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156

八月三十日一早，哈利被猫头鹰啄窗户的声音叫醒。太阳已经挂起来了，自从解决了德思礼的事，哈利的睡眠质量似乎突然好了不少。原本他总是睡不多久就要醒，现在倒是偶尔会被德拉科拉着睁开眼睛，还想再睡个回笼觉。

哈利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捏德拉科的鼻子，喊道：“起来了。”

德拉科不满地往后缩着脑袋，不一会儿醒过来，迷迷糊糊伸手去捞哈利：“干什么？再睡会儿……”

“有猫头鹰。”哈利稍微低头，让德拉科摸到他的脑袋，“应该是学校来的，今年来的太晚了，是吧？”

德拉科睁开眼睛，往窗户看。一只棕色的猫头鹰站在那里，不断地啄着窗户。

“我去开窗户。”哈利说，“昨晚下雨关了窗，它进不来。”

德拉科松开手，让哈利能够起身。他自己在床上左滚一圈，右滚一圈，在哈利打开窗户的同时坐了起来。

哈利拿过信，用备用的碗给学校的猫头鹰倒了水和猫头鹰粮。

“今年要用的书我们已经有了。”哈利把德拉科的信递过去，“这封信应该也没有看的必要。”

德拉科点点头，随手理了下头发。

“我这封信好像有点不对劲。”他说，晃了晃自己的信封，“有点沉。”

哈利坐在床边，抬头看过去。他的信轻飘飘的，显然和以往一样是书单和通知，没什么看的必要。德拉科撕开信封看了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绿色和银色的小东西。

“级长徽章。”他慢慢地说。

“我猜也是你。”哈利高兴地说，探头去看。斯莱特林蛇的身上镶着一个大大的字母“P”，和哈利以前在级长身上见到的一样。他握着徽章看了一会儿，迫不及待地让德拉科戴上看看。德拉科好像一下子清醒了，匆匆下床冲进盥洗室，嚷嚷道：“等一下！等一下！”

半小时后，当手拿格兰芬多级长徽章的赫敏和被硬拽上来的罗恩兴奋进入哈利的卧室时，看到的就是西装笔挺、胸前的级长徽章闪闪发亮的德拉科。

“呃……”赫敏靠在门口，目光从德拉科的徽章移到德拉科那张写满得意的脸上，“我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罗恩，我们下去吧。”

“不！”罗恩坚定地拒绝了赫敏，“我认为这才有必要说——马尔福，你在得意什么？”他果断地把徽章别在了胸口。

两个成熟的五年级男生级长面对面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哈利和赫敏坐在还没来得及整理的床上，无奈地旁听了十分钟，最后由哈利出面把他们两个给赶了出去。

哈利把两个幼稚鬼丢在门外头，任由他们继续争辩被赶出门是谁的责任。德拉科和罗恩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哈利忍不住对赫敏说道：“他们都比我大，是吧？”

赫敏摇摇头：“我看他们没你大。”

哈利叹口气，从茶几上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赫敏。

“高兴么？”他问，“你刚进来的时候脸都是红的。”

赫敏原本已经被打压了的兴奋劲又被点燃了。

“我完全没想到！”她说，“猫头鹰来敲窗户，我拿了信，发现重量不对，一打开，就看到了级长徽章！金妮被我吵醒了，我们两个兴冲冲地上楼，撞上弗雷德和乔治正在开罗恩的玩笑，韦斯莱夫人兴奋地——罗恩趁机说想要一把新扫帚，韦斯莱夫人也答应了！”

“弗雷德和乔治高兴么？”哈利问。

“可能有一点不吧。”赫敏笑着说，“韦斯莱夫人说她家里的每个人都是级长，但弗雷德和乔治……”

“他们两个没被选为级长肯定是因为他们是双胞胎。”哈利说，“男生级长只能有一位，是吧？”

赫敏刚要说话，一阵爆裂的响声就在屋子里响了起来。弗雷德和乔治各捏着一个伸缩耳，对哈利晃了晃。

“门口可真热闹啊。”弗雷德说，“我们还听到了我们的名字？”

“正在说你们为什么没被选为级长。”哈利说，“赫敏说韦斯莱夫人说……”

