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郭】较劲·24
Chapter 24
郭文韬完好无损活蹦乱跳准时准点地回家，蒲熠星还瞒着郭文韬提前给他爹妈打了报告，郭妈妈对蒲熠星的好感更上一层，郭爸爸对蒲熠星的好感也稍加一点。
就一点。
之后郭文韬便更加埋头学习，与蒲熠星的亲密加强了他的责任感核对未来的美好期待。四月二十日蒲熠星的生日，那会儿正值周五，郭文韬便没有去。一是蒲熠星过生日，还要专门来接自己，他觉得不好意思，二是去了也没什么送得出手的，更加不好意思。
蒲熠星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他知道自家男友年纪小自尊强，十七岁那年因为没有好礼物就敢一杯酒把自己送上床，生怕已满十八的人再给自己搞点更刺激——毕竟十八，就像是迈过了什么界限，两个人也擦过了边，蒲熠星有理由相信郭文韬再喝酒能光着在他被窝里对他探脑袋。
但该逗还是要逗的。二十六岁的蒲熠星趁着小男友晚自习给他发黄历，黄历上写着今天“忌诸事不宜，宜塞穴、扫舍、余事勿取”。
郭文韬对这些没有研究，但他看得懂蒲熠星在“塞穴”这俩字上画的红圈，好好地在屋里坐着，差点就把手机摔了。几分钟后，他人缓过来了，通过搜索也丰富了相关知识，理直气壮地回复蒲熠星：“送你的时候你不要，现在晚了！再说那意思明明是堵塞洞穴之类，干什么拿老祖宗的指示开黄腔！”
蒲熠星抱着手机笑得不行，理直气壮地给郭文韬发语音，从“塞穴”的字面及释义解释自己这黄腔开的合情合理。郭文韬这方面到底经验欠缺，他强辩不过蒲熠星，示弱地问了一句：“那……那你要怎么样嘛。”
蒲熠星一本正经：“怎么也得给我唱首生日歌吧？”
郭文韬便唱了，猫在屋里哼哼唧唧小小声唱，唱的蒲熠星心满意足。半小时后郭文韬还收到唐九洲的问候，斥责他蒲哥对人家送的金贵玩意儿多一眼都不看，就抱着手机听郭文韬给他唱生日快乐，怎么都不肯撒手。
这些情爱的小乐趣对于学习任务沉重的高三生来说，完全就是调味剂了。高考越来越近，郭文韬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埋头背书做题，跟周峻纬和唐九洲说话都变少了。不过，周峻纬和唐九洲跟郭文韬的状况也差不多，毕竟大家同级同班，同样向往一个美好的未来，谁也不会比谁松懈到哪里去。
就这样一直到六月，高考倒计时只剩下个位数。有把握的郭文韬开始放松调整心态和睡眠，他每天认真地完成学校课程，然后通过自我复习或给同学讲题的方式固定巩固知识点。早晚固定运动，早上晨跑，晚上跟周峻纬和唐九洲打球，听这两个弟弟讲讲高考后的告白计划。
周峻纬现如今仿佛当初的郭文韬，每天早中晚跟齐思钧问好。早上就说早安，中午就讲午饭，晚上给人家汇报复习进度，每天都非常充实。
唐九洲就要嘚瑟一点，毕竟他早上被邵明明送到学校，中午有邵明明准备的水果（郭文韬也有一份），晚上还有邵明明接（除非蒲熠星要来看郭文韬），整个人不如郭文韬被爱情浸泡，也是被暗恋滋润着，称得周峻纬略显灰败。
六月七日，高考第一天。郭文韬早上被蒲熠星打电话叫醒，精神饱满地洗漱穿衣。他戴了蓝牙耳机，整个过程中蒲熠星就在那边小声絮叨：“身份证，准考证，文具要带齐，笔多拿两根。黑色签字笔，2B涂卡笔，笔芯拿一盒，橡皮别忘了……”
郭文韬一边刷牙，一边“嗯嗯嗯”地应着，应到最后，他忍不住问蒲熠星：“你怎么比我还紧张似的？”
蒲熠星并不回答，只忧愁地说：“我去考点门口等你行不行？”
郭文韬吐掉漱口水，擦擦嘴巴回答：“你别来。我们在屋里有空调吹，温度适宜，你在外面晒着干什么？”
