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43

用德拉科的话来说，吉德罗·洛哈特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就是一场灾难。

首先，他们做了一张极其愚蠢的吉德罗·洛哈特问卷——连克拉布和高尔都不信这卷子是为了测试大家对书本的了解。当然，这也可能和他们没拿几分有关。

哈利在这张试卷上拿了不低的分数，毕竟吉德罗·洛哈特的书是他近来打发时间最常用的工具。但这不能影响他不喜欢吉德罗·洛哈特，认为这个教授是愚蠢的——尤其在吉德罗·洛哈特拍着他的肩膀，大声说“哎呀，哈利·波特”，把整个班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以后，哈利简直烦透了洛哈特，甚至痛恨自己记得洛哈特喜欢丁香色——谁会真的想知道洛哈特到底喜欢什么颜色？除了他亲爱的粉丝们？

“瞧格兰杰小姐激动的样子。”潘西不高兴地说，“这份卷子就算拿了高分又有什么好开心的呢？”

“哈利才是正常反应。”西奥多说，“我觉得他要吐了。”

“还行。”哈利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

“别装了。”德拉科说，“大家都讨厌洛哈特。”

哈利看了德拉科一眼，没忍住露了个笑。

“洛哈特的崇拜者可不少。”哈利说，“比如赫敏，你刚才的话可别让她听见。”

“被她听见又怎么了。”潘西撇撇嘴，悄悄地抽出了魔杖，“等着瞧吧。”

讲台边，洛哈特正把一笼子康沃尔郡小精灵展示给学生看。格兰芬多的西莫·斐尼甘第一个笑出了声。

如果把康沃尔郡小精灵称为“危险”，那么只能说，这个世界上容不得半点恶作剧。康沃尔郡小精灵非常调皮的生物，喜欢恶作剧，而且非常吵闹。洛哈特没有把蒙着笼子的布掀起来前，可能是有静音咒挡着，还算安静。但是，当那块布一掀开，可不得了，小精灵们活跃起来，在笼子里横冲直撞，对笼子外做鬼脸。

“不要以为他们常见、只会恶作剧，就小看他们！”洛哈特有些恼火地对西莫说，“它们也可能是和魔鬼一样狡猾的小破坏者！”

“好，要的就是这个呢。”潘西轻声说了一句，“既然这东西这么厉害，就让我们来看看伟大的洛哈特教授要怎么对付它们吧——阿拉霍洞开！”

笼门上的锁咔哒一声打开了。起初，小精灵和洛哈特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紧接着，一只小精灵撞开了笼门，本想自由，于是，所有康沃尔郡小精灵都飞了出来！

“天啊，这是——这是——”洛哈特显然愣住了，“呃——可能是这锁——我是说，这是一场临时的考试！来，让我看看你们怎么对付它们！”

小精灵们到处乱飞，速度奇快。洛哈特措不及防，魔杖被扔出窗外，钻到了桌子底下。潘西自食恶果，头发被一个小精灵狠狠地抓了一下，第一个往教室外跑去。布莱斯、西奥多紧随其后，德拉科拉起哈利就走，克拉布和高尔为他们保驾护航。整个教室乱成一团，哈利用《与女鬼决裂》拍飞一个小精灵，把书都塞进书包里，把书包顶在头上防止自己的耳朵和头发被拉扯。他身后，纳威已经被揪着耳朵挂到了吊灯上。跑到门口，哈利扭头看了一眼。两只康沃尔郡小精灵抓住了赫敏的书，用力地扯成了两半！这一下可不得了，要知道，赫敏现在正迷吉德罗·洛哈特呢。她气冲冲地抽出魔杖，往后的事情哈利就没能看到。因为一只小精灵直奔着他的脸冲过来，德拉科使劲一拽，拽着他跑掉了。

后来，在晚餐以后，哈利听罗恩说了赫敏的精彩表现。

“她气坏了，用了一个魔咒，冻住了整个屋子的康沃尔郡小精灵！”罗恩说，“但就是这样，你能想象么，她竟然还相信洛哈特是真有本事，还帮着洛哈特找借口！”

“赫敏怎么说？”哈利问。

“她说洛哈特只是想给我们一次实践的机会。”罗恩说，像是吃了一颗味道糟糕的比比多味豆那样呲牙咧嘴，“她还信誓旦旦地说，‘你们都看过他的书——想想他做的那些惊人的事情吧’。我不明白，麻瓜界难道没有故事书么？”

