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马尔福看直播
※上承《直播事故》
值班室的灯明亮但不温暖，德拉科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他今天值班，唯一的慰藉就是他亲爱的救世主男朋友的直播。但是，就在他放下手机的时候，他男朋友刚刚对着镜头说了再见。
德拉科伸了个懒腰，刚想起来活动活动乏累的身体，就看见手机屏幕上画面并没有消失，而弹幕正疯了一样鬼哭狼嚎。
“我已经能预料到明天八卦小报上救世主鲜美的肉体了哭哭啼啼”
“救世主看我一眼！救世主关摄像头！”
“救世主出去了啊啊啊啊啊——”
什么情况？
德拉科重新把手机拿起来，举在眼前。屏幕上正是哈利的房间，衣架上还有一件他的衬衫，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挺难得啊，救世主竟然会忘记关摄像头？德拉科饶有兴致地看着弹幕偃旗息鼓，放弃提醒，一边觉得有趣一边想是什么让波特犯这种低级错误。
刚琢磨了一半，屏幕里房门一动，哈利顶着一条毛巾摸了进来。德拉科一眼看到他睡衣已经湿了一点儿，更别提没戴眼镜这种非常态。眼见那双漂亮的绿眼睛看向电脑却没发现异常，德拉科忍不住发了一条弹幕：
“救世主这是洗澡洗一半忘拿东西了么”
弹幕恰好在此时猖狂起来，纷纷赞叹救世主难得一见的另一面。德拉科看了一会儿，又是骄傲又是不爽。不等他处理完这个复杂的情绪，哈利已经取下浴袍，转身往外走，颇有点儿肢体不协调地在门框上撞了一下。
弹幕又是一阵疯狂乱窜，大呼可爱。德拉科皱了皱眉，脑袋里把哈利刚才的动作放了好几遍，又把哈利近期到圣芒戈报道的情况过了好几遍，确定没有腿部受伤，这才放下心。放下心，回过神，屏幕上还是那个小而温馨的房间，话题却已经疯狂跑偏。德拉科随眼一瞟，正看见有人控诉他们确认关系那天他中止直播。他忍不住笑了笑，心说我不中止，还给你们看？手指在屏幕上敲敲点点，一条弹幕追了出去：
“←醒醒”
发完了顺手点开弹幕池，想看看话题是怎么跑偏到觊觎救世主的。那条“这样一想，真羡慕马尔福啊”在弹幕池里格外醒目，德拉科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值得羡慕，就给人家点了个赞。点完赞回个头，弹幕还在觊觎救世主，并且集中夸奖救世主的眼睛。
哈利确实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德拉科忍不住笑了笑。哈利确实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在早晨迎接他的清醒，在夜晚让他沉进美梦。他也真的很喜欢这双眼睛，尤其喜欢它们望着自己的时候。它们望着他，把他装进去，就好像把整个世界都捧到他眼前，将整个生命的热烈都用来纠缠他。没错，没错，就是需要关掉直播更甚至于毁掉手机的那种“它们望着自己的时候”。
德拉科忍不住有点儿得意，心里溢满了想要炫耀的思绪。正好有人不知是单纯叙述还是满怀妒忌地说“马尔福是不是每天早上睁眼都能看到不戴眼镜的救世主”，德拉科果断把自己的思绪抛出去，得意洋洋地发弹幕：
“←还有晚上呢”
非常惹人遐想，也确实有人遐想，哭哭啼啼地跳出来，哭哭啼啼地表示：“不要再说了！我的樱桃红唇救世主呜呜呜”
德拉科赶紧放下水杯，憋了半天才没有毁形象地在值班室狂笑出来。
卧槽——樱桃红唇！他想。樱桃红唇！他用自己所有的吻来发誓，波特绝不是什么樱桃红唇，最起码绝不是什么樱桃。不过……
“但总归是‘猫科动物’，”他在输入框里打，“毕竟格兰芬多狮”
