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月光下名侦探的笑容比刚刚到手的宝石还要耀眼，怪盗基德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形状姣好的薄唇微微张合，名侦探那悦耳动听的声音里，满满的势在必得。

“你知道变成女孩子后，最大的好处是什么么？”

名侦探微微一笑，看似美丽的风景，落在怪盗的眼睛里，宛如森罗恶鬼一般恐怖。

“那就是，当我再怀疑某人是基德扮演的女性时，我可以……”

纤细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揪住了怪盗的衣领，原本柔和的眉眼陡然凌厉，笑容收敛，甚至显得几分狰狞。侦探提高了声音，语气里有某种恶狠狠的、终于报复回来的痛快：

“给我脱！现在！立刻！这个胸围有C吧？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啊女装癖混蛋！”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开说。

黑衣组织的事终于告一段落，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之间的等号也被知情人看破。以孩童的身躯参与了这样了不得的大事，对身体的负担实在不轻。等柯南终于出院后，灰原的解药也制作完毕，只等人服下。这是最后的告别，工藤宅一时被塞得满满当当。嘴上说着“看看效果再做决定”但实际上已经下定决心不恢复原本身份的女科学家，端坐在沙发上，神情有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未免太大阵仗了吧。”柯南无奈地掂着手里红白相间的胶囊，“这不是逼我缩到隔音最好的房间去么？我说啊……”他的目光在几个孩子身上一扫而过，“这样不好吧？”

“少啰嗦了。”灰原淡淡道，“快点结束这一切吧，大家都想和你好好告别，再好好地打个招呼，不是么？”

柯南只好跳下了沙发。

“我很快出来。”他轻轻握住满面担忧的、青梅的手，“放心，是速效药。之后再来和我算账吧，看着现在这副模样完全下不来手吧？”

“我当然会和你好好算账啊，大笨蛋！”小兰抹抹通红的眼眶，努力露出一个微笑来，“一定让你终身难忘，所以你快点恢复原本的模样来受刑吧！”

想起青梅那空手碎墙砖的空手道，柯南不禁感觉冷汗浸透了衣服。他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将门关好。

步美的眼眶也是通红的。今天过后，江户川柯南这个姓名就会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了，那个她一直喜欢着的小小少年，也从一开始就是不属于她的。只是这么想想，就觉得好难过好委屈，可是……

思绪突然被一声刺耳的尖叫打断，隔音最好的房间似乎也没能阻拦住主人那惊恐万状的、撕心裂肺的叫声。服部平次一马当先，随即被FBI和公安反超。三个人挤在工藤新一的卧室门口，毫不犹豫地闯了进去。

“怎么——”

担忧的声音，不管出自谁口，全都在瞬间停止了。

坐在床上的人，虽然有着和工藤新一分毫不差的面容，但非常明显的，他的头发长了很多，几乎到了和小兰一般的长度。而且，他身上只穿着白色的衬衫，这就使得某个本不该出现在工藤身上的部位格外明显、突出。

“真是……壮观啊。”服部平次喃喃道，“比基尼一定很合适吧……”

“该说不愧是名演员的儿子么？”暂且还是安室透的公安思索着，“因为继承了有希子小姐的优良基因，看起来真是没有丝毫违和。”

“我只是帮有希子小姐拍照。”赤井秀一一边举起手机，一边这样说着，“我想，她会很乐意看到这一幕……”

“差不多适可而止吧！”工藤新一气急败坏地举起枕头丢过去，嘴巴里发出的是比以往要更加婉转、或者说更像柯南的声音。胸前的两团柔软因为他的动作而颤抖，带来的不适感让他红了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新一近乎崩溃地喊着，“我为什么会变成女孩子？为什么啊！”

 

在确认这具身体除了性别错乱没有其他问题后，灰原把自己关进实验室，而小兰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报复方法——逛街。工藤新一踩着高跟鞋，歪歪扭扭地站在镜子前，不安地扯着过低的领口。

“这衣服不适合我。”他试图和小兰商量，“而且，我说不定很快就变回去了……”

“只给你这家伙挑了中性款是小兰仁慈了。”园子不客气地说，“要我提醒你和小兰姐姐一起泡澡的次数么，柯南君？”