蒲熠星问：“你爸妈去吗？”
郭文韬说：“我让他们别来。”
蒲熠星继续问：“周峻纬他爸去吗？”
郭文韬接着回答：“不去。周峻纬他爸可太相信周峻纬的心理素质了，怎么可能去。”
蒲熠星嘀咕着：“行吧，那我也不许邵明明去。”
郭文韬忍俊不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折腾九洲干什么？商量好了明明突然不去，你也不怕影响他考试状态。”
蒲熠星也笑——虽然郭文韬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那话有什么好笑的。总之，蒲熠星一边笑一边说：“我胡说的，唐九洲也不让邵明明去，怕他晒着了。”又哑着声音，撒娇似的说，“为什么不让我去，嗯？我让人拿了遮阳的帐篷，自备车载小冰箱，晒不着。”
郭文韬哼了一声，已经成年的男孩久违地从声音里露出一点软：“你在外面待着，我不得时时惦记你吗？你还让不让我好好考试了？”
蒲熠星压低声音：“我可以穿旗袍去哦，红旗袍。旗开得胜，红红火火，好兆头。”
郭文韬被他这么一说，脑子里自然地幻想起蒲熠星穿红旗袍是什么样。蒲熠星皮肤白，腰细腿长，眉眼天然凌厉，笑起来的时候也不乏温柔。这样的蒲熠星要是穿红旗袍，皮肤一定会被称得更白，他再稍微一拧，手里拿着……拿着……刀？枪？
郭文韬单手搓了一下脸，把脑子里美艳的红旗袍男杀手蒲熠星搓散。蒲熠星还在电话那头笑，问郭文韬：“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郭文韬有点羞恼，“你别说了……你到底想不想我好好考试了？”
蒲熠星点到即止，适度撩拨：“第一天不让我去，第二天第三天呢？”
郭文韬凶巴巴的：“都不准！”
就在这时，郭爸爸敲响了卫生间的门。郭文韬在里面待了太久，他不禁有点担忧：“文韬？是不舒服吗？”
郭文韬忙道：“没有！我马上出来！”又小声跟蒲熠星讲，“拜拜，我不拿手机，高考结束后会联系你！”
蒲熠星问：“三天都结束才联系我？”
郭文韬稍微犹豫了一下，飞速道：“考完一天联系你一次。”接着他便挂断电话，关机，开门出去和爸爸讲：“我好了，走吧。”
考场是早踩过点的，周峻纬和唐九洲跟郭文韬在一个学校两个楼三个班。仨人在教学楼外等待的时候碰了个头，之后就各自奔向考场。
六月九日下午，笔尖的使命终于完成。学生们从各自的考场涌出，走廊里，楼梯间，教学楼外。学生们一改这几天的肃穆安静，叽叽喳喳地聊着考试的内容。有人喜形于色，有人沉着脸，也有人暗自垂泪。郭文韬在一楼门口等到了周峻纬，两个人一起找了处树荫，没两分钟就等到了从另一栋楼蹿出来的唐九洲。唐九洲跟个兔子一样，张开双臂飞扑向前，左手搂住郭文韬，右手搭着周峻纬，笑得见牙不见眼。
周峻纬说他：“你冷静一点。”
唐九洲神采飞扬：“冷静个屁！我让邵明明来接我了！我出去就跟他告白！”
郭文韬比唐九洲轻，叫他这么一扑差点倒地上，勉强稳住了身形后狂拍唐九洲的胳膊：“撒开！考好了是吧！”
唐九洲猛点头：“我算分了，我和你们说……”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随着喜悦而拥挤的人群走出校门。邵明明果然来了，唐九洲欢呼一声就撒开兄弟扑过去。人声鼎沸，郭文韬听不清唐九洲是不是跟邵明明告白了。周爸爸跟郭父郭母站在一处，周峻纬便跟郭文韬一起往那边挤，路行一半，周峻纬突然停下脚步，朝他爹摆摆手，扭头就奔着另一个方向去。郭文韬一开始还当他叫人挤倒了，伸手去拉，才发现齐思钧不知道为什么也来了，周峻纬正是奔着齐思钧去的。
难道今天能再成两对？
