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郭】阋墙·21
Chapter 21
甄高调住进了蒲总裁和韬出息的家里。
距离韬出息被贾是大绑走施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甄低调低调地又出了国，而韬出息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却始终没去公司，只在家里线上办公。
贾是大如甄高调安排那样，以甄是大假死为托辞为他杀的两个人付出代价。他被抓的时候，甄高调重新启动了他脑子里的芯片，他疯癫的言语和举动，经心理医生坚定却有精神疾病，现如今被关入特殊医院，这辈子没有机会再出来作恶，就算出来，也有那个程序让他束手就擒，没什么好再担心的。
但韬出息的状况很差。他在家里浑浑噩噩的，最近也不跟蒲总裁同房睡了，吃饭的时候也要躲着蒲总裁，有一次还提了：“我现在也赚不少钱，我搬出去住怎么样呢？”
蒲总裁温柔而坚定地把他拒绝了，然后转头把甄高调从甄红家里请过来。甄红当时非常震惊：“跟情敌关系融洽也不是这么融洽的。”蒲总裁没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说来让人痛心，甄高调更有经验罢了。
但甄高调也只说：“我顶多保证他在我面前自在点。”
蒲总裁一边开车一边问她：“以前……以前甄是大的时候，他在你面前只是自在点吗？”
甄高调道：“当时韬韬是为了我，他不会……他跟现在的表现时候是很不一样的。其次我们当时是情侣啊，我可以直接……你懂的。”
蒲总裁道：“我也想，但他一副很怕我的样子，我不想强迫他，吓着他。”
甄高调侧头看了蒲总裁一眼：“你的话……用这招可能也不行。我不知道韬韬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但是我当初，他知道我是心疼他，因为他是为了我那样做，你的话，他会不会以为你是生气、在拿他发火呢？韬韬总是把事情分的很明白的，可能他理性上知道你不会那样做，但感性上还是没办法不想的。”
蒲总裁没再说什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他只是安静地开车，到地方还帮甄高调拿行李。甄高调自己心里也有点紧张，忙着跟蒲总裁说：“哥，我突然想到第二个可能，就是物极必反，他连我也怕了，一会儿他要是直接从这屋里跑了……”
蒲总裁说：“不会的。我上次拒绝他搬出去，也问了他是不是想跟我分手，他就再也不提了。”
甄高调目瞪口呆：“你就不怕他难过。”
“我怕他出事。”蒲总裁说，“坦白说，我从前是有些嫉妒你的，但现在我完全明白他当时的心情，嫉妒不起来，只觉得心疼他。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忍着心疼做出这个决定实在太难了。他可以难过，可以因此变得疏远我，但我绝不许他想不开做傻事，不许意外去世，我要他活着，活到老了。”
蒲总裁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蒲总裁神态自如，朝屋里喊着：“韬韬，来客人了，是高调。”
韬出息没有出来。
蒲总裁继续说：“她会在这儿住几天。”
二楼这才传来开门声，接着是脚步声。韬出息慢腾腾地出现在二楼楼梯口，怀里抱着一只猫。短短半个月，韬出息瘦了不少，眼下也挂了黑眼圈，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叫人看了就心疼。
甄高调跟他打招呼：“我来做客啦，韬韬！”
韬出息凝视着她：“之前餐厅见面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恢复记忆了？”
甄高调知道韬出息当初的决断与苦心，心里也是发酸，鞋也没换就进了房间，站在楼梯下面跟韬出息说：“低调来找我，说你要出事，我总不能不管……”
韬出息问：“你去检查过吗？你的大脑……”
甄高调道：“你放心，其实很多久远的事我仍是不太记得，也没有刻意去想。我的记忆组织比常人还是要多些，但不至于是个非常短命的，也就比平均寿命低一点？”
韬出息沉默半晌，点点头，目光远远地与蒲总裁对了一下，仓惶地躲回房间里去了。蒲总裁这时拎着一双拖鞋走过来，有些心疼道：“这几天都是这样。”
甄高调问：“猫哪儿来的？”
蒲总裁道：“他不跟我说话，我怕他憋坏了。”
