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郭】他囚·10
Chapter 10
被撒贝宁询问的过程没有郭文韬想象中那么困难。可能因为那些事情他已经说过一次，可能是因为校友之谊，可能是因为郭文韬先认识了蒲熠星，觉得蒲熠星的师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确实没差到哪里去。撒学长一见面就招呼郭学弟坐，然后从北大前门聊到北大后门，再从一食堂聊到五食堂，先跟人家拉了十分钟的家常。郭文韬一开始还有些拘谨，渐渐也放松下来，这时候撒贝宁才给他倒了杯水，慢慢把话题引到正事上。
郭文韬缓过了之前的劲，再叙述的时候言辞流利许多。撒贝宁先是针对他昨天言辞模糊的地方进行询问，郭文韬都尽力答了。之后撒贝宁问郭文韬关于“上课”的事，郭文韬却是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开口。撒贝宁也就没有强求，谢过郭文韬的配合，就让蒲熠星来把人领走。蒲熠星拎着袋麦当劳过来，见面先把可乐塞进郭文韬手里，问他：“怎么样？”
郭文韬咬着吸管：“我……”
撒贝宁从他后面走过来，伸手拍郭文韬肩膀，说：“挺好的，我想问的都清楚了。”
郭文韬瞪大眼睛扭头看撒贝宁，撒贝宁还没反应过来，蒲熠星已经先把撒贝宁的手从郭文韬肩膀上扒拉下去，把郭文韬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撒贝宁“嘿”的一声，伸手拍蒲熠星脑门：“你小子！”
蒲熠星陪个笑脸：“文韬怕生，师父你别乱碰人家。”
撒贝宁在蒲熠星肩膀上使劲戳两下：“不碰他，碰你！去吧，忙你的去吧！”
蒲熠星不走，直接问道：“常仁松口了，要求直接跟我们领导谈，怎么办？”
撒贝宁说：“哪个领导？”
“他没明指，但肯定不是你。”蒲熠星说，“小齐说他告诉常仁有你这个总局局长在，他强烈反对。”
撒贝宁冷笑道：“不用管他，晾着。下午开会，确定一下之后的调查方向和范围。”他看了郭文韬一眼，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进屋，不一会儿拿了个牛皮纸的纸袋回来。
“这是文韬的身份证。”撒贝宁说，“从身份证信息唐九洲直接查到了你以前用的银行卡和手机号，这得你自己跑一趟去弄完。”
“谢谢撒局长。”郭文韬伸手把袋子接过来，正想着要不要和蒲熠星提搬出去的事，就听撒贝宁郑重道：“郭学弟，我知道你最近没有地方住。作为这起案件的唯一证人，我希望你暂居小蒲家里，一是保护你的人身安全，二是方便我们调查取证。”
郭文韬见蒲熠星没有反对的意思，对自己住处的安排就没什么意见。只是听到撒贝宁说最后那句话，他还是忍不住白了脸，揪着自己的袖子问：“还要……还要知道什么？”
撒贝宁和蒲熠星总不能说“要知道你还不愿意说那些事情”，师徒两个对了下视线，撒贝宁说：“文韬今天辛苦了，小蒲，给你放假，送你师叔回了家再过来。”
蒲熠星便拉着郭文韬转身，一边走一边说：“就是以防万一，没有什么。走，先回家，回了家，让瓜蛋陪你玩。”
郭文韬哪里不明白这两个人对自己的体贴，乖乖地抱着可乐低着脑袋被蒲熠星拉着手腕走：“我不用瓜蛋陪我玩。”
蒲熠星立刻改口：“错了，错了，你陪瓜蛋玩。”
郭文韬咬咬吸管：“那个……”
蒲熠星问：“什么？”
郭文韬喝口可乐：“没，没什么。”
蒲熠星也没介意，叮嘱道：“中午等我回去吃饭。”
郭文韬晃晃手，没能把手腕从蒲熠星手里挪出来，只好继续让他抓着自己，乖巧应道：“知道啦。”