这帮人真有意思。德拉科笑眯眯地翻评论，有点儿好奇“雷区”的碧眼疤头小猫咪。不过，他可是切身经历者，谁把救世主当猫，谁就要做好被挠上一爪子的准备。因为“救世主”这种生物，说到底只能算是“猫科动物”。如果你真的把他当成柔软乖戾的猫咪，而忽略了他肉食凶残的一面，就只能等着成为他利爪上的血迹。当然，这只是一种比喻，哈利惯常都是温和的，凶残也有一定限度，柔软的时候就更是勾人无法自拔。
弹幕不知道是哈利的哪个属下说起两人交往之后的事，德拉科随着那些长条叙述一点点回想，越发嫌弃值班的枯燥。眼见着有人开扒德思礼一家，德拉科拧着眉，特大加粗刺眼红色的一条弹幕就发了出去：
“哈利不喜欢别人翻他的过去”
公众人物？什么见鬼的公众人物，哈利最讨厌的就是见鬼的公众人物。交往后德拉科很多次得以窥见哈利的疲惫，自然深知他有多讨厌站在聚光灯下。更别提随之而来的强加的希冀，尤以那些自说自话的“崇拜者”，压在哈利并不能说是很宽厚的脊背上，实在是无法让人对他的光环再有半分羡慕。
“可笑至极，哈利为什么要对得起他们”
如果要说“对得起”，就好像有谁对得起哈利似的。德拉科轻蔑地想。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是要他对得起自己的期待，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喜欢他的模样，而不是要他变成自己喜欢的模样。所以，对于战后救世主开直播的鼓舞人心举措，于德拉科来说是喜忧两参。喜的是他能更多地看到哈利，忧的是救世主对着镜头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出话。幸好，救世主还挺习惯对着镜头说话，可能是相比对着一群人接受良好，德拉科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不开弹幕。
“还有理解麻瓜”
德拉科一边回想一边打字。托救世主童年的福，德拉科真的对麻瓜的事提不起性质。所以说什么理解麻瓜，他最后也只理解了一个救世主而已。
屏幕上一阵热闹，傲罗大朋友又跳了出来，说起那些自说自话的崇拜者——“保护我方救世主”的往事。那可谓是德拉科战争后的一大危机了，他也算是印象深刻。本来么，毕业后他以为最糟糕的会是手臂上的黑魔标记，不曾想救世主为他庭上作证不说，还十分贴心地提供售后服务，媒体面前有话没话提他两句，硬是把他从过街老鼠提到并肩而行谈笑风生，两人的关系也是那个时候扭转起来，莫名其妙地成了朋友——或者说，终于弥补上了本应成为朋友的时候。结果却有这么一遭，救世主的极端崇拜者把自己搞得跟食死徒没什么两样，鬼哭狼嚎马尔福配不上波特，非要从他身上找出迷惑救世主的根源，大闹圣芒戈，最后被哈利亲自带队，一个两个全丢进了阿兹卡班。
德拉科永远记得那天病房门打开，气势凌然的哈利·波特站在门口，看到他之后瞬间松懈的模样。他一步步走近，像是怕触碎一个梦，弯下腰后给出的拥抱却是那么用力，像是要把自己融进他的骨血里。德拉科那一天才明白失去之于救世主到底有多疼，他连想都不敢想哈利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拥有到底有多少。而之后，第二天，他还在病床上躺着，猫头鹰送来《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就是哈利针对他受伤一事做出回应……
“我不要求人们接受我的爱情，只希望不要再有人来打扰我的生活。马尔福是我爱情的花朵，我现在只想和他有个结果。”
重要的事情发三遍。
德拉科笑了笑，觉得值班室的灯光有了那么点温度。他记得自己看完报纸，心潮澎湃。哈利正好走进来，看见他拿着报纸，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问他：“喜欢么？”
