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3

婚礼在马尔福庄园前院举行，年轻人则聚在后花园。潘西·帕金森收了布莱斯一条手链，正高兴地坐在喷泉边上，用魔法操控着被分成小块的面包，逗弄院子里的白孔雀。

仆人们来回走动，为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里·高尔送去甜点和饮料，为布莱斯和西奥多·诺特倒酒。格林格拉斯家的姐妹两个，姐姐达芙妮好不容易哄住了满脸不情愿的妹妹阿斯托利亚，两个人一起坐到潘西身边。

“我不想弄这种没意思的恶作剧。”阿斯托利亚小声抱怨，“我不觉得这有什么意义。”

“你已经十五岁了。”达芙妮恨铁不成钢地说，“十五岁，爸妈已经在想要为你挑一个怎样的Alpha伴侣，你怎么还是这样……”

“行了，达芙妮，我看阿斯托利亚只是天性善良。”潘西拍了拍手，笑着对阿斯托利亚道，“实话告诉你吧，这是德拉科拜托我的。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两个之间没有感情，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阿斯托利亚仍然微皱眉头，坚持道：“一会儿我不会说话。”

潘西眉眼弯弯：“哎哟，哪里用得着你来开口，你在这里坐着就行。”

阿斯托利亚又小声道：“我事后还要和哈利去解释……”

达芙妮敷衍地甩了甩手：“随便你去解释，我和潘西不会拦你。”

阿斯托利亚便没再说话了。

几分钟后，德拉科拉着哈利走进后花园。一路上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向他们——主要是向德拉科问好。出于面子考虑，德拉科不得不向哈利介绍这些人，哈利始终保持微笑，与这些人问好。

终于，在听哈利差不多和三十个人自我介绍为“哈利·马尔福”后，德拉科终于看到了他安排好的演员。潘西远远看见他，朝他挥手，大声喊：“这儿，德拉科！”

德拉科第一时间往旁边挪了一步，露出一个笑容走过去道：“潘西，原来你在这里。”

他没去看身后哈利的表情，但是能听到哈利的脚步声停了一瞬。他心中有点得意，于是加快步伐走过去，和潘西拥抱了一下。

潘西垫着脚尖在德拉科耳边说：“加码。”

德拉科说：“你上次看中的绿宝石项链。”

潘西甜蜜地在德拉科左右脸颊各亲一下，退后一步道：“恭喜你结婚！”

德拉科回头去看，哈利正慢吞吞地走过来，脸上还带着笑。这时候，达芙妮也拉着阿斯托利亚走近德拉科。她没有像潘西一样去亲德拉科的脸，但也亲热地搂住德拉科的胳膊，笑着问他：“你丈夫怎么说，以后是不是不能跟我们一起出门了？”

她刻意放出了一点信息素，好让哈利知道她是一个Omega.但哈利对此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仍是笑着站在德拉科身后，不动作，也不说话。

德拉科平时并不是这样跟女孩们相处，被亲了两口就已经有些演不下去。但哈利对此毫无反应，让他觉得无趣，于是他任由达芙妮挽着自己的胳膊，转了个身向哈利介绍道：“这是我的两位朋友，潘西·帕金森和达芙妮·格林格拉斯。”

哈利向这两位女士轻轻鞠躬问好，又去看站在达芙妮身边的阿斯托利亚。他弯着眼睛，第一次主动开口道：“这位小姐是？”

“这是我妹妹阿斯托利亚。”达芙妮介绍道，“你和她还有些渊源，你们用的抑制剂是同一位药剂师制作的。”

阿斯托利亚向哈利行了一个提裙礼，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问：“我以后还能去找德拉科玩么？”

哈利眨眨眼，去看德拉科。德拉科没有看他，小声应对达芙妮关于报酬的不满。哈利便说道：“当然，那是德拉科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潘西眸光一闪，又亲亲热热地去拉哈利的胳膊。哈利不动声色地躲开一步，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是已婚Omega……”

潘西继续凑近他：“我也是Omega.”

