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大二、微三易

 

【始】

印飞星竟然要嫁给东方纤云，先不管是不是你情我愿。

 

【一】

许是知婚期将至，印飞星越发紧张。

诚然，他想象过三师妹和自己的婚礼，大师兄和三师妹的婚礼，却没有想过自己和大师兄的婚礼。

但是箭在弦上，他已试过量身而制的凤冠霞帔，不得不发。

事情怎么会这样呢？

这便要提到，原定逍遥星河与东方纤云婚礼的三天前。

当天晚上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的印飞星，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便去开门，门一开，一脸哀求的三师妹就扑了进来。

“二师兄，你得帮我！”逍遥星河揪着袖子说，“我不要嫁给大师兄！”

印飞星有些茫然。

两辈子，三师妹两辈子喜欢东方纤云，喜欢他丰神俊朗喜欢他修为高超，这一世他也打算好了目送逍遥星河上东方纤云的花轿……可这是怎么了？

“大师兄欺负你不成？”印飞星想起东方纤云那脑子有坑的模样，琢磨着是不是他说了什么让三师妹寒心的话。

“不是！”逍遥星河拧着袖子，道，“这样讲吧，我和相逢已经两情相悦了！”

印飞星瞬间懵逼，就见门外一个人扒着门框露了个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屋里。见印飞星望过来，那人也是松了门框往屋里一飞，挂在印飞星脖子上。

“二徒儿！”

印飞星被易相逢的举动闹得红了脸，推不敢推迎不敢迎。

“二徒儿，汝就帮帮吾嘛！”易相逢泫然欲泣的样子，“吾把芝麻饼分你一半呀！”

印飞星给折腾得晕晕乎乎，只想着赶紧把身上的师父父给请下去，再加上自己……

上一世惆怅于三师妹嫁人的自己，此时此刻惆怅的又是什么呢？

印飞星知道答案。

“我答应你们就是了！”

于是，印飞星听到自己这样说。

 

【二】

吉日来，吉时到。

新娘子拢在红艳的喜服之中，被扶上了花轿。

按理来讲，都是在逍遥门里，不过是从这个屋抬到那个屋去，但是逍遥渡影不干啊，心尖儿上的妹妹出嫁，必须大操大办！于是八抬大轿出逍遥门，下山，镇子里转一圈，回山上，送进东方纤云的房间。

良人等候多时。

东方纤云努力平复着心头的激动，伸出手去扶住下轿的新娘。

“娘子。”他也不含糊，张口就喊这注定的身份，“我真开心。”

你就开心吧。

红盖头下面的人抿着嘴轻轻颔首，不出声。

等你一会儿揭了盖头，吓死你。

红盖头下的人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与原本新娘不同的发色露在了盖头外，因此自然而然的，他不知道隔着一层盖头，东方纤云的目光到底落在哪里，又因为什么而温柔欢喜。

 

【三】

婚房外是推杯换盏灌倒新郎，新房内是不知道哪儿钻出来的逍遥星河，捧着盘瓜子吧唧吧唧地对新娘子说话。

“二师兄，开心不？”

“不。”印飞星果断道，“我要累死了，你看桌上有水么？”

逍遥星河往桌子上看了看：“只有合卺酒，你要不要先来一杯？”

印飞星想了想自己的酒量，叹气道：“算了。”

于是逍遥星河继续吧唧吧唧嗑瓜子，安慰道：“二师兄你也不要太不开心，相信我，大师兄会对你好的。”

“我又不是你，未必吧。”印飞星摇摇头，“他等下不要暴跳如雷就好。”

逍遥星河很懂地道：“他打不过你，不会的。”

印飞星心说那家伙修为一直高过我的，打是打不过……一道符下来我也未必斗得过啊。

只是这话到底没有说出口，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显然是一堆人簇拥着新郎官来新房了。

“二师兄，我就先走了！”逍遥星河把瓜子壳收拾收拾，不知使了什么招就没了影。正此时新房的门被推开，印飞星听到东方纤云努力驱赶那些想要闹洞房的人，暗暗揪紧了裙子。

——闹洞房！他把这茬给忘了！

 

【四】

东方纤云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床上等待的人，一双白皙的手死死揪着裙子，可怜那一块上好的布料被绞得乱七八糟。

倒是真难得，看见他这么慌张而没办法的样子。

东方纤云想着说话就越发地大声起来，给外面一帮陪着做戏地使眼色。东方芜穹倒是有心再往屋里闹闹，可惜一个不留神就中了他师弟的招，让龚常胜给拽走了。花慕慕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所幸有个叶昭昭，拖着他哥去吃喜糖。

