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59

一直到复活节假期，再没发生过一起袭击事件。看起来一切都风平浪静了，除了被哈利又是恐吓又是动手揍的厄尼·麦克米兰，再没什么人躲着哈利或者窃窃私语。当然，危机解除是大家不再猜疑哈利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是，他们大都意识到如果波特真的要动手，他的手段似乎更直截了当——比如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照着脸打什么的。这是哈利万万没想到的，他原本有些懊悔那天过于直接。没想到效果意外不错，某种程度上也是洗了洗他身上的嫌疑。与此同时，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曼德拉草在第三温室开了个舞会，这说明它们马上就要成熟了；坏消息是：二年级的学生面临他们入学以来的第一次选课。

“选课，是指在原有基础上选择新的课程。”赫敏说，不高兴地看着罗恩，“我们仍然需要上天文、魔咒、变形术、魔药、草药、魔法史和黑魔法防御术课。”

罗恩翻了翻眼睛，他刚刚正在说想要放弃黑魔法防御术课。不过，罗恩很清楚跟赫敏说洛哈特不学无术是没有用的，因此，他也没有多费口舌，而是回头瞧了瞧，喊道：“哈利，你打算怎么选课？”

哈利正撑着下巴看德拉科的选课，听到罗恩问话，头也没抬地说：“我还在想。”

“打什么主意，韦斯莱？”德拉科一边慢悠悠地在“保护神奇生物课”后面打了个勾，一边把头抬起来，“哈利不会和你选和你一样的课的。”

“我在问哈利，又没问你。”罗恩不客气地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给哈利做主了？”

“哈利的成绩比你好，你不过是想找个借你抄作业的人。”德拉科说，“怎么，格兰杰终于要抛弃你了吧？”

罗恩被噎了个正着。他刚刚才小小地得罪了一下赫敏，现在确实不敢缠着赫敏选和自己一样的科目。更何况——

罗恩扫了一眼赫敏的选课单，挑衅地告诉德拉科：“不好意思，我选的所有课程赫敏都选了。”

哈利这下终于把目光从德拉科的选课单上挪开了。选课是他们上学以来遇到的头等大事，虽然不能完全定型，但已经能够窥见一点未来的就业走向，就算现在没有喜欢的职业，也算是兴趣爱好的一个反映。哈利知道格兰芬多的纳威这几天一直在收到家里的来信，纳威家里的人不少，把纳威弄得更加没主意。哈利自己现在已经敲定了一门保护神奇生物课和一门麻瓜研究，其他的还在犹豫。而赫敏，赫敏在哈利的朋友中可是对选课最在乎的一个，要说她顺着罗恩选了课，那么或者罗恩选的课都很有价值，或者——

哈利走到格兰芬多那边一看，果然，赫敏在所有科目后面都打了勾，这就是说她全选了。

“你下学期一定很忙。”哈利肯定地说，既不担忧，也不觉得好笑。赫敏既然都选了，就肯定有都上的办法，用不着别人操心。

赫敏对哈利笑了笑：“你都选了什么课？”

“目前只有保护神奇生物课和麻瓜研究。”哈利说，“别的课我还在犹豫。”

“我之前和珀西商量过，他向我推荐了占卜课、麻瓜研究和保护神奇生物。”赫敏热心地说，“他说有预见性的人都会选择占卜，好对自己的未来有明确的规划。如果想从事与麻瓜相关的工作，那么就选麻瓜研究——韦斯莱先生当年是高分。然后，如果像查理，喜欢户外活动，就选保护神奇生物课。我知道你为什么选保护神奇生物，但你为什么选麻瓜研究？”

“你呢？”哈利问，“你跟我比起来，更是彻底的麻瓜出身吧？”

“我只是想知道从巫师的角度是怎么看待麻瓜的，我觉得会很有趣。”赫敏坦然地说。

“我也一样。”哈利耸了耸肩。事实上，他是为了更多地了解麻瓜才选这门课。考虑到哈利可怜的活动范围，他接触的麻瓜大多和德思礼一个模样。因此，尽管经常耳闻，但哈利还是想知道，这世界上是否真的有更多的、友善如费格太太的麻瓜？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选全部的课？”赫敏提议，“我是说，如果你难以抉择的话——”

哈利摇了摇头，婉拒。

“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说，“我可做不成像你一样好学。占卜我记下了，别的我再考虑考虑吧。”

赫敏也没有多话，只是点了点头。正好这个时候，哈利斯莱特林的朋友们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德拉科喊了哈利一声，哈利立刻应了，接着和罗恩、赫敏告别，跟着朋友们一起离开。

和毕业后要自谋生路的哈利不同，他的斯莱特林朋友都有殷实的家底。因此，选课对于这些人来说只是一个发挥兴趣爱好的空间，或者为自己的未来镀金的手段。目前，他们都只选了一门保护神奇生物课，一门据说最好拿分的课。这还是因为课程要求他们必须选一门选修课，不然哈利相信，最起码克拉布和高尔会愿意有更多时间待在宿舍里的。

“你还想选占卜么？”回到宿舍里，德拉科听了哈利的话，微微皱起眉头，“是占卜，还是算数占卜？”

“有什么区别？”哈利问。

“我个人觉得占卜课没有什么用。”德拉科撇撇嘴，“占卜都是占卜些虚无缥缈毫无根据的东西，没什么实际的意义。不过，应该比算数占卜要好拿分，算术占卜要进行很多计算。”

哈利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所以你没选算术占卜，是不是？因为你的逻辑推理一点儿也不过关。”

德拉科拿起一颗糖，啪的一声丢到哈利的腿上，佯怒道：“你说什么？”

