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109

克劳奇离开不久，巴格曼也告辞了，离开的时候显得兴致缺缺。德拉科拉着哈利坐到客厅的桌子边，纳西莎为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

“他们来干什么？”德拉科问，“巴格曼就算了，克劳奇……”他挑了下眉，“他不是一向不屑与咱们家结交么？”

“他是来盯着巴格曼的，巴格曼一直想泄露最高机密。”卢修斯不紧不慢地说，“当然，也可能是听说哈利在我这，所以过来看看。”

“我？”哈利有些惊讶，“我又不认识他。”

“他认识你。”卢修斯说，“克劳奇以前是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嫉恶如仇，憎恨黑魔法。”他嘲讽地笑了一下，“但是最后，他的儿子被发现也是食死徒。那以后他就去了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不过我猜他骨子里没有变过，他对你也许非常……崇敬。”

哈利摇了摇头。

“当然，也许是这样，也许不是这样。”卢修斯说，“他采取强硬手段反对食死徒和伏地魔，对打败了伏地魔的大难不死的男孩自然另眼相看。但是你进了斯莱特林，我想克劳奇心里就另有计较——”

“卢修斯。”纳西莎不赞同地喊了一声。

“爸爸。”德拉科也皱了下眉。

卢修斯便显得更加气恼，放下茶杯回卧室了。纳西莎歉意地对略显无措的哈利笑了笑，也跟了进去。

“你别在意。”德拉科无奈地说，“我爸爸记仇，一时半会儿可能都是这个样子……”

“你们还都帮着我，他就更不舒服了。”哈利摇摇头，“没什么，他说的也没错。不过，你妈妈……”

“怎么？”

“你爸爸说起克劳奇的时候，你妈妈好像很不高兴似的。”哈利说。

“哦，你不知道？”德拉科说，安慰似的先握住了哈利的手，“是这样……小天狼星当初就是被克劳奇关起来的。”

“什么？”哈利吃了一惊。

德拉科点点头：“虽然小天狼星本身就没有认罪，但是克劳奇也没有更多地取证，听信一面之词……这种强硬手段在当时确实让人闻风丧胆，但是难免会有冤假错案。”

哈利皱了皱眉，初见时对克劳奇先生的好印象一去不复返了。

“我以为你妈妈和小天狼星的关系不太好呢。”哈利说。

“毕竟都是‘布莱克’。”德拉科说，“而且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大家都是站在一边的。我看我妈妈还算适应良好，但小天狼星……”他摇了摇头。

“小天狼星也能尽快适应好的。”哈利说，“嗯……我相信他。”

德拉科笑了笑：“那好吧，我也相信他。”

“你应该相信他。”哈利说，“他是你舅舅。”

德拉科撇了撇嘴。

“行吧。”他说，“毕竟‘如果克劳奇教会了我们什么，那就是要多陪陪家人’……克劳奇的儿子出事后我妈妈经常这么说。克劳奇可是一个彻头彻尾名誉至上、六亲不认的混蛋，想想吧，把儿子送进阿兹卡班，交给那些摄魂怪……”

他打了个哆嗦。

哈利想了想，问道：“那有没有可能，他儿子也是冤枉的呢？”

“不知道。”德拉科说，“我爸爸妈妈没提起过，也许是，也许不是。好了，我们不要说这个话题了。”

德拉科跳下椅子，顺带着也拉了哈利下来。

“今天晚上还有‘狂欢’呢。”他说，“我们最好先休息一会儿，免得晚上没精神，错过什么。”

“好。”哈利说，暂时把克劳奇家的问题丢到脑后了。

当夜幕降临，人们的兴奋使得魔法部再也无法控制局面。从天而降的小贩，载着各种奇异物品的小推车，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装饰。

哈利被德拉科抓着袖子，跟在马尔福夫妇身后。他身边全是热热闹闹的嘈杂声音，他不得不用喊得和德拉科说话。

“那些麻瓜现在都去哪儿了？”

“谁知道呢！”德拉科喊回来，“从来没人在这种时候还注意麻瓜，反正主要场地不叫他们看见就得了——哦，你要买点什么么？”

