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61

不止是麻瓜出身的巫师和哑炮，连纯血都被攻击了！

这个消息在第二天早晨迅速地传遍了整个学校，连带着传起来的还有“哈利·波特是第一目击者”这个事实。

赫奇帕奇的麦克米兰终于又找到话说了。原本，麦克米兰以为自己冤枉了哈利，又碍于私怨不知道怎么道歉，正处在非常尴尬的境地。这下，德拉科·马尔福遇袭石化，勉强算得上和他形影不离的哈利·波特又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就是要下手也不至于这么错漏百出吧！”麦克米兰说，“马尔福和波特一个宿舍，想下手的机会多的是，为什么选在走廊啊？”

说出这种话，倒不是麦克米兰怕了哈利。而是细细算来，是他冤枉了哈利，哈利才动的手，算起来，他才是罪魁祸首，哈利不过是正当防卫。但是，麦克米兰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向恐吓自己的人道歉，最后只趁着这个机会站出来为哈利说话。

而身处事件中心的哈利·波特对此毫不理会——他实在是没空。

哈利这几天都在医院待着，守着德拉科的病床，偶尔有别的活动也是去德拉科遇害的地方查看，或者不得不去上课，礼堂几乎没去。邓布利多、斯内普和庞弗雷夫人都向哈利问过情况，哈利略去有家养小精灵的部分，只说自己和德拉科去礼堂找书包，路上发生争吵，德拉科先离开了——倒也是实话。

德拉科遇害的楼梯并没有什么异常。哈利发现他的时候，他是头下脚上地躺在楼梯上的，似乎是被谁推下来的。哈利就假装自己是德拉科，一步一步往二楼走。二楼的台阶上去以后是走廊，左边是一扇扇窗户，右边是另一道走廊。窗户开着，风从缝隙吹进来，打在人脸上阵阵的凉。

德拉科的爸爸妈妈正在返回英国的路上。先前圣诞节，出于对魔法部暗中监察的不满，马尔福夫妇一起去了国外游玩，这会儿还没有回来。德拉科的爸爸是校董，卢修斯自然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尽管知道曼德拉草很快就会成熟，自己的儿子不会有事，卢修斯还是立刻和妻子一起赶赴英国。哈利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这个即是罪魁祸首又是受害者的人——因为他很自责。

德拉科在和哈利争吵后出了事，哈利理所当然认为这是自己的责任。这让他几天以来对其他任何事情都毫不关心，包括对他自己。

尽管同样担心德拉科，但是比对现在在床上躺着的、最后肯定会没事的德拉科，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的哈利更叫人担忧一些。但是没有用，用潘西的话说，如果有谁能劝动哈利·波特，那个人现在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呢。最终，赫敏忍无可忍，到海格的小屋请海格给哈利写了张纸条，让海德薇送给哈利。赫敏的决定是正确的，海格成功地让哈利多了一个活动地点——他的小屋。

哈利缩在沙发上，没精打采地抱着一杯茶。海格坐在他对面，眉毛拧成一团，纠结地看着哈利。

“这不是你的错。”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开口劝说，“你是和德拉科吵架了，但你怎么能预见到他会遭遇什么呢？如果你当时和他一起离开，也许你现在就会和他一起躺在医院——”

“那也比我什么事都没有好。”哈利垂着眼睛轻声说，“也许我真的该选占卜课，我明天会去找斯内普教授改一下我的选课表，下学期之前都能修改的，对吧？”

海格轻轻地叹了口气。

“哈利。”他把一只手放在哈利的肩膀上，“我知道你很担心德拉科，但是你这样只会拖垮自己。赫敏说你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你这样……”

“汪！汪！”

牙牙突然对着门狂吠起来，似乎正有人接近。海格警觉地抄起沙发边的一套弓箭，示意哈利不要说话。两人屏息等待着，突然，门被敲响，邓布利多在门外说：“海格，是我。”

