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快新】龙的宝藏与精灵福祉

※春日蝉鸣d47


黑羽快斗两手交叠在脑后,透过树叶的缝隙窥视阳光。他叼着一根草叶,短暂地分了一点时间去想这是自己离家的第几个一百天。刺目的阳光落到他的眼睛里,在那蓝色如天空一般澄澈的瞳孔深处,隐隐晃过一抹耀眼的金。

“这次也是一无所获啊。”他自言自语地说,响指一弹,便有一只鸽子出现在他的右手食指上。

“不过……”

鸽子突然展翅飞起,猛地向黑羽快斗身后的灌木丛冲去。

“这条尾巴可不是我的吧?”

“哇啊!”

属于孩童的稚嫩声音在灌木丛后响起,黑羽快斗吃了一惊,迅速地又弹了一个响指。灌木丛立刻分开了,露出藏在其后的一个坐在地上被鸽子咬着头发的男孩。

“好痛啊!”男孩大声地说,海一样蓝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水花。黑羽快斗动了动鼻子,确认这个男孩身上没有任何危险气息,便歉意地走上前,动作轻柔地收回了鸽子。

“真是抱歉,小弟弟。”黑羽快斗对男孩伸出一只手,“哎呀,大哥哥以为是什么毒蛇啊,小型的猛兽啊……森林里危机四伏,我不得不注意呀。”

男孩戴了一副方框的眼镜,看起来白嫩嫩水灵灵,衣服虽然样式不显,但显然用得是上好的布料,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到流光般的暗纹。这多半是个富裕人家的孩子,没准还是哪个人类贵族家的小少爷……在家里应该挺受宠吧?把他送回家能不能赚一笔感谢费啊?

黑羽快斗这么想着,笑得更温柔亲切了,身体也蹲得跟低,摆出了十足无害的模样。男孩却不吃这一套,他狐疑地看着黑羽快斗的手:“大哥哥的鸽子去哪里了呀?”

黑羽快斗左手打了个手指,鸽子又一次站在他的食指上。男孩这才搭着他的手站起来,自己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软乎乎地问:“大哥哥,你从哪里来呀?”

黑羽快斗用哄孩子的口吻说:“我是从森林那一边来的哦。”

男孩歪歪头,没有追问。黑羽快斗却莫名觉得自己被这个孩子“审视”了……现在的小孩子危机意识都这么好吗?

黑羽快斗面不改色,哄着男孩道:“小弟弟,你为什么自己跑到森林里来,你家里的大人呢?你是不是迷路了?你为什么躲在灌木丛后, 遇到危险了吗?要不要大哥哥送你回家?”我只收一点点报酬,是宝石最好——这句话黑羽快斗没有说出口,男孩却晃有所觉,眨巴着眼睛道:“我要去森林那一头找人,可是迷路了……大哥哥要陪我一起吗?那我先谢谢大哥哥啦——大哥哥怎么称呼呀?”

黑羽快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主要是他现在也确实是普通人类的面貌。于是他自我介绍道:“我姓黑羽,你就叫我黑羽哥哥吧?”

“我叫江户川柯南。”男孩笑着说,“姓江户川,名柯南哦。”

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

黑羽快斗正想着,就听江户川柯南不紧不慢地、口齿清晰地重复道:“我叫柯南哦。”

是在问我全名?

黑羽快斗愣了一下,再看这个小小的孩子,心里的感觉莫名不对了。虽然只有一瞬间奇异的感觉,但黑羽快斗还是捕捉到一丝同类的气息,并隐隐因此热血沸腾起来。

“黑羽哥哥?”江户川柯南无辜地眨着眼,言语间的意思却是明明白白的催促。

黑羽快斗僵滞了一秒的笑容重新热情起来,他笑盈盈地、不由分说地握住江户川柯南的手,很正式地自我介绍道:“初次见面,我是黑羽快斗。”


夜色降临,黑羽快斗已在森林中行进了七天。这七天的头三天他孤身一人,之后的四天,他身边多了一个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柯南很乖,很懂事。这个“懂事”不是对他“乖”的进一步解释,而是他确实懂很多事。诸如如何获得食物,如何生火,如何防御野兽,如何辨别并绕开猎人的陷阱,这些事情根本不必黑羽快斗操心。江户川柯南还认识草药,能处理外伤——他救了一只踏进陷阱的兔子。那是一只怀孕的母兔,在他们路过时用可怜的目光望着他们。江户川柯南救下了它,为它包扎伤口,让它活蹦乱跳地离开了。

黑羽快斗问:“你不怕会有一个人因为你的善举而饿肚子吗?”