哈利继续乖乖地往后退：“我是男性Omega……”

潘西“啧”了一声，去拉德拉科的另一只手，故意用娇滴滴的语气说：“你老公根本就不在意嘛。”

德拉科一左一右两只胳膊都被拽住了。戏演到这一步，达芙妮和潘西好像都比德拉科更乐意逗弄哈利。德拉科索性不管，想看哈利还能怎么表现。就见哈利点点头，认真地附和道：“德拉科的事，本来也不是我该管的。像我们这样的Omega，结了婚就要好好听Alpha的话，把家里管好。”又乖巧地看向德拉科，“不过现在家事都是母亲管，也轮不到我来做什么，我只保证一定不给德拉科添麻烦就好了。”

这一下达芙妮和潘西都没话讲了。她们作为新时代的女性，新时代的Omega，上一次见到这样封建保守的男Omega还是在历史课上，从教科书里窥见了那么几句话。而现在，一个真实的封建保守Omega就这样出现在她们面前，笑着看她们挽着他丈夫的手臂，言语之间只差一句“为马尔福生儿育女”，就能被历史老师拉上讲台，作为一个活标本展示给每一位学生。

达芙妮和潘西没劲地松开了手。哈利困惑地看着她们，像是不明白她们怎么突然对自己的丈夫失去了兴趣。阿斯托利亚不好意思道：“我姐姐和潘西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

哈利这才明白过来一样，无所谓道：“是真的也没关系。”

这下达芙妮和潘西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收到的项链手链香水都不足以抹消他们此时此刻的尴尬。德拉科看着哈利，这个人表现出来的无所谓让他心口憋着的气几乎成了实质的，就要把他憋死了。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一点，哈利担忧地走到他身边，看他的脸色，关心道：“你这是怎么啦？”

“没怎么。”德拉科扯了扯领带，“走吧，我还有几位朋友要你见。”

哈利继续道：“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你放心，我不会说是你怎么样，就说是我太累了。”

话里话外都在照顾Alpha的面子，这让德拉科觉得更加丢脸。他狠狠瞪了哈利一眼，哈利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奇怪地再次询问：“怎么啦？我哪里惹你生气啦？”

德拉科能怎么说？说你没有如我所愿出丑让我不高兴，说你没回答我的问题让我很烦闷，说我实在不想要这门婚事，但黑魔王的命令压在头上，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你为什么这么无所谓？你无所谓结婚，也无所谓我这个丈夫的态度。这门婚事没有任何意义，看似无关紧要，却让我快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但全世界好像只有我不情愿。

我一个Alpha都这样不情愿，你这个本来应该更吃亏的Omega却这样不在意。

德拉科偷偷去看哈利的脸，那挂着的笑容像是面具，牢牢嵌在哈利脸上，永远都不会破碎一样。

潘西拉着达芙妮，噘着嘴不高兴地离开了。阿斯托利亚歉意地向哈利行了第二次礼，也跟着离开。德拉科不再看哈利，而是看着三个姑娘的背影，他开始觉得这个恶作剧非常没劲，没劲到他几乎觉得自己是个无聊的人。就在这时，安静站在他身边的哈利突然问道：“你在外面真的有一个很喜欢的女性Omega？”

德拉科尽可能让自己不那么迅速地转头，这让他动作有些僵硬，但哈利一直看着女孩们离开的方向，并没有注意。德拉科看见，哈利还是那样挂着微笑，但声音放低了很多。这让德拉科忍不住想：他在意么？我是不是赢了？

尽管没人和德拉科比什么，但德拉科还是有了胜利的快感。他挑起一边眉毛，得意道：“是啊，如何？”

哈利摇摇头，平平静静地说：“你不要以为这桩婚事你很吃亏。你知不知道我爸妈给我留下多少遗产，他们死后，那些都是我的，现在我和你结婚，这些都是我们的，也就是你的。”

德拉科嗤笑一声：“我会在意那一点钱？”

哈利继续道：“你可以不在意，但不是没人在意。你不了解你的父母么？如果没有一点利益可图，他们怎么会对我这个硬塞进来的儿婿和蔼可亲。”他微微侧头去看德拉科，翠绿的眼睛深处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桩婚事，但毕竟我才是那个Omega，更吃亏的是我。你是Alpha，我不会管你在外面怎么样，你只要记得别太过分，还有回家。”

眼前这个波特显而易见地不同了。他柔软顺从的外壳融化了一角，短短几句虽然最终回归了封建Omega所秉持的封建礼教，但开头的锋芒却很难迅速消散。

哈利伸手为德拉科调整了一下领结，又拍了拍他的胸口道：“这是为了你好。”

他力道很轻，擦过德拉科的胸口像是一片落叶被风吹过。德拉科下意识低头去看哈利的手，只看到白色的手套。他突然发现，这么久了，他似乎连哈利的手都没有看过——该死的封建礼教。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