海格松了一口气。他放下弓箭，摸了摸牙牙的脑袋，走过去打开了门。接着，他的表情变得非常可怖，脸色煞白，冷汗遍布额头。

门外不只是邓布利多，还有一个矮胖敦实、一头灰发的男人。他们一起走进门，邓布利多神情严肃，对海格点点头道：“下午好。”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搜寻了一番，看到了哈利，露出了一个微笑，“你也在，哈利？”

“下午好，邓布利多教授。”哈利站起来，和邓布利多打了个招呼。那个哈利不认识的男人听了这句话，立刻看向了哈利，主要是看向哈利的疤。接着，他抽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又抹了抹手心，伸出一只手道：“你好啊，哈利。”

“您好，先生。”哈利犹豫了一下，握了握那只伸过来的手，“抱歉，但您是……”

“康奈利·福吉。”邓布利多为哈利介绍，“魔法部部长。”

哈利的目光在三个大人之间扫了一遍，犹豫道：“我是不是应该……”

“你最好先回城堡吧。”邓布利多说，语气温和，“去好好休息一下。”

“不必，邓布利多。”福吉说，“我想哈利在这儿不会碍着什么事的。”

“他是海格的朋友。”邓布利多冷冷地说。福吉的脸上露出一种尴尬的神色，看了看海格。海格正坐在一把椅子里，似乎还不能相信发生了什么似的。此时，听到邓布利多提起自己的名字，他恳求地望着邓布利多说：“我没有，你知道我没有，邓布利多教授，先生……”

哈利立刻明白过来了。

“密室这件事不是海格做的。”他说，“海格当时养在学校的是一只巨蜘蛛，巨蜘蛛并不能使人石化。”

福吉望着哈利，像是没想到他会了解这件事一样。

“哈利因为此事受尽了冤枉，我自然要让他了解一下情况。”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康奈利，我希望你明白，我是完全信任海格的。五十年前我就和当时的部长沟通过，海格确实在学校豢养了一只较为凶残的神奇动物，但——”

“对不起，阿不思。”福吉不自然地说，“我也不想的，但是发生这样的事，整个霍格沃茨唯一有前科的人就是海格了，这对他十分不利。魔法部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我们已经和校董事会取得了联系，你应该也收到消息了吧？”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看起来仍然冷静，但他的蓝眼睛里闪烁着怒火，昭告着他的愤怒。

“我还是要告诉你，事情不是海格做的，你把他带走不能阻止袭击事件发生，也不能立刻就让被石化的学生恢复正常。”邓布利多说。

“我知道……我知道。”福吉说，低头看着他的礼帽，“可是，我们总要做点什么，不是么？为我想想吧，邓布利多，我压力很大啊。先是一只猫，然后两个学生，一个幽灵……现在又是一个学生！我必须做点什么，你看，我亲自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知道，如果最后查出来不是海格，我们抓住了另一个人，或者袭击事件仍然发生，他还会回来的。我现在必须把他带走……”

“带去哪儿？”哈利迫切地问。

福吉看了哈利一眼，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好。他本也没想着这件事会有另外的听众，还是哈利·波特这样有名气的听众。福吉看了邓布利多一眼，但邓布利多显然不打算开口。幸好，这是海格的屋子，主人还坐在这里。海格瑟瑟发抖，问道：“把我带走？带到哪儿？阿兹卡班么？”

福吉又低头看着他的礼帽，慢慢道：“时间很短，毕竟这不是惩罚，只是预防措施。你听到了，如果我们抓住另一个人，或者……”

门突然又被敲响了，邓布利多过去开门。卢修斯·马尔福丝毫不理会牙牙的狂吠，大步走了进来。从德拉科出事到现在，他终于赶回了英国。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冷冰冰的，说起话来也是冷冰冰的。看到福吉，他点点头：“你已经来了，福吉。很好，很好……哦，我们还有一个见证人么？”

卢修斯的看着哈利，哈利也在看着卢修斯。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了一下，哈利先移开了目光，紧紧握着拳头。

“你来这儿干什么？”海格愤怒地说，“出去，离开我的房子！”

