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18

又一次被噩梦惊醒，哈利几乎是习惯性地离开帷幔，悄悄走到了德拉科的床边。

德拉科还没有回来。而现在肯定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了。

哈利皱了皱眉，梦境里的不安放大到现实，攥着他的心脏让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呼吸。美梦总是从不将他造访，现如今噩梦成真的速度倒是这么快了么？是不是自己沉浸在有了一个朋友的奇妙中时，德拉科已经不知不觉地厌倦了他的无趣，所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去找斯内普教授换了宿舍？可是……可是他的东西还在这里……也许他只是在布莱斯和西奥多的卧室多待了一阵，一会儿就能回来吧？

哈利感觉手脚冰凉，好一会儿没有动弹。然后，突然之间，房门被用力推开，发出一声巨响，就好像是碗柜门被突然打开那样像。哈利吓了一跳，浑身僵硬，惊惧地看着门口，就见德拉科跌跌撞撞冲进来，摔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的深呼吸。

“怎么了？”哈利回过神来，赶紧过去扶他。德拉科完全没想到哈利竟然会没在帷幔里，他刚刚慌慌张张地进来，一点儿都没注意哈利站在他床边。因此，冷不防一只手伸到眼前，他下意识攥住了那只手，阻止它更靠近自己。手腕被攥住，哈利条件反射地恐惧起来，想要将手撤回。德拉科却已经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松了手，气喘吁吁地说：“对、对不起。”

哈利握住自己的手腕，平复了一下，摇了摇头，再次去扶德拉科。

“怎么了？”他问，眼下这个问题才是最严重的，“你去了哪里？”

德拉科对他摆了摆手，没要他扶——拜托，哈利又瘦又小，看起来根本扶不住他——自己跌跌撞撞地往床边走，看起来两腿发软。哈利跟着他，心里憋着一股恐惧，因此难得显得有些执拗，似乎德拉科不给个答案，他就能在他床边站一晚。

德拉科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哈利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他才把气喘明白。一抬头，看到哈利认真的表情，德拉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别生气。”

哈利挑了下眉。

“好吧。”德拉科说，“我去找韦斯莱了。”

“这么晚，去找罗恩？”哈利问，“你确定？你不是说和韦斯莱交道打多了晚上会做噩梦。”

德拉科撇撇嘴，不高兴地说：“还不是因为他来招惹你……”

哈利在心里松了口气，接着又有点儿惊喜、有些受宠若惊。

“所以……你去帮我出头了？”他问。

“你肯定不领情，是吧？”德拉科气闷地说，“你还想怪我去找他麻烦，是不是？”

“晚饭的时候你们就在商量这个？”哈利又问，觉得晚餐时间的自己有点儿傻。他还想着德拉科是在说他不够资格听的事，哪知道那事情就是围绕着他的。

德拉科稍微鼓了鼓脸，扭着头不看哈利。哈利却已经通过简单的对话得到了安抚，转过去又凑到德拉科面前。

“他吓到你了？”

“才不是！”德拉科喊起来，似乎觉得这是一种冒犯，“区区韦斯莱，怎么可能——”

看起来确实吓得不轻。哈利在心里判断了一下。对比平常，德拉科的反应有些过激，因此，肯定是遇到了什么足够惊吓他的事。

“费尔奇逮住你们了？”哈利猜测着问，“扣分了？”

德拉科又摇了摇头。他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想起刚刚的事情都能把他吓到一样。然后，他平复了呼吸，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事情要从晚餐时间，哈利离开礼堂开始说起。

虽然哈利表示了原谅，但德拉科显然觉得这样的原谅太轻易。这可是哈利·波特，他的室友哈利·波特，他好容易交上朋友的哈利·波特。区区韦斯莱，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欺负了不说，还一句对不起就想把这页揭过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于是他想了一个（自认为）绝妙的主意，然后趁着哈利离开，带着克拉布和高尔去拍了罗恩·韦斯莱的肩膀。

“听刚才的对话，你似乎是因为我才去找哈利的麻烦？”他问。

这件事罗恩理亏，于是没有反驳，只瞪着德拉科道：“你要干什么？”

“巫师决斗。”德拉科压低声音说，“如果你没意见，就在今晚——敢不敢？”

罗恩感到被挑衅了。但他还要问一句：“这是哈利的意思？”

“当然不。”德拉科冷冷地说，“是我的意思。”

罗恩立刻不再犹豫了，说到：“不带助手。”

“我想格兰芬多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助手。”德拉科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好，不带助手。”

“时间，地点。”

“十一点半，奖品陈列室。”德拉科说，“韦斯莱，不见不散。”

