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蒲郭】玉人何处去吹箫·18

第十八章

新晋一品的郭美人十分拿乔。第一天借着皇上口谕,把已经上门的宫妃宫侍都撵了回去,第二天说新来的宫人还不顺手,要再教上几日。于是一眨眼就是五天,这五天里还时不时有些消息流动,说是皇上疼爱郭美人,把人困在龙床上下不来。

蒲熠星听了这些话恨得牙痒痒,郭文韬倒是抱着个书悠哉悠哉,说:“这不是挺好的?就让他们说去。”

蒲熠星问他:“你是不是还推波助澜了?”

郭文韬就把半张脸藏在书后头,露出一双眼睛笑对他:“你猜?”

那蒲熠星还有什么猜头,直接把人抱起来就朝床上去,将本人推波助澜的谣言坐实那么三分之一。

有一说一,郭文韬这几日格外纵容蒲熠星,蒲熠星也弄得格外狠些。只郭文韬心里想的,是那药也喝了一月有余,怎么始终未见孕相?蒲熠星想的却是:这么乖,尽想着怎么怀孕呢吧,尽想着糟蹋自己身体呢吧!

又能如何?

郭文韬是瞒着蒲熠星做的,私下叫郎东哲来问问还成,但总不能扯着蒲熠星问:“你是不是不行?”蒲熠星也碍着郭文韬并不是直言于他,心疼恼怒皆说不出口,只能在床上使威风,磨得郭文韬哭红眼睛,听他说些平日里说不出口的亲昵话。

就这么过了一旬,冠玉殿的大门总算是开了。郭文韬早把那“晨不见,晚不见,午自便”的请安规矩给出去,因此一整个上午不曾见人,到了午膳后用茶的时候,才由着邵明明带头领来了几位宫侍。

郭文韬笑着接待了,让新来的宫人奉茶。宫侍几个坐在下头,谁也没有邵明明和唐九洲那般自在。邵明明坐在郭文韬近前,与他耳语道:“这都是蒲熠星平时常见的,心有抱负,也有才能,我带来给你看看。”又笑着张罗,“美人还是头回见这些兄弟,我便自作主张给美人介绍如何?”

郭文韬笑道:“不必了。”他略过邵明明和唐九洲,把其余人从右往左从前往后点了一遍,姓名、出身、位份,连蒲熠星平时去他们宫里爱喝什么茶吃什么点心,聊过什么诗都在闲聊般的言辞间说的分毫不差。几个宫侍不禁暗暗心惊,明白这位“没主见”的一品美人,实在是有些本事的。

邵明明也没想着郭文韬露了这样一手,小声惊道:“我给你那册子,难不成你就看完了,还都记住了?”

郭文韬却不敛这声音,拿了茶盏苦笑,抬手间还不经意露出腕上一处青紫:“陛下说,若是连要管的人都记不住就是丢了他的脸面,我哪里敢不上心。”

邵明明便明白这郭美人又要拉他唱戏。正想着该如何接话,来请安的宫侍中,一个姓卫的从五品贤仪便开了口。

“臣侍以为皇上所言不差,美人持凤印执掌后宫,自该对后宫中人了如指掌。”又远望了一眼郭文韬手腕伤处,“想来美人少时背书,也见过先生责罚,如今不过一样道理。”

言语间竟是回护蒲熠星,暗指郭文韬受了皇上责罚不该给人看见的意思。

另一个姓李贤仪想来平日与卫贤仪交好,待卫贤仪话音一落,便立刻起身拱手道:“卫兄素来言辞不俐,还望美人莫怪。”

那卫贤仪拧着眉头,一副不知自己错在哪里的模样。余下几位宫侍,甚至邵明明都心有忐忑,不知郭文韬会如何应对。

便见着郭文韬眉目舒展,竟是笑了。

“卫贤仪所说,乃君臣之道。陛下责罚臣子,臣子自当认错悔改,陛下要本宫管理后宫,本宫自当尽心尽力,若是哪里做的不对,受罚也是应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身为臣子本宫实在不该将陛下责罚露于人前,倒显得陛下严苛。”他扯了扯袖子,见卫贤仪一副“你知道便好”的神情,却是话锋一转道,“只卫贤仪怕是忘了,本宫不是那朝堂上的臣子,而是陛下后宫中的宫侍。今日与诸位讲话,也非是议论君臣之道,而是在谈夫夫相处之事。”

卫贤仪的脸色这才变了。郭文韬这一番话语,先是说他为臣忠心,又说他身在后宫却不本分。平日里蒲熠星与他相处总是聊些政事,也不曾待他轻慢唐突,时日已久,他着实被养出几分气性,只觉得自己是个谋士,却忘了自己毕竟身在后宫。如今他对郭美人出言不逊,以下犯上,还满口忠君,岂不知郭美人是皇上亲封,哪里轮得到他来教训?

卫贤仪额头见汗,起身拱手躬身。郭文韬慢慢喝完了茶,这才笑着说:“倒也不必多礼,坐着说吧。”

卫贤仪如何敢坐,与李贤仪一左一右地立着,倒似两个门童一般。郭文韬放了茶盏,正色道:“我也不与你们绕弯子。陛下爱惜人才,平日里不曾将你们当枕边人待。你等素有抱负,若是在朝堂或有不小建树。只如今既在后宫,便循着后宫本分,不要让人拿了后宫参政的话柄。诸位可明白我的意思?”

