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158

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夜晚的空气潮湿而寒冷。哈利抱着赫敏的克鲁克山，打开猫头鹰的笼子，让海德薇、埃忒尔和小猪自己去猫头鹰棚屋。空气中传来一个干脆利落的女性的声音，哈利知道这是顶替海格职位的格拉普兰教授。这个暑假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去和巨人交好，格拉普兰教授会替几节课。

哈利和朋友们椅子走在霍格莫德车站外的路上，占了三辆靠后的马车。等其他车都走远后，级长们终于回来了。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级长坐了后面的一辆空马车，德拉科、潘西、罗恩和赫敏上了哈利的这一辆。

无人驾驶的马车开始前进，罗恩问道：“小猪呢？”

“去猫头鹰棚屋了。”哈利回答，把克鲁克山递给赫敏。德拉科看准机会，把哈利的右手塞进自己的口袋，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手套，取出左手那只让哈利戴上。

“它自己？”罗恩讶异地说，“哥们，不是我不信你，但是小猪……”

“海德薇和埃忒尔领着他呢，不会把他弄丢的。”哈利笑着说。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进，追上前面的马车，然后停下。哈利最后一个下马车，远远地看到纳威旁边跟着一个金色头发的姑娘。

“那是他的女朋友么？”哈利问罗恩。罗恩茫然地朝哈利指的方向看去，摇头道：“没见过，也没听他提起过。他有女朋友了？这小子，等回宿舍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金妮也在那儿呢。”哈利朝那边看了一会儿后说。

“她和纳威关系比较好。”罗恩说，“去年舞会，纳威邀请了金妮。他们可能坐了一个车厢吧，你瞧，金妮旁边的不是那个科林么？还有他弟弟。”

哈利又仔细地看了一眼，果然看到科林和丹尼斯在金妮不远处。

他们随着人流上了台阶，哈利和朋友们告别，和德拉科一起找到等在门厅的斯内普。斯内普蹙眉看了德拉科一会儿，领着他们到医院去了。

这是哈利返校要做的第一件事——例行检查。庞弗雷夫人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一看见哈利，就迫不及待让他到病床上躺好。这次检查结果非常不错，庞弗雷夫人拉开帷幔的时候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营养药剂可以停了。”她告诉斯内普，“但是修补魔药还要再喝一段时间，为了避免灼烧胃部，喝完修补魔药后再加一小勺养胃的魔药。”

“还是膝盖骨？”斯内普问。

童年频繁且持久的罚跪让哈利的膝盖骨受损极其严重，早些时候考虑到哈利的胃的情况所以没有使用修补魔药，因此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

德拉科坐在哈利旁边，正给哈利系长袍的扣子。听到斯内普的话，德拉科一只手还停在哈利的衣襟上，另一只手却已经滑下去，轻轻覆上哈利的膝盖。

“不疼。”哈利顺着德拉科的动作低头，“以前会有一点，但现在我没什么感觉了。”

德拉科从鼻子轻轻出了一口气，愤愤道：“我就说不该那么轻易放过他们。”

“他们”自然是指德思礼。那些无中生有的报纸投放过后，哈利就再没关心过德思礼的状况。他知道小天狼星偷偷去了几次，回来以后高兴地拉着莱姆斯喝酒。但是究竟如何，哈利一次也没问过。但是既然让小天狼星那么开心，想来结果是令人满意的。

“足够了。”哈利说，“说不定还超出了我的预期呢。”

“你要求太低了。”德拉科不满地说。他自然知道哈利的做法已经足够，只是仍然觉得不够。毕竟那一家人在他看来千刀万剐下地狱都不为过，钻心剜骨对他们来说都算是仁慈的。

“我要求很低么？”哈利故作茫然，“我觉得我对男朋友的要求挺高的啊。”

德拉科吻住了眼前这张特别会说话的嘴。

检查结束后几个人一起到礼堂去，分院仪式已经结束了。朋友们给哈利和德拉科留了位置，小声向他们复述分院帽的歌词。德拉科一边往哈利的盘子里放排骨一边听布莱斯说，当布莱斯说到要四个学院的人都成为朋友的时候，他冷笑了一声。

“这是说给斯莱特林听的？”他问。

“说给某些人听的吧。”哈利说，“说实在的，就连最开始的那一年，我也觉得四个学院的关系不错。”

刚入学的哈利低调的很，相熟的人只有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几个。仇恨最深的两个学院都有人和哈利成为朋友，难免哈利会这样觉得。真正让哈利感到学院之间距离的还是二年级和四年级，一次因为蛇佬腔，他被推上风口浪尖，一次因为火焰杯，他成为众矢之的。

而这两次他的朋友都没有疏远他，他甚至还交到了新的朋友。哈利觉得，这就足够了。

“谁能说我和格兰芬多关系不错不是你的功劳呢，和平大使。”西奥多玩笑道，“真的，魔法部应该给你发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你为霍格沃茨和平做出了巨大贡献。”

哈利摇摇头，刚要说别开玩笑了，德拉科就接过话，不满地说：“哈利才不稀罕。”

