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你承认吧
谣言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谣言说：
“斯莱特林那个风流花心的布莱斯·扎比尼和格兰芬多的救世主哈利·波特滚上床啦！”
“哇靠，真的么？”
“真的！格兰芬多的告诉我，救世主还在公共休息室说扎比尼技术好呢！”
“哇靠！真的哦！”
“真的！不过应该就是玩玩而已吧？”
“那是谁玩谁啊？”
“要我说，救世主是中了扎比尼的陷阱。”
“我觉得正好相反。你看，那可是救世主，套路一个扎比尼……”
谈论谣言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布莱斯·扎比尼从拐角拽出哈利·波特，愁眉苦脸。
“真的要这样么？”他问。
“不然呢？”哈利说，“你刚刚也听到了，他们已经把你和我的故事编出一百零八个版本了。”
“哪怕三百六十个版本也没有你接下来要搞得这个严重吧？”
“怕了？怕了那我回去了。”哈利瞥了布莱斯一眼，干脆利落转身就走。一步两步三步，布莱斯牙一咬，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干他娘的这一票！”他说，“我们去礼堂！”
礼堂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不少人在谈论布莱斯和哈利的八卦。见到正主进来，他们不约而同地压低了声音，但是紧接着，有人敏锐地发现——
“他们牵着手！”
是的，他们，布莱斯和哈利，牵着手。布莱斯面红耳赤，一副有了今天没明天的样子。哈利倒是轻松愉快，勾着布莱斯的手，还对看过来的同学点点头打招呼。格兰芬多的长桌上，罗恩·韦斯莱看起来很想说点儿什么，被赫敏·格兰杰拽了一把，不情愿地闭上了嘴。
哈利·波特牵着布莱斯·扎比尼的手，轻轻巧巧地爬到了高台上，对邓布利多教授一点头，给自己来了个声音洪亮。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能听我说两句么？”
礼堂安静了。
“我最近听说了很多传言。”哈利说，“据说是从格兰芬多流传出来的，说我和布莱斯上床了。”
“你们牵着手！”格兰芬多长桌旁，拉文德·布朗尖声说，“这就不是一个传言了！”
“不，这仍然是一个传言。”哈利说，“谣言愈演愈烈，我想我有必要出面辟谣——是这样的，我和布莱斯，我们正在交往——”
斯莱特林长桌有人摔了一个盘子，哈利循声看过去，没在桌子上看到马尔福淡金色的脑袋。
“——但是我们没有上床。”他说，看到那个淡金色的脑袋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一只手似乎流血了。他在心里皱了皱眉，面上还是笑吟吟地：“现在的传言是我和布莱斯的未来式，我们正在交往，布莱斯是一个很有分寸的恋人——”
“别开玩笑了，他一贯在一周之内把恋爱对象搞上床！”拉文克劳传来一声调笑，布莱斯悄悄告诉哈利这是他的一位前女友。
“哦，以前确实是这样。”哈利毫不在意地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答应我要做出一点改变，为了更长久的未来——是不是这样，布莱斯亲爱的？”
“什么？嘿，你为什么——”布莱斯惊慌失措。他本来缩着脑袋，受惊之下一抬头，正对上哈利含笑的绿眼睛。说是含笑，可是布莱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在那圆眼镜片反光时，看到哈利眼睛里笑意之下的严厉。他一个哆嗦，老老实实地说：“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哈利满意了。他轻快地说：“就是如此，我和布莱斯的进展，如我所说，我们的进展还没有那么快。”他仍然笑着，只是现在的笑意似乎更多点儿羞涩，“我知道这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接受困难，我相信和我同院的朋友会宽容地接纳我的恋人，同时，我为我的恋人请求，斯莱特林学院——”他意有所指地说，“——的某些人，不要因为与我关系恶劣，就为难布莱斯。”