岂止是喜欢啊。德拉科当时就想。这岂止是喜欢，是整颗心都栽进去了，这辈子下辈子往后的每一个轮回都栽进去了。
屏幕里的房间还是静悄悄的，德拉科看了眼时间，觉得哈利差不多也该洗完澡了。弹幕还在心疼救世主，又有人提起了文区。说起文区，德拉科自己也去逛过两回，嘲笑过过于失真甜美的故事，从此敬而远之，免得耽于虚幻。结果现在真的和哈利在一起，他又觉得那些失真的甜美不及现实千分之一，连虚幻的必要都没有了。
“战争结束的时候天天都是救世主打击食死徒受伤的报道，我的信仰鲜血淋漓真的让人很难过”
德拉科眉头一挑。战争刚结束的时候，德拉科也是每天心惊肉跳。救世主今天负伤明天负伤，食死徒被捕的数量在上升，他身上的伤也在不断加重。确实是鲜血淋漓，德拉科深有感触，也每天都很难过。可——
“？？？他还不能受个伤了？？？”
弹幕发出去觉得自己有点儿冲，拉出那条弹幕又看了两遍。果然跟着就有几条弹幕帮忙解释断句，德拉科扯扯领带，知道自己是对救世主鲜血淋漓太敏感。他动了动手指，刚打算发个“误会”，就见一条弹幕飘了过去：
“等等！等等！门把手动了！”
德拉科一抬眼睛，果然门把手正在转动。接着，也就是一秒，披着浴袍的湿淋淋的救世主走了进来，脸还是被热气蒸腾的红。德拉科微微一怔，这一怔弹幕已经密密麻麻地把人挡了起来。他刚要选择关闭弹幕，就见有人狂喜乱舞：“开始脱了！开始脱了！肩膀！肩膀！”
卧槽！
德拉科炸了。眼见满屏痴汉，从哈利的脖子看到脚踝，德拉科都能根据他们发的弹幕猜出哈利衣服脱到了什么地步。他整个跳起来，甩手就是侦测魔咒，下一秒人就冲出了门，冲出门的瞬间还不忘怒怼那个喊人鱼线的，“你在看哪里啊喂！”
总觉得语气词有点儿奇怪，但也没时间管。德拉科冲出圣芒戈，脚一落地就幻影移形，直接落在浴袍脱了四分之一的救世主面前。
“啪嗒。”
长睫毛上摇摇欲坠的水珠掉下来，德拉科一步上前，也不管哈利还湿漉漉的，外套一脱就罩住了他。
“你干嘛？”哈利吓了一跳，“喂，我身上还湿着……”
德拉科隐隐觉得哪儿不对，湿着脱什么浴袍？但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他也就没有深思，不高兴地掐了掐哈利的下巴。
“你忘记关直播了蠢货。知道多少人盯着你看呢么？”
“啊？”哈利茫然地往电脑方向看了一眼，什么也看不清，扭头找眼镜。德拉科视力优秀，直奔电脑，对着韦斯莱糟心的广角摄像头恶狠狠地比了个中指，打开显示屏。哈利就在这时候贴了上来，温热的躯体贴着德拉科，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
“别离镜头这么近？”他勉强念道，“说谁呢？”
“我，”德拉科瞥了一眼，广角摄像头现在不广角了，只把哈利和德拉科的脸显示在屏幕上。弹幕鬼哭狼嚎，跪求再看广角。哈利的绿眼睛无辜地望着弹幕，长睫毛一动，几条弹幕就擦着他的睫毛飞了过去——救世主绿眼睛的近距离冲击，观众纷纷表示受不住了。始作俑者却还满脸惊讶：“你怎么了？我又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挡他们视线、耽误他们好事儿了。你又怎么了？你太招人喜欢了，不然还能怎么了？
“你眼镜呢？”德拉科心里紧巴巴地想，嘴上紧巴巴地问，身上趁着哈利退了一步，赶紧跟了一步，挡住镜头。
“好像是忘在浴室了。”哈利说。
“下次戴眼镜。”德拉科说，“不然不许直播。”
“啊？”哈利明显有点儿不高兴，“你管我？”
“是你骗我。”德拉科觉得自己比较委屈，但现在忙着要紧事没功夫委屈——他握着鼠标拉开弹幕池，敏锐地找到几条黑粉留言，一律拉黑处理。
“你说过这么好看的眼睛只给我看的，现在可倒好，谁都看到了——”果然床上的话都不能信。德拉科气鼓鼓地想，一条弹幕从他眼前飘过，玩笑似的说他霸道，男朋友都不给人看。“对，我就是这么霸道。”他理直气壮地说，“觊觎我男朋友，信不信我拉黑你啊。”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哈利的手指戳上了他的脸颊。
