我送了他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欢欣剂。”哈利说，“六年级提高班才会学到的。”

约翰逊目瞪口呆。这时候，斯内普突然说道：“确实已经做的很不错，但下次可以试试多加一枝椒薄荷。”他从口袋里抽出一个看起来很古旧的本子，递给哈利说，“拿着。”

“是，先生。”哈利弯着眼睛笑起来。他接过本子放进口袋，把椅子往斯内普旁边挪了挪，小声问道：“莱姆斯怎么样了？”

卢平这次的变身期十分不巧，赶着圣诞节来的。斯内普听到哈利提起卢平，神色稍微冷淡了一点。对狼人的猜疑还没有结束，上一次布莱克闯进格兰芬多塔楼，更是让斯内普坚信这学校里有布莱克的帮凶。可邓布利多相信卢平，哈利也很依赖、喜欢卢平，因此，斯内普在抓到卢平的狼尾巴之前，也没有别的办法。

“又想偷偷跑去看他？”斯内普问。

哈利稍显心虚，嘀咕道：“他现在不是‘无害’的嘛……”

斯内普不屑地喷了一下鼻息，说道：“去看看他吧，在圣诞节生病，也许值得那么一点可怜。”

“拿一个爆竹吧。”突然，邓布利多越过斯内普，把一个银色的大爆竹递给哈利。哈利拉了一下爆竹的尾端，一声抛响，爆竹炸开，露出一顶大大的、装饰着秃鹫标本的尖顶女巫帽，看起来和纳威变的那个博格特戴的帽子一模一样。斯内普的脸色立刻就沉下来了，哈利心里大叫不好，一把抓住帽子，把它塞在自己的后背和椅背之间的缝隙里。他讨好地对斯内普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斯内普无奈，只好把这归罪于邓布利多。他瞪了邓布利多一眼，邓布利多刚好开出一顶更为滑稽的男巫帽。不过，邓布利多笑得太高兴了，所以斯内普并没感到多高兴。

一阵脚步声从礼堂门口传来，窸窸窣窣，幽灵一般。特里劳尼教授打扮得像是一只会发光的巨大蜻蜓，出现在门口。这段时间以来，特里劳尼并没有放过哈利，死亡预言越发扑朔迷离，哈利虽然不介意，但差不多也受够了。因此，一看到特里劳尼走进来，哈利立刻低下脑袋，假装非常喜欢盘子里的烤土豆。

邓布利多欢迎了特里劳尼教授，现在桌子边总共坐了十个人，倒是还有地方。特里劳尼坐到桌子边，环视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哈利。她叹了口气，显得非常怜悯，如果不是离哈利太远，哈利发誓她就要来握自己的手了。斯内普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了么，特里劳尼教授？”

“哦，当然，哈利是你们学院的，西弗勒斯。”特里劳尼用她那虚无缥缈的声音说，“你有权知道……”

“我以为哈利从开学到现在，没有遇到任何称得上是危险的事。”斯内普挑了下眉毛，“除了生病。”

特里劳尼的声音突然显得坚定了许多。

“无论如何都要小心。”她说，“我从水晶球里看到了，黑狗已经停在哈利身边，很近，非常近……”

哈利心里一抖，想到小天狼星的阿尼马格斯形态，开始怀疑特里劳尼教授切实是有些本事的。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突然提高了一点声音，打断了特里劳尼的问话，“几天前哈利好像去了医院？他的健康出了什么问题么？”

斯内普看着特里劳尼，语气不善：“摄魂怪让他睡不好觉，我叫他去找庞弗雷夫人要一些睡眠魔药。”

这是一早就商量好的说辞。哈利经常出入医院，难免会惹人注意。原本教授们还苦恼应该怎么办，今年哈利两次受摄魂怪影响，倒正好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完美的糊弄不知情人的借口。

之后，特里劳尼没再说什么了。哈利用两根小香肠结束了自己的圣诞大餐，和斯内普打过招呼，拿了一盘食物去看卢平。卢平蜷缩在他的卧室里，哈利敲门进去，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巴巴地看着他。卢平也用他的狼眼睛看着哈利，两个人对视片刻，卢平无奈地点了点头。哈利小小地欢呼了一声，转身跪在床上，伸手去揉卢平的狼耳朵。

“我收到一把火弩箭。”哈利兴奋地说，“是么？是小天狼星送给我的么？你帮他去买的么？”

卢平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哈利纳闷道：“那他是怎么买到的呢？”

卢平无奈地望着哈利。哈利闷闷地笑了两声，把脸埋进卢平的毛里，嘀咕道：“我知道了，等你变身期结束我再来问你。不过对外我可以说是你送给我的，对吧？”

卢平点了点头。

确认了是教父送自己的火弩箭，哈利显然更加高兴。这是他过的最快乐的一个圣诞节了，有礼物，有朋友，有关心爱护自己的长辈，还有亲人。哈利搂着卢平的脖子唱圣诞歌，询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再去看小天狼星，尖叫棚屋会不会很冷，又说起斯内普给他的本子，里面全是斯内普制作魔药的心得。

雪花扑在窗户上，月亮照耀着霍格沃茨。千万里之外，一只老鼠在地上打了个滚，狼狈地奔逃，一只白猫正在追赶它。突然，绕过一个拐角，老鼠停下脚步。墙上那矮小的影子突然拉长、变形。那影子似乎拿出了什么细长的东西，一道光芒闪过，白猫凄厉的叫声和一声爆响同时响起。一切归于沉寂后，白猫倒在地上，鲜血从它的肚腹的伤口流出来，染红了皮毛。一个矮小的男人靠着墙，捂着流血的手腕，地上一根破旧的魔杖正从杖尖往外吐着火花。

“哪里都有猫！”矮小的男人啐了一口，急促地呼吸着。他恼恨地瞪着地上的魔杖，许久后重新把它捡起收好。流云遮蔽月光，墙上的影子急速缩水。等到光芒再次照耀大地，一只老鼠从拐角跑出，钻进了路边的下水道里。

 

TBC——

博尔思·约翰逊这名字是我胡诌的，诌完了我查了一下，有个钢琴的牌子是boersi（x

猜猜德拉科回家干嘛去了，猜对了的我私信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