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救世主的死对头——德拉科·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现在看起来确实很生气，脸上写满了“这是背叛”的特大号加粗字体。他用手帕捂着被碎盘子划破的手，在整个礼堂的注视下，怒气冲冲地看着快要缩到救世主身后的布莱斯，咬牙切齿。
“我支持恋爱自由，波特。”他说，“布莱斯睡遍了四个学院我也没管他，你也不例外。”
波特一点儿也不觉得被冒犯了，反而挺舒心地拍了拍身后直打哆嗦的布莱斯。
“啊，行，这我就放心了。”他说，“你瞧，亲爱的，马尔福不会为难你的。”
布莱斯呵呵一笑，再次牵起哈利的手，飞一样冲出了礼堂，像是怕马尔福会冲上去揍他一样。
夜色下的斯莱特林格外阴沉，布莱斯在被救世主送回斯莱特林地下室门口的时候撞到了他们的院长。斯内普教授看着布莱斯和救世主交握的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哼了一声走开了。
布莱斯：就很害怕。
哈利：也很害怕。
“你们院长是什么意思？”哈利嘀嘀咕咕地问布莱斯，“他会在明天的魔药课上毒杀我么？”
“我不知道。”布莱斯干巴巴地说，“他可能会先谋杀我也说不定。”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个和格兰芬多交往的斯莱特林。而这个格兰芬多还是你，波特。”
“哎呀。”哈利露出苦恼的神色，“那这样的话……布莱斯，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要不要一直做我的男朋友？”
“什么？嘿你这条披着狮子皮的蛇，你不能这样！最起码我现在还是你的男朋友——”
“这不是让你往未来发展？”
“你是在要我的命！”
斯莱特林地下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条件反射的，只是单纯地想到自己付出的伟大牺牲，和这牺牲所希望达到的目的，布莱斯从张牙舞爪变得温柔体贴，帮哈利推了推眼镜。
“你回去吧。”他说，“一会儿要到宵禁……”
“咳咳。”冷漠的咳嗽声从门口响起，布莱斯浑身一僵，扭过头去，看到一个沉着脸的德拉科·马尔福。哈利很着急，哈利很积极，哈利一个箭步挡在布莱斯面前：“你说不会为难布莱斯的。”
德拉科冷笑一声——明显是对着布莱斯的——说：“我不干涉他自由恋爱，但是他不该把一头格兰芬多的狮子领到蛇窝门前。”
“谁让他是一条蛇呢。”哈利无辜地说，“我要把他送回来，不送到蛇窝送到哪儿？”
“他可以留在狮子窝不回来。”德拉科冷冷地说，“现在，布莱斯，考虑到你是我的室友，你要不要回宿舍？”
“你和他一个宿舍啊？”哈利有点儿惊讶地小声说，看向布莱斯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怜悯，“我不知道……”
“反正我活不过今晚了。”布莱斯视死如归地小声说，“希望你下一个男朋友比较抗打。”
这一幕在德拉科眼里完全就是一对恋人的窃窃私语，他压下心头的烦躁，一扯领带扭头进了地下室，挥手关门。布莱斯和哈利摆了摆手，从缓慢关闭的门缝溜进去。德拉科竟然没有走远，就站在一进门不远的地方等着他。布莱斯心里一凉，深吸一口气，尽可能神态如常地走了过去。
“怎么啦，马尔福？”他说，“我知道波特是你的——”
“波特和你玩玩的那些人可不一样。”德拉科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我是说，你要真的想玩弄他的感情，今天的架势你看的清楚，你最好想明白了。”
布莱斯愣了愣。“他是我男朋友。”他说，“我对他自然——”
“你真的和他……上过床了？”德拉科又说，昏暗的烛光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哦，我们还没有。”布莱斯说，“你听到他在礼堂说的了，那样进展太快。”
短暂的沉默。
