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郭】荆棘·16
Chapter 16
水果店门口挂了个老板外出有事加微信的牌子，GGG侦探社全员到齐，聚集在会议室里。郭文韬又一次站在白板前，肉眼可见地比先前更显从容。
“很抱歉我之前说了谎——或者说，隐瞒了一些事。”郭文韬并无歉意地说，“当时我希望各位可以去调查清楚受害人还有多少，弄清楚甄淮在做的药是什么，继续研究下去会有什么后果等等。但其实，他做的是什么药我再清楚不过，继续研究下去的后果，因为我本人亲身经历过，我也是完全心知肚明的。”
周峻纬瞥了蒲熠星一眼，心中有些好奇这人都对郭文韬说了什么，能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到这个状态。但蒲熠星是没办法立刻回应他的好奇的，因为他的注意力现在都放在郭文韬身上。
“开讲之前，我想请你们搜索一个词条，叫‘ABO’。”郭文韬在白板上写了三个字母，“或者如果有人知道，现在就说一下也行。”
“哦哦哦！”唐九洲激情举手，“小齐哥肯定知道！”
齐思钧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特别不好意思，声音清晰洪亮地介绍道：“ABO是一个源于狼族社会阶级模式的同人设定，从欧美传到中国，现在很多原创作品也引用了这一概念，我在这里为大家推荐一些知名作品，比如……”
“好了，可以了。”郭文韬摆了下手，“有人知道就好说了。在ABO的背景设定中，Alpha可以支配并标记Omega，Omega相对弱势且‘放荡’。他们有发情期，一旦到这个时间，就会不停地释放信息素吸引Alpha。甄淮所研发的药物，正是致力于打造全年无休的处于发情期的Omega，并将其贩卖，赠送，或者从他们身上榨取更多利益。”
蒲熠星紧抿着唇，攥紧了手中的笔。
“好消息是，我尚且属于第一批服药者，也就是说，甄淮在当时连贩卖都未能完全做到就已经落马，他幻想中的产业链在第一步就已经被击碎了。但他所研发的药物仍然在黑市流通，这一点我上次有提过，当时我追踪到一个禁药贩子……”郭文韬叹了口气，“我当时声称要买药，但他看中了我的脸，反而给我下药。我虽然没事，但也没能拿下他，之后一直到现在，我虽然听到一些风声，但大概当时下手太狠，那些禁药贩子都躲得厉害，我没能再碰上哪怕一个了。”
“关于这方面，我们先前已经向我师父打了报告，希望他可以在暗中帮助我们调查，目前进展顺利。”蒲熠星说，“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禁药贩子的动态，只差个机会一网打尽。至于那份涉嫌名单，我们经过初步调查也已经筛除了一半，目前准备展开二次调查。你今天提供的情报非常重要，有没有什么可能，只靠这个关键信息，就完成二次调查所需的进一步试探？”
郭文韬弯了下眼睛。
“知道我这样的Omega能卖多少钱吗？”他伸出一根食指，“一百万，起底，上不封顶。但如果经过调教，乖顺懂事，符合买家喜好，我就能升值，变成五百万起底。”
“他们还拍卖人口？”石凯脸上愤怒的表情一览无余，“那……”
郭文韬摇了下头。
“这只是从前常仁威胁我时说的话，我并不能确认他们真的有这样的行为。不过，仅我个人推断，常仁一向只为了满足自己私欲，或为了赚钱接一些客户的‘定制’，这样私密性最好，最不容易落网。但他既然提到这个，或许只是拿来吓唬我，或许是甄淮与他展望过蓝图……”
“可惜常仁已经死了。”齐思钧皱着眉头说，“虽然还有一些人在牢里没出来，但这些人不外乎是常仁的手下或买家。他们就算知道消息，恐怕也不会知道太多……”
“可以交给我。”郭文韬说，“我去看一看，至少能知道哪几个是眼熟的。”
齐思钧哽了一下，不太敢应，犹豫着看向蒲熠星。蒲熠星道：“可以，但我得跟你一起去。”
齐思钧瞳孔地震，作为掩饰疲惫般往后一靠，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真狠得下心”之类的话。蒲熠星听见了，没理。郭文韬没听见，撇着眉毛噘了下嘴，不太情愿地回应蒲熠星：“好吧。”
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点不对，好像有那么一丝丝难以捕捉的暧昧。周峻纬心里直嘀咕，觉得这俩人的进度照自己预想的最快发展也快了一些。但眼下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他清清嗓子道：“要用Omega的事情展开二次试探吗？”
