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126

距离第一个项目开始的时间已经没剩几天了。斯内普和卢平不约而同地放松了对哈利的指导，好让他在正式开始前能够放松下来。但这事实上并没有多大效果，哈利自己非常清楚明白。

第一个项目的内容到底是什么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虽然课后的辅导变得轻松许多，平日里的课程还是非常繁重。高尔曾经纳闷地问哈利，说勇士不用期末考试，干嘛还这么老老实实地听课写作业。对此，哈利只想说，除非他一直到毕业都不用再参加考试，否则他恐怕必须得好好学习才行。

哈利扶了一把胳膊里抱着的书，那是几本厚厚的飞行咒相关书籍，写论文用。这是他们现在魔咒课的主要学习内容，在正式学习之前，他们已经读了不下十本书，开始正式学习之后，他们又要写论文，好先有足够的理论支撑。这不能说是全无道理的，学习魔咒总要理论实践对半分，不然要是咒语念错了，漂浮咒都能变成爆炸咒的。

哦，他还得记得去溜溜炸尾螺，等把这些书放到宿舍，就去海格那儿领炸尾螺，顺便做今天的观察日记，其他人应该已经去了。

哈利绕过一个拐角，准备下楼梯。突然，他听到上面一层楼梯传来他熟悉的赫敏的声音，赫敏不知道正对谁说话，语气非常严肃，甚至堪称严厉。

“你有没有意识到，给你换床单，给你生火，给你打扫教室，给你煮饭烧菜的，都是一群没有工钱、受到奴役的神奇生物啊！”

哈利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他的床单一直是自己换的，但帮他洗的确实是家养小精灵。然后，他走上台阶，看到赫敏正举着一个储钱罐，不依不饶地缠着纳威。见到哈利，纳威眼睛都亮了，求救一般喊道：“哈利！”

赫敏扭头看了过来，哈利这才发现，赫敏的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

“我在下面听到一点声音。”哈利走了过去，“这是什么？”他对赫敏手里那个盒子点了下头。

“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的徽章！”赫敏骄傲地说，“我说过我要为家养小精灵做点什么，我本来打算等过阵子再找你的，你最近很忙……”

哈利伸手从盒子里拿了一枚徽章，红色的，上面印着”S.P.E.W.”.

“你之前一直就在忙这个？”他问。

“是啊。”赫敏说，“你觉得怎么样？”

“嗯……”哈利沉吟了片刻，诚实地说，“这缩写看起来不太美好。”

“罗恩也这么说。”赫敏有些无奈，“我本来想命名为‘禁止残酷虐待我们的神奇生物朋友和改善其法律地位的运动’，但是太长了，而且没有‘协会’听起来那么像一个组织……于是我把这个当成宣言了。”她把装着徽章的盒子塞到纳威手里，说了句“帮我拿一下”，之后就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沓传单，抽出一张塞给哈利。

“你要参加么？”她问，“只要两个银西可，用于购买徽章——纳威，你听到了？”

纳威苦着脸，摸出两个西可放进赫敏的储钱罐里，拿了一个蓝色的徽章。

“好了，会长，我可以走了吧？”他无奈地说，“我想去一趟黑湖，找找那儿的水生植物……”

赫敏仁慈地挥了挥手，把传单收起，接回装徽章的盒子：“你去吧。”

纳威如蒙大赦，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台阶。

“水生植物？”哈利问，“草药学还没开始学吧？”

“穆迪借了纳威一本书，《地中海神奇水生植物和它们的特性》，为纳威打开了水生植物的新世界大门。”赫敏晃了晃储钱罐，“应该是他从斯普劳特教授那儿知道了什么，纳威的草药学一直很好。”她看着哈利，又晃了晃徽章盒子，“来么？”

哈利点了下头，把手里那个徽章先放了回去。

“我没带着钱。”他说，“晚上你带一个来给我吧。”