“有倒是有。”哈利说，“但麻瓜们的故事书作者，名气比较广的，大多数都已经死了。”

“你觉得吉德罗·洛哈特是个什么样的人？”罗恩问。

“故事写得不错。”哈利思索了一下说，“你呢？”

“我觉得，”德拉科慢吞吞地在一边插话，“谁能为他书里那些事作证？只有他自己说他做过。瞧瞧他今天那个表现，连一个二年级的学生都不如。”

“你也不如赫敏。”罗恩说，“你直接拉着哈利就跑了！”

“这儿说洛哈特呢！”德拉科生气地说，“再说了，康沃尔郡小精灵也值得我出手么？格兰杰用的不过是一个冰冻魔咒，好像我就不会似的！”

“是么？”罗恩嘲讽道，“那你怎么就没留下来对付对付？”

“我不想给洛哈特收拾烂摊子！”德拉科抬起下巴，抽出了魔杖，“怎么，韦斯莱，要么你来试试，我到底会不会？”

“好了，别吵了。”哈利头痛地说，“德拉科是为了保护我——对，我没见过康沃尔郡小精灵，他怕我出事，所以拉着我就跑了。罗恩，我想，你是要回格兰芬多塔楼的吧？”

罗恩疑惑地望着哈利，似乎在奇怪哈利为什么需要德拉科保护。在罗恩看来，上学年哈利直面神秘人，厉害的不得了，德拉科·马尔福算是什么了？但既然哈利这样说了，罗恩也没再和德拉科呛声，只点了点头。

“赫敏和潘西说话呢。”他说，“我在这儿等她一会儿。”

“那我和德拉科就先去图书馆了。”哈利说，“明天见。”

“我又不去。”罗恩说，看着德拉科，“马尔福怎么对学习这么热情啦？”

哈利笑笑没说话，拉住满脸不高兴的德拉科，转头往图书馆去了。走过一个拐角，德拉科不高兴地甩开哈利的手，问道：“你干嘛那么说？”

“我不那么说，你们就要没完没了地吵起来了。”哈利心平气和地说，“这才是第一天呢，教师们也没离开教师席，你就要惹事呀？”

“他质疑我！”德拉科喊。

“你们惯常就这样，你们交朋友的方式就是互相挖苦。”哈利安抚他，“怎么了，我以为你已经不会这么容易和罗恩生气了——哦，我知道了。”哈利眨眨眼，对德拉科笑了笑，“你紧张么？”

“我紧张什么？”德拉科的脸色一下子非常不好看。

“我们住一个宿舍，你能瞒得过我么？”哈利说，“昨天弗林特找你——你被选中成为找球手了，不是么？明天就要训练吧？”

德拉科抿了下嘴唇。

“哦，是啊。”他说，看起来并不高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爸爸给球队买了扫帚。”德拉科撇着嘴，“一人一把，光轮2001，以示庆祝。”

“这不是挺好的？”

“一点儿都不好。”德拉科说，“我就知道你一点儿也没注意——那几个落选的四处造谣，说我是因为送了扫帚才当上找球手的，毕竟二年级的找球手真的少见。”

哈利挑了下眉毛。

“所以你就不高兴了？”他说，“我以为你会一魔杖杵在他们的脑门上，让他们再胡乱造谣就去医院躺着呢。”

“我当然这么做了。”德拉科说，“但我还是不高兴啊。”

这倒是少见。哈利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气鼓鼓的德拉科。看来，德拉科是真的很喜欢魁地奇，甚至容不得有人在这方面对他有非议。

“你能做好不就行了。”哈利安抚他，“只要你飞得好，抓住几次金色飞贼，就没人敢议论你了。”

“说是这么说……”德拉科嘀咕了一声。他沉默了一会儿，和哈利往前走。他们回到宿舍，各自洗漱完毕，躺到床上，熄了灯。突然，德拉科说话了。

“你明天来看么？”他问哈利，“明天，我们训练的时候。”

哈利愣了愣，这才在帷幔后面问道：“什么时间？”

