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曾几何时哈利只有烟和酒，而现在，他有男朋友。

——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漫长时光中堆积的问题也不是一次谈心、一次激烈的性爱就能解决的。休假的时候，哈利看起来还没有什么异样。他和德拉科在总统套房腻乎过一阵，就一起去南方看海。他们白天一起踏浪，在沙滩上接吻。晚上吹着海风看月亮，在无人留意的礁石后，半边身子浸在海水中缠绵，像是两尾人鱼。

德拉科认为，在一整个休假的过程中，哈利已经很好地把自己从过去那种没完没了的自责状态中走了出来。但是，假期一结束，哈利重新回到工作岗位，德拉科就很快地发现——不是这样。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同居了。总统套房作为一种小情趣被德拉科选择保留，反正他家大业大，哈利就也不管他，只是催着他让他搬行李。哈利一个人的房间很快变成了双人的，他换了新的床，增添了新的厨具和洗漱用品，家里开始到处充斥着一个马尔福存在的痕迹。罗恩有几次上门拜访，实在受不了地跟哈利嚷嚷：“沙发上那条内裤我一看就是马尔福的，能不能在我上门的时候稍微收拾一下？”

哈利每次都说好好好，一转头跟马尔福在沙发上滚作一团，就什么都忘了。不，这句话不太准确，他还记得纳闷罗恩为什么能一眼看出马尔福的内裤，然后再一本正经地告诉罗恩，那其实是他的，他现在穿马尔福同款内裤。

德拉科也是在这时候发现，哈利·波特离“痊愈”还差着很远很远的距离。如果对比以往，哈利确实好了许多。他不再沉溺于酒精，不再自我贬低，但是这种甜蜜的转变，在哈利又一次遇到问题的时候，就会变成旺盛而放纵的情欲。一开始德拉科还以为这只是恋人的热情，十分乐在其中。但时间稍久一点，他就察觉出不对劲来——毕竟他是斯莱特林中的马尔福，如果他还抓不到波特的弱点，那波特可真是活成邓布利多了。

总之，尽管享受年轻的热情，但所有热情都用性事打发，这就不是享受不享受的问题了。德拉科很想跟哈利好好谈谈，但是正式交往后他才知道傲罗办公室主任到底有多忙，并且完全明白了哈利以前为什么每个假期都在买醉。短暂的假期实在是傲罗仅有的休息和放松时间，如果不采用那样极端的手段来麻痹自己，放假的效用就几乎为零。有好几次，哈利差不多刚回到家躺在床上，德拉科还来不及给他一个吻，他就被其他同事叫走了。好一点的，第二天晚上哈利还能回家，差一点的，之后好些日子哈利都要连轴转。有时候德拉科几乎产生错觉，他和哈利并没有谈恋爱，他们之间还是炮友关系，而且，他是被包养的那一方，每天都待在家里等金主回来。

马尔福家那么大一个金库摆在那里，怎么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但又能怎么办呢。

德拉科轻轻亲吻哈利在睡梦中皱紧的眉头，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巫师们对灵魂和魔法的探索或许永无止境、精益求精，但是他们几乎不会纠结麻瓜说的那些“心理问题”。混血巫师的增加、对麻瓜接受程度增加，让原本固执的部分纯血也开始接受新鲜事物，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就对那些陌生的、一贯鄙视的名词有了探究精神。就算有，一时半会儿的，他们也理解不了。韦斯莱先生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工作了那么长时间，不也分辨不清麻瓜的钱？

德拉科抓着脑袋动心思，问哈利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难得放假在家的傲罗办公室主任，一边喝牛奶一边瞪大眼睛：“看心理医生？我？浪费难得的假期？”他舔了舔唇角的奶渍，“你疯了吧？我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如睡觉……”他放下杯子，似乎是想起什么，对德拉科眨了眨眼，“除非另一种睡觉，你明白的。”