去年福吉坚决不肯让哈利退赛，想来德拉科是把哈利被伏地魔抓走的过错算到了福吉的头上。

一顿饱餐后，又到了惯例的校长讲话时间。哈利吃饱后已经有些困了，半靠在德拉科怀里，打着哈欠。邓布利多像以往一样说了新生注意事项，以及费尔奇的要求清单。然后他介绍了格拉普兰教授，一位已经退休但被请回来的保护神奇生物课教授。最后，他宣布了一个大多数人都关心的消息——魁地奇选拔将在这个周六和周日进行，院长们已经抽签决定了顺序，会在稍后告知各位队长。有这样一个通知在，布莱斯自然而然地被德拉科按上一个给新生指路的活，和潘西一起挤在人群里离开了。哈利留在原地没动，德拉科到教师席上和斯内普碰了头，说了几句话，很快走了回来。

“周六下午。”德拉科说，“时间我们自己定，走吧，去看看布莱斯工作的怎么样。”

“那是你的活。”哈利说，“怎么成了布莱斯的工作？”

“我该给他做个临时工徽章，这样其他人就知道有时候他可以代表我，但是我不对他的行为负责。”德拉科拉过哈利的手，“来吧。”

院长告知队长选拔时间并不需要多久，很多人甚至还没来得及离开礼堂，闹哄哄地挤在大门口。德拉科和哈利好不容易出了礼堂，找到了斯莱特林的新生们。这一路上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大难不死的男孩在伏地魔复活后名声更盛，有一个小姑娘看到哈利，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被德拉科瞪了一眼，脸都白了。

“你不该对她那么凶。”哈利有些无奈，“她也没干什么。”

“对别人的男朋友尖叫，太失礼了。”德拉科不高兴地说，“而且她还吓了你一跳，她爸爸妈妈该好好教教她什么是礼貌。”

哈利摇摇头，反过来拽着德拉科，找到了布莱斯和潘西。一见到德拉科，潘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怎么，级长先生不记得口令？”她讽刺道，“斯莱特林的级长到底是谁啊？”

“我记着呢。”德拉科不在意地说，把目光投向布莱斯。布莱斯连忙出来打圆场：“德拉科不是要和斯内普教授说话，再说，他不是让我来帮忙了？”

“开会的时候他可没让你来帮忙！”潘西生气地说，“我一个人的脑子要给两个人用！”

斯莱特林的新生们无措地看着发火的女生级长。哈利偷偷扯了扯德拉科的衣袖，德拉科只好敷衍地道了个歉，问道：“怎么了，谁招惹你了？我说布莱斯会和你一起去的时候，你不还挺高兴的么？”

潘西仍然气鼓鼓地，说道：“刚才撞上班森·卡特了。”

卡特。斯莱特林中一个食死徒家庭的孩子，也是少数没离开霍格沃茨的食死徒家庭孩子，他的爸爸在这个暑假进了阿兹卡班。

德拉科的神色严肃起来：“他说什么了？”

“一些恶心人的话。”布莱斯说，“让我骂走了。”

德拉科斟酌了一下，说道：“你带潘西先回去吧，卡特的事情我来处理。”

“新生怎么办？”潘西吸了下鼻子。她心里憋着火，又不好对着新生和来帮忙的布莱斯发泄，见到偷懒去谈恋爱的德拉科却没压住，现在冷静下来就感到了些许过意不去。德拉科没和她计较，说这里他来负责，潘西不太放心，哈利便说自己会留下一起。

这下可真成了两个男生级长了，不过一会儿谁带女生去宿舍楼？那边的楼梯哈利和德拉科可谁都上不去。

哈利一边领着新生前进一边小声问德拉科，德拉科诧异地看着哈利：“这不是随便找个高年级女生就能解决的事么？亲爱的，不能因为我有脑子，你就只让我一个人动啊。”

哈利一直在想自己如何带新生上楼，确实忘了可以找人帮忙，更何况他还不习惯找其他人帮忙，一时没有想到。但这不意味着德拉科就可以在新生面前用带颜色的笑话调侃他。

哈利瞪了德拉科一眼，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

今年的口令是“冠军”，显然是为了庆祝去年三强争霸赛哈利夺冠。抛开伏地魔复活，这件事也确实叫人高兴。

哈利和德拉科一起在公共休息室给新生发了课表，请米里森把女生带到宿舍去。有一些人来询问德拉科魁地奇球队的选拔时间和需求，德拉科回答了几个人以后就觉得有点烦了，便用扩音咒说了一次，并表示回头会贴在布告栏上，这才能顺利地带着男生到宿舍去。

等把一切忙完，哈利原本那点困意已经消失殆尽了。他和德拉科回到宿舍，把衣服从行李箱收进衣柜，再把行李箱推到床底。诺尔和弗莱尔一左一右占领高地，蜷在衣柜上，德拉科索性对两个靠垫用了防火咒，丢到衣柜上给龙模型做窝。

