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非典型
※ @西格瑞 《37.2℃》解禁
“我们敌对，我们亲近，我们之间的联系，不属于这世间任何一种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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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跟波特不对付实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俩作为同期的新员工，正式上班第一天就差点在魔法部大厅打起来。八卦的人们偷偷打听，得知这俩人在学生时代就有仇，如今工作还凑到一起，真是不打不相识的孽缘。
“不明白你们怎么每天都有那么多不愉快。”罗恩把签字笔别在耳朵后面，一目十行地看着今天的文件，“平时出任务不够你打么？”
哈利并不接话。就如罗恩所说，他是一个要出任务的傲罗，让他看文件不如杀了他。现任傲罗办公室主任卢平就用这个来管束哈利，如果这招不好使，“卢平主任”就会化身“卢平叔叔”，在去波特家做客的时候跟莉莉·波特告上一状。哈利在心里叹气，在长辈眼里，他是个能徒手揍食死徒的傲罗，和他是个不懂事的小孩，这两者完全没有冲突，搞得他心情还挺复杂的。
文件好烦，好想见马尔福。
哈利几乎是闭着眼睛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了字，然后拿起手机敲了敲，接着飞快地站起身。
“我去趟卫生间。”
他的语气里有种解脱的轻快和莫名的欣喜。罗恩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人已经消失在傲罗办公室的门口。然后，也就十秒的功夫，就有人在走廊里嚷嚷：“马尔福跟波特前后脚进了洗手间！”
哦，嚯，可别又打起来。
罗恩头疼地想。
“我以为你们是二十岁，而不是十二岁。”潘西翻着白眼，“十二岁可能都是高看你们，两岁小孩儿都不像你俩这样频繁地为了小事打架。”
德拉科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嘴角肿了一块，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俊美。他心情颇好地转着笔，微微仰脸方便潘西帮他上药。
“我和波特不对盘。”德拉科说，“没办法，这也是某种独特的吸引力。”
“拳头跟拳头的互相吸引么？”潘西手上用了点力，疼得德拉科直皱眉。德拉科抓着潘西的手腕，从她手里抢过涂药的棉签，自己对着镜子上好药，才回答道：“还有脚跟脚的吸引。总结一下的话，可以概括为肉体相吸。”
“那你们真是史上最独特的肉体相吸，BDSM都没有这么玩的。”潘西把药箱重重地合上。她和马尔福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认识这么多年，马尔福只在面对波特的时候愧对他爸妈的教育。大多数情况下——当然，要先给这个“大多数情况”加一个“面对自己人”的前提。总之，马尔福是个不错的朋友，面对讨厌的人会有失风度，但冷嘲热讽戳人伤疤的时候也不至于面目狰狞。独独这个波特，马尔福一遇上波特就失了分寸，打架都不记得要用魔杖。如果真如他自己所说，这是因为“肉体相吸”，那么那些留下青紫的拳头就全是为了多摸对方两下——这什么恶心事情？
潘西搓搓胳膊，不再理会德拉科，推门出去了。
赫敏觉得事情不对。
“你不觉得，如果你只是单纯厌恶马尔福，你对他的关注实在太过了么？”
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波特的目光会轻而易举地被突然出现的马尔福吸引过去，好像马尔福身上有什么只有波特才知道、只对波特有效的魅力，才会这么牵引波特的心神。
“说实在的，你对马尔福到底是什么感觉？”
哈利嚼着薯条的动作顿了顿。
“嗯……怎么说呢。”他显得有点犹豫，“每次看到马尔福我都下意识一颤。”
“一颤？”赫敏好像没想到这个答案，“怎么一颤？”
“就……一颤，”哈利把薯条咽下，喝了一大口可乐，“心里一颤。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你心口戳了一下似的，搞得我一见到他就十分烦躁。”
赫敏若有所思，罗恩则有点纳闷地说：“我也会心里一颤，但没像你那么反应激烈。”
哈利愣住了，他错愕地看着罗恩，试探道：“那我……生理一颤？”
“哦，我知道，我理解你。”罗恩摆了摆手，“我也是这样，所以说我真的不理解你为什么……”
赫敏欲言又止。
“哈利就算了，如果是他的话我不是不能理解。”她眼神复杂地看着罗恩，“但是，我不知道你也……你发誓不会背叛我，是么？”
罗恩的头顶仿佛有一个实质的问号在诉说他的茫然。
“我当然不会背叛你，赫敏，你在说什么啊？我刚刚有说错什么话？你还不是一样，三年级的时候没忍住打了马尔福一拳。我也想打他啊！但是哈利，真的，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该再用拳头解决问题了。”
赫敏松了口气，哈利的神色却像赫敏刚刚的眼神一样复杂起来。
“哦，是啊，你说得没错。”他说，“我知道，我会尽可能……忍耐的。”
布莱斯试图以一个成年人的标准分析马尔福的行为，花丛老手无所畏惧，开门见山地把一切都归咎于：“你是不是想睡波特？爱而不得，就狠狠揍他！”
