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郭】他囚·12
Chapter 12
根据郭文韬的叙述，撒贝宁用了两天时间，完全撬开了常仁的嘴。根据常仁供述，警方在他别墅书房的书架夹层中找到一份文件和几个U盘。文件内容是买家的要求，其中包括指定对象、指定调教方式、预期效果、有无特殊要求、指定交易方式、是否需要检查调教进度、以及以什么方式进行检查等。
以郭文韬为例，买家给出了郭文韬的部分信息，包括性别、年龄、身世和一部分行动路线，比如常去的书店、饮品店，还有毕业那天会跟朋友在什么地方庆祝等。他没有明确调教方式，但是严禁常仁使用暴力，不许常仁在郭文韬身上留伤，然后在预期效果的地方很笼统地写了一句希望郭文韬可以听话顺从，适当学一点讨巧卖乖，并提出特殊要求：穿白衬衫。这个买家还没有指定交易方式，但是要求以录像形式检查调教进度，适当的时候可以让他实地考察，看看效果。这一点被常仁拒绝了。常仁甚至在后面标明了拒绝的理由：频繁接触会引人怀疑。
其他六名受害者的情况也大致如此，全部买家都给出了受害者相关信息，要求暴力调教或者禁止暴力，并要求录像检查，警方初步断定是熟人作案，并在U盘中找到了常仁存下的受害者录像。郭文韬是唯一证人，自然被请到局里。原本是撒贝宁负责问他，但蒲熠星自告奋勇，找了个小屋，就他和郭文韬两个，进行一对一询问。
蒲熠星问郭文韬：“这个人，我们初步判断，他应该是你的熟人，或者是他知道你你不知道他，但是你拒绝过他的爱慕者。我知道你在学校的时候很出名，你印象中有没有这样的人？”
郭文韬咬着手指：“我不确定……我每年都要拒绝几个人的。”
“男性女性都有吗？”
“大多是女性……男性也……有一两个吧？我不确定他们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他们中有没有特别有权势或者家里很富有的？”
郭文韬摇摇头：“我不清楚。”
“有谁明确表示过对你穿白衬衫的喜爱么？”
“也很多……我以前经常穿白衬衫……”
他现在再也不想穿了。
蒲熠星顿了顿，出示了一份通话记录：“这是你的通话记录，这上面的人你都记得吗？”
郭文韬拿着记录仔细看了，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大部分都是我在北大的学长学弟学姐学妹老师什么的……”
蒲熠星点了其中几个名字：“这些人在你失踪期间也时不时给你发短信，你跟他们关系很好？”
郭文韬点点头：“这几个是我室友，那几个是平时和我关系不错的校友。”
“所以他们不知道你失踪，甚至可能奇怪你怎么不给他们回消息。”
郭文韬有点迷茫：“好像是这样？”
“我们需要联系这些人，询问他们对你的情况是否清楚。”蒲熠星顿了顿，“你觉得我怎么措辞合适，直接问他们是否知道你失踪一年？”
郭文韬又咬手指：“我不知道……行的吧？你……你随便呀……”
蒲熠星在心里叹了口气。那天郭文韬把最后一道伤疤在他面前揭开后，两个人关系亲近了许多。关系一亲近，郭文韬的许多表现所代表的的含义在蒲熠星眼里就变得十分清晰。比如现在，他心里已经紧张的不行，很怕被过去的同学朋友知道自己这一年的遭遇，又觉得应该配合调查，把那个害自己遭遇这些的王八蛋揪出来。
“我就告诉他们，说有一桩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要问问你的近况，行吗？”
郭文韬偷偷去看蒲熠星手上的创可贴，白色的胶布下是他留给蒲熠星的齿痕。他眨巴眨巴眼，捏着衣角道：“行呀。”
那模样让人很想揉揉他脑袋。但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蒲熠星又没那个心情，只是把做笔录的本子一合，轻声道：“有个事得告诉你……我们找到受害者录像了。”
郭文韬轻轻地“啊”了一声，开始坐立不安：“找到了……全部的？看……看了么？”
蒲熠星说：“还没有。常仁的别墅里我们只找到七个U盘，对应的是包括你在内的七个受害者，除此之外的以往受害者录像被他交给了贾律师，目前警方还在贾律师家中搜查。”他拿出一个小证物袋放在桌面上，里面是一个贴着郭文韬名字的U盘，“这是你的那一份。”