他们在一个小推车前面停下了脚步，马尔福夫妇在不远处等着。小推车上有各种各样的纪念品，和用来明确支持队伍的小东西。哈利看着一个走来走去的小塑像，指着它道：“这是不是布莱斯送过我的那个？”

“威克多尔·克鲁姆。”德拉科说，“保加利亚的找球手，他还不错……那就决定支持保加利亚了，好么？”

“你还要现决定？”哈利纳闷地问。

“不，我是说你呀。”德拉科说，把一个红色的玫瑰型徽章戴在哈利的胸口。这小东西一刻不停地尖叫着保加利亚队员的名字，哈利觉得它有点吵，但德拉科说只要拍一拍就不会响了。哈利照做，徽章果然安静了下来。

“你自己不买一个么？”哈利眼看着德拉科去挑全景望远镜了，拿着一个徽章问。

“不要。”德拉科皱了皱鼻子，拿起一个望远镜端详，“那东西和我的西装不配。”

“绶带也不要？”

“拜托！”德拉科夸张地说，“绶带上有一头狮子呢！我拿一面国旗就行了。”

哈利想了想，给德拉科拿了一面保加利亚的国旗，然后偷偷买了一个徽章，趁着德拉科不注意，硬是别在了他胸口。

德拉科：“……”

“这不是很好看嘛！”哈利拍了拍德拉科的外套，“嗯，并不耽误整体美感，红色玫瑰让你看起来热情又浪漫。”

“你最近看了什么书？”德拉科纳闷地嚷嚷，“你是不是背着我和布莱斯通信了？”

“麻瓜的书，就在我的书架上，你也可以看看。”哈利说，“至于和布莱斯通信，我都不知道他家在哪儿……”

“绿色代表什么？”德拉科突然问。

哈利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

“我说。”德拉科慢慢地说，“绿色代表什么？会让人看起来怎么样？”

“绿色代表……自由和平什么的吧。”哈利想了想，“不同程度的绿有不同含义……你问哪一种啊？”

“你……”德拉科张了张口，随即小声道，“你……眼睛的这一种。”

“什么？”

“我说，代表斯莱特林的这一种。”

德拉科把自己的目光移开了一点，死死盯着全景望远镜，哈利后面说的话听得心不在焉。他刚刚看着哈利的眼睛，整个夜晚的热闹都映在那双漂亮的绿眼睛里，德拉科想起一年级的时候潘西说的，哈利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然后他就自然而然地问了那句话，问绿色代表什么，却不知道自己是想知道什么。

这真是太奇怪了，他从三年级的圣诞节前就一直奇奇怪怪的。而且，只在面对哈利的时候会突然性的这样奇怪。

德拉科皱着眉，摸出一把加隆丢给小贩。

“两个。”他说，晃了晃手里的全景望远镜。

差不多走了二十分钟，他们才到达进行比赛的体育场。能够容纳十万观众、还有足够的地方让魁地奇的魅力得以尽情绽放的建筑从外面看金碧辉煌——真正的金，最起码看起来墙都是金灿灿的，十分豪华。卢修斯挽着纳西莎的手臂，德拉科和哈利跟在他们旁边。他们走到最近的一处入口，卢修斯将票递给站在那里检票的女巫。

“一等票！”那位女巫说，“顶层包厢！”

卢修斯轻轻颔首，四个人一起往楼上走。楼梯最顶是一个小包厢，高度让他们正对着金色的球门柱，可以俯瞰整个体育馆。包厢里仅有二十来把紫色的镀金座椅，韦斯莱一家已经到了，坐在前面一排。

“啊，卢修斯来了！”福吉喊了一声，“哈利，你也在！”

“部长先生。”哈利对福吉点了点头，无奈地握住福吉伸出来的手。

“这是哈利·波特。”福吉对他身边的一个男人说，“哈利——波特，打败了神秘人，呃……”他有点儿困难地组织措辞，整个过程中一直拉着哈利的手。哈利无奈极了，求助地看向德拉科。德拉科干脆利落，把哈利的兜帽摘下，让他露出了额头上的伤疤。