之后几天蒲熠星明显忙了起来，郭文韬早上起来看不见人，只有瓜蛋坐在他床头对他甩尾巴。刚开始中午和晚上蒲熠星还会各回来一趟给郭文韬送饭，等郭文韬银行卡补办完毕绑定手机和支付软件，蒲熠星就只有晚上下班才会露个脸，和郭文韬说几句话，洗完澡倒头就睡。
蒲熠星对郭文韬说：“常仁松口了。”
撒贝宁晾了常仁三天。这三天里他每个晚上去监狱溜达，溜达一会儿就安排个人来找他，无形中给常仁带去了巨大的心理压力。第二天的时候，常仁装睡片刻听着外面没动静了 ，一露脑袋却看见撒贝宁正直勾勾看着他，吓得他直叫唤。因此，当审讯时撒贝宁在常仁对面坐下，常仁当场崩溃，跳起来大喊：“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非要杀了我，就都别活！”
之后带着明显偏激和报复的情绪，常仁对自己非法囚禁和人口买卖的罪行供认不讳。但是他并不完全清楚买家都有谁，只能说出几个和他碰头的人。他们惯常的交易方式有两种。其一是常仁每三个月会带着受害人出门度假，在下榻的酒店给受害人单独一个房间，买家会装作受害人的朋友或亲人，在第二天将受害人带走。其二是固定地点，常仁的手下定期将受害人送到远郊的一个别墅，有的买家不方便把受害人带回去，就在别墅享受自己的“货物”。目前远郊别墅应该还有三个受害人被困，常仁提供了几个买家会去的时间和别墅内监控的布置，目前警方正在策划潜入行动，并且派人在别墅附近轮盯梢，希望能在不惊动买家的情况下救出三名被困受害人，如果这个方法行不通，就在有买家进入别墅的时候将其一举拿下。
唐九洲这几天查监控查的玩游戏都分不清马可·波罗和娜可露露；常仁这边用不上周峻纬了，周峻纬就天天跑医院看受害者情况，回来还要跟着撒贝宁一起制定计划；齐思钧和王春彧负责轮班带队盯梢，整日里风餐露宿。
蒲熠星主要负责照顾他小师叔，死守这个人口买卖案的唯一证人。看着轻松，但实际上整个警局的事儿都落他头上了，一会儿要问唐九洲进度，一会儿要问周峻纬情况，还得时时关心齐思钧和王春彧，时不时还被拉去讨论计划。
如此一来，当蒲熠星拖着疲惫的身躯，一边在心里骂犯罪分子全家一边推开家门的时候，并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这些天都是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都是郭文韬一个人在家，但他晚上回来的时候郭文韬大部分时间都没睡，坐在沙发上等他，或者躺在床上玩手机等他，要见了他才能睡着。
今天不一样。
客厅的灯亮着，卧室的门关着，瓜蛋在挠门，听见开门声扭头看，敏捷地奔向蒲熠星。
“你郭叔叔睡了？”蒲熠星弯腰抱起瓜蛋，走到卧室门口却发现不对——他打不开门。蒲熠星一下子精神不少，拧着眉头使劲按了按把手，确定门被锁了，就将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地听。
起先没有声音，蒲熠星屏住呼吸，把瓜蛋的小脑袋拢在手心里，才终于听见一点奇怪的声响。他把瓜蛋放在地上，在电视柜下找到卧室的备用钥匙将门打开，卧室的灯也开着，蒲熠星站在门口，不用走近就能清楚地看见——
郭文韬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他蜷在床上，小腿夹着被子，面色是一种奇异的红，喘息粘腻不似平常，看起来像是被下了药。可他这几天都没有出门，谁会闯进蒲熠星家里给他下药？
“文韬？”
蒲熠星喊了一声，试探着朝郭文韬走去。郭文韬迷迷糊糊的，不知是听到他的声音还是感觉到有人在靠近，慌乱地往床里面缩去。
“别过来……”他带着哭腔，“你别过来……”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