“是也不是。”郭文韬说，“Omega只是我用来给你们解释的说法，甄淮一方究竟是如何称呼我们这种人的我并不知情，但我知道他们的密语是什么。”
郭文韬在白板上又写下一行字。
“你们再上门的时候，让九洲用虚拟号码把这句话发给目标。当然，最好是入侵对方的手机，直接控制外放并用机械音播出。”他望着那句话，漆黑的瞳孔中有粘稠的黑暗翻滚，“爱洛斯的羽翼已经展开，欢迎我的客人前来一见。”
会议结束，唐九洲忙着去建虚拟号码和入侵手机，齐思钧合上笔记本回前面打开水果店的大门，石凯还有目标要跟抽身便走。剩下周峻纬将目光投向蒲熠星，蒲熠星给他使眼色：赶紧走。
周峻纬便也走了。
会议室终于只剩下蒲熠星和郭文韬两个人，郭文韬慢腾腾地擦白板，蒲熠星走到他旁边，问他：“你还好吧？”
郭文韬很勉强地笑了一下。
“比上次强。”他说，“我能全盘托出，对吧？我也没有像上次一样落荒而逃。就是……”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上身的卫衣长到腿。蒲熠星在下面听郭文韬说的时候就看见这人额上有汗，此时听他这样讲，就动作轻柔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别慌。”蒲熠星说，“我看一看。”
郭文韬局促地点了下头，蒲熠星便用另一只手去掀郭文韬的卫衣。一股热气顺着缝隙钻出来，蒲熠星伸手进去，果不其然摸了一手的汗。
“这么紧张啊？”蒲熠星贴着郭文韬的耳朵说，手顺势在衣服下把郭文韬的腰环住了，“那现在这样呢？”
郭文韬深深吸气，有些颤抖却仍诚实地回答：“要喘不上气了……”
蒲熠星得寸进尺：“我不信，你给我亲一下。”
郭文韬闭了闭眼，真的转过身环住了蒲熠星的脖子。蒲熠星也没做得太过，只碰了碰郭文韬的嘴唇就把手抽出来，半搂着郭文韬去拿放在一边的纸巾。
“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蒲熠星问。
郭文韬摇摇头。
“那我问了？”
郭文韬点点头。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是爱洛斯？”蒲熠星说，“我知道这只是另一种译法，但常用的翻译中，每提到爱欲之神，称其为厄洛斯的更多一点。”
“我并不十分清楚。”郭文韬说，“大抵甄淮觉得这是出于爱的行为……就像他说爱我，却找人绑架我，试图让我变成只会讨好他、听从他的奴隶一样。”
“你只知道他这样做当然不是因为爱你。”
“是的。”郭文韬的呼吸已经平缓了许多，“我当然知道。”
蒲熠星握着郭文韬的手亲了亲，仍搂着他的腰道：“说说拍卖那个事吧。甄淮是怎样威胁你的？”
“没什么别的了。”郭文韬说，“就那样……”
“详细说说？”
郭文韬抿了下唇，把头低下去。蒲熠星不依，抬了郭文韬的下巴，要他看着自己。
蒲熠星问：“他也说你‘放荡’吗？”
郭文韬闭上眼睛，紧紧攥着蒲熠星的袖子。
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来着？他又一次反抗常仁，甚至伤了常仁。常仁发了火，让手下按着赤裸的他跪下，拎着鞭子站在他面前，用鞭稍挑起他的下巴。与他有关的录像，在一面墙那么大的屏幕里播放。
“倔啊，倔也有意思。”常仁说，“要不是……这鞭子落在你身上一定很漂亮。”
郭文韬用力地呼吸着，视线已经模糊了。
“怎么就不听话呢，嗯？”常仁继续说，“这么多事实摆在你的眼前，你也亲身经历过，可你就不愿承认自己是个淫荡无耻的人，要一直自欺欺人的负隅顽抗吗？你知不知道，人的价值就是这样贬损的。你也不想被我丢到拍卖会上去任人把玩，最终连自己被谁睡、被多少人睡都不清楚吧？”
郭文韬又一次试图挣扎，常仁的鞭子狠狠打在他身前的地板上。
“少说一百万起底，要是听话些，你就值五百万。你看，人的价值就是这样贬损的，”常仁又一次说出这句话，“你为什么不能乖一点，做一个有价值的人呢？”
人的价值怎么会是这样呢？但在苦逃无用的当时，他也确实，只有那一点价值吧……
温热的呼吸迎面而来，郭文韬有些抵触。蒲熠星并不急躁，只是轻柔地用唇从郭文韬的额头开始触碰，一点点落到他的唇上。
“我知道的……”郭文韬声音飘忽，“我知道有欲望是正常的，我知道他说的都是错的。我……”
“我和你想的是一样的。”蒲熠星说，“他不过是恶意地洗脑你，给你灌输这些错误思想，想借此达到他欺辱你的邪恶目的。”
郭文韬道：“对，他就是这样。”
蒲熠星再一次亲吻郭文韬，这一次郭文韬没有任何抵触。两人在会议室抵着白板亲昵片刻，几分钟后离开时，郭文韬已经恢复平静，任由蒲熠星牵着他的手腕往外走了。
TBC——