“不会太早。”德拉科说，“格兰芬多包了场，我们得先去找斯内普教授要一个批条。我们时间很充裕，可以先去吃个早饭，再到处逛逛。”

“你们要抢格兰芬多的场地时间？”哈利问。

“不能这么说。”德拉科说，“你不知道，格兰芬多球队的队长，奥利弗·伍德，他就是个疯子。我保证，明天天一亮，他就会挨个钻进男队员的房间，告诉他们：‘起床！训练了！’所以，等到斯莱特林要训练的时候，他们肯定已经练了好一阵了……”

“为什么是男队员？”

“因为男生进不了女生宿舍。”德拉科解释，“你不信可以去试试——布莱斯来这儿第一天就想试试。结果，女生宿舍那边的入口突然陷下去一个大洞，然后把布莱斯弹回了男生宿舍门口。别让他知道我告诉你了，他强烈要求我们闭嘴来着。但是，你现在毕竟……”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哈利完全明白了。

曾经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德拉科和哈利的关系可算不上好，布莱斯的糗事自然就不能让哈利知道。但是现在，他们是朋友，那么，德拉科就不必瞒着哈利。

哈利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心里一直有一个——他觉得德拉科和他做朋友的动机非常可疑。他想要把这个事问清楚，但又惧怕可能面对的答案，因此不知要如何问到底，只好开了个头就憋了回去。也许……也许他不该想太多。不管最开始是因为什么，德拉科对他确实很好，拿他当朋友，不是么？

“我明天去。”哈利清了清嗓子说，“你提醒我一声。”

“早饭后你别立刻往图书馆跑就行！”德拉科高兴地说，“等我们训练结束，我们还能飞一会儿。你不是没有自己的飞天扫帚么？我的光轮2001借给你，你可以先飞一阵——只要明天风不要太大。你太瘦了，如果风太大，你压不住扫帚……”

哈利配合地应了几声，德拉科最后说了“晚安”。宿舍回复沉默，德拉科很快睡着了。哈利掀开帷幔，往德拉科的床铺方向看了好久，才重新躺回床上，小声说了一句“晚安”。

第二天天气寒凉，早饭后哈利披上斗篷，和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员一起前往球场。院队的球员们人手一把最新的光轮2001，这扫帚和斯莱特林院队的绿队服特别相配，扫帚头用的细枝是隐隐的绿色。德拉科走在队伍最前面，和弗林特并肩。哈利稍微落后一点，身后是其他的球队队员。

他们走到球场，格兰芬多院队果然正在训练。哈利一眼看到科林·克里维坐在一边的看台上，举着相机兴奋地拍摄。他和德拉科轻声说了一句，便离开队伍，走向了看台。

“弗林特！”一个格兰芬多的球员落到了地面，怒气冲冲地吼道，“这是我们的训练时间！我们专门起了个大早！请你们出去！”

弗林特拄着扫帚，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抽出一卷羊皮纸。

“哦，是么，那又怎么样呢？”他把羊皮纸塞进伍德的手里，“瞧瞧，这是斯内普教授特签的条子。”

伍德露出一个牙疼的表情，显然对斯内普的偏心程度认知清楚。他抱着一点希冀打开纸条，逐字阅读，然后把纸条摔在弗林特胸口。

“行。”他说，“确实，斯莱特林需要好好训练，免得输给格兰芬多。”

“哦，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在学院杯上平起平坐了一次，就以为自己赢过斯莱特林了？”弗林特嘲讽道，“清醒一点吧，你没看清上面的字么？我们是来培训新的找球手的。”

“我知道。”伍德冷冷地说，“是哈利·波特吧？”

弗林特奇怪地瞥了哈利一眼，说道：“不是。你为什么会以为是波特？”

伍德也奇怪地往后看了一眼，弗雷德和乔治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好吧。”伍德说，“谁是你们的新找球手？”

弗林特往旁边让了一步，把因为他上前一步而被挡住的德拉科露了出来。

“马尔福？”弗雷德显得有点震惊，随即和他的双胞兄弟到一边去嘀嘀咕咕了，瞬间脑补了一百多场德拉科夺取哈利找球手位置的大戏。

“德拉科是个非常出色的找球手，而且，还有个非常慷慨的父亲。”弗林特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看到我们的新扫帚了么？”