乔治撇了撇嘴，用魔杖敲了下哈利的水壶两下，从里面倒出一杯橙汁。

“我和弗雷德就算是隔壁邻居啦。”他说，“问题不大，问题不大。谁在乎那个啊？”

“如果男生级长可以有两位，我们会不被选上么？”弗雷德说，“乔治，说你呢，都是你扯了我的后腿！”

“那你可要感谢我了。”乔治说，“哦，亲爱的弗雷德！级长！真是太棒了！天大的喜讯！”

弗雷德假装呕吐起来。

晚上的时候，大家给三位级长在餐厅办了一个派对。韦斯莱夫人和闪闪争论了半个小时，才终于从这位尽职尽责勤勤恳恳的家养小精灵手中抢到了做饭的权力。哈利也帮了一点忙，他把蛋糕鲜明地分成了三个部分，分别用一本摊开的书、一把小小的飞天扫帚和一只小龙做装饰。

餐厅里一派热闹，韦斯莱先生和比尔难得这么早回来一次。小天狼星把主位让给派对主角，一起参加这个派对的，还有莱姆斯、唐克斯、金斯莱、穆迪、以及蒙顿格斯。

蒙顿格斯今天看起来像样些了。他是一个惯偷，认识许多毛贼骗子，还帮助过邓布利多一次。邓布利多看中他耳聪目明，邀请他加入了凤凰社。这个暑假哈利在女贞路的时候，不少人也在暗地里负责守卫哈利，蒙顿格斯也轮到过几次。他总是打扮的邋里邋遢，哈利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觉得他就是一坨行走的破布。但是今天，他梳了头发，衣服也还算整洁，让人觉得奇怪。哈利仔细听了一会儿蒙顿格斯和弗雷德、乔治的谈话才听明白，蒙顿格斯今天去谈了一笔坩埚的买卖——至于到底是怎么谈成的，那就最好不要深究了。

这个晚上很热闹，德拉科和罗恩的争斗最终以德拉科还被选为魁地奇球队队长略胜一筹而结束。而哈利听到了更多以前的故事，比如在莱姆斯担任级长的时候，小天狼星和詹姆是如何给他们的级长朋友添麻烦，小天狼星戏谑地将莱姆斯称呼为“好孩子”，被莱姆斯面不改色地塞了一个热乎乎的烤土豆，烫得直咧嘴。

一顿美餐过后，哈利本想留下帮韦斯莱夫人整理厨房。但是闪闪发了威，坚决不肯让韦斯莱夫人继续在厨房忙活，更别提哈利了。在小精灵眼泪汪汪地抗议下，所有巫师只好都离开了厨房。

“好了，孩子们，回房间去吧！”韦斯莱夫人说，“看看你们的行李都收拾好没有，不要拿错了或者忘记了！”

一阵此起彼伏的应和声，明天就要返校的孩子们朝楼上走去。哈利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他上一学年的衣服都穿不下，这次开学，整个行李箱装满了新衣服。小天狼星带他去对角巷那天，德拉科也跟着去了。买完衣服后哈利想起要去取钱，小天狼星直接让他去布莱克的金库取。德拉科身为布莱克家女儿的孩子，对布莱克家的金库十分好奇，索性跟着一起去了。路上哈利向德拉科抱怨，说小天狼星让他自己选衣服根本就是为难他，他哪里会挑这些东西。德拉科特别冷静自然地告诉哈利：“我们一起多出去逛几次你就会了，我也可以教你啊。比如现在，我就可以教你怎样花光这个金库。”

哈利对德拉科的花钱本领没有任何质疑，只问道：“花光了怎么办，你给我填满么？”

德拉科大手一挥：“等你花光了马尔福的金库，我们再讨论花光了怎么办。”

哈利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一个比较长远的暗示，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他不接话，德拉科也不说话，就默默地看着他。

哈利当然有想过两个人一直走下去最后会怎么样。但实话说，能够相守到老这个可能，他想的是比较少的。再说的明确一些，他其实经常想，德拉科什么时候会提出分手呢？越是告诉自己自信一点越是没办法自信起来，只能任由它变成甜蜜而苦涩的烦恼。

德拉科是不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呢？察觉到哈利·波特根植在骨子里无法移除的那一部分自卑，并且细心温柔地将他的脆弱呵护起来，总是不吝啬任何一句称赞，告诉他：“你对我非常重要，我在想和你的未来。”