江户川柯南说:“捕兽夹上有标记,像这样的捕兽夹,这几天在森林里我已经见到了十几个,好几个上面都有猎物,这个猎人是决计不会饿肚子的。再说就算是为了永远有饭吃,猎人也不会抓太幼小和怀孕的猎物,动物繁衍生息也是人类生存的重要一环。”他不好意思地笑,“这些话是我要去找的那位哥哥从前教过我的。”

四天。这四天黑羽快斗交代了自己在寻找某个宝物,江户川柯南也情报交换般透了一点底,称自己是要去森林那头寻找“工藤新一”。

黑羽快斗是听过这个名字的,大名鼎鼎的精灵骑士,擅长破解各种奇奇怪怪的案子。每个受自然孕育的生灵都听过他的名字,因为他出生那天风就把他的名字告诉给所有生灵知道,也因为他的名字理应被这许多生灵知道。

精灵从来是备受宠爱的生物,但也因这上天的偏爱而获得相随永世的诅咒。他们的美丽与强大引来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对精灵的杀戮从精灵诞生之初就没有停止过,这一点与因强大和喜爱珍宝的习性惹人仇视的龙恰好相反。工藤新一自然也没少遇到这些鬼事情,什么被绑架啊,被刺杀啊,被囚禁啊……

“他不是失去消息好一阵子了吗?”黑羽快斗想到这里就问了出来,“我已经很久没听过他的名字了。一直和妻子潇洒在外的精灵王工藤优作也回了城堡,有人说工藤新一这次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问题,说不定已经……”他在脖子处用手划了一下。

“我也不清楚啊。”江户川柯南说,“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听不到万物生灵的声音。我这次来找他,就是想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呐,快斗哥哥,你会陪我吧?”他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黑羽快斗,黑羽快斗这几天没少动丢下这小孩儿走的心思,莫名心里有了一点愧疚。而且,就算抛却那一点点微妙的愧疚……

黑羽快斗看着江户川柯南背对篝火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这个孩子身上绝对有哪里不对,是连睡觉都不摘下的眼镜不对也好,还是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知识储备也好,甚至是偶尔流露出的过分成熟的表现,都清楚地表明他绝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小孩。当然,更值得怀疑的是江户川柯南在黑羽快斗面前遮掩得很敷衍,他好像并不怕被黑羽快斗发现异样,只是习惯性演一下,仿佛是在提醒自己需要注意,或者在预防遇到一些需要自己演戏的人时忘了这件事。

太有趣了,让黑羽快斗愿意在寻宝之路上偏航那么一点,只是为了继续摸索关于这个“孩子”的真相。

要不要摘了他的眼镜看看呢?

黑羽快斗舔了下嘴唇,小心翼翼地凑到江户川柯南旁边。江户川柯南却很突然地翻了个身,嘴里还嘀咕了一句:“柠檬派……”

黑羽快斗愣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坐回之前的位置,接着也躺下了。

装吧就。

他在心里这样想,嘴角愉快上扬,不多时便坠入了梦乡。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个月圆的夜晚。这时他们已经在森林里徘徊了近一个月,江户川可能从月圆之前的几天就变得格外焦躁。那几个晚上他总是睡不好,黑羽快斗几次听到动静警惕地醒过来,都能看见江户川柯南或注视着篝火,或凝视着森林深处的黑暗。

这让黑羽快斗忍不住期待即将发生的事情,期待的具体表现就是这几天他总是粘着江户川柯南,干点什么都非要江户川柯南跟他一起。但即便如此严密的“防范”,江户川柯南还是在圆月的第一缕光芒照耀时消失在了黑羽快斗的视线。

他们所在的森林是这片大陆最危险也最大面积的森林,这也是黑羽快斗怀疑江户川柯南不简单的重要依据之一。因此,即便猜测江户川柯南多半不会出事,黑羽快斗还是担心地露出了自己的龙脑袋。