“所以……你也是认真的？”德拉科又说。
布莱斯在心里给自己鼓了把劲儿：“对，就像你说的，我可不敢玩弄救世主的感情。”
又是一阵沉默。
“你是怎么追到他的？”德拉科突然问，“你是怎么——你知道。怎么追到他的？”
布莱斯愣了一下，还在心里编排措辞，就听德拉科叹气一样说：“算了。”
德拉科转身离开了，布莱斯越发拿不住自己今天在礼堂和波特搞的大事情到底搞没搞对。他攥着书包带子，正踌躇不知道是不是该跟上去，那边儿沙发突然冒出一个脑袋，潘西·帕金森笑眯眯地对他勾了勾手指。
“你和救世主搞上床了呀？”她甜腻腻地说，“救世主滋味怎么样？”
“你就别玩我了。”布莱斯垂头丧气地走过去，“还不是为了咱们自己的耳朵清净。”
“切。”潘西把手一甩，“你简直漏洞百出，也就德拉科看不出来。”
“他看不出来不就够了。”布莱斯叹了口气，“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我——”
“你，”潘西伸出手指，在他的鼻尖上点了点，“你好自为之。”她说，“老娘生怕马尔福这混蛋触景生情，和你地下来地下去的。这出戏你最好演明白，别最后弄得我像个第三者。”
“那怎么能呢。”布莱斯赶紧立正稍息，“按先后顺序波特才是——诶你等等，不是你说把我借给波特用？这不对，我们得说明白——”
楼梯上一个人影驻足远观半天，最后悄无声息的离去。而布莱斯对此毫不知情，晚上进不去宿舍门的时候，只当马尔福是在气他和波特搞到了一起。
救世主和扎比尼的约会足迹很快遍布了每个人的视线，他们总是出现在这里或者那里，牵着手，看起来柔情蜜意。因此，当马尔福在走廊里偶遇落单的波特，并且确信布莱斯不在他身侧，他实在忍不住想要说上两句。
“你知道布莱斯还在和潘西调情么？”
擦肩而过的时候，德拉科的声音落到了哈利的耳朵里。哈利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德拉科，挑了挑眉毛。
“他一贯是这样的。”德拉科被哈利脸上的表情刺激到了——那是一种茫然，他却总觉得那是一种信任，一种嘲笑，嘲笑他拙劣的挑拨离间。
“我说了，我支持自由恋爱。”德拉科又说，“但是，我们毕竟是几年的死对头——”
“死对头？”哈利说，“你是说，你以死对头的身份来告诉我，我的男朋友出轨了？”
“没错，毕竟你是我的死对头。”德拉科被噎了一下，但很快理直气壮起来，“你是我的死对头，被我的朋友用这种拙劣的手段骗到手，太落我的面子了。”
“干你屁事。”哈利冷冷地说。
“总之，你可能不太了解布莱斯。”德拉科牙一咬，“他和你交往的时候还在和潘西调情——我看到的。他一贯这样，花言巧语说着对谁一辈子，实际上勾三搭四和谁都保持暧昧关系。他一贯是这样的。当然，我对他的生活方式没有意见，毕竟——鬼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反正他每任女朋友都和他的所有前任相处融洽，和谁都是和平分手。他这种人，不会真的和谁在一起的，一辈子都是万花丛中过。”
“你到底想说什么？”哈利抿了抿唇，“马尔福，你很莫名其妙。”
“我——我——”德拉科结结巴巴地，“我就是想说，救世主是不是只有没有脑子的人才敢当？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人的床都敢上。布莱斯可能只是玩玩的，说不定他和潘西打了赌，你到时候——”
“我和他还没上床。”哈利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德拉科的发言，“挑明了说吧，我和他交往你着什么急？你暗恋他？”
“我可去你的吧！”德拉科这下是真的急了，“我喜欢的人是——”
“谁啊？”
“干他妈你什么事儿！”德拉科抓乱了头发，“总之，因为我和你斗了这么多年才和你说的，布莱斯不能算是个交托一辈子的人——尤其不适合你！我知道他更喜欢女孩儿，他肯定是打赌输了或者玩玩的。你——”
“我真是疯了才停下来和你说话。”哈利失望地说，“让开，布莱斯等我约会呢。”
德拉科急得直跺脚：“你听没听到我刚和你说的——”
哈利直接按住他的肩膀推开了他：“我该走了。”
“你给我站住！”
