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
※上承《突然袭击》
“叮咚！您关注的 救世主 开播啦”
久违的提示音响起，那一瞬间许多巫师放下手头的事情，奔向自己的手机、电脑。救世主的面庞就出现在网络的另一端，通过巫师魔法加持的稳定信号，出现在观众的视线里。
“是救世主！”第一条弹幕以血一般的鲜红居中铺满屏幕，“活的救世主！”
紧跟着，又是一串欢天喜地的弹幕，充分表达着对哈利·波特再开直播的欢喜。这种热情显然感染到了开直播的人，生机盎然的绿眸里满是笑意。
“好久不见！”哈利高兴地对着镜头打招呼，“之前答应大家情人节直播约会，但是出了一点意外状况。嗯，你们应该也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了，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一个十分不高兴的声音立刻在旁边响了起来。
“一点小小的意外？”德拉科·马尔福板着一张脸走进镜头，“一点小小的意外让你在床上躺了几乎一周。谁让你坐起来的？躺回去？”
哈利讪讪地露出微笑，眼神里闪烁着几分讨好。
“我都躺了好久了。”他说，“只是坐起来，又没有出去乱跑。”
“我是治疗师你是治疗师？”德拉科不假辞色，“再说，你现在敢坐起来，下一步多半就是出去骑火弩箭了。”
“你不要冤枉人。”哈利立刻反驳，“我伤了腿，怎么可能去骑火弩箭！”
“哦？”德拉科索性坐在床边。他把手上的魔药放到床头柜上，慢条斯理地说：“我算算，你腿受伤的次数，没有十也有八。你腿受了伤还出去追敌人……”
“我直播开了。”哈利赶紧说，“大家都看着呢！”
德拉科扫了一眼电脑屏幕。
“好好管管这个救世主。”他读出第一眼看到的那条，“看到《预言家日报》说被送圣芒戈的时候我心脏都停跳了。”语气平淡，目光冷淡。哈利越听越心虚，往后靠在床头，可怜巴巴地眨着眼。
于是弹幕又飘过去一层“禁止卖萌”，“战略服软”，“妈妈不允许！”德拉科似笑非笑地看向哈利，哈利面红耳赤，一手拉过德拉科，一手拿起魔杖调整镜头。他的直播设备此时全都浮在空中，以照顾他这个重伤不下床的病号。
“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哈利说，“只是德拉科不太放心，非要我再多躺一阵。我根本躺不住——”
“这就是你开直播的理由？”弹幕飞快地跑过一条，然后是第二条第三条，内容都一模一样。哈利撇撇嘴：“我明明是信守诺言，既然你们不愿意，我还是下播好了。”
弹幕立刻换了风向，满屏的“快让妈妈看看你”，“多等一秒行不行”。哈利作为新晋的“国民儿子”（主要是直播观众的儿子），在最近的直播生涯中也学会了欲擒故纵，恃宠而骄。此时被稍一挽留，他立刻换了面孔，乖乖巧巧地靠着床头，说：“我得先喝药。”
德拉科就很适时地把倒在高脚杯中的魔药递了过去。哈利面不改色地把那看着就很苦的药水喝干，笑眯眯地把杯子递回去。德拉科的视线在哈利的明显不那么开心的嘴角停留片刻，拿着杯子转身出去。
哈利继续回复着弹幕上的问题。
“你们好多喊着‘妈妈不允许’的都比我小吧。”他语气无奈，“我到底是哪里激起了你们如此之多的母性？容易受伤？脸？等等，脸是什么原因？”
“情人节经常是德拉科安排的，当然这次也是。嗯，我实在不会送什么惊喜。重伤住院？不，这个不能算是惊喜，这当然是惊吓……德拉科为什么会同意我直播情人节？”哈利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你们还不清楚么？他别的不愿意，炫耀最愿意了。他巴不得随时随地都——”
“咔哒”。
门应声而开，德拉科又一次走了进来。哈利赶紧把口风一转：“——能散发魅力，英俊迷人。”
“你刚刚一定在说我坏话。”德拉科不留情面地说，“别以为改口了我就不知道，你的录屏组我也有关注的。”