“这么幼稚呢？”他说，“不过，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你不是不看我的直播么？”
德拉科僵了一下，暗自思忖自己今天露了多少蛛丝马迹。但哈利显然已经证据确凿了，又凑上前，眯着眼睛去瞧弹幕。白皙的脖颈挡在镜头前，弹幕一阵“舔脖子”的，哈利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
“哪个是你啊？我今天可知道你一个人要值夜班的，没人和你一起。你可别想骗我又是从哪个同事的手机上看到的。”
“你诓我？”德拉科彻底反应过来了，“你故意的？”那你还脱衣服？
哈利对他眨了眨眼睛，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德拉科简直咬牙切齿了，干脆把心里那半句也说出来，也不管弹幕怎么腥风血雨浮想联翩：“你故意脱衣服给他们看的？”
“是这个吧？”哈利自说自话，握住德拉科的手，从弹幕池里拉出了一条弹幕，“咦，是个维稳战士啊！还为我打抱不平呢。等级很高嘛……哇，你只看我的直播啊？”
“回答我的问题。”德拉科掐了掐他的脸，“你故意的？”
“上次去游泳不也直播了？”哈利瞥了德拉科一眼——没戴眼镜的一眼，“你不告诉我，偏偏又漏洞百出，我只能想想办法自己查案咯。”
“傲罗先生，游泳你也穿条裤子的。”德拉科说，在心里盘算自己哪次漏洞没填明白，“而且你脱衣服和脱完了能一样么？”
“我穿裤子了，一会儿你可以检查检查。”哈利笑着——在德拉科看来，非常有暗示意味地笑着——指了指屏幕，“至于现在，你确定要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么？”
弹幕已经完全炸了，“心机救世主”、“哈利多心机几次”、“被欺骗了感情但是我很开心”、“救世主哪儿害羞了”、“马尔福和我混一个直播间”、“我痴汉救世主的时候他男朋友都看着么”一连串地滚过去。德拉科越看越烦，尤其有人开刷“这次可以限制级直播了么”，俨然开始畅想十八禁画面。他忍不住就手一抬，想隔着屏幕把肖想哈利——他觉得没人肖想他，事实上肖想他的人也多了去了——在床上的模样的人全都恶咒掉。哈利反应灵敏，不想再毁个电脑，赶紧关了直播。
“我的直播间有人盯着的，真有什么第一时间就会被关掉了。”哈利坐到电脑桌上，搂住了德拉科的脖子，屁股压到键盘不舒服，还动了动，“你不是知道么？潜水这么多年，怎么这会儿忍不住了？”
“谁让你现在是我男朋友？”德拉科无奈地叹口气，两手撑在哈利身边，蹭了蹭他的鼻子。哈利的现在披着他的制服外套，但里面的浴袍还是没有穿好。现在，随着他的动作，外套滑落了些，挂在手臂要掉不掉的浴袍就格外显眼，缝隙由宽到窄，胸膛腹肌人鱼线，延展一片大好风光。一点水珠从他的头发尖渗出来，敲在他的锁骨，溅出更小的一点，顺着胸膛滑下，水线起伏，直至不见。
德拉科喉头滚动，只觉得口干舌燥。
“去床上？”
哈利眯起眼睛笑笑，很明显是故意调笑：“你不值班了？”
“去他的值班吧，”德拉科说，盯着哈利胸膛上一点没褪干净的红痕，“我留侦测魔法了。”
哈利轻笑一声，勾住德拉科的脖子，腿也缠上了他的腰。德拉科一手托住哈利的屁股，一手圈住他的腰，抱着他就往床边走。然后，纯粹就是瞧那个广角摄像头不顺眼，毕竟彻底掉码全亏了这个摄像头——他倒是不想是他自己没忍住别人看他男朋友——倒在床上那一刻，德拉科抽出魔杖，到底毁掉了它。
——THE END
对答案啦！你猜对了几条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