“忍一忍。”他小声说，“这样比较快。”

果然，那个巫师看到哈利额头上的伤疤，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兴奋地说了一大堆哈利听不懂的话。

“哦，明智的决定，太明智了。”福吉对德拉科笑了笑，“这位是保加利亚的魔法部部长，克劳奇不在，我们的沟通有点困难……好，去找座位吧。这位是？”他又握了卢修斯的手，然后询问地看向纳西莎。

“我妻子，纳西莎。”卢修斯介绍，“我儿子你已经见过了，德拉科。”

“真是失礼。”福吉对纳西莎鞠了个躬，“德拉科也真是聪明睿智……来吧，卢修斯，认识一下奥伯兰斯克先生——还是奥巴隆斯克先生……”

纳西莎悄悄对德拉科比了个手势，德拉科心领神会，趁着福吉拉着卢修斯滔滔不绝，拉着哈利坐到了罗恩和赫敏后面的位置。

“走到哪里都这么出名。”罗恩半开玩笑地说。

哈利对他笑了笑，递过去两个盒子。

“给你和赫敏的。”他说，“补偿你们的生日礼物。”

说起来，哈利一直到现在还没送过罗恩生日礼物，去年送赫敏，也是临时知道才送的。今年他倒是惦记着这件事，但因为暂住在马尔福庄园，小天狼星又不方便出门，哈利总不好意思请马尔福夫妇带自己去，只好拖到了今天。

“我猜你们都不会买这个。”哈利说。

“全景望远镜！”罗恩惊讶地喊了一声，“怎么，这可要——”他的脸红了，“十个加隆呢。”

“我的东西倒显得拿不出手啦。”赫敏把两份比赛说明塞给哈利，“给你和德拉科带的，我猜你们不会买这个。”她学着哈利的话说。

哈利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把说明书递给德拉科一份，德拉科随手翻了两下，就放在一边不看了。

“你们支持保加利亚？”弗雷德笑嘻嘻地转过头问，“要不要赌一把？”

“德拉科喜欢克鲁姆。”哈利说，“什么赌一把？”

“他们和巴格曼打赌，把自己的零花钱全都压出去了。”金妮小声说，“赌谁会赢。”

“怎么说？”德拉科有了点兴致，“我觉得，不管谁会赢，金色飞贼都会落在克鲁姆手上。”

“智者的看法！”乔治打了个响指，“我们说，爱尔兰会赢，但克鲁姆能抓到金色飞贼。”

“所以赔率如何？”德拉科问，看起来准备玩一把了。

赫敏恰到好处地开口道：“别理他们，德拉科。他们的钱都给巴格曼了，你赢了可没有东西赔给你。”

德拉科怀疑地看着弗雷德和乔治那两张一模一样的、此时此刻写着无辜和无害的脸，认定他们是想整自己一把，“啧”的一声扭过头去了。

“对了。”他对哈利说，“你要不要问问福吉乔金斯的事？”

“你爸爸不是告诉过我了么。”哈利说，“没什么，可能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了她的名字……”

“乔金斯？”珀西突然转过头来，“她怎么了？”

“不是失踪了么？”哈利问。

“哦，没错，是这样。”珀西说，又把头转回去了，“那个人迷迷糊糊的，但克劳奇先生认为应该去找一找，可能出了什么事。克劳奇先生曾经——”

“珀西崇拜克劳奇。”弗雷德小声告诉哈利，“别听他说话，他会说个没完的。”

能被珀西崇拜，哈利很自然地就把在帐篷里见过的西装笔挺的男人和克劳奇对上号了。他原本还不知道那两人谁是巴格曼，谁是克劳奇来着。

“珀西自从当上级长就开始越来越无趣啦。”乔治说，“最近更是变本加厉，总想逗我们问他魔法部在搞什么事情，显摆他的能耐。”

 “魔法部在搞什么事情？”弗雷德突然大声说，目光转向了德拉科。

德拉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

“爸爸也不肯说。”罗恩叹了口气，声音也不小，显然是故意说给珀西听的，“他们好像都知道，却谁都不肯透露一点。”