甄高调又说：“我还是有点优势，我寿命短，韬韬怎么也要理理我。”
蒲总裁看看自己的便宜妹妹，那目光好像在说“不然让你来干什么”，开口的话却是：“也算长命了。有些人可能都活不到平均寿数，只是你提前知道而已。不过你也洒脱，我看你没受什么影响。”
甄高调笑笑，让蒲总裁去把自己的行李放下，蹦蹦跳跳上二楼去骚扰韬出息了。她在门口跟韬出息撒娇，一会儿说没穿鞋冷，一会儿又说想看看猫。约有两分钟韬出息就开了门，不是把甄高调请进去，而是抱着猫又下了楼。他微微躲着蒲总裁的目光，问他：“总共就一间主卧一间客卧……主卧我住着，客卧你住着，高调住哪里？”
蒲总裁道：“我睡沙发。”
韬出息抿抿唇：“高调一个女孩子，住我们这里不方便……”
蒲总裁道：“她自己不在意，有什么不方便的？”
韬出息咬牙道：“我不方便……我是她前男友。”
蒲总裁淡然地点点头：“没事，我很大度，你知道的。”
韬出息把猫放在地上，拎了甄高调的行李进客卧，又把蒲总裁的被褥抱回主卧，然后把门关上了。甄高调掩着唇笑道：“你还不去给他送猫？”
蒲总裁弯腰抱了猫，追上去敲门，这次不过一分钟韬出息便开门把猫接了过去。蒲总裁喊他：“韬韬。”
韬出息声音微哑：“我……我做噩梦。晚上……可能有点吵。”
蒲总裁深邃地注视着韬出息，伸手把他抱了抱。韬出息眼眶微红，半个月来第一次安静地接受了蒲总裁的亲昵。
韬出息轻声说：“我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我……”
蒲总裁轻轻拍着韬出息的背，小声安慰他：“没关系，韬韬，没关系，慢慢来，我会帮你，我会一直都在。”
韬出息把头埋在蒲总裁的肩膀，揪着蒲总裁的衣服，不出声地哭了片刻。
之后一星期三人便这样住在同一屋檐下。原本蒲总裁与韬出息之间的气氛已经有些僵持，甄高调的加入很好地打破了这一点。蒲总裁总算能知道每晚困扰韬出息的噩梦是什么，并开始思考如何给韬出息一点帮助，扶着他迈过心里的坎。想来想去，又咨询了一些朋友，场景重现大抵是可行的，但他哪儿能容忍旁人来欺负韬出息呢？
于是，真高调入住蒲总裁与韬出息家的第十天，蒲总裁在晚饭后韬出息回房时敲开了甄高调的门。彼时甄高调正在做睡前瑜伽，喊了“请进”后，以一个诡异的姿势从胯下看他。
“有事？”
蒲总裁反手关门：“有事的。”
甄高调一打滚坐正了，歪歪头看向蒲总裁。蒲总裁一手背在身后，不停摩挲门把手，终于含糊地说：“这两天，你要是有空。我们商量一下，一起安抚一下韬韬。他一直做噩梦，食欲也不好，晚上都不太睡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一个人也做不到。”
甄高调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眉毛一挑。
“我是他前女友，这种事你找我？”
蒲总裁心里也有些烦躁。
“不找你，难道随便去找一个什么人？”他深吸一口气，“我都想好了，到时候你先……毕竟他从前的事是你参与的，我来做显得强硬苍白，所以你来引导安抚。他又是怕我知道，所以……所以我会在旁边看。”
甄高调把头歪向另一边，眨了眨眼。
“你可别吃醋，哥哥。”
蒲总裁攥了攥拳。怎么可能不吃醋，他想想都要发疯了。但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他不能让韬出息一直被那可怕的梦境缠着，韬出息是因为太在乎他才会如此，他不会这样自私的。
“少废话，我们来商量一下。”蒲总裁收拾好情绪，看着甄高调道，“首先，一开始就不能让他太排斥你——别说什么你是他前女友，他现在唯一的对象就是我——这个你有没有办法？”
甄高调道：“当然。我有经验。”
蒲总裁道：“好……你还有什么需要，这两天置办，钱我来出，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就跟我讲。”
甄高调很安静地看了蒲总裁一会儿，露出一个很轻的笑脸。
“你可能比我更爱他，哥。”她说，“至少我觉得我做不到。我会陪伴他，安抚他，但我不会想出这样的方法来帮助他。”
甄高调拨弄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这件事做成。顺带一提，我原本就计划在韬韬恢复后离开。这么一看倒是正好，届时我走，省得尴尬。”她哼笑一声，“我可没想来加入你们这个家。”
TBC——
聪明的人这时候又会知道，下一章会发生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