新一只好闭嘴了。而这不知道提醒了小兰什么，她离开新一的视线转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令人震惊的有着甜美颜色的蕾丝内衣。

新一瞠目结舌：“我穿运动款挺好的……”

“但是这件更适合你吧？”天使露出了恶魔的尾巴，“快去试试看，新一。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系扣子哦。”

新一在小兰天使一般的笑容下，无奈地接过那件内衣，走到了试衣间里面去。等他终于解决内衣扣子走出来后，迎接他的就是脱离了中性款的各种服饰。就在他被逼无奈，从长裙试到超短裙，从低领试到露脐装的时候，感谢上苍——警局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希望工藤侦探能够帮忙，解开怪盗基德寄来的预告函暗号。从没有如此感谢那个装模作样的小偷，新一抓起小兰最开始在世良建议下选中的服饰，将头发草草绑起。

“我们明天再继续吧！”他快乐地奔向警局，并且把园子“等等我啊！不许独占基德大人！”的呼喊远远甩在身后。

 

“等一下！等一下啊！”假发被揪掉的基德奋力挣扎着，“这不是我拯救了你么？恩将仇报，忘恩负义！有违侦探的行为准则吧！”

虽然很早以前就认识到了名侦探的可怕，但是，这说不定是最可怕的一次。意外变成女孩子的名侦探，恐怕把她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这一时刻。他穿着修身的长裤、低领的上衣，和怪盗的撕扯中，外套滑到了肘弯，雪白的乳沟露出来一线不说，内衣粉色的蕾丝花边也露了出来，让基德不知道眼睛该放在哪里。

虽然脱掉绅士皮他会光明正大看女孩子内裤，但这不意味着他也能坦荡地审视名侦探这突然拥有的胸部……毕竟那可是长在名侦探身上啊！

基德一边提防着侦探扒掉他的衣服，一边在心里哀嚎。

“废话少说，对你这种绑人偷渡的小偷，有什么道义好讲么？”工藤新一冷笑道，“你已经承认你就是基德了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现行犯！现行犯！盗窃要抓现行犯啊！”

“你是第一天当小偷么这么天真？再说脏物还在你身上吧！”

“都说了是怪盗——”

“到监狱里去为自己正名吧——”

“听我说话啊！”

怪盗已经把烟雾弹和闪光弹都捏在手里了。今天的名侦探虽然格外难缠，却也不意味着怪盗会束手就擒。就算已经到了被人牢牢按住的程度，变成女孩子的名侦探，力气可还没有原本模样时踢足球的劲道大。只要等到烟雾起来，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挣脱——

“唔。”

就在怪盗准备行动的时候，侦探的动作突然停滞了。像是遇到了什么无法置信的、恐怖的事情，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惹人怜爱，牙齿慢慢咬住下嘴唇，随即完全忘记身下的人是宿敌一般，整个蜷缩了起来。

基德立刻想到了那个令人变大变小还变女生的药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来不及思考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也来不及思考远处的脚步声是不是警察，基德匆匆坐起，按住了侦探的肩膀。

“喂，名侦探，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痛，好痛……”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疼痛。上是APTX4869的作用下骨骼拉伸压缩，下是那些小病小灾带来的伤口和虚弱。新一从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痛楚，从身体深处漫开，以小腹为中心蔓延，连带着腰、腿全都痛得一塌糊涂。像是被人拧着揪着，又像是被人拿针扎着，眼泪被逼出来，思考的能力也被逼停了。

眼看着侦探捂住小腹，满脸的苍白痛苦。因为经常伪装成女性，所以对女性的事情也都非常了解的怪盗，不禁嘴角抽搐。

“难道说……开玩笑……不是吧……？”

 

醒来的时候，小腹的疼痛已经缓解许多。被窝里温暖舒适，让四肢乏力的新一不想多动一下。正努力把思绪扯回，思考发生了什么、自己在什么地方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一个清清爽爽的、穿着黑色制服的男孩子站在那里，手上拎着一个似乎是装衣服的袋子。

“啊，你醒了？”来人走到床边，露出一张和工藤新一十分相似的脸，“我给你带了新的裤子来，你稍微试一下吧？”