赶走了群众演员，东方纤云拿出巅峰演技晃晃悠悠地往床边儿去了。

松下一口气的印飞星揣着一颗乱蹦的心告诉自己这是心如止水，屏住了呼吸等东方纤云揭盖头。东方纤云的手指慢慢探到了那盖头边缘，印飞星已经能看见他的指尖，然后……

然后。

然后东方纤云果断地、继续着巅峰演技、“醉醺醺”地就把印飞星按倒了。

“娘子。”

他隔着盖头贴在印飞星耳边，手不规矩地在印飞星身上摸起来，若有若无地划过印飞星的要紧部位。

“你胸真小。”

印飞星炸了。

他把盖头一揭扔到东方纤云脑袋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桌上的酒壶往嘴里一倒。

“胸小你大爷！”印飞星怒气冲冲地骂着，“我一个男人要什么胸！”

他一边骂着一边就觉得身体燥热起来，印飞星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自己拿着东西，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喝的是酒。一般来讲，新婚之夜，为了避免新人害羞，合卺酒里，会加一点助兴的东西……来着？

情欲开始席卷脑海，印飞星恍惚看到东方纤云起身走了过来，而后灼热点燃他全身，欢愉的感觉将他包裹起来，他竟在混沌茫然之中度过了一个晚上。

是的，一个晚上，一个，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浑身酸痛身边还躺着赤身裸体的东方纤云的晚上。

印飞星可以说是非常懵逼了，尤其东方纤云这孙子起来后，还一脸震惊愕然地说着“没想到八戒你这么爱我”之类的鬼话。

好吧。

印飞星听着被打了一顿的东方纤云说着什么“都这样了我一定会对你负责”之类的话，决意把自己昨晚本来是能压制药性的事实从脑子里清出去。

就这样吧，这家伙虽然脑子有坑，自己就当是帮三师妹帮到底圈住这个祸害——不过，师叔那里可怎么交代？

印飞星兀自苦恼，殊不知昨晚闹洞房的群众演员里也有逍遥渡影一个。

事情发展到这里——

 

【终】

东方纤云终于娶到了印飞星，心甘情愿。

 

【之后的事】

许是知死期将至，印飞星越发坦诚。

“一开始，不过是三师妹求我，我没想过要嫁给你。”

东方纤云握住了他的手，轻轻笑：“我知道啊，她问过我，只要不是她，想谁嫁给我。”

“原来是因为你呀。”印飞星说，“不想我竟然是着了你的道。”

“这道你走的不是挺开心的？”

“是呀。”印飞星也笑起来，“有你陪着，挺开心的。”之后又微微失落起来，道，“可惜了，不能再往下陪你了。”

“不碍事的，我也撑不了多久，大概很快下去陪你了。”东方纤云扶着床沿站起身，去亲吻那双微微闪亮，却含着几分不甘的眼睛，“虽然是现在才说，但你和我说这些，我很高兴。”

“你敢说不么？”印飞星慢慢闭上了眼睛，声音也低微下去，“东方纤云，我……”

“我爱你。”东方纤云没等到印飞星的声音，自己在安静的房间里补完了这句话。他当然不遗憾，一路走来，印飞星虽然甚少用言语表达爱意，但是一举一动，都能让人感觉得到。东方纤云从不怀疑印飞星不爱他，此时此刻，也不难过他先走一步。

人生至此，没什么遗憾了，只是之后只有自己活着的时间里，会很寂寞吧。

院子里的猫不甘寂寞地叫了几声，似是有什么感应。这猫是早几年印飞星非要养起来的，白毛红瞳，小性子也像印飞星一般。东方纤云把那猫放进来，那猫儿绕着他的脚打转。他想着，等自己也去了，就把这猫交代给三师妹和姑奶奶，这猫这样像飞星，想来也会很喜欢三师妹的。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弯下身抱起那猫，盯着他的眼睛瞧。

“原来你看着我呢。”东方纤云笑了，“放心，我当然不会做什么自寻短见的事……但你这样做了，那就好好等到我也离开的那一天吧。”

 

时间回到印飞星找到这只小猫的时候，他抚摸着这只猫雪白的毛，注视着它的红眼睛。

“就是你了。”他这样说着，将一缕自己的神识传递过去，“等我死后，你就是我，要麻烦你，帮我看好他了。”

 

——THE END

刚接到参本邀请时想到的梗，今时今日写出来。

距第一次写大二到现在整整一年了，一年以来，感谢厚爱，承蒙有你，不胜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