是的,龙脑袋。

在白皙的脖颈之上,原本属于少年人的英俊面孔骤然发生了变化,一个鳞片漆黑、犄角锐利的龙脑袋骤然出现在夜色中。黑羽快斗在空气里嗅了嗅,耳朵跟着扭动,很快锁定一个方向冲了出去。他动作很急切,如果不是因为森林里不好施展,想来已经穿透衣服的那一点翅膀尖也会完全展开。黑羽快斗以惊人的速度奔向江户川柯南,毕竟他不禁嗅到了江户川柯南的气息,还闻到了危险。

江户川柯南在夜色中头也不回地奔跑,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危险一直跟着他。枯枝落叶在他脚下发出碎裂的声响,他抬手在眼镜上按了按,立刻便有奇异的图像出现在他左眼的镜片上。那是一团比夜色更黑的扭曲黑暗,在江户川柯南前奔之时已经绕到、或分裂了一部分到他面前。

“你想怎么躲过我们,工藤新一?”

男人阴狠的声音从那团黑暗里传出。

“你现在的力量不足原本的万分之一,更遑论你正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月光照到江户川柯南的脸上,他果然是脸色苍白,汗水浸透了衣服,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无数藤蔓从树木后面和地底钻出,向着江户川柯南袭来,江户川柯南急促地呼吸着,突然栽倒在地上。

“是怕我们牵连那头龙,才跑出这么远?”黑暗嘲笑道,“若是不想连累他,你一开始就不该接近他,你该知道,不达到目的,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藤蔓变成了锐利的刀,以超出常理的速度刺向江户川柯南。就在刀尖即将触碰到江户川柯南的时候,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迫使那些刀在空中停滞,并且迅速溃裂重归黑暗。灼热的火光从天空降下,以江户川柯南为中心向四周焚烧,黑暗在这样的攻势下迅速败走,留下焦黑的土地和失去了生机的枯木。江户川柯南就在这一篇惨相的中心蜷缩,黑羽快斗缓缓降落将他护在翅膀下,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又发出咆哮警告一些蠢蠢欲动的黑暗生物,这才收起翅膀变回人形,小心地去扶江户川柯南。

他的指尖刚要触碰到那个孩子。

凄厉的惨叫在瞬间响起,原本孩童的身体缓慢生长,华美的布料也随之膨胀。黑羽快斗能清晰听见骨骼不堪重负发出的声音,而他对此束手无策,甚至不敢再伸手触碰。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在巨大的痛苦过后,精灵骑士工藤新一,出现在他面前的土地上。


“所以,你只是恰巧遇见我。”

“不错。我逃避琴酒的追杀,谁知道会撞见了你……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是龙,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生物的伪装能瞒过精灵的眼睛。”

工藤新一与黑羽快斗重新回到了篝火旁。经历痛苦之后,工藤新一的脸色仍然苍白,他短暂地露出精灵标致的尖耳朵给黑羽快斗看了一眼,就迅速地掩藏了这个特征。

黑羽快斗略感遗憾。他同时感到遗憾的是,变回大人的工藤新一也果断地抛弃了原本属于江户川柯南的伪装,他不再可爱,清冷而待人疏远,让黑羽快斗忍不住说——

“嘤嘤,小时候喊人家快斗哥哥,长大了连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工藤新一一阵无语,终于抬眼看向他,慢吞吞地说:“你少恶心了。”

黑羽快斗翻了个身,把自己从侧躺变成趴着。他两手托腮,眼睛闪亮亮地看着工藤新一,问他:“这么说,你之前失去消息就是被琴酒囚禁了……琴酒,这名字好耳熟,是传说中的魔族之王?”

工藤新一点了点头。

“真正的魔王始终沉睡,最近的一百年里,一直是琴酒代为处理魔族的事物。”

“他因你是精灵抓了你?还是你干了什么?”

“显然他是觊觎我精灵的力量。”工藤新一疲惫地叹了口气,“魔族是精灵的天敌,他们的黑暗力量在一定程度上能克制精灵。因此,精灵也有天然的力量抵御魔族,琴酒虽然派人抓去了我,却始终没办法如他所愿得到我的力量。他为此想了一个办法,试图用一种药物让我变成失去记忆并且变成无知的孩童,这样他就可以从小培育我,等我长成后为他所用。”

黑羽快斗上下打量了一下工藤新一。

“那你到底是被关了多久了?”