新一眨了眨眼睛。

“基德。”他笃定地说。

快斗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把袋子放到床上，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

“幸好你穿的是深色的裤子，不然场面一定更糟糕吧。你昏过去这段时间，我给你喂了药，嗯……还麻烦酒店的小姐姐给你换了……咳。我还买了卫生巾和卫生棉条，因为不知道你更喜欢哪种。不是免费的，要记得付钱给我。”

新一过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在说什么话。然后，他又进一步地感受到，他的两条腿现在是完全赤裸的……

工藤新一猛地坐了起来，没想到小腹连着腰一痛，又整个栽了回去。

“喂喂，小心点啊。”黑羽快斗吓了一跳，“我是说，虽然我知道有的女孩子会痛得很厉害，但你这种晕过去的……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身体上的疾病么？那位小姐姐也没有说什么？”

“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新一有气无力地说，“这么说，我是在经历……”

“生理期。”快斗点点头，“恭喜你，名侦探，你的人生阅历比所有男人都更加丰富了，你可以无比自豪骄傲地向他们炫耀这一点。”

“谢谢你，我并不开心。”新一面无表情地说。然后，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那么，也是酒店的服务人员帮我……”

“啊，裤子是我帮你脱下来的。”快斗说，“然后我才发现真是不得了，场面还蛮惊心动魄的。虽然你其实是男孩子，但是……于是我就去找了酒店的好心的小姐姐。这种要求实在是太失礼了，说出口的时候我简直——哇！你干什么！”

工藤新一气冲冲地丢了一个枕头过去。

“变态！色狼！”他骂道，“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我做了什么啊！”黑羽快斗好无辜，“你这就是生理期的无理取闹吧——不要再丢了啊！”

工藤新一气鼓鼓地往后躺在没有一个枕头的床上，背对黑羽快斗，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尽管吃了药，但是疼痛还是伴随着他，细微的痛楚比先前那种猛烈更让人觉得恼火烦躁。

但怪盗基德确实是无辜的，冷静下来想想，他说的裤子应该只是单纯的裤子。而且，他也确实帮了自己大忙。

新一把自己又往被子里蜷了蜷。

“谢谢。”他小声说。

黑羽快斗立刻来了精神。

“对不起也要说吧！来，再来一遍，我要录下来了——”

那条放在床上的裤子被从袋子里取了出来，然后，那可怜的袋子被团成一团，丢上了怪盗的脸。

——我就该把他丢在那里。

快斗默默地在心里想。

——算了，也是我自己舍不得的。

又默默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等终于缓过来后，新一红着脸拿着卫生巾钻进卫生间，顺便换好裤子。等他出来，黑羽快斗正握着手机若有所思，新一一眼认出——

“喂，怪盗基德现在已经沦落到偷手机的地步了么？”

“不巧这个手机和我很熟悉罢了。”黑羽将目光移到新一身上，“刚刚博士家的那位小小姐打电话来了，我把你的情况告诉她了。”

“这是什么需要汇报的事么……只是正常的女性生理期吧？”

“痛到晕过去可一点都不正常啊。”黑羽快斗把手机丢给新一，“能走么？我们现在到你家去，她说会在那里等你。”他又把剩下的卫生巾以及卫生棉条、和救命的止痛药塞给新一：“记着付钱，千万别忘了啊。”

 

工藤宅灯火通明，热水和热水袋都已经准备好了。灰原询问了具体情况，从新一的指尖取血，又拿走了那条弄脏的、早上新买的裤子。

“小兰和园子要我提醒你，你早上没有付账。”临走前，灰原这么说道，“她们明天会来找你的，做好觉悟吧。”

新一抱着热水袋，舒服得眯起眼。

“请她们看在同为姐妹的份上饶我一命。”他十分入戏地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更何况我这么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痛经的女人。”

灰原嗤笑一声：“这么一说，我倒是庆幸APTX4869让我可以轻省几年了。你这么满意现状的话，要不要我给自己放个长假，你再高兴一段时间？”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工藤新一瞪大眼睛，“你也不想和我讨论内衣牌子化妆品吧！”

“我倒是很愿意和你讨论芙纱绘的新款包。”

“……我知道了，我会买的。”