哈利擦了擦额头的汗，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喝。德拉科把明天要用的书收拾好，突然走过来，俯下身，两手撑在扶手上拢住哈利。哈利抬起眼睛，看向德拉科。

“我也渴了。”德拉科说。哈利伸手要给德拉科也倒一杯，德拉科却轻轻按住哈利的胳膊，低头吻了下去。刚喝过水的嘴唇温度微凉，但是稍一摩擦便热了起来。哈利猝不及防，但也不是没读懂现在蕴含在肢体动作中的意思。他很快地配合了这个吻，任由德拉科的舌头深入口腔。

这个吻急促而激烈，哈利把手按在德拉科的后背上轻轻敲了两下，像说好的那样表示自己有些招架不住。德拉科的动作立刻停顿了，他将脸抬起一点，看着面颊发红的哈利，几秒之后，又一次吻了上去。这一次的吻不如上一个持久，德拉科只是在哈利的唇上重重碰了碰。来不及吞咽的涎水从唇角溢出一点，哈利窘迫地想要抬手擦掉，德拉科抢先一步，伸手去碰哈利的嘴角。

“你心情不好？”哈利问。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唇角含住德拉科的拇指指肚，又很快放开。

德拉科没有否认哈利的猜测，但也没有说为什么。哈利继续猜测：“因为卡特？”

“布莱斯不会把出头的机会让给我的，扎比尼家一贯中立，扎比尼夫人手段了得，敢得罪这个姓氏的人也没有几个。”德拉科说。

“但你说这事交给你解决。”

“我解决不了，布莱斯出马才更帅气一点不是？”德拉科靠在桌子上，低头看着哈利，“当然啦，你知道，我压根没有去解决这件事，而是布莱斯直接上的。之后潘西可能会嘲笑我没有布莱斯厉害，到时候你可得帮我说话。”

哈利抬眼看着德拉科，没接这半句玩笑话，直截了当地问：“那你在不高兴什么？”

“犯规。”德拉科皱了下鼻子，“我问你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坚决。”

哈利想了想：“好吧，那我们交换，你现在想问我什么？”

德拉科就真的把脸板起来：“我都听到了，庞弗雷夫人问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你说是。昨晚怎么了？我一点都没察觉到，你被噩梦吓醒了但是一动都没动？”

不回答这个问题德拉科就不会回答哈利的问题，哈利只好把噩梦和伤疤的事都说了。德拉科皱着眉拨开哈利的刘海，盯着那道疤看了一会儿。

“现在不疼。”哈利赶紧说。

“我今天还听见那帮一年级问怎么看不到你的疤。”德拉科说，“你是不是该剪剪头发？”

哈利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在德思礼家的时候，费农不高兴哈利的头发乱七八糟，曾想过要把他直接剃秃。但是佩妮认为那样更加惹眼，但又不愿意为他多花钱去什么理发店，只好亲自动手帮他修剪。每次佩妮都会把剪子弄出很大的声音，哈利一直担心她会忍不住，在他脖子后面开两个洞出来。

“刘海这样挺好的。”哈利说，“我一回格里莫广场12号，韦斯莱夫人不就给我剪了么？”

这句话不知戳了德拉科哪根神经，他的脸色变得更不好看了一点。这下哈利多少明白了，暑假里韦斯莱夫人给他剪头发的时候，德拉科就在旁边看着。韦斯莱夫人剪到他后脑的时候，剪子若有若无地碰着他的后颈，让他一直非常紧张，脸色苍白，却连发抖都不敢。等韦斯莱夫人一离开，德拉科就立刻握住哈利的手亲了亲，不容拒绝地说：“告诉我，亲爱的。”

这是他们之间暗号的变形，德拉科说既然他们开始交往，那暗号也该变得更加亲昵，于是从按肩膀改成了吻手。虽然这样说，但剪头发那次还是德拉科第一次用到，态度之坚决，他甚至不肯放开哈利的手哪怕一点。哈利一向对这样强硬的关心没有招架之力，便一五一十地说了。

想到这里，哈利伸手去拉德拉科的手，问道：“什么让你又想起德思礼了？”

德拉科轻轻叹了口气。

“还不是那帮一年级的新生。”他说，“我看到他们就想起你，我一年级的时候明明发现你有些不对……我要是当时就……”

哈利笑了笑。

“我当时可是连邓布利多都糊弄过去了，你又怎么能发现呢？”他站起来，和德拉科面对面，轻声道：“答应我，别再去想这些过去的事了，好么？”

“你知道我做不到，所以别想套我的话。”德拉科轻轻撞了一下哈利的额头，“好了，洗个澡睡觉吧。明天开始就是O.W.Ls年了，我们都知道这有多重要，对吧？”

哈利耸了耸肩。这句话也许对也许不对，毕竟他现在还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向着一个什么样的方向努力。他找回自己还没有多久，现在就让他找到目标更是强人所难。德拉科也明白这个，没有多提。他按着哈利的肩膀，说道：“快去吧，别忘了我们的第一节课是魔药课。”

哈利点点头，拿起换洗衣服，走进盥洗室去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