德拉科不是太想明白。小别胜新婚，久旱逢甘霖，他在面对哈利·波特这个诱惑的时候自制力真的很差。他只好选择向半吊子的心理学家潘西·帕金森求助，希望这个在上次歪打误撞还把事情分析得挺透彻的女人，能在劝哈利·波特去看心理医生这件事上出一份力。

伟大的潘西·帕金森受理了德拉科·马尔福的求助信息。她摇着红酒杯，穿着丝绸睡衣，翘着抹了红指甲油的脚，把餐厅当皇宫用。如果布莱斯看见，一定要破口大骂，毕竟他现在正在德拉科的办公室里，帮德拉科处理工作事宜。

“波特不是那么讳疾忌医的人吧。”潘西抿了口红酒说，“每次你提起的时候，他都会把话题岔开么？他对心理医生是怎么看的，你有没有问过？也许他是不认同心理医生那一类人。”

“我问过，哈利没有不认同。”德拉科说，“他只说自己太累了，比起花时间去看心理医生，做漫长而枯燥的测试，跟一个陌生人谈上几个小时的话，假期最好只是用来休息的。”

潘西挑了挑眉。

“就是说，他有去了解过这方面的事，甚至他自己有个方向也说不定。”她指出，“他该不会已经在网上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测试，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才这么言之凿凿说自己不需要吧？”

“网上测试？”德拉科困惑地问，“心理方面的鉴定和测试难道不该是非常专业、私密的么？”

潘西拿过手机，分分钟就给德拉科展示了一页各种类型的心理测试题。德拉科拿过手机，点开两个看了看，又选了一个做，许久后一脸复杂地看着潘西又倒了一杯红酒。

“我认为格兰芬多还是有这点脑子的。”他说。

“可能有。”潘西说，“但是，你要考虑到他的情况……他经常跟你说工作上的事么？”

“可能不是特别经常。”德拉科说，“毕竟他的休闲时间实在不多，他经常忙到没有功夫跟我发一条短信。”

“所以，他在工作上的压力仍然没人帮他分担，是这样么？”潘西问，“所有休息时间，你们只是腻在一起？”

“哈利不想在假期的时候谈论任何休息以外的事。”德拉科回答，“所以……是的。我们只是黏在一起。”

“你问他他也不回答？”

“会抱怨两句，然后他就会说，‘我们换个话题吧’。”德拉科也意识到了这之中的问题，“我知道让他依赖我会很困难，就像我不会依赖他。所以他是不信任我么？”

潘西摇了摇头。

“恐怕不是。”她说，“波特应该正处在一个过渡阶段。比起建立对你的信任和依赖，他对自己的现状感到困惑和茫然。过去他用酒精麻痹自己，现在他或许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从那种状态中走了出来，怎么会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她优雅地放下酒杯，抽出纸巾擦嘴，“他爱你，德拉科。所以他不希望自己还跟从前一样，那会显得你没起到任何作用。”

德拉科恍然大悟。是的，这就是波特会干出来的事。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每次波特都选择用性来缓解他的压力，他希望德拉科能参与进去，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于是简单粗暴地选择直接行动。波特用最亲密的联系让自己放松，同时也是对德拉科的安抚。可惜德拉科一直以来都太过担忧了，并没能真正理解哈利的意图。

德拉科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他说，慢慢站起身来，“顺便一提，这些也都属于心理学？还是又是你从网上看来的？”

潘西露出一个神秘的笑。

“都不是。”她说，“你交了个格兰芬多的男朋友，我还不能有个格兰芬多的闺蜜么？都是赫敏告诉我的。”

德拉科张张嘴，又闭上，懊恼地拍了下额头。

哦，是的，他一直没想过可以去问问格兰杰和韦斯莱，这是他对格兰芬多的固有偏见，这可真是他的问题。

 

几天后。

哈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浴室里已经为他放好了热水。他几乎要在浴缸里睡着，打着哈欠擦干头发，摸进卧室。德拉科应该已经睡着了，他不想吵醒德拉科，因此把动作放得很轻。但是，他刚刚坐到床上，床头灯就被打开了。