灰原满意地点点头，离开回到阿笠博士家去了。新一为自己的零花钱又少了一部分发出哀叹，身子一歪，抱着抱枕蜷好，一动也不想多动。已经是午夜过半了，这一天逛街占一半，破谜题追基德占一半，追基德的中途还突遭痛经，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招惹了什么管理命运的神灵。

就在无神论者的侦探已经被经期搅得开始有神论的时候，卫生间门开启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个说是把人送到就走的怪盗从那里冒出来，手上还端着一盆热水。他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出现的地方和此时的动作有什么不对，自然地走到沙发前，把水盆放在地上。

“泡脚吧。”他说，“我刚刚有查过，这样会舒服一点。”

新一：“……”

新一：“看来中邪的不是我，是你。”

黑羽快斗翻了个白眼给他。

“在说什么胡话啊？”他说，“难道还在痛么？要我帮你么？”他一边说着，一边真的就去扶新一的肩膀。新一愣愣地，任由他把自己扶起坐好，还抓住他的脚腕，让他的脚被热水浸泡。白皙的足部在热水的包围下染上了好看的红色，黑羽快斗的手移到新一的小腿，捏了捏。

“很软嘛。”他发出感叹，“和柯南的时候不相上下哦。”

心里微妙的感动不知怎么就烟消云散了，新一露出一个笑容：“踢人也一样疼呢，你要试试么？”

快斗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在新一旁边坐下。

这个场面实在太过诡异，或者说，这整个晚上都不对劲。不，自从他变成女孩子后，所有的事情就都——不对劲了吧？

新一动动脚趾，水声哗啦哗啦。他扭头看黑羽快斗，黑羽快斗不知道是在走神还是在干嘛，正盯着水盆里新一的双脚瞧。

“喂。”新一犹豫着开口，“我说你啊……你今天……好奇怪。”

“嗯？”快斗扭头看向新一。

“我们是……敌人吧？”新一说，又动了动脚趾，“敌人会……这样么？”

黑羽快斗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说起来，我也有问题想问你啊。”他说，“你和毛利小姐……听你今天和我说的那些事，你们没有在一起么？我是说，之前不是已经交往了么？”

“啊，那个。”新一叹了口气，“是啊，本来已经……但是，她知道我是柯南以后，这件事就告吹啦。怎么说呢，对待新一和对待柯南，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情吧？我把她弄糊涂了，也一下子把自己的地位从前男友过分升级到家人的级别了……而没办法的是我也是这样。摊牌后，她来医院照顾我，那时候我还是柯南，我总是不清楚她是在照顾男朋友，还是在照顾那个寄住在家里的小弟弟。虽然本质上都是我，没有任何差别，但是……在她看来，男朋友和弟弟突然变成了一个人，在我看来，女朋友和姐姐的界限也突然变得很奇妙了。”他又叹了口气，扯着领口往下看了一眼，“现在更糟糕了，不是么？就算我本来还想加把劲，她也愿意试试看……这不是直接成了‘姐妹’嘛！比‘姐弟’还要糟糕啊！”

黑羽快斗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是说……再也没有可能了么？”

“啊，应该吧。”新一说，“我的内衣可都是她亲手挑的。”

黑羽快斗点点头：“蕾丝花边很适合你啊。”

“别胡说——等，你什么时候——”新一瞪大眼睛看向快斗，“你这家伙果然——”

“是你骑在我身上撕我衣服的时候我注意到的啊！”快斗不服气地喊，“这能怪我么？明明是你太没有自觉——”

“咳咳。”门口传来灰原的咳嗽声。两个人扭头看去，灰原抱着一沓纸，淡淡地看着他们。

“工藤，我希望你能够克制一下自己。”她说，“毕竟，以你现在的状况，怀孕可是很麻烦的。而且，经期做爱……”

“请不要再说下去了谢谢！”新一面红耳赤地大声说道，一边的快斗也红着脸扭过头去了。灰原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把报告递给新一。

“看看吧。幸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况完全清楚了。APTX4869的药效虽然解除了，但是仍然残留了部分毒素。因此，在你恢复的过程中，为了更好地排除这些毒素，解药帮助你选择了性别，好让你能够以经期的方式排毒。”她解释道，“这也是为什么你会疼晕过去，因为和正常的生理期不同，这是在‘排毒’。当然，以女性的标准来说，你的身体素质可不是上乘，总是那么折腾，也是难免的。”