哈利见好就收，拆开糖纸做了个讨饶的动作。

接着，德拉科便专注于假期作业的扫尾工作了，而哈利则打算做他这几天最常做的事——坐在床上，拉上帷幔，看着伏地魔的日记本发呆。

哈利仍然觉得这个日记本出现的过于蹊跷，他有一种直觉，直觉告诉他日记本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那天在校长办公室的时候，邓布利多对日记本做了详尽的检测，使用了所有用来区分黑魔法物品的咒语，确定了这个日记本是无害的。这让哈利感到十分困惑，他知道邓布利多是最伟大的巫师，检测出来的结果自然不会出错。但是，另一方面，这个蹊跷出现五十年前凶杀现场的、写着伏地魔原本名字的日记本，又没有办法让哈利感到不怀疑。哈利这些日子简直没有办法做别的事情，无论他实在看书还是写作业，总是莫名其妙地就把思绪转到了日记本上。于是，哈利干脆专门腾出时间，不做别的，就盯着那个日记本死瞧，但除了发现里德尔把名字写的很好看外一无所获。

今天哈利没有什么别的事做，他的作业都写完了，《需要躲避的神奇怪物》也又看完了一个字母目录。所以，哈利打算今天晚上一直到睡觉之前，他都要盯着里德尔的日记本。

哈利失败了。

因为他发现他的书包不见了。

“德拉科？”哈利在床上找了一遍，又下了床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无奈地选择打扰正在写作业的德拉科。

“怎么了？”德拉科头也不抬地问，脸上是一种非常痛苦的神色。

“你看到我的书包了么？”哈利问他，“我找不到了。”

“你的书包？”德拉科愣了愣，“你没拿着么？”

哈利摇了摇头。

“可是你今天不是和高尔强调了好几次，说最近根本没有课，他不需要帮你拿书包么？”德拉科纳闷地问，“结果你自己忘记了？”

哈利这才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平常上课的时候，高尔已经习惯了帮哈利拿书包，哈利实在推脱不掉，早已由着他去。但是现在，复活节假期，书包里总共也没多少东西，高尔仍然每天都帮助哈利。如此贴心热情，叫哈利实在承受不起，因此，今天早上，他简直是央求高尔把书包还给他，并且一整个假期都不用帮他拿。于是，今天晚饭后，高尔没有帮哈利拿书包，但是同时，因为已经习惯了高尔帮助自己，哈利自己也忘记了要拿书包。

“看来我的书包还在礼堂。”哈利叹了一口气，“习惯真是太可怕了，不止高尔，我自己也得改过来才行。”

“你现在要去拿回来么？”德拉科放下羽毛笔问道。

“我去一趟礼堂吧。”哈利说，“应该没有人动，我一会儿就回来。”他说着抓起长袍，套在身上准备离开。结果，德拉科比他还积极，跳起来道：“我和你一起去！”

哈利愣了一下，随即看看德拉科摆在桌子上的羊皮纸，若有所思地说：“洛哈特？”

“可不是么。”德拉科厌恶地说，“歌颂他和巨怪同行的友善与无畏……呕。在我看来，他之所以能和巨怪同行，是因为巨怪把他当成了同类。”

哈利笑出了声。他没有拒绝德拉科的陪伴，两个人趁着还没宵禁，离开了斯莱特林地下室。这个时间的城堡走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火把的光芒摇曳着，夜晚中没有提供多少温暖，反而平添了一点诡异。

哈利和德拉科点亮魔杖，走进空无一人的、黑漆漆的礼堂，没费多大功夫就在斯莱特林长桌的椅子上找到了哈利的书包。但是，和哈利平常用完书包就收好的习惯不同，他的书包似乎被谁打开过，开口敞着，里面的东西在魔杖杖尖的光芒下被照的清清楚楚，不知是谁把它们翻了个乱七八糟。

哈利心里突然有非常不好的预感。他把已经拎起的书包放在椅子上，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检查着，脸色慢慢变得非常难看。

“怎么了？”德拉科问，“有什么东西不见了么？”

哈利拧着眉，把东西又挨个看了一遍，慢慢道：“日记本不见了。”

“什么？”

“日记本……”哈利喃喃了一声，“伏地魔的日记本。”

“什么？”德拉科又问了一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神秘人的日记本？你怎么会有那东西！”

“就是我一直抱在手上的那个。”哈利说，“那个就是伏地魔的日记本——我没告诉你么？”

“没有。”德拉科说，“那不是汤姆·里德尔的么？”

“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的字母重新排列一下，就是‘我是伏地魔’。”哈利说，“不久前邓布利多告诉我的，就是你去训练，我去海格的小屋那一天。”

“你去海格的小屋那天？”德拉科挑了下眉毛，“这么说，罗恩和赫敏也知道？”

哈利点了点头，干脆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德拉科气鼓鼓地，也跟着坐下了，抱怨道：“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以为你知道。”哈利说，“因为我记得我们捡到日记本那天你给你爸爸写信来着，我以为你问了。”

“谁会把捡个日记本的事情写在信里啊？”德拉科不高兴地说。

哈利没有接话，只是注视着德拉科。他之所以没把这件事和德拉科说，是因为他有其他的考量。哈利一直都知道马尔福家曾经追随伏地魔，但是，那天在邓布利多办公室，当哈利一说起他知道了五十年前密室打开的事，邓布利多就立刻想到德拉科是从他爸爸那儿知道了些许消息的时候，哈利才突然发现，马尔福家曾经在伏地魔身边的地位一定不会太低。再加上，几个月前在医院里见到多比的时候，多比那样恐惧地提起，他在国王十字车站的时候就想下手，只是遇到了最害怕的人……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德拉科皱着眉问。

“我……”哈利犹豫了一下，慢慢道，“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