哈利把头转向一边，假装自己在看一个奇形怪状的项链，轻轻“嗯”了一声。

时间回到现在，哈利躺在床上打哈欠，德拉科轻轻地帮他揉着胃部。哈利晚饭有些兴奋，吃的也多了些，现在难免觉得有点难受。他自己揉了一会儿，整个人昏昏欲睡，德拉科洗完澡出来正好看到，不容拒绝地把手放到了哈利的肚皮上。哈利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揉肚皮的猫，舒服地都要发出呼噜声了。

“你听到蒙顿格斯跟弗雷德、乔治说的话了么？”德拉科问，“他们自己为很隐秘呢，但实际上我都听清了。”

“他们也不觉得你和我会去韦斯莱夫人那儿说起他们的事。”哈利眯着眼睛说，“而且，小天狼星想加盟他们的魔法把戏呢。我算是合伙人一方的，对吧？”

“这我倒没听说。”

“还有件你不知道的事，我打算把三强争霸赛赢得的那一千加隆给他们，算我的投资。”

“怎么突然想这么做？”

“怕你把我教的太会花钱。”哈利诚恳地说，“我得早做打算。”

德拉科愣了一下。哈利的脸有点红：“我刚才检查行李，想起去对角巷的时候你和我说的话……”他按住德拉科隔着衣服放在自己的肚皮上的手：“好了，我舒服多了，我去洗澡。”接着从床上起来，一溜烟地跑进盥洗室去了。

半小时后，哈利从盥洗室出来，路过书桌，看到上面有几个本子，随手翻了翻。

“这是你的？”他看了一个本子就说，“德拉科，这几份笔记你下学期都不用——”

德拉科已经在床上躺好了，就等哈利回来。听到哈利这样说，他刚开始还随口应着，接着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猛地跳起来喊道：“别——”

哈利的动作已经停住了，他捏着一本笔记的封面，定定地往里面看了好一会儿，扭头去看德拉科。

“你……”他把那本笔记拿起来，正面朝着德拉科，语气有些犹疑，“你收集我的剪报？”

说是收集剪报，但实际并没有几张照片。德拉科面红耳赤，嗫嚅道：“那个摄影师还不错，我这是欣赏艺术……”

哈利觉得德拉科这是变相夸人，需要奖励一个吻。哈利这样想，便也这样做了，于是刚从盥洗室出来的哈利被他亲爱的男朋友直接按在了椅子上。他的男朋友对此振振有词：“你只穿着浴袍，不容易弄脏。”

哈利就问：“那你穿着睡衣呢？”

德拉科理直气壮：“我可以脱啊！”

格里莫广场12号隔音虽然不错，但弗雷德和乔治的伸缩耳实在防不胜防。哈利不得不压着声音，一片沉默中，到让他们发掘出另类的趣味。如此一来，等到两人滚上床，缩进一条被子，天已经很晚了。考虑到明天还要早起，哈利实在觉得德拉科今天有点兴奋过头，便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算作惩罚。德拉科任由他咬，伸出一只胳膊搂着他，突然说：“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

“你看，我是队长了。开学后我肯定要为球队选几个新人……”

哈利明白德拉科要说什么了，他睁开眼睛，看着德拉科。

“你想来试试么？”德拉科看着天花板说，“来试试吧，我都想好了，我可以当击球手，或者追球手。一年级的时候你抓那把钥匙就飞的十分出色，和我们一起玩的时候也展现了你无与伦比的天赋。而且，你斗火龙的时候飞的那么好，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球队要是有了你，一定能把其他三个学院打的落花流水。”

想好了自己的位置，堵住了哈利的话头，还考虑到了哈利不想他被人暗地里议论，于是把上学期哈利众目睽睽之下的光辉时刻拿出来说。

哈利眨了眨眼睛。

“这好像不足以让我动心，马尔福先生。”他说，格外加重了“动心”这个词。

德拉科明白了他的意思，欣喜地转过头，看着哈利的眼睛。

“我想和你一起飞。”他说，“这样你愿不愿意？”

翠绿的眼睛微微弯起，没有眼镜遮挡，在夜灯的光芒中像是宝石闪闪发光。

“这就足够了。”哈利笑着说，“愿意效劳，队长。”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