“先拿着吧。”赫敏说，把那个徽章取了出来，“我就说你一定会参加的……罗恩起初还不愿意，后来我说你肯定会参加，他才参加。我让他担任了财务总管，但他对这个工作好像不太热衷。你现在是要去哪儿啊？”

“回一趟宿舍，然后去海格那儿。”哈利回答。

“那我们一会儿在门厅见吧！”赫敏说，“我也要去海格那儿，为了炸尾螺，是吧？它们现在长得可真大……哦对了，我怎么忘了，我可以把海格也拉进来！”她兴奋地挑了一个徽章塞进口袋，之后先往楼上走，去放东西了。

十分钟后，哈利把两个银西可交到赫敏手上，和她一起往海格的小屋去。他们远远地就看见克拉布和高尔在溜炸尾螺，德拉科不耐烦地坐在一个大南瓜上，嚷嚷道：“让它们离我远点儿！再远一点儿！”

“拉他们入伙是不是不太明智？”赫敏思索着。

“我觉得是。”哈利说，“但我能帮你说服那么一两个吧……”他招了下手，“德拉科！”

“你忙完了？”德拉科朝海格的小屋指了一下，“他等你说话呢，你先进去吧！罗恩也在里面！”

“你一起来么？”哈利扭头问赫敏。赫敏点了点头，两个人便一起进了海格的小屋。门敞着，哈利一走进去就听到罗恩的声音，他显然正对海格抱怨着什么。

“……弗雷德和乔治甚至都和她说过，说他们就是喜欢这样，但是她……”

哈利清了清嗓子，象征性的曲起手指敲门。

“海格？”他说，“我们进来了？”

牙牙愉快地吠了几声，想要扑过来舔哈利，被海格一把拉住了。

“进来吧，哈利，进来。”海格热情地说，“你也是，赫敏。”

罗恩从沙发上扭头看了看他们，瞧见哈利胸口”S.P.E.W.”的徽章，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哈利微微一笑，在罗恩旁边坐下。然后他看向海格，有些诧异地问：“你这是……”他动了动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你喷香水了么？”

“哦，我猜你会对这个比较敏感，是不是？德拉科经常用吧？”海格搓了搓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点古龙香水……可能不是那么一点……”

这看起来可真是有点奇怪，哈利还没见过海格用心打扮的样子。确实，选勇士那个晚上，海格西装革履，甚至还梳了头发，但哈利本以为海格只是在表达对三强争霸赛的重视呢。不知怎么，哈利想起了马克西姆夫人，那个比海格还要高大的女人。

海格给哈利和赫敏各倒了一杯茶，而后担忧地看着哈利，问道：“你最近还好，是吧？”

“我挺好的。”哈利说，“西弗勒斯和莱姆斯一直在对我进行课后指导，所以我唯一的苦恼应该就是我的课程比其他人都多。”他笑了笑。

“我听邓布利多说了你的决定了。”海格说，“很有勇气，但确实太冒险了……唉，我本来还很盼着……”

哈利摇摇头，安抚道：“我真的没事，海格。”

海格这才转向赫敏。

“我猜你有话对我说吧。”他直白地说，“罗恩告诉我，你最近正为了家养小精灵奔走呢。”

“哦，是呀。”赫敏说，“我也给你带了一枚徽章，你想加入我们么，海格？”

海格摇了摇头，起身在柜子里寻找新做的点心。

“我知道你是好意，确实，听说巴蒂那么对待他的家养小精灵，我也非常愤怒。”他一边找一边说，“但你这样做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他们的天性就是照顾人类，他们喜欢工作，你固执地想要解放他们，让他们自由，只会让他们觉得难过。”

海格把一大盘蛋糕放在桌子上，还要说什么，哈利插嘴道：“你也许不该那么着急。”

赫敏、罗恩和海格一起看着哈利。

“我是说，海格说的有道理，你也有道理。”哈利斟酌了一下措辞，“但我觉得赫敏现在做的很好，她在告诉别人家养小精灵都付出了什么，让大家不要把他们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这确实不错。”海格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我在什么地方太着急了？”赫敏忧心地问。

