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奇妙的约会
清晨的阳光洒在床上，但莉莉并不是因此才醒的。她隐约听到卧室外传来非常响的翻箱倒柜的声音，乒乒乓乓乒乒乓乓，巨大的嘈杂中她完全没有办法不睁开眼睛。
阿不思昨晚通宵陪妹妹玩游戏机，此时就窝在床的另一边。莉莉伸手去推他。
“阿不思，醒一醒。”她迷迷糊糊地说，“家里进贼了，你听听……”
阿不思闭着眼睛坐起来，竖起耳朵听声音，不到三秒就重新躺了回去。
“不是贼。”他把脑袋缩进被子里，“是爸爸，他今天要去和德拉科叔叔约会，不用管他，继续睡吧……”
镜头拉到盥洗室，哈利已经和头发搏斗了两个小时。这绝对是比伏地魔还难搞的男人——约会的发型。赫敏推荐的速顺柔发剂也完全不好使。顶着一如既往乱蓬蓬的头发出门的话，一定会被马尔福那混蛋疯狂嘲笑……
“波特，你是顶了家门口的燕子窝出门么？”
哈利已经听到德拉科的声音了。
“爸爸，我觉得你不用这样。”大儿子詹姆打着哈欠出现在盥洗室门口，“我相信德拉科叔叔更在意你是不是去见他，而不是你顶着什么样的发型去见他。他看也看习惯了吧。”
“我不是为了见他才折腾头发，我是嗯……嗯……”哈利一边努力压着刘海，一边极力思考措辞，“这是礼貌，詹姆，只是礼貌。”
詹姆撇撇嘴，完全不信。如果他现在已经成年，他保证自己会趁着爸爸毫无防备，直接把他连人带衣服丢出去约会。倒不是说他不孝，恰恰相反，他这么做才是孝顺。
“我不管了。”詹姆说，“你小点声就好，莉莉和阿不思刚才绝对被吵醒了。”
“我很抱歉。”哈利毫无歉意地说，然后随手甩上了门，发出巨大的声响。他放弃了，詹姆说得对，马尔福也许不在意他是什么发型，毕竟马尔福也该看习惯了。他现在得洗个澡，好避免马尔福闻出他满脑袋的柔顺剂和发胶味儿。
如果波特敢迟到……好吧，他敢自己也不能怎么样。
马尔福对着银制勺子审视自己今天的造型，又一次确认完美毫无瑕疵。波特已经来晚了，非常晚。但这不能完全责怪波特，因为是他马尔福提前来的太多了。但这也没办法，这毕竟是他和波特的第一次正式约会，虽说一个离异男人一个丧偶男人搞出这么小年轻一般的紧张兮兮实在够人发笑，他昨晚还选了半天要穿哪一套西服，梅林保佑波特不要穿着运动裤踏进这家餐厅……好吧，波特穿西装他可能更看不惯，但最起码求求他穿的高贵一点，一点就够。
“先生，请问您……”
正在德拉科复习自己的开场白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侍者的声音。紧接着，是那个德拉科非常熟悉的声音。
“我找人。”
“她的名字是……？”
“德拉科·马尔福。”
“失礼了。”侍者歉意地说，明白眼前这是一对同性恋人中的一位，“这边请。”
德拉科把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扭头看去。他低头扫了一眼手表，再抬眼的时候，波特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脚步似乎有点踉跄。和波特一起走过来的，还有非常明显的发胶味，或者柔顺剂味，总之是乱七八糟的。
德拉科的目光锁定在波特的刘海上，他发誓有几根比以往更加顺滑。
“我来迟了？”波特看起来有点紧张，“我觉得自己还是很准时的……”
“确实很准时。”德拉科站起来，帮波特拉开椅子，“请吧。”
波特摇摇头，坐在椅子上，嘀咕道：“这感觉挺奇怪的。”
德拉科等哈利坐下，顺势弯下腰，低头亲吻了哈利的额头。
“别多想。”他说，“我不是发挥对女性的绅士风度，只是想吻你而已。”
哈利必须深呼吸才能保证自己不要突然红了脸，如果表现得像十五岁和秋·张谈恋爱，他敢打赌马尔福能笑他笑到死。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已经完全进入和马尔福谈恋爱的状态了，毕竟，他以往可不会这么多地注意马尔福是不是会在他的外形和表现上嘲笑他。
该死的恋爱，不如以往直接打架来的痛快。
德拉科在哈利对面重新坐好，示意侍者把菜单拿来。等待的时间里，他打量了一下哈利的穿着，问道：“胸口那朵花是谁选的？”
“莉莉。”哈利说，“我把孩子们吵醒了，出门的时候，莉莉建议我别上这朵花……”他伸手摸了摸那娇嫩的花瓣，“很奇怪么？”
“不会。”德拉科说，让哈利看他的袖扣，“斯科皮选的。”那是一个绿宝石的袖扣，上面用银勾勒出闪电的图案。
“他肯定很担心你是不是能交好男朋友。”哈利调侃道，“或者他是想讨好我？就像阿不思一样。”他说着，取出一个小小的礼盒，从桌面上推过去，“阿不思昨晚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给你的。当然，他说让我以我的名义送出，但是我想，你只要一看到里面的东西就明白这不是我的手笔。”
德拉科打开礼盒，果然立刻就明白了。那绝对不是波特的风格，低调奢华的领带有着蛇形的暗纹，在餐厅的灯光下，那条蛇慢慢爬行着，很快就只留了个尾巴。
“谢谢他。”德拉科说，“你给他的零花钱还够吧？”
“当然，波特家的金库不比马尔福家的小。”哈利挑了下眉毛，“当然，只要你不算上那些违禁的……”
