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2

婚礼是早有准备的，只需定个日子，发邀请函，很快就热热闹闹地办了起来。

德拉科和哈利在黑魔王的命令下已经是公认的夫夫，所谓婚礼不过是被迫低头的臣民向黑魔王表达忠诚和信服的手段。卢修斯和纳西莎穿着礼服，都显得喜气洋洋，德拉科却笑不出来。按照婚礼步骤，他一会儿得亲吻他的新婚丈夫，可哈利入住马尔福庄园已经半个月，他们只在用餐的时候会见上一见。而那些不见面的时候，哈利只是老老实实地待在他的房间，悄无声息仿佛不存在，如果不是德拉科看见仆人拿着药瓶多问了一句，都不会知道哈利已经度过了一次发情期。

他甚至没有闻到哈利的信息素是什么气味，虽然他对这个Omega没有好感，但好歹是同一屋檐下的合法夫夫，怎么会连对方的信息素都不清楚。

“我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德拉科在第三次整理礼服时对好友布莱斯·扎比尼抱怨，“他坐在那儿吃饭的时候都像个假人一样。”

布莱斯漫不经心地靠在一边：“怎么，他看着你们吃？”

德拉科说：“不，他还是会吃东西的，而且偏爱甜食。用餐后甜点时他总是最慢的一个，我妈妈看出他舍不得吃完，要仆人再给他一份，他却说要保持身材。”

“他足够火辣么？”布莱斯有了一点兴趣。

德拉科很认真地想了想——第一次见面，哈利穿了一件宽大的外袍，后来用餐的时候，哈利会穿常服，但那些常服也都是宽松的款式。

还有面纱，哈利·波特这半个月一直戴着面纱，德拉科忍无可忍问过他一次，他用扇子遮脸笑着答：“马尔福夫人嘱咐我，守规矩的Omega要在婚后才能摘下面纱。”

德拉科真想把那面纱给扯了算完。

布莱斯等了一会儿，没见德拉科回答，还以为自己惹了他不高兴，上前两步走到他身后去搡他肩膀：“得了，你又不喜欢他，还不许我问一句？”

德拉科被推得一晃，躲开布莱斯道：“我没有注意过。你也说我不喜欢他，我为什么会对他感兴趣？”

“说的也是。”布莱斯没有深究，反而提起又一个话题，“你知不知道今天受邀的都有谁？”

“当然知道，拟订宾客名单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德拉科似乎明白布莱斯想要说什么，“那又怎么样？我手中的橄榄枝不是没有往外抛过，当时他们接不住、不敢接，现在却准备为难我的合法丈夫了？”

布莱斯饶有兴致地问：“你说那个波特很守规矩——要是有人真的为难他，他会怎么做？”

“我怎么知道。”德拉科有些烦躁地回复布莱斯，心里却莫名有了些期待：如果真有人挑衅到波特面前，波特这个守规矩的Omega会怎么做，那双明亮的绿眼睛又会流露出怎样的神情？

这样想着，德拉科突然伸手拐住了布莱斯的脖子。

“帮我一个忙。”他贴着布莱斯的耳朵说，“你现在去找潘西，就和她说……”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两位新郎终于露面了。德拉科穿的是传统制式的墨绿色礼服，上面还有马尔福家族的纹章，哈利穿的则是一件印有波特家族纹章的礼服，制式与德拉科身上那套几乎完全一致，但领口更高，将脖子完全覆盖，腺体没有露出一丝一毫。

哈利父母双亡，这场婚礼又本身就是为了走走形式，于是简化了许多流程。哈利见过德拉科的父母，两个人在司仪见证下交换戒指。司仪是另一家贵族的族长，白胡子老头面带慈祥地宣布：“你们可以接吻了！”

烟花在天空炸开，德拉科尽可能不然反感显在脸上，伸手掀起哈利的面纱。他第一次完整地看见哈利的脸，过去的半个月，哈利的面孔就像是拼图一样，眼睛隐在层叠的纱网后，嘴巴有时露出来，有时又被扇子遮住。晚上烦闷地难以入眠时，德拉科也忍不住思考，自己这个丈夫究竟长什么样子？

今天他终于见到了。不仅见到，在他搂住哈利的腰，在司仪和满场来宾注视下去亲吻哈利时，他还可以回答布莱斯之前那个问题。

波特的身材不能说是火辣，最起码，他的腰在德拉科看来有些过细，肋骨又有些太突出了。德拉科不觉得是自己的父母虐待了哈利，毕竟从某个角度来讲，哈利确实被教养的如同一位旧社会的淑O，所以……

吻落下之前，德拉科鬼使神差地在哈利耳边低声问：“你穿了束腰？”

哈利愣了愣，那离开面纱遮挡的绿眼睛流露出一丝困惑，纤长的睫毛也轻轻颤抖着。仅仅片刻，德拉科突兀的问话散在晚风里，正觉得尴尬，哈利却笑起来了。他伸出一只手去摸德拉科的脸颊，手套的触感让德拉科有了几分清醒。他正想赶紧亲完了事，就听哈利柔声说：“怎么突然关心我？”

德拉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本来就是突发奇想问了那么一句，都没想着波特会回答，怎么这个波特就突然不一样起来，反让他有些不自在。

德拉科便没有回答。他们这样僵持半分钟，还算是新婚夫夫有些羞涩，但要是僵持超过一分钟，恐怕台下的窃窃私语就能把星星吵下来了。

于是，德拉科决绝地吻住哈利。他们两个本是一样的身高，不知是不是Omega要迁就Alpha，凸显Alpha的高大，哈利微微屈膝，让德拉科能够低头吻他。

烟花还在夜空中乱窜，亲吻结束，德拉科第一次闻到了哈利的信息素。一开始，他还没有察觉到那是哈利的信息素，但是哈利后退一步，将领口收的更紧，德拉科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Omega因为与Alpha接触，信息素不可抑地外溢了一点。

那是什么味道？

德拉科在心里想，却不打算问出口。马尔福夫妇笑着走过来，拥抱他们，带他们走入宾客间敬酒交谈。在座的都是马尔福家的亲朋好友，哈利便只负责低头听话，在叫到他的时候上前喝一小杯蜂蜜酒。德拉科走在前面，听长辈们絮絮叨叨赞叹黑魔王的英明与伟大，很快便觉得无趣。所幸，他不过刚刚成年，在许多长辈前还是个孩子。马尔福夫妇带着他们见了一些重要人物后，就放他们去和同龄的朋友一起庆祝。德拉科行了礼，转身便走，哈利落后他一步，轻声细语地问他：“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么？”

德拉科脚步不停，甚至没回头看他。说出口的问题让他觉得憋闷，没出口的问题又堵在他喉头，弄得他非常难受。他迫不及待想要看一场好戏，想看看波特面对挑衅时会露出的表情。波特这么乖，想来会窘迫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一定非常有趣。

德拉科正想着，就感觉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他扭头一看，波特站在几米远的地方注视他，他皱眉走回去，问道：“怎么了？”

波特笑着说：“你好像不想我和你一起去。”

怎么可能，你不去，我怎么看戏？但真要说出来“你和我一起”，德拉科又觉得没法开口。波特还是笑盈盈地、静静地看着他，他心里堵着的那口气让他越来越难受，于是他干脆握住了波特的手腕，不耐烦道：“你连这点主见都没有？”

哈利没吭声，任由他扯着自己往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