郭文韬思索着，已经走到父母身边。郭妈妈撑了把阳伞，见到儿子先解释：“踩着点来的，没站太久。”
郭文韬满意点头，表示自己考的不错，一家三口说了几句话，郭爸爸使劲拍了下儿子的肩膀。郭爸爸如今也四十奔五十，一双眼睛没有苍老，但也不如郭文韬幼时看到的那般有神。再看久病在床，健康不足半年仍显得有些虚弱的母亲，郭文韬心中一时激动一时愧疚，想到不久之后就要宣告自己跟蒲熠星的恋爱关系，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父母。
然后蒲熠星就从郭父郭母的身后走了出来。
好消息是，蒲熠星并没有真的穿一件红旗袍，坏消息——或者说令郭文韬意想不到的是，蒲熠星就荡荡地牵了他的手。
郭文韬震惊极了，嘴上尽力平静地客套：“蒲先生……”
蒲熠星对他眨眨眼，很敢说地讲：“讨好你爸妈不本来就该是我的分内事吗？”他露出一个微笑，“早在你百日誓师的时候，我就跟咱爸妈摊牌了。”
郭文韬脑子里嗡嗡的：“什么？”他看向父母，只见郭妈妈笑得慈祥，郭爸爸沉着脸，但也点了头。这完全是郭文韬没想到的，他结结巴巴道：“那……那天吃饭……”
郭妈妈说：“对，那时候我和你爸就知道了。”
“那我……我这段时间……”
郭爸爸也不避着蒲熠星，直言道：“我们都知道，坦白说我并不觉得这位蒲先生十分靠谱。”他瞥了蒲熠星一眼，蒲熠星睁大眼睛好无辜。郭爸爸哼了一声，继续道：“但你妈妈说的对，你长大了，成熟了……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我们确实不该干涉你什么。大学，恋爱，工作，你有你自己的主见。不过如果你愿意跟我和你妈妈分享，或者愿意向我们寻求一些帮助或者人生建议……”他又瞥了一眼蒲熠星，“来自父母的建议，而不是年长些的男朋友。我们会很乐意。”
郭文韬说不出话。又一次，这跟他预想中完全不同，两年前他布不顾保安阻拦见到的蒲熠星和他想象中不同，见到蒲熠星之后发生的事也跟郭文韬预想中完全不同，现在事情有一次超出他的想象，他原本打好了捍卫爱情的讲稿，蒲熠星却先他一步，把一切都摆平了。
郭文韬看向蒲熠星，年长者看向他的目光让他觉得温柔又可靠。他嘴唇发颤，觉得自己有点想哭，半天才吐了个字：“你……”
郭妈妈适时地摆了摆手：“我和你爸爸先回去了。儿子成才，我们也该庆祝一下。”
郭文韬心情激动，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父母已经走远，只蒲熠星还笑着看他，见他回了神就两手扶住他的脑袋，让他看另一边紧紧搂着齐思钧的周峻纬。
郭文韬声音还在颤：“他非礼警察呢？”
蒲熠星轻笑一声：“我看他是成功了。”
郭文韬在自己纷乱的思绪里又找出一句话：“唐九洲呢？”
蒲熠星便又把他的脑袋往另一边转：“刚跟邵明明上车了，那辆银色的，瞧见了？”
郭文韬什么也没瞧见，当两个问题抛出去后，他总算重启了自己的大脑，往蒲熠星胸口拍了一下道：“你……都说好了我来让我爸妈同意，你这样我做什么？我……”
蒲熠星温声道：“你的父母我摆平，我妈妈才是你要摆平的。你能为我做的还在后面呢，以后我的生日你可跑不掉了。”
郭文韬揪着蒲熠星的衣服，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了，话回正题。”蒲熠星搭着郭文韬的肩膀，注视他的眼睛，“没有别的安排，今晚跟我走怎么样？”他压低声音，“我是喜欢乖的还是浪的，今天就让你知道。”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