工藤新一道:“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制作药剂的原料非常珍贵,即便是魔族想要集齐也非常困难,因此他们缺乏对药物的实验,用在我身上的时候便出了一些状况。我既没有如他们所愿变成一个婴儿,也没有失去记忆,甚至不会一直维持孩子的形象。我就趁着他们发现我迅速长大后无措的机会跑了出来,这片森林足以在我长大时庇护我,而在我是孩童的时候我的力量会变得非常微弱,所以,”他举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这是族内的智慧老人帮我做的,让我在是个孩子的时候能够避开危险。”

精灵的魅力是显而易见的。就在他们短暂交谈的这个时间,森林里夜行的动物已经不知不觉围了过来。有几只猫头鹰就停在工藤新一头顶的树枝上往下看,瞧着很想飞到工藤新一的脑袋上。

“我们来说说你吧。”工藤新一道,“唯一的黑龙黑羽快斗,不知出入多少藏宝密室的怪盗基德,你究竟在这片森林里寻找什么?”

黑羽快斗挠挠耳朵,没说话。

工藤新一继续道:“我父亲与你父有旧,在我父亲伪装成吟游诗人到人类世界游玩时,你父亲黑羽盗一也失踪了。龙族近几十年都是你母亲在支撑,而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寻找不知名的宝藏——黑羽先生出了什么事?”

黑羽快斗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了事情。原来龙族在几十年前与虫族开战,黑羽盗一不幸中毒晕迷,现在能解救他的仅有传说中的潘多拉,传说中对着月亮能化为活死人肉白骨的救命灵药。

“我已经寻找了十年。”黑羽快斗叹了口气,“这个世界里到处是潘多拉的传说,可我在什么地方都找不到潘多拉。不久前我终于发现了隐秘的魔女一族,名为小泉红子的魔女告诉我,潘多拉就沉睡在这片森林之中。”

黑羽快斗望了工藤新一一眼。

“如何,赫赫有名的精灵侦探?”他询问,“你觉得你能帮助我吗?”

工藤新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略有为难。”他道,“怎么说……我逃出来的时候在魔族顺走了一份制药笔记,上面写得很清楚,潘多拉也是唯一能解救我的药物,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他对黑羽快斗露出一个十分故意的为难的表情,还压着嗓子用伪音问:“这可怎么办,快斗哥哥?能不能可怜一下我,快斗哥哥?”

黑羽快斗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把脸埋进了手心。

“犯规啊。”他控诉,“约法三章啊名侦探,没有这样用美人计逼人不孝的,实在是有违人伦吧!”


三个月后。

龙族在外漂泊多年的王子黑羽快斗终于回到了故乡,并带来了能够消除龙王中毒状态的宝石潘多拉。但不知为何,这传说中的救命灵药未能完全治愈黑羽盗一,龙王虽然恢复清醒与健康,但也不复曾经的强大与威风。

而与黑羽快斗同时归来的还有已经失踪很久的精灵王的独子,精灵骑士工藤新一。这位美丽的精灵总是与准新龙王形影不离,但时日一久,人们也会发现有时陪伴在黑羽快斗身边的不是工藤新一,而是一个长相酷似二人的孩子。他们甚至总结出了规律,工藤新一会在每个月月亮最好的一周里消失,而那个孩子也只出现这一周,之后便消失不见。渐渐有人传闻工藤新一便是那个小孩,说他中了奇怪的诅咒,黑羽快斗与工藤新一的态度从来是不承认也不否认。有时,人们会撞见黑龙载着精灵飞过天空,有时,人们会看见黑龙护卫着那个孩子,像龙看守他的宝藏一般,在森林阳光最好的地方熟睡。

风说:“我有次听到他们讨论,说这样虽然减少了痛苦,但要补满成年与幼年的年龄差还不知道要多少年。”

河流说:“新任的龙王啊,他看着实在不像个成熟的人。有一次我看见他抱着还是孩子的新一撒娇,说什么好心疼的话。哎呀,龙族交给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吗?”

大地说:“新一看过来了,你小一点声议论吧。唉,我还记得有一次龙炎灼伤了我,那感觉实在是太难受啦。”

沉睡着的、孩童模样的工藤新一就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树木为他遮光,太阳也给他最舒适的温度。他偎在爱人怀里,有些不满地望了一眼河流。

河流迅速地说:“你老公最帅,最靠谱!”

工藤新一瞥了眼假装自己没有醒着的黑羽快斗,唇角微微上扬,有点骄傲地说:“自然是这样。”


——THE END

大一写在日记本上的脑洞,算一算已经过去了……五年?对得起当年上课溜号的自己了,但那个日记本后来再也没写东西,真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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