再这样下去，这场约会注定要变成两个父亲的儿子交流大会，以及法律司司长对前食死徒家庭的藏品盘查。幸好，侍者在这个时候送上了菜单，德拉科示意哈利先点菜，每听到一个熟悉的菜名，就忍不住在心里更得意一点。
哈利把菜单交给德拉科，四下打量着餐厅的环境。
“但我还是没想好，斯科皮对我的接受度这么高？”他说，“我的意思是，阿斯托利亚在他心里一定非常重要……”
哈利和金妮是日子渐趋平淡无味后的自然离婚，而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的婚姻结束，却是那善良的、往好的方面改变了德拉科三观和态度的女人因病去世的无奈之举。老实说，哈利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阿斯托利亚健康地存活到现在，德拉科绝不会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就在阿斯托利亚刚刚去世那几年，马尔福可是人人称赞的慈善家、单身汉。至今也有八卦小报想要探知这对宿敌究竟是如何变成情侣，并且不断探讨他们之中到底是不是存在“迷情剂”。
那些家伙甚至不知道，他们其实刚刚正式迈入“情侣”这一阶段。
餐点很快上齐了，虽然是白天，但为了营造气氛，遮光板被降下，蜡烛被点了起来。虚假的星空在遮光板上发亮，星云流转着落在哈利和德拉科的眼睛里。
“我喜欢你今天穿的西装。”德拉科说，“我事实上构想了你穿着运动服走进来，我一直担心你会不会在门口就被打出去。”
“那样的话我可以露出我的疤。”哈利咧嘴一笑，“就不会有人把我打出去了吧。”
“救世主。”德拉科也笑了，举起酒杯，和哈利碰了一下。透彻的红色液体染红了彼此的嘴唇，如果放在以前，他们谁也不敢想象和对方平和地坐在一起吃饭聊天。老实说，昨晚，在同一片月光下的两个地方，他们不约而同地梦见和对方在餐厅里打起来，因此从睡梦中惊醒。
“詹姆就没做什么么？”德拉科突然问道，“阿不思，莉莉……詹姆难不成对我有什么意见？其实我有这个心理准备，毕竟他可是你‘爸爸’。”
“詹姆早上希望我不要再折腾头发。”哈利想起早上突然从身后冒出的大儿子，“他说我什么样子你都喜欢……他小时候非常调皮，现在却莫名的……我怀疑他谈恋爱了。”
“他也到年龄了。”
“但他没跟我说，不像阿不思和斯科皮……”
“那我们可以由此推断他选择了一位女士。”
“难道我交了男朋友就会反对异性恋么？”
“我猜他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
“我给他造成心理阴影了？他担心以后会离婚？”
“那他担心的也太早了……所以我们最后还是变成养儿交流会了？”
哈利叹了口气，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既然我们今天起就确认恋爱关系，我们难道不该更了解彼此的家庭么？不然的话……”
“你该不会已经想到结婚了吧？”德拉科神色古怪。
“你不愿意？”哈利的声音提高了。
“那倒不是。”德拉科赶紧说，“我以为你一段时间里不会愿意——”
“你觉得自己不是‘对的人’？”
“我有绝对的自信，我是最适合你的人。”德拉科骄傲地说。
“那不就得了么。”哈利晃了晃杯子，“干杯吧，未婚夫。庆祝我们恋情的开始。”
德拉科露出震惊的神色。他仔细端详着哈利的神情，问道：“你……没喝醉？”
“这是红酒！”哈利气愤地说，“我酒量不错！”
“但你进度太快了！我们甚至还没有，你——”
哈利突然站起来，越过桌子咬住了德拉科的嘴唇。德拉科现在确信哈利喝多了，但他点的确实只是红酒……波特在家里喝酒壮胆了？发胶的味道下面似乎确实有那么一点不是红酒的酒气。
喝多了的中年男人似乎回到了少年的时候，波特揪着马尔福的领子，用打架的气势亲吻他，这绝对吸引了其他客人的注意力，德拉科已经感受到那些落在身上的火热视线了。这是绝对的意料之外，他或许有和波特上床的想法，但不至于落实得这么快。
“嫁给我！”哈利气壮山河地把洋葱圈套上德拉科的手指，“就这么定了吧！”
这戒指太廉价了。德拉科的嫌弃写在脸上。他圈住哈利的肩膀，含糊地应着。他猜测哈利在家喝了火焰威士忌，或者别的什么。这绝对是深海炸弹级别的醉了。
“结账！”他对不远处试探着看过来的侍者打了个响指，“谢谢，我们——”
“上床！”哈利兴奋地说。惊掉了德拉科的后半句话。德拉科看了哈利好一会儿，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完全被酒精浸泡了，发亮地望着德拉科。
“行吧，上床。”德拉科扯了扯领带，“我家里有个冥想盆，我不怕你醒来反悔……”
他将一小袋加隆放在桌子上，搂着想要确认成为自己男朋友却一跃成为自己未婚夫的男人幻影移形了。
——THE END
“德拉科凭着他比平时略微顺滑的几根刘海看出了他是打理过的”——这一句来自阿亚。
阿亚说想画梗，问我有没有。我说有，我捋捋。捋着捋着，捋着捋着，我发现这个梗好长，长成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