一开始，德拉科只是想戏耍罗恩，骗他在宵禁的时候走在走廊上，被费尔奇抓住。但是后来，德拉科又想了想，哈利是正面对上韦斯莱的，那他也不能落后。于是，德拉科选择真的去参加这场决斗——他打赌，他会的咒语肯定比韦斯莱多，他的魔杖也比韦斯莱的好，肯定不会输。然后，一旦赢了，他就要韦斯莱以后离哈利远远的，因为哈利不需要他这种没用的朋友。

结果，哼，韦斯莱那个卑鄙小人，提出了不带助手，却带了据说（其实是真的）多管闲事却被关在门外的格兰杰，以及据说（其实是真的）刚从医院回来但是一样被关在门外的隆巴顿，因为据说（其实是真的）格兰芬多塔楼门洞肖像里的胖夫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德拉科对这些借口嗤之以鼻，扬言三个人他也打得过。韦斯莱这时候倒是显得有骨气了，说不要别人插手，他要和德拉科一对一地决斗。两人摆开架势，不理会赫敏的劝阻和纳威的瑟瑟发抖，刚准备动手——

“喵。”

一声猫叫响起，德拉科和罗恩同时僵住，赫敏和纳威面面相觑。然后，他们都想起了这个时间，这个猫叫，到底意味着什么——洛丽丝夫人！管理员阿格斯·费尔奇那只猫！被抓到！被扣分！甚至被关禁闭！被开除！

四个人在瞬间达成一致，管他什么巫师决斗，此时此刻，通力合作，绝对不能被费尔奇抓到！于是，他们悄悄地走向远离猫叫的门，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费尔奇走了进来。他们小心地打开门，沿着一道摆满盔甲的走廊往前走。费尔奇的脚步声就追在身后，四个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紧张得不得了。突然，纳威忍不住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拔腿就跑，撞到一副盔甲上。德拉科气得小声咒骂，顾不得别的，扯住身边的两个一旦被抓住就可能供出他的格兰芬多，用力撞了纳威一下，四个人没头没脑地奔跑起来。他们跑了很久，顾不上回头，气喘吁吁。本来已经跑掉了，结果却被皮皮鬼盯上，出卖了他们。慌乱之中，他们完全不知道跑到了那儿，面前是是一扇死死锁着的门。

“完了！”韦斯莱没用呜咽起来，“我们完蛋了！死到临头了！”

这时候，格兰杰粗暴地拽过罗恩的魔杖，敲了敲门锁，低声说道：“阿拉霍洞开！”

门突然开了，他们四个赶紧跑进去，关好门，成功躲过了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以及讨厌的皮皮鬼。

“听起来有惊无险。”哈利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给出一个评价，“从结果来看，是好的。”

“不。”德拉科摇了摇头，“这都不算什么，可怕的是之后……”

“之后怎么样？”

“我们躲进去的那件屋子里……”

终于躲过了扣分危机，四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格兰杰把魔杖丢给韦斯莱，转过身，气冲冲地看着他们三个，那副模样好像麦格教授要训话。罗恩被训过，因此在她一转身的时候就抱怨道：“别再说我们幼稚了，我比你还大一点呢。”

但是格兰杰没有说话。她看着三个人身后，也就是房间里面的位置，整个呆住了。三个人奇怪地回头，就看到非常可怖的一幕——一只拥有三个脑袋的大狗，一动不动，六只眼睛望着他们，凶狠地呲着牙。三个人同样愣住了，然后，突然间，那狗咆哮起来——

“我想，我宁可被扣分，也不要死在那儿。”德拉科惊魂未定地说，“我们就逃了出来，一路乱跑——该死，都是韦斯莱——我要写信给我爸爸，学校里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东西！邓布利多完全失职——”

通过德拉科的描述，哈利也有点被吓到。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德拉科的后背以作安抚。德拉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一向自诩是哈利·波特的保护者，今天失态的已经足够了，因此，一感到哈利在安抚他，他立刻就装出一副平常的模样。接着，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他说：“不过，当然，我们——我是说，格兰杰，她发现一点古怪。”

“什么古怪？”

“那只狗。”德拉科说，“它好像是踩在什么东西上，一个活板门。”

“你是说……”哈利想了想，“它是一只看门犬？”

德拉科点了点头。

“而且肯定是看守着很重要的东西。”他说，“或者很危险——你知道，我后来发现那是三楼右边的走廊。”

“开学时邓布利多说不要接近的那个？”哈利说，“‘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三楼靠右边的走廊’——现在我们搞清楚这句话的意思了。”