“我来这儿干什么？”卢修斯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露出一个冷笑，“你以为我很愿意到你这间……房子？如果不是我的儿子出了事，我急于见到校长，我永远不会踏足你这地方的。”

“小马尔福先生在医院。”邓布利多礼貌地说，“你也是霍格沃茨的毕业生，需要我带你过去么？”

“不，邓布利多，不。”卢修斯说，“我已经看过德拉科了，我是来找你的。在你的学校里出了这样的事，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善罢甘休吧？”

“你找我有何贵干？”邓布利多问。

“想来不是什么好事。”卢修斯说，拿出一卷长长的羊皮纸，“你被辞退了，邓布利多，这是罢免令。”

哈利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他想要说点什么，但邓布利多察觉了他的意图，把一只手放上他的肩膀，阻止了他。

“十二位董事都签了名么？”邓布利多平静地问。

“不错。”卢修斯说，“算上畜生和非人，霍格沃茨已经发生了五起袭击案件。我们一直认为你没有发挥你的才能——最起码你阻止不了这些恐怖的袭击。”

“可是，卢修斯。”福吉惊慌地说，“如果罢免邓布利多——”

“就是不罢免他，他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卢修斯冷冷地说，声音里的愤怒完全凸显出来了，“对校长的罢免是董事会的事，福吉，你最好不要插手。恕我提醒你，我儿子还在医院躺着呢，我的妻子正陪在他身边。”

没人说话，就连海格也无话可说。哪怕明知这份罢免令是马尔福威胁、敲诈得来的，眼前他们只看到一个父亲的怒火，因此无话可说。

可哈利知道真相。他知道的事情远比这屋里的三个大人以为他知道的多，但是他不能开口。先不说这屋里的人会不会信他的话，如果他开口，指责的就是德拉科的父亲，而他不久前才害得德拉科躺进医院里。所以他不能开口，哪怕他知道真相，知道这事事实上卢修斯才是源头。

“我接受罢免。”过了一会儿，邓布利多说，“如果董事会希望我走，卢修斯，我当然会把位子让出来。”

“可是——”福吉结结巴巴地说。

“不行！”海格低吼道。

“不过，”邓布利多十分缓慢而清晰地说，放在哈利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有一件事我要说清楚：只有当这里的人都背叛我的时候，我才算真正离开了这所学校。你们还会发现，在霍格沃茨，那些请求帮助的人总是能得到帮助的。”

哈利愣了一下，斜睨着肩膀上的手。他完全相信邓布利多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但他并不明白为什么。

邓布利多都已表态，海格的颤抖似乎就停了下来。他站起身，揉了揉哈利的脑袋，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是有点发抖。

“抱歉让你看到这一幕。”他说，“不用太担心我……不过，帮我喂牙牙，好么？”

哈利点了点头。

福吉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也无话可说。他第一个离开了屋子，海格第二个。牙牙发出呜咽一样的声音，这声音中，邓布利多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也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满面冰冷的卢修斯和哈利。牙牙不知道什么时候偎到哈利腿边，巨大的脑袋蹭着哈利的手掌，同时对卢修斯凶狠地呲牙。卢修斯看着哈利，虽然他没想到这儿会多一个观众，但这个观众在他看来也并不碍事。考虑到儿子和这个男孩是朋友，卢修斯还是准备和哈利打个招呼再离开。毕竟，就他所听到的，这些日子哈利也一直在照料德拉科。

但是，不等卢修斯说话，哈利先开口了。

“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先生。”哈利说，用和卢修斯差不多冰冷的口吻，“您今天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泄愤罢了。”

卢修斯微微皱起了眉。

“你说什么？”

“您知道我在说什么。”哈利说，“哦……或者您也不清楚，您的儿子是您亲手害的。”

卢修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你知道什么？”他上前一步，俯视着哈利，“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要从您做的事情说起。”哈利说，“您做了什么呢？”

卢修斯的表情显得有些错愕了。

“不。”他轻声说，“这不可能。”

哈利没再说话。他最后摸了摸牙牙的脑袋，确定了一下屋里属于牙牙的食盆里还有食物，便越过失神的卢修斯，离开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