哈利在看台上远远地望着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针锋相对，摇了摇头。过了片刻，格兰芬多的球员们气冲冲地离开了球场，弗林特简单说了几句，队员们就骑上了飞天扫帚，开始训练。哈利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门道，觉得有点无聊。突然，他看见科林·克里维满脸通红地从台阶上溜了上来。

“哈利！又见到你了！”科林高兴地说，“我一直在想，要怎么去斯莱特林那边见到你。我问过我的室友，他们都说一个格兰芬多在礼堂里去找斯莱特林会很奇怪——当然啦，我不介意这个，但是，上次骑着扫帚围住我的那两个人实在是太凶了——”

“抱歉。”哈利说，“德拉科是以为我被找麻烦了。”

“哦……你和马尔福是朋友，是么？”科林好奇地说，“你和他们都不太一样，我是说，斯莱特林一般不都是臭名远扬——”

“德拉科在你身后呢。”哈利提醒。

科林立刻闭了嘴，转而摸了一张照片，塞进哈利手里。

“这是上次的照片！”科林说，“我用了显影药水，让你们能够动起来，你瞧——”

哈利低头去看那张照片。                                                            

黑白的照片上，德拉科搭着哈利的肩膀，面露微笑，但目光非常警惕地看着照片外。而哈利同样面带微笑，因为羞涩、不适应，这个笑显得僵硬古怪、心不在焉。他的眼神一直往德拉科的方向飘，不知道是想看到什么，还是不想看到什么。

“你觉得怎么样？”科林急切地问。

“挺好的。”哈利愣了一会儿说，“这是给我的么？”

“哦，当然！”科林说，“我洗了两张，这一张给你。至于另外一张，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字？”

“我写字不好看。”哈利委婉地拒绝了一下。科林看起来有些失落，垂头丧气了。哈利想起科林刚刚就是自己一个人坐在旁边，没人跟他说话，心里一软说道：“你对魁地奇了解怎么样？”

“我一直挺好奇的！”科林说，又兴奋起来，“我知道有四个球，七个运动员——”

太阳慢慢爬上天空，温度升高。哈利脱下斗篷，和科林聊了一上午的魁地奇——主要是从书上看到的，或者朋友们和他说过的那些知识和经典比赛。等德拉科训练结束，哈利和科林告别，哈利竟难得感到对“魁地奇”这个话题有些意犹未尽。

也许，几个人要比一个人强，毕竟魁地奇是个要看团队的运动不是？

哈利这样想着，把斗篷搭在手臂上，先是跟德拉科去了球员更衣室。德拉科要冲个澡，哈利就在外面等他。哗啦啦的水声中，德拉科突然说：“看来你飞的确实很好，也非常适合担任找球手。”

哈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德拉科是在和他说话。幸好，德拉科的话没说完。他继续道：“肯定是韦斯莱双胞胎对伍德说过你的厉害，他才以为你是新的找球手。”

哈利耸了耸肩。

“我就是私下里玩玩还行。”他说，“你让我上赛场，我肯定不行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们私下里玩玩？”德拉科问。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说：“我也不清楚，也许……等人少些的时候吧。”

水声停了。德拉科穿着浴袍，擦着头发走出浴室，诧异地看着哈利。

“你竟然会答应。”德拉科说，“这可真不像你。怎么，克里维和你聊了半个上午，把你聊动了？他竟然能做成我一直想做的事？”

哈利安抚性地对他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就是突然觉得挺有趣的——怎么，不是你让我喜欢上的就不行？”

德拉科撇了撇嘴。

“也不是。”他说，“就是我努力这么长时间，结果都给别人做了铺垫……”他不再说了，自顾自把头发擦干，接着换了衣服，拎起装着沾了汗水的队服，有点儿赌气地说：“走吧，回去了。”

哈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站起来跟着德拉科走了。俩人走到球场外，德拉科突然小声道：“那么，等什么时候球场人不多，也没有院队训练，你能和我们一起玩玩了？”

“如果我有扫帚。”哈利赶紧说。

“行。”德拉科笑了笑，“我看别的你也不行，到时候我去当追球手，你来当找球手——我们找个风小的日子，一起玩魁地奇！”

 

TBC——

二年级男孩的浪漫：我想和你一起玩最流行的运动，让我们骑上扫帚，双宿双飞！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是浪漫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