“我的录屏组一定向着我。”哈利理直气壮地说，“这一段他们一定能剪辑得十分完美让你抓不到任何破绽。”
“不行，不干，不乐意。”德拉科看着弹幕说，“看来你的录屏组不是那么向着你。”
哈利气鼓鼓地抬手关闭弹幕，德拉科在他身旁坐下，握着他的手，又把弹幕打开了。第一条出现在他视线的弹幕就是：“情人节没直播成，能不能说说以前的情人节呀？”
德拉科挑了下眉毛。
“我们总共也没过上几次情人节。”他说，“哈利差不多总是在出任务，他不躺着回来我就感谢梅林了。惊喜？他不吓唬我就行。哦？他刚说过这句话？”德拉科的目光往旁侧一扫，哈利心虚地移开视线。
“我们上次过情人节，应该还是我住院那次吧。”
德拉科目前为止只住过一次院，就是那个“保护我方救世主——爱护哈利·波特组织”搞出来的事。此时此刻，他一提到这个，似乎连弹幕也安静了不少。哈利在床上蹭蹭，慢慢挪到德拉科旁边，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次很难得。”德拉科继续说，“因为我旁边这个笨蛋做了比较直接的回应，某些脑子有病的人更加被激怒了。于是哈利向上面请示，暂时就守在我的病房里，我们就那么过了一个情人节。圣芒戈的病号餐只有圣诞节的时候还算美味——当然，我平时都是吃工作餐的。但那次厨房格外贴心，不知道是谁的提议，竟然给我们弄了情侣套餐，甚至配上了还算有品位的烛台。总之，我们在病房吃了一顿烛光晚餐。”他微微地笑起来，稍微侧头，注视着哈利。
“那是我印象中十分深刻的一次情人节。”他温柔地说，“因为很难得，也因为——”
“我不要求人们接受我的爱情，只希望不要再有人来打扰我的生活。”哈利贴着德拉科的耳朵轻声说，直播设备诚实地录下了他的声音，传到千千万万观众的耳朵里，“马尔福是我爱情的花朵，我现在只想和他有个结果。”
他们相视而笑。哈利眨眨眼，在德拉科脸颊落下一个吻。
“后来我们就很难能一起过情人节了，甚至当天都很难见到对方。”德拉科说，“毕竟治疗师也不是什么轻松职业，偶尔也会有我把他丢在家里的情况。实话说，莫名有种报复的快感。”
“小气。”哈利说，“受不得委屈，睚眦必报。”
“小气？”德拉科伸手去扯哈利的脸颊，“我情人节不回家可不会躺着回来。”
“怎么不会？”哈利躲开德拉科的手，理直气壮，“你升职那次，赶上情人节。晚上喝得不分东南西北，被布莱斯扛着送回来！”
“扛着。”德拉科说，“不是躺着吧？”
“强词夺理！”哈利嚷嚷。
“我只是说明事实。”德拉科伸手去捂哈利的嘴，“被扛着当然就没有躺着，堂堂哈利·波特不会连这么显著的区别都看不出来吧？”
哈利在德拉科的手心里嘟嘴，眼睛滴溜溜地转。然后，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德拉科突然收回手，脸红了起来。
哈利笑嘻嘻地凑到了屏幕前。
“没，没忘了你们还在。”他说，“刚才干了什么？你们猜猜看？猜中了的……嗯……嗯……”他环顾四周，没想好能给什么福利，索性道：“我就隔着屏幕给你一个吻好了！”
弹幕瞬间爆炸。
“？？？？？？？”
“刚才是救世主本人在说话么？”
“是哈利·波特本人在说话么？”
“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哈利·波特么？”
“妈妈不允许！”
“德拉科不允许！”
“我能得到这个绿德拉科的机会么？”
“你不可以。”德拉科黑着脸说，“他刚刚舔了一下我的手心，就是这样。你们这些白日做梦的家伙统统想得美！”
哈利眯着眼睛笑起来。
“看来这个福利只能给德拉科了。”他说。
弹幕哭哭唧唧不乐意，纷纷指责哈利给德拉科透题，黑箱，不公平，不道义。德拉科理直气壮：“我男朋友的吻，不给我给谁？你们不要得寸进尺，看我们亲就行了。”
于是弹幕开始催促他们快一点快一点，赶紧亲个痛快，拿走他们的小命。
“情人节快乐。”哈利坐直了一点，两手捧着德拉科的脸。他们在镜头前注视彼此，哈利神情认真，没有半点刚才玩笑的样子。