“我觉得你在对待我的事情上就很好。”哈利说，“我是想，你不能把多比作为所有家养小精灵的标准……”

“你在说什么呀。”赫敏露出些微惊讶的神情。她握住哈利的一只手，说道：“你的事情和家养小精灵怎么呢……”

“我觉得我们还是很像的。”哈利摇了摇头，“我和德拉科也说过这个，我和他说，我能从闪闪身上……看到‘我’。”他拍了拍赫敏的手，“我没事，听我继续说，好么？”

罗恩不知不觉坐得直了许多。

“我原本也以为，家养小精灵和我是一样的。”哈利说，“但是我和他们有一个本质的不同，就是他们愿意如此，而我不愿意。就算是多比，他也喜欢工作，他离开德拉科家后来到霍格沃茨，拿工钱，有休假，但他仍然在工作。我们也许不需要改变家养小精灵的想法，我的意思是，不是‘自由’，而是‘自由的权力’。如果他们的主人家对他们不好，虐待他们，他们可以选择放弃这个主人家。我认为他们需要的是这个。而且，你不觉得这更符合我们协会的名称和宣言么？”

赫敏的眼睛微微发亮。

“是啊！”她兴奋地说，“我怎么没想到，他们需要的是‘更好的环境’，我们不能强行改变他们的天性，违背他们的意愿！”

“这听起来就靠谱多了，是不是？”罗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是你有办法，哥们儿，我这几天实在是……”哈利用胳膊肘撞了罗恩一下，免得他说出什么惹恼赫敏的话来。幸好，赫敏正为哈利的提议欢欣鼓舞，完全没在意罗恩说了什么。

“至于工钱和休假。”赫敏站了起来，“如果环境改变了，人们不再把家养小精灵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这些自然会跟着来，接着，他们的法律地位也会越来越高——闪闪那样的情况再也不会出现了！你真是个天才，哈利！”

哈利摇摇头：“我只是有些感同身受罢了。”

海格探身揉了揉哈利的脑袋，刺鼻的香水味呛得哈利咳嗽了一声。

半小时后，溜累了炸尾螺的斯莱特林们也都进了小屋。海格同样给他们倒茶、拿点心，因为刚吃过午饭没多久，大家都没有吃太多点心，只把茶喝完了。下午有两节魔药课，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返回城堡的路上，德拉科说起最近的占卜课，特里劳尼最近又在预言哈利的死亡了，德拉科言之凿凿，说一定要他爸爸把这老妖婆请出霍格沃茨，布莱斯建议他话别说得太满，因为不出三句话他就会被哈利说服，放弃这个决定。哈利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被布莱斯点了名，理智地分析了特里劳尼离开学校的可能性不大，不然霍格沃茨就没有占卜课老师了。布莱斯笑得特别开心，让哈利觉得莫名其妙，而德拉科似乎恼羞成怒一般，踹了布莱斯一脚。

几个人一起进了城堡，往地下教室去。在路过走廊的时候，突然，一个红色的东西晃了哈利的眼睛一下，他下意识对赫敏说：“看来你的宣传工作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嘛。”

“什么？”赫敏还扯着罗恩说要修改传单的事，听到哈利的话抬头一看，随即有些不知所措地说，“哦，哈利……那不是我的……”

红色的光又变成了绿色，哈利这才发觉不对，定睛看去，只见他原本以为是”S.P.E.W.”的徽章现在变了样，上面写着：POTTY POTTER.