哈利憋着笑，说道：“其实我们也不清楚。马尔福先生倒是有说在准备些什么，但似乎还没有完全商定好，因此没有告诉我们。”

“不过就发生在霍格沃茨。”德拉科说，“爸爸说很快我们就能知道了，”他比划了一下自己和哈利，“我们。”

哈利不轻不重地拍了他比划的那只手一下。

这会儿功夫，大人们的闲聊已经结束了。韦斯莱先生和马尔福先生一起往回走，对彼此态度冷淡。他们分别走向第一排和第二排，马尔福先生坐下的时候，还非常清晰的“哼”了一声。

“我想，大家都准备好了吧？”卢多·巴格曼推门走进来，“可以开始了？部长？”

“你说开始就开始吧，卢多。”福吉和蔼地说。

巴格曼立刻抽出了他的魔杖，指着喉咙说：“声音洪亮！”

哈利还从没参加过这样的盛事呢。巴格曼欢迎保加利亚国家队吉祥物的话刚刚说完，他就举起了德拉科买给他的全景望远镜，往下张望。

接着他立刻放下了望远镜。

“怎么了？”德拉科奇怪地问。他的动作没有哈利快，也没觉得这就需要拿望远镜，因此看到吉祥物的速度也没有哈利快。

“媚娃。”哈利咕哝了一声，往后缩了缩。

“媚娃？”德拉科显得惊讶了。

一百个媚娃正滑向赛场，头发无风自动，皮肤皎洁如月光。

“我在书上看到过。”哈利说，“他们的魅力会让人失态的……哦，你看罗恩。”

罗恩正从座位上站起来，似乎想走到包厢的墙边去。哈利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把他扯回来，按在椅子上，让赫敏看住他。

“只对异性有用。”哈利对德拉科说，又示意了一下互相掐大腿的弗雷德和乔治，“不看就好了，虽然有点困难……咦？你不受影响么？”

德拉科眨了眨眼睛。

“哦？什么？怎……咳，我没看。”德拉科移开了目光。

哈利困惑地看了德拉科一眼，看罗恩已经被赫敏控制住了，便重新在座位上坐好。赛场上，媚娃仍然翩翩起舞，哈利没忍住看了两眼，对自己胸前戴着红色徽章这件事觉得异常满足。

他不知道。

德拉科压根没来得及看媚娃们一眼，哈利起身去拉罗恩的时候，完全挡住了德拉科的视线。之后德拉科就不记得媚娃这件事了，全场都在看媚娃，只有他在看哈利。看哈利一把扯住罗恩，看哈利把罗恩按回座位上，看哈利和赫敏说话，看哈利转过脸来，对他解释媚娃。

德拉科捂着半张脸，神情有些恍惚。爱尔兰小矮妖扔下的金币砸到他的脑袋上再落到地上，德拉科“哎哟”一声，哈利把那金币捡起来塞到德拉科手里，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德拉科赶紧摇了摇头。他握住哈利塞给他的金币，同时攥住了哈利的手指，怔了一下才想起来松手，扭开头去。哈利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困惑了，爱尔兰吉祥物带来的光芒下，翠绿色的眼睛里仿佛映着漫天星光。德拉科顺着这星光想到很多事情，比如哈利的手指光滑了许多，比如哈利做噩梦时额发会被汗水打湿。

德拉科突然觉得，从哈利身上移开目光是件非常困难的事。而哈利让他没法移开目光，这个奇怪的想法，为什么会如此自然地出现在他脑海之中呢？

“啊，是火弩箭！”哈利突然喊了一声。他已经重新拿起望远镜了，正看着入场的爱尔兰国家队。德拉科不知不觉发了好一会儿呆，错过了保加利亚国家队的入场。他赶紧也拿起了全景望远镜，把脑子里自然而奇怪的想法丢在脑后，专心地看起了比赛。

 

TBC——

哈利·逐渐开朗逐渐变皮·波特

德拉科·逐渐开窍进而开花·马尔福

颜色那一段参考资料为360百科的色彩心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