“都过去一周了。”德拉科指出。
“那也是情人节。”哈利说，“不是说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每天都是情人节？”
“我们不能这么算。”德拉科故意较真地说，“我们得说，能和对方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算情人节——我们真的和对方在一起一整天的情况太少了。”
哈利凑上前给了德拉科一个吻，两个人嘴唇贴着嘴唇厮磨，但是没有更进一步，也没有分开。屏幕另一头不知道多少人脸红心跳地看着这一幕，德拉科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在这个吻火热起来之前，伸手去关镜头。然而变故只在一瞬间，哈利本就是腿部受伤，德拉科动作稍有变动，哈利立刻吃痛失去重心，向后倒在了床上。
弹幕整整齐齐顿了一瞬。紧接着下一秒，无数乱码飘过，好像直播间被攻击了一样。这个摄像头还是韦斯莱双胞胎提供的新产品摄像头，在原先的广角基础上，新增了追随人脸的功能。因此，在德拉科和哈利倒下去的瞬间，摄像头也跟着倒了下去，清晰地捕捉他们的接吻画面。哈利本来就只穿了松散的睡衣，这一下半个胸膛露在外面，领口还是被德拉科摔倒时搭上的手指勾开的。德拉科被这一瞬间的春色晃了眼，两个人怔了几秒，才突然反应过来——直播还开着！
以前他们不是没有直播过去海边游泳，上一次哈利为了找出德拉科的账号，还故意在镜头前脱衣服。不久前，哈利还当着镜头玩那个突然亲吻恋人的游戏，趴在德拉科怀里睡着。
但这次不同。
也许是因为刚刚说了情话，气氛正浓，两个人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先是衣服被扯开的哈利缩到德拉科怀里，让他挡住自己。再是德拉科直接握住了摄像头，彻底杜绝它继续拍摄的可能性。
“好了。”德拉科尽可能平静地说，“情人节的故事你们已经听到了，那么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如你们所见，哈利现在恢复得很好，不用担心。”
弹幕叽叽喳喳，不肯就这么离开直播间。但是德拉科没有哈利那么容易心软，果断地关闭摄像头，再进一步关闭直播间。
哈利还安安静静地缩在他身下，德拉科低头去看，发现他脸色苍白，额头已经被冷汗打湿。
“扯到伤口了？”德拉科十分紧张地问。这次直播本就是哈利顾及那些关心他的人特意开的，为此，他甚至面不改色地喝了整整一杯魔药——德拉科在里面偷偷加了料，确保这次的魔药比平常更苦，以作报复。
“没事。”哈利嘶嘶地吸着气说，“你检查一下，直播关好了？”
“关好了。”德拉科头都没抬。他匆匆从哈利身上爬起，掀开被子。为了方便德拉科检查伤口，哈利只穿了一条短裤，绷带从大腿缠到小腿，厚厚一层。此时，大腿处的绷带润着一抹血色，德拉科眉头紧皱，将绷带一圈圈拆开，露出被遮住的狰狞伤口。
“没事。”哈利又说了一次，“只是扯了一下，有点疼。”
德拉科只有叹气的份。他重新给哈利上药包扎，剪去多余的绷带，将尾端拉直，平缓而技巧性地缠紧。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看着哈利有些苍白的脸。
“药好苦。”哈利对他抱怨，“你故意的。”
“我故意的。”德拉科说，“让你也长长记性。”
哈利对他笑，因为疼痛苍白的脸，因为药苦而微崩的嘴角，在一瞬间变得明亮美好。
“那你亲亲我。”他说，“腿疼是意外，我有点委屈，你亲亲我。”
德拉科的回应是不轻不重地咬住了哈利的唇角。哈利轻轻地哼了一声，侧过脸，迎上德拉科的嘴唇。
他们这次吻了足够久的时间。
观众勿看。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