“德拉科？”哈利迷迷糊糊地看过去，“我吵醒你了？”

“不，我在等你。”德拉科坐起来，看着哈利。哈利抓了抓头发，随随便便往床上一躺，伸手去拽被子。

“好吧。”他说，“我没吵醒你就好……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么？”

德拉科点点头。他凑到哈利身边，看着哈利那双满是困意的眼睛。然后他低头，将哈利稍微拉起一点，抱住了他。

哈利完全茫然了。

“德拉科？”他不解地拍了拍德拉科的背，“这是……你公司出了什么问题么？布莱斯终于决定不干了？”

“嘘。”德拉科没像以往一样跟哈利拌嘴，而是要他安静下来。哈利照做了，他想着德拉科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大问题，竟然显得如此脆弱，因此选择了保持安静。但是，他很快发现脆弱的那个似乎是他。德拉科的拥抱如此温暖，叫人贪恋。他贴着德拉科的胸膛，这一整天的疲惫和烦躁，都因此消失不见。他们好像很少这样安静地抱在一起，或者说完全没有一次如此安静地抱在一起，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说，只是感受对方的温度，倾听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哦，德拉科。”哈利忍不住感叹，“这真是……你到底是怎么啦？”

“我就是想抱抱你。”德拉科说，清楚地感觉到哈利在他怀中变得更加放松，“你觉得好些了么？”

哈利眨了眨眼。他明白了什么，按住德拉科的肩膀。德拉科自然地抬头，顺着哈利的动作直起身子，看着哈利。

哈利就什么都明白了。疲惫的是他，哈利·波特。而想要提供安慰的是德拉科·马尔福，他的男朋友。哈利不禁笑起来，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他问德拉科：“你这是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需要这个。”德拉科说，“你今天回来得还算早。”

“是啊，今天没遇到什么大问题。”哈利说，“比我假期前遇到的那个案子轻松多了。你记得那个案子么？《预言家日报》报道了的。”

他好像完全不记得几分钟前还困得要命，跟德拉科说起了工作中遇到的事。德拉科在一边听着，时不时应和两句。整个倾诉过程持续了半小时，最后以哈利半开玩笑地说“我早晚要辞职”结束。德拉科关掉了床头灯，黑暗中感受到哈利凑到他身边，伸出双臂，抱住了他。

“你这是怎么啦？”德拉科学着哈利之前的语气说。

“没怎么，就是想抱抱你。”哈利也学着德拉科的语气说。他的声音因为困倦而显得含糊，莫名给人一种撒娇的感觉。德拉科很是受用，揉了揉哈利的脑袋。之后他们都没再说话，哈利很快就睡着了。他这一晚睡得很好，没有噩梦，最重要的是没有突如其来的通知要他赶去魔法部。但是有也没关系，后来的很多次突发通知证明，德拉科的拥抱可以有效缓解哈利的任何负面情绪。

阳光完全照进了他们的生活，酒精，烟草，性，都不再是某种手段，而是作为消遣和情趣，成为生活中的某一部分。哈利有时候会惊奇这种转变，那些压抑得让人无法喘息的日子仿佛只是一场噩梦，现在他醒来，那些就都成了泡影。而带来这种转变的人是德拉科，他只是简单地张开双手拥抱哈利，就让他的整个世界都亮起来了。

“这或许就是爱的魔法。”哈利这样调侃德拉科，而德拉科难得不反驳哈利。

“你说得没错。”他这样讲，“所以，你想再来一个拥抱么？”

 

——THE END

梗源微博：跟恋人拥抱三十秒，会有效减少压力荷尔蒙，分泌出更多稳定神经的安心荷尔蒙，能有效地缓解紧张，减少压力。

全文走微博 都说了叫笙 搜文名可看。

搜不到求求别问我，问我我也是没辙。

微博别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