新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高兴。

“这么说，等生理期结束，我就能变回去了？”他问。

“谁知道呢？”灰原笑笑，“也许会永远只是女孩子也说不定？”

新一张张嘴，最终只是可怜巴巴地说：“生理期真的很痛……”

“两个包。”灰原晃晃手指，“我帮你做特效止痛药。”

“我不是想要特效止痛药——”

新一长叹一声，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歪，正正好好砸进黑羽快斗怀里。两个人都是一僵，还没反应过来，灰原已经起身，说了句“不打扰你们了”，径直离开了。

不知道灰原是故意调侃还是真有此意，侦探赶忙要从怪盗身上爬开，怪盗却把他按住了。水温已经开始降低，怪盗趁着侦探身体不适，搬动他的腿，变出一块软布，细细擦净他脚面的水珠。

新一只觉得浑身难受，想挣开，眼下又确实无能为力。

“我说你啊——”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快斗把软布搭在盆边，拉过毯子裹住新一。新一此时此刻完全是躺着的，上半身都在怪盗怀里。怪盗的手环着侦探的腰，低头看过去，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今天真的吓一跳。”黑羽快斗慢慢地说，“我完全没想到你身上还会有这么奇特的变化，然后，你还晕倒在我怀里。你说疼的时候，我吓坏了，我以为解药有什么问题，损耗了你的生命，我以为你……”

“你这话可别让灰原听见。”新一说，“她真会让我损耗生命的。”

黑羽快斗咧嘴笑了。

“我也觉得我今天很奇怪。”他继续说，“按理来讲，你晕过去了，我只要把你交给信得过的人就可以。但是因为发现了你并不是‘生命受损’这样的问题，我把你带去了酒店，我告诉前台，说你是我正在追求的人，我也是用这个理由才让那个小姐姐帮忙的。”

“很理智的——”

“你觉得这只是我的随机应变么？”黑羽快斗说，“那，如果我告诉你，我说你是我正在追求的人，这句话不是假话呢？”

新一愣住了。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他问，“你不会真把我当成……”

“这很重要么？”快斗问，“你是小孩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想法，我等着你变回来。结果你变成了女孩子，但我并不是因此才有这种想法的。”

新一没有说话。

“其实我是故意的啦。”快斗又说，“我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本来在计划告别演出了。但是我收到你的消息，知道你这边也尘埃落定。我想我无论如何都要见你一面……”他笑了笑，“我想今天这场意外是命运的安排，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应该抓住这一刻，心是这样告诉我的，于是我就这样做了。其实我有点遗憾你很快就会恢复原本的模样，因为怎么说，你弱势的情况真的很少见啊，不趁虚而入的话，简直就是钢铁堡垒，太难攻下了。”

他的双手从新一的腰间挪到了新一的脸边。他露出一个闪亮的笑容，随着这个笑容，一朵玫瑰被他叼在了齿间。他松开牙齿，那朵玫瑰便落下去，一只鸽子飞出来，叼住它，放到新一胸前。

“稍微考虑一下？既然你现在恋爱空白期的话……”

新一眨了眨眼睛。他想起很多事，不知晓彼此真实身份的交锋，真正意义上面对面的烟花，被当面盗号的有苦说不出，新加坡上空看下去的、美丽的夜景。

新一把那朵玫瑰握在了手里，鸽子咕咕叫着飞起来。

“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而已。”他说道，“我只是被生理期影响了，他们说生理期的女孩子都会特别脆弱特别容易受影响……”

“片面理论。”快斗笑笑，眼睛里仿佛亮起了星星，“那么，请容许我自我介绍——我叫黑羽快斗，今天起，预定成为你的男朋友。”

 

——THE END

送给 @殷灵灵灵灵 ！和她认识六年啦——其实更久，但是头两年我不知道她是谁关系也不亲近x之后非常奇妙地相认了！她一直是我温柔的小天使！仅以此文纪念我们快新的相遇，也纪念我们不知不觉已经度过了七年之痒！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