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是让他们好好为皇上筹谋,不要仗着皇上信重,反而露了马脚给暗里的敌人知晓。言尽于此,几名宫侍都明白郭文韬对皇上所为知根知底,说不得还是皇上的一张明牌。于是肃然起身,谢过美人提点。

李贤仪斗胆问道:“敢问美人,我等可是归美人管辖。”

郭文韬笑道:“后宫不理朝政。于宫侍,本宫只管些吃饱穿暖的琐碎事宜,旁的只问陛下便是。”

李贤仪欲言又止,却没再说什么。几人领命坐下,各喝了一盏茶,留下礼物便离去了。等旁人走空,屋里只剩下邵明明和唐九洲,唐九洲这才出声道:“各个位份都比我大,真是憋死我了。文韬你可真行,那册子明明才送来几天,怎么就一个不差的记下来了?”

郭文韬道:“有心记不就是了。”

唐九洲又问:“你那手腕是怎么回事?”

郭文韬说:“拿女子染指甲的颜料涂的。”他把袖子挽起来,叫两个人仔细看了。细瘦手腕上一抹紫痕,近看果然是涂上去的。

邵明明捂着心口:“我当他真打你呢!”

郭文韬笑着摇摇头,问他:“我今日表现如何?”

邵明明说:“那个卫贤仪得了蒲熠星看中,虽然位份低些,但平时最看不上我这种以色侍人的,其他那几个虽然比他谦逊,但总有几分这样的意思,你可是替我出了口气!”

郭文韬与他玩笑:“你算什么以色侍人?不过是个空架子!”

邵明明道:“是是是,比不得郭美人您国色天香。”又问,“蒲熠星怎么与你商议的,他在宫侍里招兵买马,这事当真不归你管?”

郭文韬道:“不过帮他传几句话。”

“怎么传?”

“你不是一直想把自己那位份名改了?就给这几位去忙吧。”

邵明明顿时喜笑颜开:“你让唐九洲跟着一起,找机会也给他升升位份。”

郭文韬看了看唐九洲:“我一直奇怪呢,九洲在这宫里多久了?阿蒲一向待他亲厚,怎么他还是个答应?”

唐九洲故作深沉:“这话可不能说,说出来吓你一跳。”

邵明明道:“你听他胡扯!他要是有你半分本事,如今都不是个答应了!”

三个人闲话了一阵,有宫女来报,说远远看着有几位娘娘来了。邵明明便拉着唐九洲与郭文韬告辞,二人出了宫,与那几个宫妃打了照面,便自回宫去。对待宫妃自与对待宫侍不同,郭文韬收了她们的礼,便露露假淤青震慑恐吓,再与她们闲话家常,聊些姐姐在宫里做什么,妹妹近日可读了什么书,被她们夹枪带棒怼几句,自己再夹枪带棒回几句。

到最后端茶送客,还有个不想走,等着见皇上的。郭文韬正琢磨着让她见蒲熠星一面,两个人再演一场把人打发,就见李公公匆忙赶来,客气道:“美人千岁。皇上等下回宫,吩咐您若是未见完客,便趁早将人请走。”

这下不用郭文韬再想如何,那宫妃自己便垂头丧气地走了。她前脚一走,后脚蒲熠星的龙辇就到了宫门。郭文韬刚喝了药,蒲熠星进屋看见药碗神色一暗,却没有多说,只上前道:“你今日与卫、李等人说了什么?你不知道,李贤仪叫人来请我,我一去,他便说叫你只做些后宫的事实在屈才,还责怪我,不该将你这等人才拘在后位上!”

郭文韬让执笔把药碗拿下去并着人传膳,这才与蒲熠星说了下午见宫侍的事:“我见李贤仪还是个圆滑的,卫贤仪虽有才气,若是不改改性子,恐怕与你没有助益。”

蒲熠星道:“卫贤仪是个十分心高气傲的,早些时候觉得我是昏君也不爱搭理我,叫他服气便好了。”

郭文韬道:“你心中有数便好。”又说了最后赖着不走的宫妃,和那些与宫妃间你来我往的口舌交锋。蒲熠星听了,想着那场景,一忽儿觉得好笑,一忽儿又觉得心疼。末了只道:“后宫女子着实事少。”

郭文韬却笑:“哪儿是后宫女子事少?是女子本就没有多少事可做。你且看着,若是把一个男人关在家里,不许他读书,不让他出门,还教他顺从听话,只等着娶老婆,老婆还不只看着他一个,你看他能做什么?也不过是琢磨些话跟人说,再琢磨些手段争宠罢了。”

他不过无心做比,蒲熠星却觉得他是因身体缘故有所感悟,再想着郭文韬暗地琢磨生育之事,更加心疼起来。

郭文韬又说:“今日我也想了,与其让宫里的妃子往你身上打主意,不若给她们找点事做。”

蒲熠星忙道:“都听你的。”

郭文韬抬眼看他:“这事有些惊世骇俗,在前朝还要你担着……”他的话突然停了,蒲熠星也慢慢瞪大眼睛。只见郭文韬胸前那块布料突地湿了一块,起初是一小块,渐渐就漫出了一大块。一股莫名的奶香散开,郭文韬有些困惑地扯了领子低头看,只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匆匆躲进内室。

蒲熠星追在他后头,急道:“究竟是怎么了?”便看见郭文韬裹着被子,脸色发白,六神无主,声音颤颤:“我好似……好似……有奶水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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