哈利一时愣住了。接着，就听德拉科恼火的声音道：“高尔，克拉布，把那东西扯下来！”

那个戴着徽章的人显然听到了这句话，他笑嘻嘻地按了一下徽章，徽章又变回了红色，这次上面的字是：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霍格沃茨的真正勇士！

“我难道不能戴支持勇士的徽章么？”那个人嘲讽地说，“斯莱特林管的也太宽了吧！”他旁边的人也配合地笑了起来。这两个人的胸前都是赫奇帕奇的校徽，个头比克拉布还要高些，显然是和塞德里克一届的六年级。

斯普劳特教授最近别说对哈利，对整个斯莱特林可都颇有微词。

哈利伸手拦住了克拉布和高尔。

“没事。”他冷静地说，“我也没指望赫奇帕奇会有脑子一点。”他抬头注视着那个首先把”POTTY POTTER”展示给他看的男生，问道：“你来挑衅之前和麦克米兰聊过没有？还是两年前我打他的时候，你们都不在礼堂里？”

那个赫奇帕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

“你是谁，迪戈里的朋友？”哈利又问，“你来替他出头？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他同意的？”

“这和你无关。”另一个赫奇帕奇说。

“看来你和迪戈里关系不算亲近。”哈利冷冷地说，“不然你就会知道，迪戈里是我没把名字扔进火焰杯的证人之一。”

“他只是被你蒙骗了。”另一个赫奇帕奇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这么说，我还能骗过三个学校的校长，两个魔法部职员，一个退休傲罗，还有所有教授。”哈利嘲讽地笑了一下，“我这么厉害，你们怎么还敢这么跟我说话？还是说，你们只是认为所有我提到的这些人，其实都比我愚蠢？”

问题一下子变得非常严重了。先说话的那个赫奇帕奇瞪着哈利，哈利也不甘示弱地看着他。突然，德拉科喊道：“斯内普教授，这两个人不让我们过去——”

两个赫奇帕奇猛地回头去看，德拉科一个眼神，克拉布和高尔突然从后面打了上去。几分钟后，两个赫奇帕奇被费尔奇带走了，他们面对拳头硬的克拉布和高尔想要使用魔杖，被半路偷跑的赫敏引来的费尔奇抓个正着。

“这不就得了么？”德拉科不屑地说，“两个废物。”

哈利摇摇头，看了看高尔脸上的伤，说道：“谢谢你们。去趟医院吧，我会和斯内普教授说明情况的。”

高尔点点头，拒绝了哈利想要陪他们一起的提议，和克拉布两个人朝医院去了。剩下的人都担忧地看着哈利，一个在打斗中掉落的徽章停留在迪戈里的那个字样上，还在地上闪闪发亮。

德拉科把那个徽章捡了起来，嫌弃地看了看，随手丢给布莱斯。

“你认识的人多。”他说，“查查是谁做的。”

“别追究了。”哈利摇摇头，“这事要怪就怪那个把我名字丢进火焰杯的人……”

“咔嚓。”

闪光灯突然晃了几个人的眼，一个穿着绿色长袍的女人拍着巴掌走了过来。哈利听到潘西小声说：“她怎么能把绿色穿的这么难看？”

“多么精彩的一幕，多么有趣的一个——”女人从布莱斯手里一把拿过那个徽章，“——小东西啊。”她对哈利笑了笑，露出嘴里的一颗金牙，说道，“我想，你就是第四位勇士，哈利·波特吧。”

哈利还没来得及说话，德拉科已经上前一步拦在那个女人面前，不满地问：“你是谁？”

“丽塔·斯基特，《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女人推了推眼镜。她把徽章托在掌心里，递到旁边摄影师的镜头下，吩咐道：“照下来。”

闪光灯又亮了一下，罗恩扯了扯哈利的袖子，说道：“就是那个在《预言家日报》上胡言乱语的女人……”

哈利轻微地皱了下眉头。

“我是来采访勇士的。”丽塔·斯基特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的采访对象之一……我想，我们直接找个地方开始采访怎么样呢？”

“我们一会儿还要上课。”赫敏说。

“不不不，小姑娘。”斯基特对赫敏摇了摇手指，“我保证，你们上课不超过半小时，就会有人把波特先生从教室里请出来了。好吧，也行。”她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一些，“不能影响学生学习，我明白……待会儿见吧，年纪最小的、意料之外的勇士。”

说完，她把徽章抛还给布莱斯，带着摄影师，从哈利身边走过去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