德拉科拉住哈利的手，用力把他拽回来，直接按在了墙上。他两手撑在哈利两侧，凝视着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在里面看到一个狼狈的自己。
“……布莱斯真的不是一个好的对象。”德拉科突然觉得自己的底气没有那么足了，“你只是想玩玩，想体验一下恋爱的新鲜感还可以。但是如果想要一辈子……”
哈利的眼睛似乎亮了一点儿，期待地看着德拉科。那一点儿亮仿佛给了德拉科一点急促的勇气，他有点儿愣，掩埋在心底的话就那么直愣愣地说了出来：
“如果想要一辈子……你觉得我怎么样？”
话已出口。
覆水难收。
哈利的眼睛完全亮起来了，是被欣喜点亮的。德拉科却彻底慌了神，匆忙要收回手，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然而哈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当然是哈利，接着，柔软的嘴唇——也是哈利的——触碰了他的嘴唇。
德拉科完全呆住了，不明白布莱斯的男朋友为什么在亲吻自己。但是他不想推开哈利，他当然不想。是布莱斯先过分的，明明知道他喜欢哈利喜欢了那么久，却一声不响地就去把哈利追到了手……
“笨蛋马尔福！”亲吻结束了，哈利的拳头落到了德拉科的胸膛，“整个霍格沃茨可能都知道你喜欢我，偏偏只有你不说！我那样暗示你你也只是对我冷嘲热讽，要不是布莱斯向我求救，说耳朵都要被你念出的‘波特’撞烂了——你倒真好意思跟他们抱怨我不开窍！”
德拉科仍然是愣愣的，但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就以嘴唇上还残留着的温热触感为动力，飞速运转。波特说他给出过暗示？是什么时候的事？魔药课上抚摸纸鹤的翅膀么？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蹿到他脚边的守护神么？还是魁地奇球场上那个阳光下灿烂的笑容呢？哦，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那些暗示，现在完——全不重要。
因为明示就在眼前了。
德拉科用力地握住哈利的手，声音还有些颤颤的：“你是说——你说你——”
波特揪着马尔福的领带，气不过地又一次吻了上去。这次马尔福没有愣着了，反客为主，将波特按在墙上，直叫他喘不过气。
霍格沃茨礼堂又一次安静了，只有过道上两个人的声音格外清晰。
“德拉科，放手——”
“不行。你连布莱斯都拽上去了，为什么我不行？”
“我那是——”
“你还得夸我技术好。传言我都听了，我都记着呢。”
“马尔福！”哈利气得直跺脚，想踢死这个小心眼的男朋友。但是他们已经站到高台上了，德拉科带着他爬的轻车熟路，胳膊一撑就上去了。
“好吧好吧。”德拉科一脸不情愿地说，“那话都不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总要为我正名吧？”
这个要求倒不是那么过分，毕竟刚刚路过那几个谈八卦的学生，他们说马尔福当了波特和扎比尼的第三者，哈利听了也很不高兴。
“好吧，好吧。”哈利抽出魔杖，给自己来了一个声音洪亮。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能听我说两句么？”
礼堂一片安静。
“非常感谢布莱斯·扎比尼先生，在我追求男朋友的路上做出了伟大牺牲。”哈利说，“现在，我已经追到我喜欢的人了，请大家认准这张脸，记住这个人——德拉科·马尔福，”他还是夸了一下德拉科的技术，“吻技特别好。”
“那你们上床了么？”斯莱特林长桌，扬眉吐气的潘西兴高采烈不依不饶地问，“马尔福技术怎么样啊？”
这把是骑虎难下了。演戏和动真格的是不一样的，哈利尴尬地红了脸，瞥了德拉科一眼。德拉科也没有打算为难他，瞪了潘西一眼准备牵着男朋友走人。然后，他就听见他男朋友小声——在声音洪亮的帮助下还是挺大声地——说：“当然是比莫须有的传言好的多啦。”
——THE END
灵感来自曲婉婷《承认》←附上网易云链接，感兴趣的可以听听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