德拉科怀疑自己的朋友是个神经病。但潘西却像被上帝在脑门亲吻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说：“是啊，这样就说得通了！德拉科，你每次看到波特，都是什么感觉？”
德拉科其实不太想搭理这两个神经病。但是这两个人太了解他了，他们从德拉科的置物架上摸了德拉科最宝贝的金色飞贼，用魔杖指着，逼迫德拉科就范。“马尔福”不喜欢被人逼迫，所以德拉科决定不实话实说。
“能有什么感觉？”德拉科回答，“我每次看到波特都浑身发抖，想冲过去揍他。如果你们非要我忍耐，我就会像麻瓜电视机坏掉的时候，方块里面的人物那样抽搐。”
布莱斯和潘西面面相觑。几秒种后，潘西把魔杖杖尖更贴近金色飞贼，布莱斯代表发问：“你能说得简单点么？”
“简单点说，”德拉科拉长声音，像是在嘲笑这两个人的愚蠢，“每次看到波特，我都会心里一颤——”
潘西“啪”地给了桌子一下。
“是心动啊！”她说，“这就能说清了！”
“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德拉科不满，“我还会生理一颤——”
布莱斯啧啧赞叹。
“你是这样的马尔福！”他说，“结案了！”
“然后忍不住跟他打一架！”马尔福忍无可忍，站起来抓过那个飞贼，揣进口袋，“你们两个，现在给我滚出去，立刻马上！”
两场小小的亲友会话被时间抛在后头，马尔福和波特仍然见面就吵，动辄打架。他们之间几乎发展出了某种规律，或者说培养出了某种默契：联系不上的时候两个人一起联系不上，却又在某个瞬间一起跳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刚干过一架。
“这真的太像那些偷着约炮见不得光的小情侣了。”布莱斯唏嘘不已，满脑子桃色幻想，“但怎么说，咱们国家不是挺开放的么？”他对隔着两张桌子的罗恩嚷嚷，“喂，韦斯莱，要不要亲一个？”
“你他妈有病吧！”韦斯莱用盘子丢他，“你脑子有问题！帕金森你就这么纵着他？”
“我也可以约格兰杰，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帕金森表现得比这个国家对同性恋的态度还要开放，“不管怎么说，管管你们的波特小朋友，没有这么天天缠着我家儿子打架的。”
“你自封马尔福夫人，小马尔福先生知道么？”赫敏不为所动，“我倒是想说，马尔福小朋友虽然从小受高等教育，但素质未免太差了一点，最好回炉重造一下。”
四个人不是故意聚在一起的。今天有个任务，傲罗办公室要和马尔福所在的国际魔法贸易标准协会合作。任务不是太重要，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那么多，明明哪个部门人都不少，非得把波特三人小组和马尔福小组拎到一块，为平凡而枯燥的工作生活增添一丝趣味。两方人马彼此不和，为了避免在会议室打起来，而选择在餐厅对话。四排桌子，一边占两排，先来的两对贴着墙，等着后来的两个打头阵坐到中间那两张桌子上。
“叮。”
潘西和赫敏的手机铃声同时响起，她们不久前发出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复的消息终于获得了发件人的青睐。她们同时打开手机，低头去看，再几乎同时抬头，看向餐厅门口。
潘西和赫敏不约而同地挑起一边眉毛。
“马尔福/波特跟你说他为什么晚点来？”她们说着不同的名字问着相同的话，彼此都被这巧合惊得顿了一下。紧接着，餐厅的门就被推开，马尔福和波特挤着进来，差点都摔在地上。
潘西和赫敏站起来，交换手机看了一眼。
“我猜测一下。”赫敏先说，“你们在盥洗室遇到了？”
“也可能是电梯。”潘西说，“方便回答是哪一部么？”
马尔福不自在地整了整领带，波特开口道：“我出了盥洗室，他下了电梯，我们在走廊遇到的。”
布莱斯拍了拍巴掌。他和罗恩也加入了这场谈话，两个人分别挨着潘西、赫敏，一左一右堵住马尔福和波特的退路。
“在你们这么说之前，”布莱斯说，“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们，会议只有咱们六个人参加，所以你们完全不用着急。”
“而之所以这样说，主要是因为，”罗恩慢吞吞的，假装自己和布莱斯是弗雷德和乔治那样的双胞胎，“哈利，你有注意到你领口有点散了，露出了什么东西来么？”
哈利赶紧理了理衣领，并且狠狠怼了德拉科一下。德拉科做了个投降的手势，环视一圈，清了清嗓子。
“就如你们看到的这样，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之前不是回答过这个问题了么？”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一开始他们是纯粹的敌人，毕业的那个晚上，所有人都在忙着跳舞，他们却忙着最后打一架——年轻人就是这么冲动和不忿。德拉科·马尔福先动的嘴，他在四肢被压制的情况下一口咬上了哈利·波特的嘴唇。他们从另一种激情中找到了相处之道，始于粗暴贯彻粗暴，却莫名亲昵到了一张床上，从灵魂到肉体都习惯为另一个人悸动。
“所以你想说，你们在一起了？”罗恩瞪着眼睛，原本死死压着的惊讶再也按捺不住，“操，我是说要成年人一点解决问题，但也不必‘成年’到这个地步！”
“也许吧。”哈利耸耸肩，看向斯莱特林那同样忘记要开会的三个人，“不过，说是‘爱情’可能不恰当，我不觉得我有多为他心动。非要说的话……”他看见德拉科对他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不自觉在唇角藏了一点温暖的笑，“我们只是想更多靠近对方，只是这样。”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