郭文韬扣着椅子边，死死瞪着那个U盘，好一会儿才问：“你……看过了么？”
蒲熠星道：“我们每个U盘都打开看过，核对了里面的受害者面孔。”
“都看了么？”
“没有。”
“你……我的……你都看了么？”
“每个U盘目前都只看过一次里面的其中一个视频，确认受害者长相后就关掉了。”
郭文韬应了一声，有点愣愣的，突然抬起头看蒲熠星：“还要看么？需要再从里面得到什么信息么？是不是……是不是要确认我之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还会单独看……常仁之前把录像发给买家，对么？买家是谁，买家那边……那边都有谁啊？”
眼看着郭文韬又开始语无伦次，蒲熠星索性走到他旁边，半跪在地上握住他的手，仰头看他。
“你现在是唯一证人，我们已知的信息都是你告诉我们的，所以我们确实要确认你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蒲熠星像个猫猫似的，看的郭文韬心中平静了一点，柔软了一点。他紧紧捏着蒲熠星的手，声音有些发颤：“那……那谁看……”
蒲熠星认真地看着他：“我负责看，行不行？”
“全看么？”
蒲熠星哄他：“看一点，确认你说的是真话就行了。”
郭文韬有点要哭的样子：“你看完以后……”
蒲熠星蹭他的手背：“看完以后给你做不糊锅的回锅肉。”
郭文韬手指蜷了蜷，没有躲开：“你这样好像瓜蛋……还要软一点的，上次我就吃了一块。”
蒲熠星说：“喵，我知道了喵，这次一定让你吃够喵。”郭文韬叫他逗得露出一个笑，他才站起来又说，“送你去茶水厅，你歇一会儿。”
郭文韬点点头，看着蒲熠星把U盘收好，跟着他出去。蒲熠星把人安顿好，沉着脸准备去看录像，半道遇见刚从医院回来的周峻纬。周峻纬见了他就说：“住院的受害人里有一部分正在好转，我这儿又添了两份笔录，案件或许有新进展，你要不要看看？”
蒲熠星问：“什么进展？”
周峻纬说：“被囚禁三年的蒋玉说，有时候她伺候常仁不顺心，常仁就会恐吓她要将她卖掉。被囚禁五年的冯则今天也能含含糊糊说几句话了，冯则，就是之前说不出话急哭那个，他最近语言复建很有效果。他说常仁喜欢年轻的，到三十岁就几乎不再碰他……”
蒲熠星皱眉头：“不是有好几个三十岁以上……”
周峻纬冷笑一声：“那个变态，自己是不碰了……三十岁往上的人，有一部分会被他卖掉，有一部分他留在别墅里‘观赏’或者赏给手下。”
蒲熠星捏捏拳头：“所以被卖掉的受害者还有……”
周峻纬说：“两个。冯则知道的只有两个。我一会儿把笔录给撒老师送去。”
蒲熠星深吸一口气：“你先去吧，我还有点别的事。”
周峻纬看见他手里抱着的笔录封面贴着郭文韬的名字，明白地“哦”了一声，问：“他怎么样？”
蒲熠星道：“可能因为之前跟我说过，没太抗拒，但还是挺害怕的……”
周峻纬叹了口气：“你不跟我说他的遭遇，我也不是想不到。实在说，他现在这样的状况在我看来已经很好了。常仁对那些没有买家的人下手更狠，那个被囚禁二十年的，完全不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蒲熠星想起郭文韬那个晚上痛苦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问：“药物检查怎么样？”
周峻纬道：“是没见过的药，而且据郭文韬所说，这种药潜伏期很长，郎医生连夜分析药物成分和效果呢，你别急。”
蒲熠星点点头，又对他说：“你教我那招不错，我给韬韬学我家瓜蛋，他果然情绪稳定，后来还笑了。”
周峻纬惊讶地看着蒲熠星：“我什么时候让你学瓜蛋？”
蒲熠星也惊讶地看着他：“不是你说让我用小动物的感觉哄他安抚他么？”
周峻纬更加惊讶：“我他妈是说感觉，感觉，谁就让你学瓜蛋了？你就让自己柔软一点、可爱一点，用你那双大眼睛对他眨巴两下不就完了么？”
蒲熠星愣在当场，突然骂了句粗口道：“我还学瓜蛋蹭他手来着……完了，他现在是不是也觉得我变态……那不对啊，我对他喵喵叫，他还对我笑啊？”
周峻纬怜悯地看着他：“郎医生让你务必带郭文韬去医院检查，你别忘了。顺便，你自己也去看看脑子吧。”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