“是啊，付出了几乎生命的代价。”德拉科不满地说，“我还是要告诉我爸爸，实在是太过分了了，在学校里，那种怪物——”

“你爸爸是学校的校董吧？”哈利说，“我记得你提过。”

德拉科点了点头，觉得更加理直气壮：“所以我一定要我爸爸——”

“所以你爸爸也许知道。”哈利给他分析，“既然这东西放在霍格沃茨，又弄了危险的怪物进来，邓布利多也需要给校董交代吧？尤其之前还弄出了巨怪的事……城堡里突然出现巨怪，这是不是太奇怪了？我想，也许那也是活板门的看守，不知道为什么它们擅离职守了。总之，既然出现了状况，不知道邓布利多有没有告诉你爸爸关于守护什么东西，但是按常理，他应该将学校里存在的危险告知校董。”

德拉科愣了愣，才说：“如果是这样，我爸爸肯定会告诉我的。你不知道，他和邓布利多政见不合，但凡邓布利多的举措，他肯定会反对的。”

“政见不合？邓布利多从政么？”

“那倒没有。”德拉科说，“但是邓布利多名声在外，福吉对他差不多言听计从——以防你不知道，福吉是现在的魔法部部长。”

“唔。”哈利应了一声，低头思索片刻，又抬起头来，看着德拉科。“我想和你说一件事。”他说，“但是是秘密，我告诉你以后，你不能告诉你爸爸。”

德拉科挑了下眉。

哈利有点紧张，毕竟他不认为自己可以让德拉科为自己的提议做出保证。但是，仅仅犹豫了一会儿，德拉科显然对哈利的秘密更加好奇，于是他说：“好，我保证。”

哈利舒了一口气，将海格与古灵阁713金库那个脏兮兮的小包的事情说了一遍。德拉科听完，眉头拧起说：“你是觉得，那东西就在活板门里？”

哈利点了点头。

“看起来，这一定是个重要又珍贵的东西了。”德拉科说，“从古灵阁取出来，让三头犬和巨怪看守……到底会是什么呢？”

哈利摇了摇头。

“既然你爸爸不知道，那也许是邓布利多的私事，他是校长，应当有这样的权力。”他说，“你很好奇么？”

德拉科打了个寒噤，赶紧摇了摇头。

“不。”他说，“不，我不想再见到那只狗了，那是我见过的最丑恶的生物。”

“其实生物都是美好的……”哈利轻声说，“虽然狗有点儿吓人，但其实也……如果它们不叫、也不咬人的话。”

“你怕狗？”德拉科惊奇地看向哈利，“嘿，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你的事情。你怕狗？那你喜欢什么？我猜肯定有你那只雪枭！”

哈利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毫无防备地暴露了一个弱点。他有点忐忑地看了看德拉科，发现德拉科只是好奇地看着自己，这才松了口气，讷讷道：“都挺喜欢的。”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挑啊。”德拉科噘了下嘴，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但也没再说什么。时间已经不早，他们聊到这时候，被噩梦惊醒的哈利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德拉科受了惊吓，此时也感到疲惫了。两人互相道了晚安，哈利钻回自己的床上，拉上帷幔。刚刚躺下，突然，宿舍里响起德拉科的轻咳。

“嗯？”哈利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接着，他就听德拉科用一种别别扭扭的语气说：“你今晚——你那帷幔——能不能不拉着？”

哈利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随即意识到德拉科是被吓到了。他盯着自己的帷幔瞧了一会儿，试探着商量：“要么……你把灯打开？”我睡着也能安心点。

德拉科没说话。哈利思索了一会儿，他最近的噩梦已经趋于稳定，应该不会再出现上次说梦话的情况，于是，犹豫再三，他还是把自己朝着德拉科那边的帷幔掀了起来。

“这样可以么？”他问。

“谢谢。”德拉科松了口气，他正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哈利，“晚安。”

“晚安。”哈利说，还是感到些许不安。他重新躺好，起先背对着德拉科，但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他转过去，面对德拉科，这时候，他发现德拉科已经睡着了。黑暗中，借着荡在窗户上盈盈的波纹，哈利能看到德拉科恬静的睡脸。然后，不知不觉地，他也睡着了。

 

TBC——

有好多朋友是这两天因为最近的事情关注我的，建议这部分朋友看一下我的文章目录汇总，大概了解一下我的风格（就是没啥风格），再决定这个关注值不值得吧，因为我这两天也说了些文以外的事情。看文来的朋友可以戳下方”DH-Castle”的tag，应该比关注我个人要省心一些。谢谢大家，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